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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行除了陆予风,还有很多年轻的读书人,尤其是栖山书院的学子,都是自发去帮忙的。

    多个人多个照应也是好的,再说万一她又梦见剧情发展呢。

    江挽云听罢,也想到了这两层,道:“那我与你一起去。”

    江挽云这才笑了,道:“没问题。”

    “你怎么来了?”

    想必很多商人都察觉到了情况不对,都准备把粮食屯着,待日后坐地起价。

    这可有意思了,若这次救灾不力,杨怀明的爹也难辞其咎。

    “县令说省城那边来了急令。”

    小琴把茶壶的水换成热的,道:“老夫人,今儿吃啥呀? ”

    一切打点好后,陆予风先行去与官府的人汇合,江挽云则晚半日再出发。

    陆予风已经习惯了,就势被她摸了两把,感受到她的手暖乎乎的。

    年轻一辈的不知道他俩怎么了,忙追问为何落泪,陈氏摇摇头,道:“没事,被风迷了眼睛。”

    二两银子,普通农户一年的收入也就这么多,何况只是雪灾,官府会发厚衣服,危险系数比洪灾小多了,所以愿意去的还是很多的。

    可她没办法,儿子要做的事,她不能阻拦,只能每日在家祷告,祈求菩萨保佑。

    其实她主要是不放心陆予风。

    陈氏道:“吃点干豇豆炖腊肉吧,地窖里的菜都省着点吃,如今菜价越来越贵了。”

    她还是想回去的,毕竟这租的房子又不是自己的家,再说了她还想回娘家呢。

    此时江挽云正领着小松在庄子里清点货物。

    她决定以私人的名义去捐物资。

    柳氏在一边纳鞋底,道:“三弟和三弟妹怎么见天儿地往外跑,要是冻着了怎么办。”

    他虽然有秦夫子和顾大人的推荐信,但仍然比不过杨怀明在京中的人脉,若是他此次能一起去,必定能挣一个好名声,再有一点便是,他并不放心江挽云的物资就这么被送到平山县去,杨怀明若是知道了这是他们的送的,背地里私吞了也未可知。

    江挽云道:“平山县?那不是杨怀明他爹的府城下面的县吗?”

    “不!”陆予风果断拒绝,“你不能去。”

    两人刚一回家,就听见陆家人在讨论新出的告示了。

    江挽云和陆予风最近也总是早出晚归的, 两人分头行动, 各自做着准备。

    当马车消失在街头后,陈氏才忍不住以袖拭泪,陆父眼里也满含悲怆,扶着她往屋里走。

    若是没有江家的嫁妆或是没有那些人给陆予风送的礼,她是绝对凑不起这么大的车队的。

    房间里很暖和,他把披风娶了下来挂上,接过小松灌好的汤婆子。

    但今年却不一样,因雪大, 河面都结冰了,航运停了,码头也关闭, 只有马车能勉强行进, 但也走不了远路。

    一方面是本县里的人要做好应灾准备,另一方面就是召集民壮去平山县,只要是年满十六,四十五以下,身体健壮的男子都可参加,每人奖励二两银子和粮食布匹若干,若是表现好的,还可再加奖励。

    陆予风点头,“县令已经准备召集本县的民壮,明日就出发。”

    县里的年味没以往浓了, 备年货的人少了许多,显得有些冷清。

    江挽云的车队不与官府的车队同行,因为那样的话,这些物资就失去了她的控制,到了平山县后,当地的官府若是得了杨怀明的指使,对粮食下手,她就没办法阻止。

    江挽云正在庄子里看账本的时候,院子里传来了动静,她抬眼看去,陆予风掀开门帘进来了。

    陆予风则是与县太爷早就计划好了,请了县里的富商和乡绅吃了饭,商量了屯粮的事,到时候若是度过了难关,在座的人都是大功臣,是要被写进县志,被百姓们立碑赞颂的,那到时候还愁后续的生意不行?

    别人不知道,她还会不知道嘛,予风定是瞒着他们去平山县了,不然不会把挽云和杜华都带去。

    江挽云和陆予风商量着不能告诉陆家人,他们肯定不会同意,且会担心,便寻了个借口,道秦夫子叫他回栖山书院指点他春闱的事。

    陆家男人每天早上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扫雪,大雪时断时续,一夜过去就能没过脚踝, 陈氏为此特地花大价钱给家里人做了保暖又防水的鹿皮靴子, 还拘着孩子们别出去跑。

    “我们县其实还不算严重的,急令里说更往北的平山县已经雪埋半人高,牲畜和人冻死无数,所以让周围县往平山县去援救。”

    江挽云搁下笔站起身,抖抖坐麻的腿,走到他面前抬手把他头上的雪花拨掉,又摸了摸他的手,冰冰凉凉的。

    庄子有十几间屋子,堆满了她派人去附近州府买来的粮食和棉花制成的衣服,那时候刚下雪,粮价这些稳定,航运也未停,如今再想买就晚了,至于装不下的,她还在城郊租了很多院子来存放。

