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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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衿回头瞧了眼，也笑了起来。
她与太后年岁相仿，五十多岁的人抱一个八岁孩子，稍稍有些吃力。
这回，元衿背的一字不差。
坐在正殿西稍间暖帘后用膳的太后，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她想着，不禁微微叹息。
在数九寒天，她每顿都要吃上至少两盆羊上脑。
正当她煎熬时，元衿开口:“皇祖母，我这也是红的，就是红的不一样。现在是过年，只要穿红都吉祥！”
乌嬷嬷先替她烫了一片，她小口小口吃完后，用力猛地点头。
她拿起筷子，先说了句:“谢谢皇祖母。”
太后递上筷子和碗，男孩大口地吃起来，一边乌嬷嬷还替他不停地夹菜、烫羊肉。
好没意思。
过去，元衿都是自己住套间，再开六间“乞丐房”给保镖和助理们住。
太后也顾不上自个儿用膳了，一心都在这干饭的男孩身上。
太后说了几句，就喊元衿一起用膳。
最后，她又让元衿从头到尾把佛经的第一节背了一遍。
佛经对不对这种事，太后最最清楚。
当即心化成了一汪水。
“胤祺啊，今儿怎么回来的这么早？你皇阿玛没去书房考校你们
无功无过，饿不死，但绝不能算好吃。
再看看太后面前这一桌，眼花缭乱、五味俱全。
边吃还告诉元衿:“这是苏尼特进贡的羊肉，就是在蒙古诸部，苏尼特的羊也是最好的。”
做太后其实很无聊，老太太现在一瞧元衿虎头虎脑，倒生出点后悔来。
被这么一说，心中倒觉有些对不住她。
守寡的人无事可做，每日全靠念佛消遣辰光。
可不是！就是在二十一世纪，苏尼特的羊也是顶尖的。
这些原都是元家老宅厨师的绝活，元衿吃了二十余年，连山泉水加多少都了如指掌。
“公主，把这木盒交给奶嬷嬷就是，您抱紧奴才别摔着。”
权嬷嬷心下煌煌，可这委屈又说不出口。
元衿眼巴巴地看着乌嬷嬷替她烫羊上脑，心里替她数着秒数。
她又指指太后的膳桌:“连御膳房都给皇祖母备的红色糕团，红红火火，吉祥如意，一年顺利！”
这种时候，哄了老太太高兴，能品尝宁寿宫大餐最重要。
有个长相憨厚的男孩子高声问:“皇祖母，今儿有没有羊肉锅子？”
太后的印象里，五公主在普通的一进二拜三问安外，还会多个四害怕。
“不像不像，元衿的外袄和她不一样，那是绯红，元衿身上的是绛红！”
自她穿越来后，每日午膳晚膳都差不多，荤素结合的五六道菜配两盘点心，菜色口味都十分像大学里食堂的大锅饭。
“来，坐这儿。”
从正殿到西稍间路程短，说话间，乌嬷嬷已经抱着元衿到了太后跟前。
磨磨唧唧的，看着就让她心烦。
早知道就让她多来来了，小孩子说说笑笑的，自己能多点解闷的事情做。
做到太后这个份上，什么吃三口、七分饱的规矩便都不作数，她想吃什么就能吃什么。
太后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让乌嬷嬷去搬张凳子来，再添了副碗筷。
权嬷嬷当即在后头倒吸了口气，正要小声提示元衿时，只见元衿迈开小短腿越过宁寿宫正殿高高的门槛，同时又奶声奶气地问了一遍。www.shumobao.com
