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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书琴:身体好了?

    沈书临低头看了看,微微一笑:“不错。”

    第二天一早,姜一源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就听到身边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声。www.gudengge.com

    “请慢用。”介绍完后,酒侍微微鞠躬,离开了。

    大姐的风格永远是这样简洁明了。

    他们抱过,亲过,在一张床上睡过,可他们算是什么关系?姜一源第一次认真地思索这个问题。

    姜家一家人正在吃晚餐,继母为了表示欢迎,让保姆做了一桌丰盛的海鲜。

    姜一源的质问便憋回了口中,他的肩膀无力地垂了下去。

    沈书临动作优雅地切着牛排,眼睛都没抬一下:“记得什么?水木年华?还是你扮成服务员来灌我酒?”

    “你会?”

    姜一源缩在被窝里,听到关门声传来,而后是庭院里汽车发动的声音,车子远去,声音消失不见。

    姜一源说:“忙也不能不吃饭啊!身体最重要!”

    想到那碗甜得发齁的粥,昨夜的同床共枕,夜里滚烫的手心。沈书临手指一顿,而后点击了发送。他没有说应该,也没有说不应该。

    姜一源下午回到学校,参加大班会,寒假算是正式开始。宿舍最多再开放三天,他往家里搬了好几趟东西,磨蹭到最后一天,才不情不愿地住回家里。

    姜一源惊愕地瞪大眼:“什么?!你之前怎么没说?”

    早晨正是身体敏感之时,经不起别人的触碰,沈书临按住他作乱的手,道:“已经好了。你再睡会儿吧。”

    沈书临失笑地摇了摇头,什么事都瞒不过大姐。小时候和妹妹一起扯谎,能唬过父母,但大姐一个眼神扫过来,他就知道露馅儿了。

    他翻滚到床的另外半边,温度已经消失,枕头上却仍然残留着雪松混合着檀木的淡淡清香。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拿出手机调了一个12点的闹钟,抱紧被子又睡了过去。

    “哦。”

    沈书琴:昨晚的那个男孩子,和你是什么关系?

    沈书临便道:“我现在不是正在告诉你吗,你有什么话可以说出来,我们好好交流。不要摔东西,这样不好。”

    “有忌口吗?”沈书临问。

    沈书临拿出眼镜戴上,手机震动了一下,进来一条消息。

    姜一源不甘心地和他对视,慢慢撒开了手。

    沈书临约在一家法餐厅,订的靠窗包厢。这种餐厅最会打造氛围,吊灯调成昏黄的暖色调,桌上的老式唱片放着低沉悠扬的钢琴曲。

    “这么早……”姜一源在对方刚换的衬衣上蹭了蹭,鼻腔里是好闻的洗衣液和阳光的味道,“再睡会儿。”

    处理完文件已经到了中午,沈书临拨了内线电话,林西洵很快过来,抱走签好字的文件,又拿来一份下午的会议材料。

    见到沈书临过来,便开口打趣:“哟,沈总昨天去哪儿逍遥了?一下午加一晚上都不见人儿。”

    沈书琴:按时吃饭。

    “哟,这么快就接了,看来今天没开会。”姜一源的声音还带着几分困意,“打电话就是提醒你该吃饭了,十二点了现在。”

    “还行。”

    “你这几天忙不忙啊?”一坐下,姜一源就问。

    他回复:昨天胃不舒服,今天已经没事了。姐,别担心。

    正想着想个理由去找沈书临,对方的电话却先来了:“晚上有空吗?一起吃个饭吧。”

    秘书又抱来一摞文件,沈书临便道:“好。”又闲话了几句便挂断了。

    沈书临笑笑,推门进去:“家里有点事。”

    沈书临耐心地说:“C市有个项目出了点问题,我得去一趟。这个项目标的太大,牵扯到很多,得花些时间斡旋。”

    “不管宽点能行吗,你又把自己饿得犯胃病怎么办。”姜一源理直气壮。

    姜一源动了动嘴唇:“我……”

    沈书临去卫生间洗漱剃须,收拾停当,选了一条灰色菱纹格的领带正要系上,却见姜一源又坐起来,声音含糊地说:“我来帮你打领带。”

    沈书临点好了菜,把菜单递给姜一源,姜一源摆手:“你点就行。”

    姜一源有点尴尬,又灌了一大口酒,没话找话,生硬地转移话题:“这几天没来陪你,想我没有?下周一我就来陪你上班,顺便监督你吃饭。”

    他们是连举手之劳的帮忙都无法坦然受之的关系。

    在大姐面前说什么勤工俭学、雇佣关系是没有意义的,她这样问了,就是想知道最直接的答案。

    接到电话,姜一源立刻扔下筷子,拿上外套就往外跑,把姜猛龙骂兔崽子的声音扔在身后。

    “考完试的第一天,不准我多睡会儿吗?”姜一源说,“快去吃饭,记得拍照发消息给我,我要看你吃的什么。”

    “没有。”

    沈书临看了他一眼:“不喜欢虾?”

