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If失败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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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黑泽昭那边也给了他回复：【江莱哥哥的手机在我这里。他的情况, 我也会想办法的。其他的事情，我也想明白了。】

    而对面也确实给了他回复。

    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或许两者都有，但无论如何，这次他的确抢先一步握在手里了——不会再让江莱哥哥去到危险的外面了。

    黑发青年坐在摆放着一堆玩偶的床边，没有什么表情，暖棕色的眼眸纯洁干净，是所有初生的生命的色彩。当开门声响起时，他本能地追随声音，看向门口出现的黑泽昭。

    或许还有办法。黑泽昭心中流淌着思绪。等他掌控这个组织，便让实验室按照自己的想法进行新的研究，说不定能找回那些丢失的记忆。

    这样的江莱哥哥不会有危险，他是生长在温室中的花朵，在园丁黑泽昭的悉心照料下成长，并按照园丁的规划成长着。

    “……江莱哥哥。”黑泽昭轻声呼唤他的名字。

    那位先生也端着笑容，姿态轻松的挥挥手、让负责清理的人把现场打扫干净。

    组织当然追求价值的最大化。

    与完美的成品、作为助手和替身培养的黑泽昭相比，小宫山悠就显得微不足道了。更何况，小宫山悠似乎与隐藏boss阵营有那么点关系（这当然是黑泽昭暗中操作与嫁祸的）。

    这和当初说好的不一样！！

    简单的字眼, 却让松田阵平的心慢慢沉了下来。

    黑泽昭想明白了。那位先生的教导是对的，无论是权力还是人员，只有牢牢抓在手里、圈在封闭的空间中，才是最安全的。

    江莱是个聪明的“初学者”，也或许是因为肌肉记忆和潜意识，他很快学会了那些简单的基本生活技能。语言也磕磕绊绊的学习，但是依旧缓慢，而且江莱并不怎么愿意开口，只是在黑泽昭叫他的时候，顺着回应一句。

    这段时间，黑泽昭一直在教变成一张空白的他如何吃饭、如何上厕所、如何穿衣服这样简单的事情，语言方面先教会他念“江莱”这个他自己的名字，还有“小昭”这个称呼，然后是其他的日常词。

    将当时实验室真相、还有自己失忆的情况半真半假地说出，可信度便增强了一大半。实际上，他所隐瞒的也只是隐藏boss身份相关的内容而已。他连自己的心理暗示能力也一并说出, 再度向那位先生表达了忠诚。

    那位先生对于黑泽昭的回归也是惊喜居多。

    把他变成一张白纸，什么也没有，那便是最安全的了。

    【小昭不见了。】

    如果是全部的记忆清洗，意味着他不仅会忘记过去，忘记自我，还会忘记怎么说话，怎么生活，怎么作为一个人——他将如同所有呱呱坠地的婴儿一般，初次来到这个世间。

    “！？”黑泽昭的这种朦胧回复, 让松田阵平心头一跳。

    诸伏景光的讯息是：【江莱的身体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但他的精神状态似乎……有点不太对劲。】

    “你的那位监护人，现在已经单独放到一间屋子里了，也如你所想，把那些催眠清理掉了。”那位先生手指轻敲着扶手，悠哉游哉回答，他停顿一秒，口头一拐，“不过……大脑这种东西非常复杂，你知道的，组织目前的技术并没有百分百精准清理的功能。”

    ——因为多疑。

    松田阵平此时还在组织卧底中, 并不方便直接在大庭广众之下去见江莱，更何况组织还给他派发了外勤任务。

    喂喂、这个孩子, 到底是打算——

    是的。黑泽昭想要动用组织的力量，给江莱来一次催眠清理……这是不得已的选择。

    “先生您是最重要的，没有人可以取代您。”黑泽昭立刻低头回答。

    他的能力和小宫山悠的催眠并不太一样。他是更多应用在短时的行动控制、以及在内心倾向下干涉记忆。但小宫山悠则是运用药物、持续的在脑海中植入催眠话语，把那些暗示与曾经的记忆交织在一起，混淆是非。

    =

    他通过监控视频与黑泽昭交流，露出慈祥温和的笑容，缓慢询问黑泽昭这些年在外如何生活的、以及有什么想要的，通过细节来分析黑泽昭是否真正的忠诚。

    银发小少年走到床边坐下，伸手轻轻环住身边的江莱。黑发青年没有回应。

    那位先生对于外来之人总是不放心，况且还是自己手下最得意的实验品这些年的监护人。他心中疑虑江莱会知晓什么，或者有着什么隐藏身份，因此干脆趁着这次机会，把所有的记忆都清理掉了。