若再能蘸上配了韭菜花的麻酱，那真真是冬日属于口舌的人间仙境。
“好吃。”
太后一哂，却也想起自己的确许久没正眼瞧过元衿了。
元衿摇摇头，“这佛教是皇祖母赏的，我不想让他们拿。”
太后是蒙古人，对羊肉的热爱刻在了骨子里，一惯就喜欢能豪爽吃肉的人。
要吃时，只需烫个一分钟，便能鲜美无比。
“乌仁哈沁啊，给元衿再烫几片。”
元衿稚嫩的声音在正殿里回荡，甚至有丁点的回声。
元衿随意扫了眼，便知什么是“等级差异”。
元衿的羊肉“扑”掉在碗里，变成了那位的羊肉。
乌嬷嬷与太后相伴多年，亦仆亦友，她抱着元衿与太后打趣:“格格，五公主真的和咱墙上贴的那年画一样呢。”
乌嬷嬷正要往元衿碗里送时，门外传来嘈杂声响。
“皇祖母？孙女带着佛经来了，我……我能进来吗？”
宫里有些挑挑拣拣的人，茄子不好好吃茄子，非要吃什么茄鲞，豆芽不好好吃豆芽，非要吃什么豆芽塞肉。
还真是巧，那画上孩童和她今日的穿着打扮几乎一样，只是——
好好的孩子穿得这么老气横秋，太后不满问:“大过年的，怎么不给公主穿得鲜艳些？小小年纪，穿着咱们这些老太婆的颜色做什么？”
太后问:“刚才叹什么气呢？”
元衿无奈，这清宫老太后就和小时候过年大人给红包似的，吃顿好的先表演个节目。
这话问的便是权嬷嬷了。
连带权嬷嬷也松了口气，再看看太后今日对公主比往日少说热络了十倍，不由在心底惊诧又兴奋。
元衿默默听着，偶尔乖巧地点几下头。
宫里的孩子早熟，人人来前都由嬷嬷、保姆们仔细教过规矩，一进二拜三问安，除了太后自己养在跟前的五阿哥，谁也不会多一个表情。
如果紫禁城是一家五星级酒店，那宁寿宫正殿就是豪华总统套间，元衿那个百平方的小院就是标准间——俗称五星乞丐房。
她真想摇着太后告诉她，其实苏尼特的小羊羔肉还不是最好的，最好的是两三岁的散养羯羊，肉质紧实细嫩，冰块加山泉水煮上一个多小时，先撇了沫子喝一口羊汤，再撕了羊腿肉细嚼，最后下一碗面片，那才是大北方的冬日至美。
她端正了身子道:“皇祖母，元衿背下来了，可他们都不识字，不知道孙女背的对不对。”
正要下筷时，被太后拉住。
元衿被她抱起后，往下沉了沉，赶紧分出只手拉住乌仁哈沁的衣襟，软软地喊了声“嬷嬷”。
太后与身边嬷嬷说:“乌仁哈沁，外头冷，你把孩子抱进来吧。”
“念佛能修身养性，静心平气，皇上崇尚满汉一家，多让阿哥公主学那些汉人文章，可其实大道理都在佛经里，你要能多学学，以后嫁出宫外、养育子孙都是极为有益的。”
公主用的料子都是内务府按例分的，样式都是宁寿宫按需做的，五公主常年在屋里养病，谁也不多管她，更无人关心她的衣服料子和样式是不是合适她的年纪。
随即，乌嬷嬷手上的筷子转了个弯，太后和变戏法似的捧出个干净珐琅碗。
伴着太后递来的一筷子菜，元衿就打消了这念头。
“元衿，刚才你身边的太监说你背下了一节佛经，在吃前，先让皇祖母考考你。”
以她的经验，那羊上脑应该是蒙古送来的小羔羊，取得是最嫩最细的部位，仔仔细细片成最合适的大小。
元衿痛快吃肉的样子，让她又添了两分欢喜。
“对对对，吉祥如意，一年顺利。”
当时，元衿脑海里只有一句:本公主如何奋斗，能成为太后？