    “小松,把汤婆子灌上,再把炭盆加几块碳。”

    陆予风道:“此行危险,天寒地冻的,且肯定会有很多流民涌进城里,你不能去。”

    江挽云与陆予风先去了庄子上,他们请来的镖局的人已经把东西都装车了,整整一个车队,三十几架车,加上车夫共有六十几个人押送这几十万斤的粮食和衣服。

    这庄子离县城不远,又在平原上而非山里,是原主的嫁妆里最大的庄子,其他的都被她卖了。

    除了民壮以外,一些大户人家也会派自家的下人一同前往,想在官府面前博个好名声。

    两人带着杜华和小松,次日一早便背着包袱坐上马车出发了。

    陈氏道:“他们自然是有要紧事,过几日这雪再不停就闭店了,就待家里烤烤火准备过年。”

    江挽云道:“我们庄子的东西都整理好了,随时可以装车,此去平山县,路难行,估计要走两三天才能到。”

    陈氏看着窗外的落雪, 手里抱着汤婆子, 叹了口气,“这雪怎么还越下越大了。”

    更过分的是,在里面下毒,利用这粮食来栽赃陷害,那可就麻烦了。

    “为何不能?”

    完了,他只有这一个念头,真的要

    小琴道:“是咧,白菜都翻了一倍了。”

    她喜欢摸他的手,感觉他的皮肤很光滑不说,手指又长又好看,摸着很是有趣。

    镖局的老板也是热心肠的,得知自己是押送救灾物资,便主动把费用降低了许多。

    陈氏又过起了每日祈祷的日子, 祈祷雪早点停下好好过个年, 她不放心陆父一个人在家,让杜华驾车带她回去, 也不知和陆父说了什么, 三个人把家里的鸡鸭都杀了, 把地里留着过年吃的白菜萝卜都拔了, 连同腊肉等存储的食物都搬上车运到了城里, 一副要在城里过年的架势。

    不过江挽云如今屯的粮食至少有几十万斤了,棉花也是,虽不算特别多,但应急是足够了。

    江挽云整理了一下账本,猜想应该是省城的官员们也意识到了雪灾可能要来了。

    陆予风看着她,眼神复杂,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的样子。

    她被他看了好半晌,忍不住先道,“是有什么难事吗?”

    陈氏道:“那就要看这雪停不停了。”

    因下雪,进城来卖菜的农户也少了很多, 所以最先开始涨的就是菜价。

    “有啥事你就直说啊。”

    民壮类似于民兵,有需要的时候他们听官府号令,没有需要的时候就正常下地干活,像这次这种任务,去的人都会得到官府的奖励。

    平山县的县令急得头发都要掉光了,送出去的信也不知道有没有顺利到达,就算到了,其他县派人来又要几天,再说了也不止他们一个县下雪,想必周围县的人也自顾不暇了。

    柳氏道:“那我们还回桃花湾过年吗?”

    他身上披着江挽云给他买的披风,脖颈处还围着一圈暖和的狐狸毛,头顶上沾着几朵雪花,显得他脸色清冷,身姿挺拔。

    那可是杨怀明的地盘,被他撞上了,陆予风还能安全回来吗?

    这可是一本万利的好事啊。

    离过年只有不到一个月了, 往年这时候家家户户都闲下来开始杀年猪备年货,在外务工念书和做生意的人都到了回乡的日子。www.mankewenxue.com

    陆予风叹了口气,“我想随他们一起去。”

    官府挑选了一下,最后选出五百个民壮,每人发了一套厚衣服和鞋子,再带上县里的富商和乡绅捐赠的物资,押送着出发了。

    陆予风垂眸,他不知道现在是不是时候了,他们县因为县令早有准备,即便雪灾来了,粮食和衣服也是够的,但平山县就没反应过来,听闻如今县仓的储粮已告急,不得已才向省城和府城求援。

    哪个富商不想自己的名儿被编进书里,就凭这一点他们就心甘情愿掏钱。

    再不停别说回去过年了,还要叫人去给亲戚们送信叫他们快点做准备才是,不过那些辈分大的人都是经历过几十年前的雪灾的,心里有数,说不准已经有打算了。

    陆予风看着她,知道他拗不过她,道:“那把杜华带上,再去找镖局的人来押送,你不能到处跑,到了那儿就和官府的人待在一起。”

    他比她刚见到他的时候又成熟了几分。

    江挽云道:“不,我也要去,这些物资是我买的,我不去不放心。”

    此时的平山县已经是一片混乱的局面,贫苦百姓饿死冻死在街头不计其数,牲畜冻死,房屋倒塌,菜地被埋进大雪里,大批流民涌入县城里找吃的,富商趁机哄抬物价,官府的粮仓早就被吃光了,流民便冲进普通百姓家里抢吃的穿的,官府人数比起百姓人数不值一提,根本控制不住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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