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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总是骑着机车到处逛。晚上睡不着觉时,他就骑着去郊区,去看那条一望无际的柏油马路,去他们吃过饭的餐厅。但更多的时候,他总是会停在沈书临的家外面。
“好。”
临近年底,沈书临格外忙碌。要忙事情,还要打点人际关系,身累心更累。沈母为他请了个保姆,收拾家里,做饭洗衣,好减轻他的负担。
现在,他已不能见他,不能抱他,也不能吻他。可他还是要远远地看着他,从今年看到明年。
之后的一次家庭聚餐里,沈母笑着问:“王婶儿闲聊时说,你喝一碗粥加五六勺糖,之前不是最讨厌甜味吗?小时候我做白馒头,加一点点糖你都能吃出来,偏不吃。什么时候这么喜欢甜了?”
看他神情,姜一源知他已经同意,便道:“谢谢爸。”
零点到了。
一年前的这个时候,在这条路上,他从去年走到今年,他想见他。他见到了他,获得了一个拥抱和一个吻。
他们在这张床上做过许多次,然后会靠在一起抽同一支烟,只有这个时候沈书临才会允许他抽烟。抽烟时,梧桐叶会飘飘打着旋,落在阳台上,或者飘入卧室,落在床脚。
隔着三层楼的高度,姜一源一边刷着油漆,一边大声对着楼下聊天,沈书临嫌他吵,更不想大声冲三楼吼,却招架不住他来来回回聒噪,便拨了电话过来。两人一个在三楼阳台,一个在对面梧桐树下,视线没怎么分开,嘴里有一搭没一搭说着闲话,电流和风同时为他们传信。
他来来回回走了三次,第三次停在别墅外面。
透过那两扇玉白的栅栏,他看见那两盏竹灯笼,随意地放在庭院的泥土地上,遗弃良久的样子。小灯泡早已没电了,姜一源到底是没忍住,偷偷换上了新的灯泡,放回原处。
姜猛龙一时转不过弯来,瞪着他。
此时站在房间里,姜一源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住下去,回忆会杀死人,更会时时刻刻提醒他,他错过的是全世界。他宁愿回家面对继母的嘴脸,也不愿在这里遭受凌迟。
一场寒冬雨后,山茶又开得热烈起来,在寒夜里傲然绽放。
姜一源望着屏幕,自嘲地笑了笑。他早已知道,沈书临是个永远不会拖泥带水的人,无论是对工作还是对感情。
闲聊时,沈母看着客厅挂着的画,就问起他男朋友的事情,沈书临只是轻描淡写地略过。沈母心细如发,便知道这段感情已经结束。但她并不说破,也不提起,只是说些别的事来安慰他。
沈书琴知道后,又提起为他介绍对象的事情,说学校有一位同事,端谨严正,应该能和他合得来。沈书临只道这段时间太忙,等等再说。
沈书兰说:“不是朋友,是我师父,我都已经拜师了。”
沈书临只是笑道:“那几天生病,尝不出味道。”
听到“不要脸”三个字,沈书临批评了她,又平和地说:“如果你觉得他是可以深交的朋友,那就不用因为我和他关系的变化,而影响你和他的关系。”
姜一源站在原地,望着那座楼。他想象着沈书临和家人坐在一起,言笑晏晏,谈笑风生,不觉也露出了笑容。
床单是深蓝色, 自上次他们躺过后,枕头和被褥都没有动过。他之前对沈书临说, 在这张床上做-爱,特别好,楼下有一棵繁茂的百年梧桐,躺在床上时, 透过落地窗望出去,刚好能看见延伸到阳台上的树冠。
年底他又犯了一次胃病,在家养了两天。王婶煮了白粥来,沈书临喝着,却怎么也不对味儿,一直加了好几勺糖,才觉得喝着舒服些。
他这是饮鸩止渴。
满天烟花绽放。