素菜就有七八样，冬日蔬菜少，于是白菜就换着花活弄出了醋溜、高汤、爆炒三种做法；荤菜就更不必说了，光那盆肥瘦相间、随时准备进锅烫一烫的羊上脑，就让元衿挪不开眼。
算了算了，做不了太后，就做太后身边的女人，哦不，女孩吧。
正殿七进五开、气势恢宏，夏日全敞时，气流通畅凉风阵阵，到了冬日，正殿、稍间、暖阁各部分见又会挂上厚厚的暖帘隔热。
可今儿小小人儿抱着木盒、顶着两个小发揪探头探脑的样子，就像是西稍间贴的那幅年画上的小人跳下来了一般。
乌嬷嬷低头，瞧见怀里的公主虽拽着她衣襟，却还不忘紧紧抱着佛教的木匣，大眼睛下有两道久病留下的阴影，长睫毛扑闪扑闪，可爱又可怜。
上了年纪就爱听吉利话，太后更是如此，被元衿这么三言两语一说，便也不在意什么红色暗不暗了。
乌嬷嬷是太后入宫时从蒙古带来的陪嫁丫鬟，是跟着太后时间最长的人。
元衿坐下，往膳桌上定睛一瞧，更为这阶级差异唏嘘。
就这么想着，她便在太后左手边看见了一碟子麻酱。
太后长居的宁寿宫前殿，乃是孝庄皇太后去世后，康熙为表对嫡母的孝心，下旨命内务府与工部在紫禁城东边新建的。
真正的心思是万万不能说的。
每回来都死死垂着头，她只能瞧见半张惨白的小脸和一具瘦弱的身子。
她软软糯糯喊上一声，就让宁寿宫这个寡妇院多了丝生气。
不止是太后笑了，连太后身边的嬷嬷也跟着在笑。
现在，就先将就将就羊羔肉吧。
太后十分惊喜，连连叫好。
三、二、一，出锅。
她随口念了一句，元衿很快接了下来，再又问了几句，元衿都能接上。
元衿在心中给太后点赞。
本是小小一口气，可天寒地冻下，白气成雾从微张的小嘴里冒出，放大了这声叹息。
元衿道:“过年皇祖母一定有许多事要忙，孙女以为自己来晚了，又与皇祖母错过了。”
太后定睛瞧了瞧，道:“还真是。”元衿身上这件的红要老气些。
] 元衿回头瞧了眼，也笑了起来。
她与太后年岁相仿，五十多岁的人抱一个八岁孩子，稍稍有些吃力。
这回，元衿背的一字不差。
坐在正殿西稍间暖帘后用膳的太后，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她想着，不禁微微叹息。
在数九寒天，她每顿都要吃上至少两盆羊上脑。
正当她煎熬时，元衿开口:“皇祖母，我这也是红的，就是红的不一样。现在是过年，只要穿红都吉祥！”
乌嬷嬷先替她烫了一片，她小口小口吃完后，用力猛地点头。
她拿起筷子，先说了句:“谢谢皇祖母。”
太后递上筷子和碗，男孩大口地吃起来，一边乌嬷嬷还替他不停地夹菜、烫羊肉。
好没意思。
过去，元衿都是自己住套间，再开六间“乞丐房”给保镖和助理们住。
太后也顾不上自个儿用膳了，一心都在这干饭的男孩身上。
太后说了几句，就喊元衿一起用膳。
最后，她又让元衿从头到尾把佛经的第一节背了一遍。
佛经对不对这种事，太后最最清楚。
当即心化成了一汪水。
“胤祺啊，今儿怎么回来的这么早？你皇阿玛没去书房考校你们
无功无过，饿不死，但绝不能算好吃。
再看看太后面前这一桌，眼花缭乱、五味俱全。
边吃还告诉元衿:“这是苏尼特进贡的羊肉，就是在蒙古诸部，苏尼特的羊也是最好的。”
做太后其实很无聊，老太太现在一瞧元衿虎头虎脑，倒生出点后悔来。
被这么一说，心中倒觉有些对不住她。
守寡的人无事可做，每日全靠念佛消遣辰光。
可不是！就是在二十一世纪，苏尼特的羊也是顶尖的。
