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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鸢觉得有点头痛。

    见他沉默不语,在人类世界学会了“默认”一词的水龙认为这就是“默认”。

    “转它的尾巴,它就会跑。”

    经过初见短暂的交手,凌鸢基本可以断定,多托雷现下还不是【博士】,还不曾与【丑角】接触。

    “院长,阿兰·吉约丹,枫丹人习惯称呼他为「奇械公」。”

    -

    并非没有这种可能。

    “吃什么午饭啊,从你进去我们就在这等了,等的海露花都要谢了。”夏薇尔叉着腰,“喂喂,你不会在里面吃了个饭才出来吧?太过分了!”

    “怎么会。”凌鸢说着,目光扫到那棵来时躲藏的大树,顿时又想起那个灰蓝色头发少年。

    凌鸢一愣,心想着她居然还没回家,便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博士】多托雷。

    凌鸢心脏剧烈一跳,忽然的一阵紧张,莫名有种被老婆捉到出轨现场的惶恐。

    这件事可以去问问那维莱特,虽然他平日里也不接触什么枫丹人,但是涉及到这种重要人物,他或许知道什么。

    -

    夏薇尔手忙脚乱地接住:“谢谢,不过我刚刚已经把发条狗的事告诉那维莱特大人了,他答应会让特沃林来负责这件事——对吧,那维莱特大人?呃,您……心情不好吗?”

    她的话音刚落,天空之上眨眼间阴云密布,雨水接连落到地面,于天地间织成细密的雨帘。

    他跟在温诺身后,沿着粗石打磨的环形楼梯,充当着科学院半日游游客。

    他站在高几层的台阶上,逆着阳光转回身来,光线在他周身勾勒出浅白的一层光晕,凌鸢看不太清他的表情。

    凌鸢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

    科学院的全称是“枫丹动能工程科学研究院”,内部的陈设与想象中的差不太多。

    那维莱特的唇角几乎抿成一线:“……你曾经答应他的璃月的故事。”

    “二楼主要是图书室和财务室。图书室里大部分书籍都是贵族们捐赠的,有些是私人典藏,在枫丹廷的图书馆里都找不到。你想看哪本可以告诉我,我能帮你借出来呦。”

    如果这里是霍格沃兹,凌鸢会相信门后关着只三头地狱犬。如果这里是中土世界,门后或许是史矛革和它的金币。

    温诺在前面带路,兴致勃勃地介绍各个部门研究组,就像邀请朋友到家里做客的小孩子。

    什么鬼啊……凌鸢把莫名其妙的感觉甩出脑海,快步走到两人面前。

    温诺笑着说道,“有机会的话我想请凌鸢到家里做客,可千万不要拒绝我。”

    凌鸢茫然,夏薇尔却是倏忽睁大眼睛,满脸难以置信:

    他有着自己的独特「信仰」,以亲手创造「神明」为此生最大的的追求。

    凌鸢拢着袍袖,沿着水岸缓步而行。

    这个使用说明还真是有够直接。

    凌鸢跟在他身后,偶尔附和几句,注意力却飘忽在四周。

    璃月的故事?凌鸢恍惚了一瞬,忽然想起他当初好像的确、出于礼貌、为了尽快脱身、外加的确蛮喜欢温诺的,说过会给温诺分享璃月见闻。

    不对劲,很不对劲。大审判官好像……有点生气?

    面对凌鸢的询问,温诺微挑眉梢,表情温和依旧,看不出对那个少年的真实态度。

    “赴约?赴什么约?”没想到他会突然跳出这么一句,凌鸢一时没反应过来。

    和温诺进入科学院后就再没见到他了,也不知去了哪里。

    凌鸢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好像从他过来起,那维莱特就一句话都没说。

    “一层左手边都是鱼类发条机关研究组的试验室,虽然研究的挺有意思,但目前技术还不成熟,材料的选用也对水体有污染。哦对,前几天试验时跑了几只呢,整个科学院的人都出动了——出动到枫丹湖里捉鱼,那天中午的食堂餐全都是鱼。”

    下雨了……

    作为提瓦特大陆数一数二的科学狂人,【博士】所行阴暗事迹罄竹难书,甚至不惜把自己也当做人体实验的对象。

    短发的女孩裹在宽大的科学院制服里,望向凌鸢的眼睛亮晶晶的。她一手捏着狗头,“咔嚓”一掰:“喏,把头拆下来的话,还可以当茶漏用的。”

    离开科学院时已是下午。

    难道是那维莱特?

