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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绪安哼笑道:“我猜容老弟也是为了冯医生来求情的吧。别担心，刘伯伯宽容公正，听我说明了情况后，知道冯医生是被牵连的，已经将签署了特赦令了。”
一旦这样，冯世勋的个人前途尽毁不说，好不容易恢复正常生活的冯家也会又遭受重创。一想到冯世真不知会多么难过，容嘉上心里也如压了铅块一般沉重。
“不用那么麻烦。”容定坤打断了她的话，阴恻恻地说，“你回大宅里，去我的卧室。保险柜的密码是4721，里面第三格有一把手枪。”
说着，将手中一个信封在容嘉上面前晃了晃。
容嘉上知道冯世勋既然会加入共产党，再转投国民政府的可能性就不大，便说:“我这朋友别的倒好，就是性子极其乖僻倔强，认死理，还不听劝告。要不然，也不会惹上这么大一个麻烦。带他过来谢您那是应该的，就还怕他到时候不会说法，又惹得您老人家不开心。”
二姨太太也看他神情缓和了，便放柔了声音，道:“您不喜欢冯世真做儿媳，我帮你想个办法把她打发了就是。我们女人对付女人，才最有效果。”
容嘉上心道这人真是计算重重，半点亏都吃不得，面上微笑道:“这可未必。你救的是世真的哥哥，便是我的哥哥。这人情
“现在已经八点一刻了。”容定坤冷静地看了一眼墙上的壁钟，“你的时间不多了。”
“老爷……你……你要我去……杀……杀冯小姐？”她只觉得好像有蛇在衣服里爬一样，浑身汗毛倒立，突然想呕吐，“为什么……不至于呀……”
容嘉上在秘书的带领下，在办公室外里的小会客室里坐下。
“不！”二姨太太哭着摇头，浑身剧烈颤抖着。她今日不过是想来探听一下消息，怎么转眼就落到要作出人命相关的决定的地步。她活这么大，连条鱼都没有杀过，现在容定坤却让她去杀人，杀的还是她心上人的妹妹，她怎么下得了手？
胡思乱想之际，办公室的门打开了。热情的笑声伴随着脚步声而来。
似乎老天爷总是不肯放弃捉弄他们。明明已经经历过了那么多波折，克服了那么多困难，好不容易可以幸福相守的时候，又有厄运降临。
她是要一个死的冯世勋，还是一个狠她的冯世勋？
“想不到孟老板同刘德正还是世交。”容嘉上叹笑，“我今天来的时候还有些忐忑，毕竟他只和家父有些交情，不一定会见我。好在有孟老板出马，解决了这一桩心患。不过孟老板既然有这个关系，怎么不早些用？”
二姨太太困惑道:“这事要从长计议吧。先要琢磨一下他们两人的关系，看看有什么弱点……”
二姨太太惶恐地问:“是不是如果没有老爷去托人帮忙，冯医生就……就要被枪毙？”
刘秘书长也不过随口一说，听说是个倔强书生，也没了兴趣。恰好他办公室里电话响起，急着回去接听，容孟两人便顺势告辞了出来。
容定坤望着她的背影，脸上每一根皱褶都舒展开来，嘴里发出桀桀笑声。他就如一只毒蜘蛛，挺着肚子坐在自己编织的大网里，等着猎物自己送上门来。
“是吗？”容定坤终于出声，“我要肯帮着嘉上救冯医生，你就肯帮我想办法打发冯世真？你要知道，嘉上将来要知道事情是你做的，可是会和你翻脸的。”
容嘉上真的很怕自己稍有不慎就会再次和冯世真失之交臂，成为毕生的遗憾。
“谈话有用，我何必走到这一步？”容定坤怒喝，“刚才嘉上已经和我说了，冯世勋今日正午枪决，距现在也不过只有三四个小时了。你要不抓紧时间，就等着明年今日给他烧钱纸吧！”
一次又一次，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尽头？