姜一源气得发疯,当即拎起弟弟,连续抽了好几下屁股,弟弟哇哇大哭,引来了继母。
嘟,嘟,嘟……几十秒后,无人接听,电话自动挂断了。
“师父?”沈书临听到这古朴的两个字,笑了笑,又道,“书兰,你自己权衡就好,我这边没有意见。”
姜一源在学校待到宿舍关门前一天,才拎着简单的行李,回到出租房。快一个月没回来过, 屋里有种潮湿的沉闷。他推开窗户,放进一阵冷空气。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房里的摆设一点也没变。
姜一源怔怔地望着那个黑点,突然发疯似的掏出手机,颤抖着拨了过去。他想祝他新年快乐,他要亲口对他说。
沈书兰百思不得其解,又不敢去问她哥,只好问她男朋友。傅裕说,感情是人家两个人的事情,你一个外人操什么心。沈书兰立刻被开解了,可不是嘛,她这是皇上不急太监急。她才不要当太监呢,于是不再纠结。
寒风凛冽,天空飘落星点的雪花。
他轻声道:“新年快乐,哥。”
有一回听到他爹对着电话那头叫“沈老弟啊”,姜一源手都在痉挛。他装作不经意地凑近,刚要竖起耳朵听,弟弟跑来缠着他玩,不管不顾地哇哇大叫。姜一源又急又怒,等弟弟在威逼利诱下闭上嘴后,他爹的电话已经讲完了。
保姆王嫂五十来岁,手脚麻利,嗓门儿洪亮,烧得一手好菜。沈书临一开始不习惯家里有人,但有一次回家晚了,依然有热腾腾的饭菜。他便也渐渐习惯了。
姜一源在家里住了一个多月,大多数时间闷在房间里。只有在姜猛龙接电话时,他会从房间出来,装作不经意地听。
茶几花瓶中的花早已干枯,这是他们一起选的花。每周五晚上,他们会在餐厅吃晚饭, 然后去鲜花店选几种不同的花, 每种花都是双数。一半插在沈书临家客厅茶几的花瓶中, 剩下的一半,姜一源会带回出租房插上。两人家里便都是同样的花束。
出租车司机还在原地,他上车后才发现,全身都冻得不听使唤了。等稍微回暖,他回头向后看去,郊区别墅只剩一个小小的黑点。
沈书兰是最后知道的人。她简直惊愕得要哭出来:“哥!!!为什么不告诉我!合着你这都分了两个多月了,我还一直找人家看画,他会不会觉得我特不要脸啊?”
被他爹训斥一顿后,姜一源回到卧室,脸埋在枕头中,深深地叹了口气。
期末考试已经结束,学校陆陆续续地空了, 图书馆和食堂已经关闭,偌大的学校里,除了偶尔几个学生经过,就只有纷扬的雪花和满地枯叶。
还有栏杆。经过房东同意后,他把栏杆刷成了淡米色。刷油漆那天,沈书临开车从楼下经过,姜一源趴在栏杆上大声喊他,约他看电影。沈书临把车停在梧桐树下,靠着车看他刷油漆。
一阵冷风吹来,姜一源止住思绪,用冷水抹了把脸,离开了出租房。
大年三十晚上十点,姜一源拖着行李箱,打车去了郊区。他给司机加了钱,让司机在原地等他。
他拉紧羽绒服的拉链,一个人沿着柏油马路,向前走去。
姜猛龙正被春晚小品逗得发笑,听见这句话,刚升起的惊愕和还没消散的笑汪在一张脸上,有些滑稽。他皱眉:“你说什么?!”
沈书兰心里琢磨着,她哥这么平和,看来是和平分手。她又偷偷去问姜一源,问他们为什么分手。
姜猛龙略一思忖,做老子的最怕儿子和自己对着干,儿子这次虽然是先斩后奏,但没有偷偷跑掉,他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一场雪过后, A市进入了冬天。m.wangzaishuwu.com
过了很久,姜一源回复她:因为我对他不够好。
姜猛龙冷哼了一声,却也不想在大年夜闹得不好看,便说:“钱不够就说,给你打电话要接!”
