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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地的村子里曾传文,南山有金矿。于是官兵走后有人也曾去挖过。可找来找去什么也没有找到。

    沈家兴点点头,“爹,我们看到这一份地契心里疑惑,这南山一直都在那里,我从未听说过南山被别人买断过。而且这南山本就是石头山,想必种不出什么庄家的。也不知先祖买来做什么用。”

    一家人见讨论不出什么,便约定等山上的雪化了,找时间到山上去看看。反正现在已经有了地契,山也跑不了。

    杨氏搂着沈如,“如儿要知道南山的事情?这有什么难的,你姥爷早年还在南山炸过石头呢,让他来说不就知道了?”

    就算有金矿,说不得已经被当时的官府开采完毕了,哪还轮得到她们。

    南山?沈如心中一动,是他们村北面的那个南山吗?沈自山买下的那个南山?

    而现在,沈家竟然有南山的地契,而且是官方文书,这不得不让王贵清想起当年的事情来。

    沈如一阵感慨,他们都不知道,他们口中的沈如已经魂归故里,而现在的沈如,正是活了近三十的老女人!

    “要说看到什么,”王贵清想了想,“我记得有一次,石头炸到一般,一股刺鼻的味道从山洞里传来,呛得很,大伙就都出去了。别的,也没什么特别的。”

    沈如醒来这几日,王氏也做饸烙面,她的做法就是家常的白菜豆腐用大油炒了之后,和着饸烙面吃。

    这里离海边或者大河有点远,乡民们吃鱼很少,所以鱼一般都是有钱人家才享用的东西。

    在沈家老宅,他们是不能随便动油的,过年那天,老三家的滴了几滴香油就被蒋氏骂惨了。可见沈家对物资的把控。更可见,王家对王宝佳的宠爱。

    杨氏嗔了王玉湖一眼,“就你嘴快,你外甥女聪慧,咋地了?”

    沈如对地质开采一窍不通,更不用说什么金矿了。前一世她一心赚金子倒是真的,可金子是怎么开采的,她真的一无所知了。

    王贵清捋了捋大胡子,“这,竟有这事?”他看向沈家兴。

    “南山?有什么特别的?这,我倒是不太清楚。”

    自那以后,南山就再无动静。一开始还有官兵把手。过了不到半年,官兵也离开了。留下了一座空山。

    沈如笑着点点头,王家对这个孙女很宝贝的。一般人家把油看得极其珍贵,怎么会让孩子随便炸东西吃呢。而王家对宝佳就不一样,小小的虾子,竟然给王宝佳炸着吃。

    这时正好碰上玉家老太君回老宅祭祖,老太君见姐弟二人孤苦,便给了银子让他们回家给娘治病。

    沈如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沈意一个翻身就从炕上下来,“我去叫姥爷来!”

    晚上的饭食里,还有一道腌制的小鱼。于是山里小河沟里捞的,初冬没有封冻的时候捞上来,腌制在缸里,冬天的时候就可以食用了。

    她心里一直惦念老太君的恩情。到现在都不敢忘!

    “我如儿大病初愈,可要补一补的。来,大舅妈蒸了鸡蛋羹,快点吃吧。”

    贾氏家境不富裕,自小便跟母亲和弟弟相依为命。十岁上,母亲病重,家里仅有的粮食也卖了钱,可还是不能支撑医药费。

    贾氏点点头,“南山村北面的南山,说起来就是大姐家那个村。过了南山,往北十里就是玉家村。南山北面那一片的田地,大部分都是玉家的。”

    王贵清沉思一刻,“当初,周围村里的壮劳力几乎都去过南山炸石头,那时候北边有战事,需要大量石料,就在那时,朝廷出银两从附近村里召集劳力采集石头。”

    “姥爷,您当年可曾看到过什么?”沈如问道。

    杨氏见沈如一声不响,也不见她吃东西,还以为东西不和胃口,于是让蒋氏又给她蒸了一个鸡蛋羹。

    刺鼻的味道,很呛?这能说明什么?

    王玉湖嘿嘿一笑,“我这小外甥女真是女诸葛呀,想的这么周到,要不是听声音,还以为是跟我一般年纪的大人呢。”

    王贵清十七八岁时候,战事不断,朝廷为了加紧防御,就从各地运石料去边关修补防御。南山本就是石头山,而且琼州郡又是北边的第二大郡。石料从此处运输会省力许多。

    “哦···”沈如有些失望。

    沈如这才回过神来,她面前已经摆了一大碗鸡蛋羹。“这,我刚才想事情没回过神来。”她立刻把鸡蛋羹推到中间。“大家一起吃,这么多我怎么吃得完!”