二姨太太哇地一声哭出来，“老爷，这也不至于杀人呀！只要我好好和冯小姐谈，让她来对您服个软……”
她都不想要！可是她就算什么都不做，冯世勋也会死。
“那是一定的。”孟绪安应下，侧头望见容嘉上，微微一愣，又随即露出一丝了然中掺杂着得意的笑容来。
二姨太太猛地抬头望了过去。
这女人还真有几分会游说。容定坤看着二姨太太，越发觉得有趣。
“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年轻才俊，让你们两个争着为他求情。”刘秘书长笑着，“等他出来了，有空带来给我看看。若真的出色，政府如今也缺人，正求才若渴呢。”
“不用急。”容定坤冷笑道，“嘉上也不过是要我向一个老朋友求情罢了。但是你答应了我的事，现在就要办。”
“世侄客气了。”刘秘书长呵呵笑道，“我同你父亲可是挤着一间宿舍念书的同窗，几十年的老交情了，帮你这点小忙不足挂齿。只可惜令尊英年早逝，又远葬在美国，竟然没能再见一面。如今既然你回国了，不妨经常过来看看我老人家。”
虽然头筹被对方拨去，但到底是件好事。容嘉上释然一笑，急忙朝刘秘书长躬身道谢。
“多谢刘伯伯！”孟绪安难得把姿态放得如此低，谦虚恭敬地欠身，“为了这点小事就来麻烦您，实在不好意思。有刘伯伯的相助，我那朋友的困难一定能迎刃而解！”
“只要你自己不说，我是不会说的。你可以带着你的私房去投奔冯世勋，用一辈子的时间好好去安慰他。你不愿意吗？”
容嘉上心里暗骂了一句晦气，扬起斯文的笑，朝刘秘书长道了一声好。
“容老弟，我也想你一定会来。”
二姨太太已觉不妙，下意识往后退，惊慌道:“老爷，你在说什么？”
二姨太太彷如石雕一般定住，继而手脚并用地爬了起来，一言不发地往外跑去。
冯世勋被捕已有五日，什么都没有审问出来。也正因如此，上面反而不肯放人，似乎认定了他绝对知情。冯世勋目前并没有受很大的罪，但是容嘉上担心再这样耽搁下去，审案的人为了交差动重刑，冯世勋怕会被屈打成招。
秘书让打字员上茶，客气道:“秘书长正有客，在里面谈话，还请容老板在此处稍等。若有什么需要的，尽请吩咐。”
容定坤一时没吭声，似乎是被这个话打动了。
“她要毁了容家。”容定坤阴冷镇定地注视着二姨太太，“她要把我所做的事全部曝光。到那日，容家名誉扫地，芳杏和芳柳还会有什么好前途？谁会去娶一个家门有污名的女孩？杀了她，阻止嘉上犯傻，你也是当在替两个孩子做打算。”
容定坤眼神狡黠地一闪，意味深长地笑了道:“你不是都听到了吗？所以嘉上那混账才这么气急败坏。冯世真那女人到底有什么手段，把他迷成这样？”
容嘉上道:“容家和孟家……上一辈有些来往。”
“我一个做妾的，和大少爷关系是好是坏也都没什么影响，反正将来他要容不下我，我就跟着女儿女婿过。老爷，你这么说，是肯帮忙了？那我这就去让人把大少爷请回来。”
容嘉上旋即起身，就看见孟绪安笑容满面地正在同主人握手道别。
“不！不！不！”二姨太太嚎啕大哭，几乎崩溃。
“他是反动党，没被当场枪毙就已经是他命大了。”容定坤恶狠狠道，“遇到这样的事，冯家兄妹俩，注定只能活一个。我看嘉上是要选冯世真了，就看你想选哪个。”
孟绪安慢条斯理道:“一来这事可大可小，目前冯世勋也没有什么危险，让他在牢里吃点苦，知道一下轻重也是好事。二来，如果我们自己能处理，还是不要求人的好。如今特赦令是要到了，人情也欠下了。这人情，还不是得我来还的。”
“容公子？”刘秘书长有些意外，“你们两位认识？”