    因为没吃到说好的奶酱鲜鱼吗?还是因为他自作主张跑出来?总会是因为等太久而不耐烦了吧?

    作为元素生命进化的顶点,龙王所代表的是蛮荒、是原始元素力潜藏的绝对力量。

    这是怎么了?

    “那维莱特?你怎么也来了,吃过午饭了吗?”

    在药汁的视觉效果下,浓到发黑的雾气从门板与墙壁的缝隙里渗出,弥散于空气之中。

    在科学院里一圈转下来,也不算了无收获,至少从温诺的组员那里收到了一只迷你发条狗。

    诸如此类的反社会人格,行为做事都有极强的目的性,凌鸢不相信他是纯粹为了学术交换才来到枫丹的。

    多托雷。

    “抱歉啦,应该请你吃点东西的,但是我还有研究没结束,实在走不开。”

    高耸的石柱撑起半弧形的穹顶,两侧长廊连通,穹顶之上浮雕着石刻的鸢尾花纹样,满眼中世纪炼金世代的神秘感。

    温诺把凌鸢送到门外,天空有些起阴,似乎要下雨。

    那双紫色竖瞳里投射出的目光一如既往的平静,但不知为何,凌鸢愣是在这片平静里读出了一丝山雨欲来风满楼。

    那维莱特浓密的睫毛低垂,掩盖住了眼底所有的情绪。他忽然说了句“我先走了”,便转身往来时的方向走去。

    十几米开外,夏薇尔正挥着胳膊对他招手,她的身边站着那维莱特,大审判官负手而立,在渐起的海风里,安静地凝望着他。

    他的目光追着丝缕蔓延开的紫雾,终于在一楼长廊的尽头找到了来源。

    “我的天,审判官先生这是……吃醋了吗?”

    原来在进入愚人众前,【博士】还到枫丹来折腾过吗?

    “嗯?凌鸢对他很感兴趣吗?也是,对于一个没有神之眼的普通人来说,他确实蛮厉害的。”

    …

    所以,他是想联合科学院参与他的计划么?还是说,枫丹有他的「造神」实验对象?

    凌鸢:……

    枫丹科学院的院长么……

    那是夏薇尔的声音。

    天空中一点点压下来的阴云验证了他的猜测,凌鸢慌得要命,却完全想不通问题出在哪。

    “他是须弥人,教令院送来枫丹的交换学者。名字是,多托雷。”

    凌鸢的脚步停了下来。

    “顾问先生——”

    颇有年头的木板用铁圈和铆钉加固,门把手上拴着几圈粗重的铁链,上面缀着只生了锈的铜锁。

    “那里是院长的私人实验室。”温诺冷不防开口。

    呵,只能说挺敢想的。要怎样说服那维莱特配合?还是直接打晕了装麻袋么?

    刚才他借口去了洗手间,重新在眼睛上补了点美露莘的药汁。这会儿走在科学院里,凌鸢只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大染缸,身边全都是紫色的水雾。

    愚人众第二席执行官多托雷。

    不是吧,这事他都快忘了,那维莱特又怎么会知道的?

    若是打算利用龙王的力量创造「神明」……

    但这里是提瓦特,凌鸢也不敢确定门后面是什么。

    “我也饿着,一会请你吃饭怎么样?”

    凌鸢舔了下嘴唇,正琢磨着要怎么解释这件事,就听到那维莱特低声开口:“你是来赴约的么?”

    正胡思乱想着,忽然听到不远处有人拉长了语调喊他。

    温诺指了指二楼正对科学院大门的墙壁。

    “我能见见他吗?”凌鸢问。

    那是一扇隐蔽的窄门。

    凌鸢从袍袖里拿出那条可拆卸发条狗,抛给她,“喏,这是一个研究员送我的,你看看能不能找到你要调查的线索。”

    那里挂着一幅巨大的肖像画,上面是一个头发花白的长须老人,虽然只是一幅油彩,但依然能从画中人的眼里看到闪烁的智慧。

    “有点困难。”温诺思忖道,“院长年纪大了,已经很久没在研究院露过面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儿,只能通过连接他生命状态的发条机器判断他还活着。”

    凌鸢自然没注意到追过来的那维莱特。m.wangzaishuwu.com

    他半知半觉地抬起头,正撞进那维莱特正垂望过来的视线。

    虽然现在的他身手就已经很厉害了,但距离接受冰之女皇权柄后那种怼天日地的强悍还差得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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