他又站了一会儿,最后看了别墅一眼,转过身,慢慢离开。
油漆干透后,整个阳台都是米白色调,温暖又疏淡。月圆的时候,他们在阳台上小酌,端着酒杯,共分一杯红酒,不时亲吻。
他依然不能放下。
他说得冷静又坚决,姜猛龙从震惊中平复下来,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他并不是在耍脾气,而是真的想这么做。
分手已经一个多月,他每天早上醒来,第一件事是点开沈书临的头像,确认他做的头像有没有被换。
一个快递箱子静静地放在角落, 没有拆开,上面已堆了些灰尘。他一开始害怕沈书临会把家里的画取下来退给他,收到快递的时候心惊胆战了许久。但他抱着箱子摇了摇,里面只是一些衣服,这才放下心来。但他也不想拆开。
大年三十早晨,姜一源订好了去云南西双版纳的机票,然后找出行李箱,装上衣服和画具。吃过年夜饭后,他平静地对姜猛龙说:“爸,我要出去半年。”
姜一源心平气和地说:“我的毕业设计已经做好了,大四下学期没有课,我想出去游学半年。等明年六月,我会回来办理毕业的事情。”
有一回头像点得快了,他“拍了拍”对方,他连忙又点两下,撤回了“拍一拍”。但两条提示还在。他心惊胆战地等了一整天,沈书临并没有回复。他松了口气,却又感到失落。
姜一源走到距离别墅三百米的地方,他停下脚步,不能再近了。别墅亮着灯光,他似乎能听到里面的欢笑声。他把冻得发僵的手揣回衣兜,又转过身,往来路走去。
姜一源又说:“爸,我不是在耍脾气,但也不是在和您商量。机票已经订好了,今晚起飞。希望您可以理解我。”
零点时候,大家都撑不住去睡了,客厅里只剩沈书临一个人。他关掉电视,来到庭院。
第二件事是点进沈书临的朋友圈。朋友圈一片空白,只有一行字“朋友只展示近一年的朋友圈”,看到这行字,姜一源才会放下心来,他没有被删除。他特意找人试过了,删除好友后只能看见一条横杠,没有字。
他把手机装回兜里:“师傅,去机场。”
] 所以他总是骑着机车到处逛。晚上睡不着觉时,他就骑着去郊区,去看那条一望无际的柏油马路,去他们吃过饭的餐厅。但更多的时候,他总是会停在沈书临的家外面。
“好。”
临近年底,沈书临格外忙碌。要忙事情,还要打点人际关系,身累心更累。沈母为他请了个保姆,收拾家里,做饭洗衣,好减轻他的负担。
现在,他已不能见他,不能抱他,也不能吻他。可他还是要远远地看着他,从今年看到明年。
之后的一次家庭聚餐里,沈母笑着问:“王婶儿闲聊时说,你喝一碗粥加五六勺糖,之前不是最讨厌甜味吗?小时候我做白馒头,加一点点糖你都能吃出来,偏不吃。什么时候这么喜欢甜了?”