二姨太太也很犹豫。可是想来想去，她决定赌容嘉上再讨厌自己，也不会对两个妹妹不好。而她舍了自己，至少可以帮助到冯世勋。一想到那个高洁儒雅的英俊青年不知道在狱中受了多少苦，二姨太太心如刀割，一刻都不肯耽搁，当即用力点头。
二姨太太扶着墙才勉力站稳了，好似才从水里捞出来的溺死鬼，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
二姨太太失控尖叫:“今天正午？怎么会这么快？”
“老爷……”二姨太太膝盖发软，控制不住往地上跪，“您就真的不能行行好么？就当看在冯医生就过我和康儿母子的份上，救他就是给康儿积福，好让康儿来世投个好胎。”
容定坤一看她的神情，就知道自己赢了。他满足地靠在轮椅里，笑得志得意满。
通往办公室的红木大门紧闭着，隔绝了里面的声音。容嘉上有些不耐烦地，手指不自觉敲着沙发的扶手，脑子里思绪纷杂。
秘书离去后，小会客室里恢复了宁静，只有外间啪啪打字声不停地穿来。
“听好了！”容定坤喝道，“你去找冯世真，用那把枪杀了她。我听到她的死讯，就帮你救冯世勋。”
“我再给你加个好处吧。”容定坤阴恻恻地笑了，“你杀了冯世真，我就和你离婚。”
二姨太太见有希望，急忙追加道:“况且，大少爷再怎么都还是您亲儿子，他年轻不懂事，为了个女人和您闹，您做长辈的要是能不计前嫌帮了他，他事后只会愧疚忏悔。你就可以让他把你从西堂放出来，甚至还可以回公司呢。”
出了政府办公楼，路边一株西府海棠正开得绚烂如云。孟绪安驻足，掏出烟盒来，给容嘉上递了一支过去。容嘉上便掏出火柴，帮他点了烟。两个高大英挺的男人站在花树下抽着烟，一个成熟俊朗，一个年轻俊美，引得路过的一群年轻女孩走出老远了还不住回头望。
可她不杀，冯世勋要死。她杀了，冯世勋会恨她一辈子，甚至还会报复她。
“你都听到了？”容定坤自己转着轮椅从门口经过，朝小妾扫了一眼，却并不因此生气。
容嘉上按捺着内心的焦急，客气笑着点了点头。
] 孟绪安哼笑道:“我猜容老弟也是为了冯医生来求情的吧。别担心，刘伯伯宽容公正，听我说明了情况后，知道冯医生是被牵连的，已经将签署了特赦令了。”
一旦这样，冯世勋的个人前途尽毁不说，好不容易恢复正常生活的冯家也会又遭受重创。一想到冯世真不知会多么难过，容嘉上心里也如压了铅块一般沉重。
“不用那么麻烦。”容定坤打断了她的话，阴恻恻地说，“你回大宅里，去我的卧室。保险柜的密码是4721，里面第三格有一把手枪。”
说着，将手中一个信封在容嘉上面前晃了晃。
容嘉上知道冯世勋既然会加入共产党，再转投国民政府的可能性就不大，便说:“我这朋友别的倒好，就是性子极其乖僻倔强，认死理，还不听劝告。要不然，也不会惹上这么大一个麻烦。带他过来谢您那是应该的，就还怕他到时候不会说法，又惹得您老人家不开心。”
二姨太太也看他神情缓和了，便放柔了声音，道:“您不喜欢冯世真做儿媳，我帮你想个办法把她打发了就是。我们女人对付女人，才最有效果。”
容嘉上心道这人真是计算重重，半点亏都吃不得，面上微笑道:“这可未必。你救的是世真的哥哥，便是我的哥哥。这人情
“现在已经八点一刻了。”容定坤冷静地看了一眼墙上的壁钟，“你的时间不多了。”
“老爷……你……你要我去……杀……杀冯小姐？”她只觉得好像有蛇在衣服里爬一样，浑身汗毛倒立，突然想呕吐，“为什么……不至于呀……”
容嘉上在秘书的带领下，在办公室外里的小会客室里坐下。
“不！”二姨太太哭着摇头，浑身剧烈颤抖着。她今日不过是想来探听一下消息，怎么转眼就落到要作出人命相关的决定的地步。她活这么大，连条鱼都没有杀过，现在容定坤却让她去杀人，杀的还是她心上人的妹妹，她怎么下得了手？