    等掌握的权力再多一些，就着重于记忆恢复实验，想办法把江莱哥哥的记忆找回来……但是不能让恢复记忆的江莱哥哥到处乱跑，外

    黑泽昭并不意外。他知道对方一向如此——就如同一株植物，安静地生长在原地，汲取养分和阳光。

    ……这家伙，到死都不知道组织为何要杀他吧。银发小少年围观了最后的现场，他漠然扫了眼地上的鲜血，没什么特别的心态起伏。

    黑泽昭重新回到了组织。

    黑泽昭将翻涌的污泥掩盖在心下，表面上依然垂头、将内心分离出后，语气平淡的表达对那位先生的感谢和忠诚。借助细碎的刘海、遮蔽住眼底深沉的杀意。

    话语缓慢又生涩，这是当然的。因为他是“初学者”。

    这些日子，他在继续构筑自己的势力，一步步慢慢蚕食那位先生的宝座，将组织握在自己手中。松田哥哥和景光哥哥那边，当然是屏蔽式保护，不让他们多接触组织，也不让组织多关注他们。

    他不该信任那位先生说出的话语。

    原本以为的半成品，竟然是个接近完美的成品！不过谨慎如他，对于黑泽昭的心理暗示能力当然也提起了警惕，虽然自信到并不觉得自己会被控制、也不觉得养出来的工具会背叛，但他还是避开线下直视眼睛的可能，并且用言语试探了一次。

    江莱抬起脸，眨眨眼发出声音：“小、昭。”

    这句话让松田阵平的心猛地悬了起来。

    那位先生对于黑泽昭多出一个在意的人的事情，并不感到愤怒什么的，反而感到放松。因为这代表着对方有弱点和所求，而对方又把弱点和所求大方而又直接的展现在自己眼前——这是忠诚的另一种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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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怪自己。黑泽昭垂下的手死死攥在一起。明明应该知道的、那位先生的性格，就算告诉他江莱哥哥仅仅是个普通人，他也不会放过对方。

    “嗯、我知道你的心意。也没有责怪的意思。”那位先生的神态放松下来，“当然，这点小愿望是可以满足你的，a01。”

    【一切还好吗？你们现在回家了吗？】

    心中震荡不休，黑泽昭竭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同时他的心底也浮现出那位先生做的理由。

    “——所以，为了充分清理催眠内容，我们对他进行了全部记忆的清洗。”那位先生含着笑意说。

    换句话说，这也就意味着……彻底抹消了这个人的人格。

    【不用找我，也不用找他。我会保护好一切的。】

    因为江莱已经完全被小宫山悠催眠了，黑泽昭没有办法将小宫山的那些东西从江莱的脑海中清除。

    尽管心中十分担心，但他也只能悄悄在手机邮件中不断询问对面的情况。

    他迅速告知诸伏景光，让他看着点小昭, 同时也给出回复：【你要做什么？不要乱来。】

    这次一定会保护好他。

    【江莱现在怎么样了？】

    清理掉有隐藏阵营嫌疑的小宫山悠，能够完成a01的所求、杜绝黑皮诺其他隐患，还能警示其余成员——这的确是发挥黑皮诺最大剩余价值的做法。

    就像是刚刚那样。

    他一定会找回江莱哥哥的。

    然而, 投出去的讯息如同石沉大海，松田阵平紧紧盯着手机, 对面却再也没有给出回应。

    “……”黑泽昭闻言、眼眸瞬间睁大。

    再度跃动的讯息提示唤醒松田阵平盯得干涩的双眼，定睛去看, 这条消息却并不是小昭、而是由诸伏景光的发来的。

    然而无论是发在家庭群的消息、还是单独发给诸伏景光、黑泽昭和江莱本身的邮件, 都没有回复。松田阵平只能怀着“或许大家刚重逢、正忙着安慰和闲聊，没有看手机”这样的想法，来止住焦躁的心。

    他没想让江莱哥哥失去记忆、忘掉一切、忘掉自己还有曾经相处的那些日日夜夜。那位先生当时明明是答应可以只清除掉催眠暗示、或者部分记忆，他才放心让组织带走江莱哥哥的！为什么到了最后反而是全部清洗！？

    那位先生对于黑泽昭的回答略微有几分意外，脸上的笑容却更加放大：“哦哦……为了自己曾经的监护人吗。没想到，a01也有除我以外重视的人了。”

    他也的确是忠诚的，至少目前。

    他回到组织，不仅能保护江莱哥哥，还能保护松田和景光哥哥他们——因为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

    ……到底发生了什么？江莱怎么样了，小昭又在哪里?

    想要摆脱那些催眠、将药物影响彻底清除，这样的洗脑技术，世界上可能只有组织能够做到——这也是黑泽昭回归组织的原因之一。

    怀着这样的想法，松田阵平这次完成任务的速度快了不止一倍, 最终紧急赶回安全屋后，迫不及待地便掏出手机。

    ……总之先把任务尽快完成, 回安全屋后再尝试联系他们。

    于是小宫山悠在一次如常的任务报告后，受到了突然的枪击。

    黑泽昭的回答非常简单与直白，说自己失忆的这些年里，是被一个普通的帝丹高中老师收养的。而想要的——也与这个监护人有关，他希望能给他曾经的收养人来个选择性记忆清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