    今晚的汤面不是白面了,而是荞麦面。这里人称这种面食叫做饸烙面。夏天的时候吃凉的,煮熟之后,直接挑到凉水盆里,加上洗干净的豆芽菜、蒜泥、花椒水、调好的酱油醋汁,再点上几滴香油。

    沈如把沈自山留下一份地契的事情讲给王贵清,而地契就是那看似并无大用的南山。

    开采石料的工程维持了半年,突然就终止了。据说当时的战事并没有结束,而上面给的理由是石料从别的地方运输了。

    不一会,王贵清几人便进来了。“我外孙女想知道南山?”王贵清略带酒气,做到了炕下的一把椅子上,沈家兴和王玉河几人坐在了下手的条凳上。

    沈如点点头,“姥爷,这件事还得从分家说起。”

    去年弟弟说了亲,是玉家农庄上的姑娘,过年后不久便会成亲。

    “这么说来,玉家的老太君那可真是一个大善人!”陈氏直点头,“弟妹,我听说玉家的祖宅在南山以北是吧。”

    贾氏心眼直,当下便决定跟着老太君走,为老太君当牛做马。可老太君没有带她走,而是语重心长的说道:“丫头呀,你娘病重,幼弟又如此稚嫩,家中怎么能少了你?你不必记得我的恩情,我也是顺手做的。你快回去照顾母亲吧。”说完,老太君就做着车子离开了。

    沈家兴一时没说什么,他看向沈如。不知何时起,沈如竟能当家做主了。

    “那二舅妈,你知道南山的事情吗?这座山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呢?”

    王玉湖乐的更开了,“能咋地,我高兴呢,我姐我姐夫都绵软,我家贺儿书生气,总要有人撑起门面来不是?没想到竟然是我十岁不到的外甥女。”

    王氏点点头,“如儿醒来以后,我总担心会有什么后患,没想到除了性子变得泼辣一些,其他都还好。我当时就放心了。”

    沈如的考虑不无道理,他们一家人都是包子,自保的能力都没有。这么一大块地,虽说是荒山,可架不住地方大,如果有人趁火打劫,他们真真没有能力保护。

    冬天的饸烙面是热的,有钱的人家会做一些腌肉卤,或者炸酱卤。没钱的人家会切几刀白菜,用大油炒一炒,和着面一起吃。

    娘们们坐在炕上,沈如还是我在杨氏怀里。

    一开始沈如以为是沈家供给着沈贺读书,所以清苦十分。可后来沈贺回来后她才明白,沈贺极其简朴,除了一些笔墨纸砚外,他不住校舍,不参加校友的读书聚会,根本没有什么可以花销的地方。

    贾氏见杨氏吩咐了,略略点头,“小时候,在我十岁时,我娘病重,买不起药,将家里所有的粮食都典当了,也只能维持一两顿。”

    沈如直了直身子,“老爷,我们现在还太孱弱,这么大一块地在我们手里是祸不是福,所以现下,我们并不打算把这件事说出去。免得麻烦。”

    之后,南山再无人问津了。

    王贵清问道:“家兴呀,你有这个地契,眼下怎么打算?是现在就去官府证明还是?”

    贾氏听了老太君的话,回家后便勤快的侍奉母亲,教养弟弟。日子也算过了起来。

    按照沈贺所见,蒋氏的财物除了她炕上的大箱子以外,竟没有别的,大箱子里只有卖了孙女到刘家当丫鬟的剩下的几两银子,其他的钱都哪去了。

    “这孩子,小心点!”杨氏笑着说道。

    走投无路的时候,贾氏便带着弟弟到玉家祖宅门外跪着,求玉家买了他们二人,给娘治病。

    不过以沈家十亩地的收成,加上一些副产品,沈家的生活应该不会清苦,可王氏一家在沈家的吃穿用度还比不得一般人家的。

    这十亩地除去吃喝剩下的,每年少说也有十两银子的收成,再加上每年刨三头猪,这也是三两多银子。这么多钱都哪去了?

    见沈如极爱吃鱼,王宝佳说道:“如儿今年夏天的时候一定要来这里,我带你去后山的河沟里捞小虾,那里有很多虾呢。捞回来让我娘给咱们炸着吃。”

    又聊了一阵家常,眼看就掌灯时分了。一家人也不饿,杨氏就带着几个媳妇煮了些汤面,又热了热中午的菜,暖暖和和的吃了些。

    沈如一愣,她又忘记自己的年龄呢。于是撒娇一般在杨氏怀里蹭了蹭,“姥,你看我三舅,总是打趣我。”

    杨氏还让陈氏摆了几道咸菜,有酱洋姜,脆脆的腌萝卜,酸豇豆,还有一些调制的白菜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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