胡思乱想之际，办公室的门打开了。热情的笑声伴随着脚步声而来。
似乎老天爷总是不肯放弃捉弄他们。明明已经经历过了那么多波折，克服了那么多困难，好不容易可以幸福相守的时候，又有厄运降临。
她是要一个死的冯世勋，还是一个狠她的冯世勋？
“想不到孟老板同刘德正还是世交。”容嘉上叹笑，“我今天来的时候还有些忐忑，毕竟他只和家父有些交情，不一定会见我。好在有孟老板出马，解决了这一桩心患。不过孟老板既然有这个关系，怎么不早些用？”
二姨太太困惑道:“这事要从长计议吧。先要琢磨一下他们两人的关系，看看有什么弱点……”
二姨太太惶恐地问:“是不是如果没有老爷去托人帮忙，冯医生就……就要被枪毙？”
刘秘书长也不过随口一说，听说是个倔强书生，也没了兴趣。恰好他办公室里电话响起，急着回去接听，容孟两人便顺势告辞了出来。
容定坤望着她的背影，脸上每一根皱褶都舒展开来，嘴里发出桀桀笑声。他就如一只毒蜘蛛，挺着肚子坐在自己编织的大网里，等着猎物自己送上门来。
“是吗？”容定坤终于出声，“我要肯帮着嘉上救冯医生，你就肯帮我想办法打发冯世真？你要知道，嘉上将来要知道事情是你做的，可是会和你翻脸的。”
容嘉上真的很怕自己稍有不慎就会再次和冯世真失之交臂，成为毕生的遗憾。
“谈话有用，我何必走到这一步？”容定坤怒喝，“刚才嘉上已经和我说了，冯世勋今日正午枪决，距现在也不过只有三四个小时了。你要不抓紧时间，就等着明年今日给他烧钱纸吧！”
一次又一次，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尽头？
二姨太太哇地一声哭出来，“老爷，这也不至于杀人呀！只要我好好和冯小姐谈，让她来对您服个软……”
她都不想要！可是她就算什么都不做，冯世勋也会死。
“那是一定的。”孟绪安应下，侧头望见容嘉上，微微一愣，又随即露出一丝了然中掺杂着得意的笑容来。
二姨太太猛地抬头望了过去。
这女人还真有几分会游说。容定坤看着二姨太太，越发觉得有趣。
“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年轻才俊，让你们两个争着为他求情。”刘秘书长笑着，“等他出来了，有空带来给我看看。若真的出色，政府如今也缺人，正求才若渴呢。”
“不用急。”容定坤冷笑道，“嘉上也不过是要我向一个老朋友求情罢了。但是你答应了我的事，现在就要办。”
“世侄客气了。”刘秘书长呵呵笑道，“我同你父亲可是挤着一间宿舍念书的同窗，几十年的老交情了，帮你这点小忙不足挂齿。只可惜令尊英年早逝，又远葬在美国，竟然没能再见一面。如今既然你回国了，不妨经常过来看看我老人家。”
虽然头筹被对方拨去，但到底是件好事。容嘉上释然一笑，急忙朝刘秘书长躬身道谢。
“多谢刘伯伯！”孟绪安难得把姿态放得如此低，谦虚恭敬地欠身，“为了这点小事就来麻烦您，实在不好意思。有刘伯伯的相助，我那朋友的困难一定能迎刃而解！”
“只要你自己不说，我是不会说的。你可以带着你的私房去投奔冯世勋，用一辈子的时间好好去安慰他。你不愿意吗？”
容嘉上心里暗骂了一句晦气，扬起斯文的笑，朝刘秘书长道了一声好。
“容老弟，我也想你一定会来。”
二姨太太已觉不妙，下意识往后退，惊慌道:“老爷，你在说什么？”
二姨太太彷如石雕一般定住，继而手脚并用地爬了起来，一言不发地往外跑去。
冯世勋被捕已有五日，什么都没有审问出来。也正因如此，上面反而不肯放人，似乎认定了他绝对知情。冯世勋目前并没有受很大的罪，但是容嘉上担心再这样耽搁下去，审案的人为了交差动重刑，冯世勋怕会被屈打成招。