这些原都是元家老宅厨师的绝活，元衿吃了二十余年，连山泉水加多少都了如指掌。
“公主，把这木盒交给奶嬷嬷就是，您抱紧奴才别摔着。”
权嬷嬷心下煌煌，可这委屈又说不出口。
元衿眼巴巴地看着乌嬷嬷替她烫羊上脑，心里替她数着秒数。
她又指指太后的膳桌:“连御膳房都给皇祖母备的红色糕团，红红火火，吉祥如意，一年顺利！”
这种时候，哄了老太太高兴，能品尝宁寿宫大餐最重要。
有个长相憨厚的男孩子高声问:“皇祖母，今儿有没有羊肉锅子？”
太后的印象里，五公主在普通的一进二拜三问安外，还会多个四害怕。
“不像不像，元衿的外袄和她不一样，那是绯红，元衿身上的是绛红！”
自她穿越来后，每日午膳晚膳都差不多，荤素结合的五六道菜配两盘点心，菜色口味都十分像大学里食堂的大锅饭。
“来，坐这儿。”
从正殿到西稍间路程短，说话间，乌嬷嬷已经抱着元衿到了太后跟前。
磨磨唧唧的，看着就让她心烦。
早知道就让她多来来了，小孩子说说笑笑的，自己能多点解闷的事情做。
做到太后这个份上，什么吃三口、七分饱的规矩便都不作数，她想吃什么就能吃什么。
太后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让乌嬷嬷去搬张凳子来，再添了副碗筷。
权嬷嬷当即在后头倒吸了口气，正要小声提示元衿时，只见元衿迈开小短腿越过宁寿宫正殿高高的门槛，同时又奶声奶气地问了一遍。www.shumobao.com
若再能蘸上配了韭菜花的麻酱，那真真是冬日属于口舌的人间仙境。
“好吃。”
太后一哂，却也想起自己的确许久没正眼瞧过元衿了。
元衿摇摇头，“这佛教是皇祖母赏的，我不想让他们拿。”
太后是蒙古人，对羊肉的热爱刻在了骨子里，一惯就喜欢能豪爽吃肉的人。
要吃时，只需烫个一分钟，便能鲜美无比。
“乌仁哈沁啊，给元衿再烫几片。”
元衿稚嫩的声音在正殿里回荡，甚至有丁点的回声。
元衿随意扫了眼，便知什么是“等级差异”。
元衿的羊肉“扑”掉在碗里，变成了那位的羊肉。
乌嬷嬷与太后相伴多年，亦仆亦友，她抱着元衿与太后打趣:“格格，五公主真的和咱墙上贴的那年画一样呢。”
乌嬷嬷正要往元衿碗里送时，门外传来嘈杂声响。
“皇祖母？孙女带着佛经来了，我……我能进来吗？”
宫里有些挑挑拣拣的人，茄子不好好吃茄子，非要吃什么茄鲞，豆芽不好好吃豆芽，非要吃什么豆芽塞肉。
还真是巧，那画上孩童和她今日的穿着打扮几乎一样，只是——
好好的孩子穿得这么老气横秋，太后不满问:“大过年的，怎么不给公主穿得鲜艳些？小小年纪，穿着咱们这些老太婆的颜色做什么？”
太后问:“刚才叹什么气呢？”
元衿无奈，这清宫老太后就和小时候过年大人给红包似的，吃顿好的先表演个节目。
这话问的便是权嬷嬷了。
连带权嬷嬷也松了口气，再看看太后今日对公主比往日少说热络了十倍，不由在心底惊诧又兴奋。
元衿默默听着，偶尔乖巧地点几下头。
宫里的孩子早熟，人人来前都由嬷嬷、保姆们仔细教过规矩，一进二拜三问安，除了太后自己养在跟前的五阿哥，谁也不会多一个表情。
如果紫禁城是一家五星级酒店，那宁寿宫正殿就是豪华总统套间，元衿那个百平方的小院就是标准间——俗称五星乞丐房。
她真想摇着太后告诉她，其实苏尼特的小羊羔肉还不是最好的，最好的是两三岁的散养羯羊，肉质紧实细嫩，冰块加山泉水煮上一个多小时，先撇了沫子喝一口羊汤，再撕了羊腿肉细嚼，最后下一碗面片，那才是大北方的冬日至美。