看他神情,姜一源知他已经同意,便道:“谢谢爸。”
零点到了。
一年前的这个时候,在这条路上,他从去年走到今年,他想见他。他见到了他,获得了一个拥抱和一个吻。
他们在这张床上做过许多次,然后会靠在一起抽同一支烟,只有这个时候沈书临才会允许他抽烟。抽烟时,梧桐叶会飘飘打着旋,落在阳台上,或者飘入卧室,落在床脚。
隔着三层楼的高度,姜一源一边刷着油漆,一边大声对着楼下聊天,沈书临嫌他吵,更不想大声冲三楼吼,却招架不住他来来回回聒噪,便拨了电话过来。两人一个在三楼阳台,一个在对面梧桐树下,视线没怎么分开,嘴里有一搭没一搭说着闲话,电流和风同时为他们传信。
他来来回回走了三次,第三次停在别墅外面。
透过那两扇玉白的栅栏,他看见那两盏竹灯笼,随意地放在庭院的泥土地上,遗弃良久的样子。小灯泡早已没电了,姜一源到底是没忍住,偷偷换上了新的灯泡,放回原处。
姜猛龙一时转不过弯来,瞪着他。
此时站在房间里,姜一源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住下去,回忆会杀死人,更会时时刻刻提醒他,他错过的是全世界。他宁愿回家面对继母的嘴脸,也不愿在这里遭受凌迟。
一场寒冬雨后,山茶又开得热烈起来,在寒夜里傲然绽放。
姜一源望着屏幕,自嘲地笑了笑。他早已知道,沈书临是个永远不会拖泥带水的人,无论是对工作还是对感情。
闲聊时,沈母看着客厅挂着的画,就问起他男朋友的事情,沈书临只是轻描淡写地略过。沈母心细如发,便知道这段感情已经结束。但她并不说破,也不提起,只是说些别的事来安慰他。
沈书琴知道后,又提起为他介绍对象的事情,说学校有一位同事,端谨严正,应该能和他合得来。沈书临只道这段时间太忙,等等再说。
沈书兰说:“不是朋友,是我师父,我都已经拜师了。”
沈书临只是笑道:“那几天生病,尝不出味道。”
听到“不要脸”三个字,沈书临批评了她,又平和地说:“如果你觉得他是可以深交的朋友,那就不用因为我和他关系的变化,而影响你和他的关系。”
姜一源站在原地,望着那座楼。他想象着沈书临和家人坐在一起,言笑晏晏,谈笑风生,不觉也露出了笑容。
床单是深蓝色, 自上次他们躺过后,枕头和被褥都没有动过。他之前对沈书临说, 在这张床上做-爱,特别好,楼下有一棵繁茂的百年梧桐,躺在床上时, 透过落地窗望出去,刚好能看见延伸到阳台上的树冠。
年底他又犯了一次胃病,在家养了两天。王婶煮了白粥来,沈书临喝着,却怎么也不对味儿,一直加了好几勺糖,才觉得喝着舒服些。
他这是饮鸩止渴。
满天烟花绽放。
姜一源气得发疯,当即拎起弟弟,连续抽了好几下屁股,弟弟哇哇大哭,引来了继母。
嘟,嘟,嘟……几十秒后,无人接听,电话自动挂断了。
“师父?”沈书临听到这古朴的两个字,笑了笑,又道,“书兰,你自己权衡就好,我这边没有意见。”
姜一源在学校待到宿舍关门前一天,才拎着简单的行李,回到出租房。快一个月没回来过, 屋里有种潮湿的沉闷。他推开窗户,放进一阵冷空气。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房里的摆设一点也没变。
姜一源怔怔地望着那个黑点,突然发疯似的掏出手机,颤抖着拨了过去。他想祝他新年快乐,他要亲口对他说。
沈书兰百思不得其解,又不敢去问她哥,只好问她男朋友。傅裕说,感情是人家两个人的事情,你一个外人操什么心。沈书兰立刻被开解了,可不是嘛,她这是皇上不急太监急。她才不要当太监呢,于是不再纠结。
寒风凛冽,天空飘落星点的雪花。
他轻声道:“新年快乐,哥。”
有一回听到他爹对着电话那头叫“沈老弟啊”,姜一源手都在痉挛。他装作不经意地凑近,刚要竖起耳朵听,弟弟跑来缠着他玩,不管不顾地哇哇大叫。姜一源又急又怒,等弟弟在威逼利诱下闭上嘴后,他爹的电话已经讲完了。
保姆王嫂五十来岁,手脚麻利,嗓门儿洪亮,烧得一手好菜。沈书临一开始不习惯家里有人,但有一次回家晚了,依然有热腾腾的饭菜。他便也渐渐习惯了。
姜一源在家里住了一个多月,大多数时间闷在房间里。只有在姜猛龙接电话时,他会从房间出来,装作不经意地听。
茶几花瓶中的花早已干枯,这是他们一起选的花。每周五晚上,他们会在餐厅吃晚饭, 然后去鲜花店选几种不同的花, 每种花都是双数。一半插在沈书临家客厅茶几的花瓶中, 剩下的一半,姜一源会带回出租房插上。两人家里便都是同样的花束。
出租车司机还在原地,他上车后才发现,全身都冻得不听使唤了。等稍微回暖,他回头向后看去,郊区别墅只剩一个小小的黑点。
沈书兰是最后知道的人。她简直惊愕得要哭出来:“哥!!!为什么不告诉我!合着你这都分了两个多月了,我还一直找人家看画,他会不会觉得我特不要脸啊?”