秘书让打字员上茶，客气道:“秘书长正有客，在里面谈话，还请容老板在此处稍等。若有什么需要的，尽请吩咐。”
容定坤一时没吭声，似乎是被这个话打动了。
“她要毁了容家。”容定坤阴冷镇定地注视着二姨太太，“她要把我所做的事全部曝光。到那日，容家名誉扫地，芳杏和芳柳还会有什么好前途？谁会去娶一个家门有污名的女孩？杀了她，阻止嘉上犯傻，你也是当在替两个孩子做打算。”
容定坤眼神狡黠地一闪，意味深长地笑了道:“你不是都听到了吗？所以嘉上那混账才这么气急败坏。冯世真那女人到底有什么手段，把他迷成这样？”
容嘉上道:“容家和孟家……上一辈有些来往。”
“我一个做妾的，和大少爷关系是好是坏也都没什么影响，反正将来他要容不下我，我就跟着女儿女婿过。老爷，你这么说，是肯帮忙了？那我这就去让人把大少爷请回来。”
容嘉上旋即起身，就看见孟绪安笑容满面地正在同主人握手道别。
“不！不！不！”二姨太太嚎啕大哭，几乎崩溃。
“他是反动党，没被当场枪毙就已经是他命大了。”容定坤恶狠狠道，“遇到这样的事，冯家兄妹俩，注定只能活一个。我看嘉上是要选冯世真了，就看你想选哪个。”
孟绪安慢条斯理道:“一来这事可大可小，目前冯世勋也没有什么危险，让他在牢里吃点苦，知道一下轻重也是好事。二来，如果我们自己能处理，还是不要求人的好。如今特赦令是要到了，人情也欠下了。这人情，还不是得我来还的。”
“容公子？”刘秘书长有些意外，“你们两位认识？”
二姨太太也很犹豫。可是想来想去，她决定赌容嘉上再讨厌自己，也不会对两个妹妹不好。而她舍了自己，至少可以帮助到冯世勋。一想到那个高洁儒雅的英俊青年不知道在狱中受了多少苦，二姨太太心如刀割，一刻都不肯耽搁，当即用力点头。
二姨太太扶着墙才勉力站稳了，好似才从水里捞出来的溺死鬼，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
二姨太太失控尖叫:“今天正午？怎么会这么快？”
“老爷……”二姨太太膝盖发软，控制不住往地上跪，“您就真的不能行行好么？就当看在冯医生就过我和康儿母子的份上，救他就是给康儿积福，好让康儿来世投个好胎。”
容定坤一看她的神情，就知道自己赢了。他满足地靠在轮椅里，笑得志得意满。
通往办公室的红木大门紧闭着，隔绝了里面的声音。容嘉上有些不耐烦地，手指不自觉敲着沙发的扶手，脑子里思绪纷杂。
秘书离去后，小会客室里恢复了宁静，只有外间啪啪打字声不停地穿来。
“听好了！”容定坤喝道，“你去找冯世真，用那把枪杀了她。我听到她的死讯，就帮你救冯世勋。”
“我再给你加个好处吧。”容定坤阴恻恻地笑了，“你杀了冯世真，我就和你离婚。”
二姨太太见有希望，急忙追加道:“况且，大少爷再怎么都还是您亲儿子，他年轻不懂事，为了个女人和您闹，您做长辈的要是能不计前嫌帮了他，他事后只会愧疚忏悔。你就可以让他把你从西堂放出来，甚至还可以回公司呢。”
出了政府办公楼，路边一株西府海棠正开得绚烂如云。孟绪安驻足，掏出烟盒来，给容嘉上递了一支过去。容嘉上便掏出火柴，帮他点了烟。两个高大英挺的男人站在花树下抽着烟，一个成熟俊朗，一个年轻俊美，引得路过的一群年轻女孩走出老远了还不住回头望。
可她不杀，冯世勋要死。她杀了，冯世勋会恨她一辈子，甚至还会报复她。
“你都听到了？”容定坤自己转着轮椅从门口经过，朝小妾扫了一眼，却并不因此生气。
容嘉上按捺着内心的焦急，客气笑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