她端正了身子道:“皇祖母，元衿背下来了，可他们都不识字，不知道孙女背的对不对。”
正要下筷时，被太后拉住。
元衿被她抱起后，往下沉了沉，赶紧分出只手拉住乌仁哈沁的衣襟，软软地喊了声“嬷嬷”。
太后与身边嬷嬷说:“乌仁哈沁，外头冷，你把孩子抱进来吧。”
“念佛能修身养性，静心平气，皇上崇尚满汉一家，多让阿哥公主学那些汉人文章，可其实大道理都在佛经里，你要能多学学，以后嫁出宫外、养育子孙都是极为有益的。”
公主用的料子都是内务府按例分的，样式都是宁寿宫按需做的，五公主常年在屋里养病，谁也不多管她，更无人关心她的衣服料子和样式是不是合适她的年纪。
随即，乌嬷嬷手上的筷子转了个弯，太后和变戏法似的捧出个干净珐琅碗。
伴着太后递来的一筷子菜，元衿就打消了这念头。
“元衿，刚才你身边的太监说你背下了一节佛经，在吃前，先让皇祖母考考你。”
以她的经验，那羊上脑应该是蒙古送来的小羔羊，取得是最嫩最细的部位，仔仔细细片成最合适的大小。
元衿痛快吃肉的样子，让她又添了两分欢喜。
“对对对，吉祥如意，一年顺利。”
当时，元衿脑海里只有一句:本公主如何奋斗，能成为太后？
素菜就有七八样，冬日蔬菜少，于是白菜就换着花活弄出了醋溜、高汤、爆炒三种做法；荤菜就更不必说了，光那盆肥瘦相间、随时准备进锅烫一烫的羊上脑，就让元衿挪不开眼。
算了算了，做不了太后，就做太后身边的女人，哦不，女孩吧。
正殿七进五开、气势恢宏，夏日全敞时，气流通畅凉风阵阵，到了冬日，正殿、稍间、暖阁各部分见又会挂上厚厚的暖帘隔热。
可今儿小小人儿抱着木盒、顶着两个小发揪探头探脑的样子，就像是西稍间贴的那幅年画上的小人跳下来了一般。
乌嬷嬷低头，瞧见怀里的公主虽拽着她衣襟，却还不忘紧紧抱着佛教的木匣，大眼睛下有两道久病留下的阴影，长睫毛扑闪扑闪，可爱又可怜。
上了年纪就爱听吉利话，太后更是如此，被元衿这么三言两语一说，便也不在意什么红色暗不暗了。
乌嬷嬷是太后入宫时从蒙古带来的陪嫁丫鬟，是跟着太后时间最长的人。
元衿坐下，往膳桌上定睛一瞧，更为这阶级差异唏嘘。
就这么想着，她便在太后左手边看见了一碟子麻酱。
太后长居的宁寿宫前殿，乃是孝庄皇太后去世后，康熙为表对嫡母的孝心，下旨命内务府与工部在紫禁城东边新建的。
真正的心思是万万不能说的。
每回来都死死垂着头，她只能瞧见半张惨白的小脸和一具瘦弱的身子。
她软软糯糯喊上一声，就让宁寿宫这个寡妇院多了丝生气。
不止是太后笑了，连太后身边的嬷嬷也跟着在笑。
现在，就先将就将就羊羔肉吧。
太后十分惊喜，连连叫好。
三、二、一，出锅。
她随口念了一句，元衿很快接了下来，再又问了几句，元衿都能接上。
元衿在心中给太后点赞。
本是小小一口气，可天寒地冻下，白气成雾从微张的小嘴里冒出，放大了这声叹息。
元衿道:“过年皇祖母一定有许多事要忙，孙女以为自己来晚了，又与皇祖母错过了。”
太后定睛瞧了瞧，道:“还真是。”元衿身上这件的红要老气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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