    姜一源切了一声,跳下床来走到沈书临面前。弹钢琴和画画的手果然灵巧,十指快速翻飞,一个简单又漂亮的领结便打好了。他得意地问:“怎么样?”

    “不在乎啊,我对我爸那破公司真没什么兴趣。”姜一源叹了口气,“你会不会觉得我特没进取心啊?”

    昨天一下午没来公司,需要签字的文件堆了一大摞,林西洵一大早就抱着文件站在总裁办外面等着。

    沈书临放下刀叉,轻抿了一口红酒,道:“明天我要出差,去半个月左右。”

    姜一源喝了一大口酒,偷偷看了对面的人一眼,却发现对方神态自如,眼神沉静。

    姜一源闷笑了两声,清醒了些,手往上摸了摸,问:“胃还痛不痛?”

    为什么有今天这顿饭?因为前几天他帮沈书临送了妹妹,带了粥。所以沈书临感谢他,请他吃饭。

    沈书临说:“姜少爷,你好像管得有点宽。”

    姜一源脑中一片混乱,重重地把叉子往盘中一戳,发出尖锐的刺响,他质问道:“不是,你要去半个月,你都不打算跟我说一句吗?你当我是什么啊?”

    沈书临静静地听他说着,问:“为什么?”这是他第一次问这样涉及到隐私的问题,但对方说出来,便是想让他问的。

    那晚他还乱说话把人惹生气了,被颠下了地。

    沈书临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略一思索后,斟酌着词句回复:他是一个朋友的儿子,我偶尔帮朋友管教,最近是走得比较近。

    林西洵把那堆文件放到桌上:“这些是今天就要的,您看看。还有一些是不那么急的,我整理好再给您送来。”

    沈书临无声地笑了笑:“那你心里,到底在乎吗?”

    “唉,我真讨厌寒假,一点也不想回家住。”姜一源撑着下巴,玩弄着餐巾,抱怨道,“也不喜欢过年,我想快点开学。”

    沈书临抬头看他:“嗯?”

    电话响了起来,沈书临示意林西洵把材料放在桌上。他走到落地窗前,接通了电话:“喂?”

    沈书琴没再回复。她基本不回复这些嘘寒问暖。

    沈书琴回:了解了。

    “喂。”姜一源忍不住,用膝盖蹭了蹭对方的膝盖。

    他想要的是提前的告知和交流,而非出发前夜不痛不痒的知会。可是……他又有什么立场要求对方那样做?他们算是什么关系?

    沈书临无奈:“昨天只是太忙。”

    姜一源耸耸肩:“就那些破事儿呗。那女人老是担心我爸把公司给我,天天防贼似的防着我,我爸扔个苹果给我,她都要给她儿子讨个更大的苹果。有意思吗?就当我在乎似的。”

    水木年华是那家会所的名字,这支佐餐红酒,恰好是两人用同一个杯子分喝完的那一支。

    菜上齐后,酒侍娴熟优雅地开了佐餐酒,往两个高脚杯中倒入少许。客人品了一口后,酒侍开始介绍该酒的酿酒师、酒庄、年份和品牌。他没有注意到,两位客人变得异常沉默起来。

    沈书临回复:好的。最近降温,你和姐夫也要注意保暖。

    楼里暖气很足,沈书临脱下大衣放到一边,随意翻了几本,便道:“好,辛苦了。”

    包厢的纱帘一动,沈书临抽回了手,端着托盘的侍者开始上菜。

    沈书临偏过头来:“我们社畜是要上班的。”

    沈书临耐心地等着他说话,却见他一言不发地开始吃菜。

    沈书临不赞同地看了眼他手里的叉子,略微加重了语气:“放下。”

    林西洵离开,掩上了门。

    正要将手机收起,手机又是一震,沈书临瞥了一眼,眼神微顿。

    冬日的早晨已经很冷了,沈书临在西装外套外面又披了一件大衣,拿上玄关的车钥匙,离开了。

    他用五秒钟的时间弄清了自己在哪里,随即坐起身来,从背后抱住沈书临的腰,脸埋在对方肩背上,睡眼惺忪地问:“……几点了?”

    沈书琴:多喝热水。

    沈书临看了眼腕表,恰恰好好十二点。他说:“该起床了。”

    沈书临便又说了几个菜名,把菜单递回给侍者。

    “你……”姜一源犹犹豫豫,“你……还记得这个酒不?”

    社畜?

    回家后要收拾房间和画室,等一切整理妥当,已经到了周末。

    “七点半。”沈书临说,晨起的声音有些低哑。

    姜一源心里一动,伸过手去握住对方的手:“你怎么这么懂我啊。”

    沈书临说:“不会。人各有志。”

    手机又震了两下。

    包厢里只剩低沉的唱片声音,姜一源闷不做声,把沙拉里的两颗虾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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