被他爹训斥一顿后,姜一源回到卧室,脸埋在枕头中,深深地叹了口气。
期末考试已经结束,学校陆陆续续地空了, 图书馆和食堂已经关闭,偌大的学校里,除了偶尔几个学生经过,就只有纷扬的雪花和满地枯叶。
还有栏杆。经过房东同意后,他把栏杆刷成了淡米色。刷油漆那天,沈书临开车从楼下经过,姜一源趴在栏杆上大声喊他,约他看电影。沈书临把车停在梧桐树下,靠着车看他刷油漆。
一阵冷风吹来,姜一源止住思绪,用冷水抹了把脸,离开了出租房。
大年三十晚上十点,姜一源拖着行李箱,打车去了郊区。他给司机加了钱,让司机在原地等他。
他拉紧羽绒服的拉链,一个人沿着柏油马路,向前走去。
姜猛龙正被春晚小品逗得发笑,听见这句话,刚升起的惊愕和还没消散的笑汪在一张脸上,有些滑稽。他皱眉:“你说什么?!”
沈书兰心里琢磨着,她哥这么平和,看来是和平分手。她又偷偷去问姜一源,问他们为什么分手。
姜猛龙略一思忖,做老子的最怕儿子和自己对着干,儿子这次虽然是先斩后奏,但没有偷偷跑掉,他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一场雪过后, A市进入了冬天。m.wangzaishuwu.com
过了很久,姜一源回复她:因为我对他不够好。
姜猛龙冷哼了一声,却也不想在大年夜闹得不好看,便说:“钱不够就说,给你打电话要接!”
他又站了一会儿,最后看了别墅一眼,转过身,慢慢离开。
油漆干透后,整个阳台都是米白色调,温暖又疏淡。月圆的时候,他们在阳台上小酌,端着酒杯,共分一杯红酒,不时亲吻。
他依然不能放下。
他说得冷静又坚决,姜猛龙从震惊中平复下来,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他并不是在耍脾气,而是真的想这么做。
分手已经一个多月,他每天早上醒来,第一件事是点开沈书临的头像,确认他做的头像有没有被换。
一个快递箱子静静地放在角落, 没有拆开,上面已堆了些灰尘。他一开始害怕沈书临会把家里的画取下来退给他,收到快递的时候心惊胆战了许久。但他抱着箱子摇了摇,里面只是一些衣服,这才放下心来。但他也不想拆开。
大年三十早晨,姜一源订好了去云南西双版纳的机票,然后找出行李箱,装上衣服和画具。吃过年夜饭后,他平静地对姜猛龙说:“爸,我要出去半年。”
姜一源心平气和地说:“我的毕业设计已经做好了,大四下学期没有课,我想出去游学半年。等明年六月,我会回来办理毕业的事情。”
有一回头像点得快了,他“拍了拍”对方,他连忙又点两下,撤回了“拍一拍”。但两条提示还在。他心惊胆战地等了一整天,沈书临并没有回复。他松了口气,却又感到失落。
姜一源走到距离别墅三百米的地方,他停下脚步,不能再近了。别墅亮着灯光,他似乎能听到里面的欢笑声。他把冻得发僵的手揣回衣兜,又转过身,往来路走去。
姜一源又说:“爸,我不是在耍脾气,但也不是在和您商量。机票已经订好了,今晚起飞。希望您可以理解我。”
零点时候,大家都撑不住去睡了,客厅里只剩沈书临一个人。他关掉电视,来到庭院。
第二件事是点进沈书临的朋友圈。朋友圈一片空白,只有一行字“朋友只展示近一年的朋友圈”,看到这行字,姜一源才会放下心来,他没有被删除。他特意找人试过了,删除好友后只能看见一条横杠,没有字。
他把手机装回兜里:“师傅,去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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