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节 螳螂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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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不知道为什么，那女人的眼睛一直刺进我心里。

    时至今日，每当我想起这个房子，都不知该怎么形容。

    我回复:「你用的什么理由？」

    「哦对了。」

    跟踪一个委托对象，用同一辆车太多次，会有风险。

    第二天，老徐和我轮班盯着王超与咖啡店的女人。下班才看到盈潇给我发的消息。

    发给盈潇。

    我们俩正停在这栋老楼面前，肩膀夹着电话，疑惑道:「不过怎么了？」

    我答应了要小心点，挂了电话。心里却一直犯嘀咕，女人喜欢?

    老徐暗骂:「操他妈的，中介都不敢带人看这种房子，缺了大德了，谁买了这个房，一辈子走背字！姓王的事业要是起得来才怪！」

    我一进门，老徐突然凉飕飕地说了一句。

    我咽了口口水，道:「怎么回事儿？」

    妈的，我他妈是练过的！我在广场上盯一只鸽子，鸽子都不会理我！

    我捅了他一下，老老实实付账，老老实实拿着咖啡在不远处，用眼镜的隐藏摄像头照了一堆照片——他们两个人的。

    因为担心王超再跟我们搭话，所以在他和女人调完情之前，我们被迫离开。

    我马上自救:「美女，那个是什么？给我也来一杯？」

    此时王超已经上车了，我们匆匆从蹲点的车上下来，跟着一并转移。

    所以一般每隔几个小时，叫一辆网约车，给司机合理的价格，租下来。

    房子内外仿佛两个世界，一进来，就有滴滴的水声，渗进骨髓里，仿佛敲在我的背脊……

    说话间上了楼梯，我就拿了个小卡片，煞有介事地问他:「诶，你听没听见小孩儿哭？」

    盈潇毕竟是艺术院校出身的，个人资料管理得不是那么好。她的背景资料不用一个小时就查得明明白白了。

    我的脸绿了。

    一个人一旦被私家侦探记住，并不是个好苗头。我把王超的照片和自己的疑虑发给团队负责机要档案的凤小乙，很快得到了回复。

    老徐看了一眼，愣道:「操了……这房子根本没人住！那女的也不会住！这他妈是鬼屋吧！」

    那房子是纯西南向，很阴，潮湿感从鞋底漫上来，一进门是四扇大玻璃窗。竟然全部正对十字路口，而这个十字路口，直直正对着房门。没有一丝遮挡。

    我本想，这男人死活关我屁事，照他这么个频率来，天天鲍鱼海参吊着也没用。

    老徐和我面面相觑，两个人实在是没有时间去查这个名字，只好找到凤小乙，让她查查。

    顺便，看到了这些不该看的画面。

    这频率高得异常。

    老徐说:「这么大个老总亲自下来买咖啡？你不觉得奇怪吗？我在外面上班的时候，一个经理都会让新人给买咖啡呢。」

    这引起了我和老徐的怀疑。

    这女的居然搞得像公安反扒大队一样，眼睛挂刀子地盯着我。

    老徐呵呵一笑，看着我:「封建迷信是吧？你等着，老子找机会给你下个蛊哈。」

    3

带着跑了，我趁机去换了他们房间的监控——是不是酒店安的，我就不知道了。

    没想到盈潇轻飘飘地发了个语音条过来，说道:「我说，我爸不让。」

    我摆手:「别瞎说啊，人家什么爹，我什么爹？男人不了解男人？他爸一看我这个出身，肯定觉得我是去吃绝户的。」

    三根横梁压在身上，搁房产里这就是死局，别的不说，这房子养人不行，养尸准行。

    我回去就做了一晚上噩梦。

    物业不堪其扰，马上给了我们一个电话:188xxxxxxx01，名字叫蔡菲菲。

    老徐慢悠悠地扔烟头，凄惨地笑笑:「你猜为啥，因为女人喜欢呗。你给你媳妇买东西，难道因为你喜欢大胸波霸，就给她买 d 杯吗？」

    我:「……」

    三根高低不一的横梁，压在房子上。

    至于

    对，就是棺材。

    「我不是说他马上要死的，我是说，这人看着印堂发黑，没啥活气儿了。」

    宜早不宜晚，趁此机会，我们直接驱车前往，如果能捉奸当然最好，捉不到，也会有生活证据。

    我回道:「哦？你买过？」

    这让我一阵冷汗。

    我也觉得不对:「你之前为什么说他没几天活了？喝咖啡喝死的？」

    公司大厦的外卖单子我们俩佯装外卖员搜过一遍，王超的公司今天早就订过两轮咖啡了。

    是天性敏感多疑，还是什么……

    回复里王超姓甚名谁，家里几亩地，什么星座血型，出生的时候几斤几两的资料，全部被压缩成一个小小的 zip，附赠了一个语音条。

    我无语，骂了他一句:「少搞封建迷信啊。」

    我说也是，然后缓缓地抬头，看得我差点厥过去。

    4

    再说了，谁会管有钱人死活。

    紧接着他伸手摸了三根烟，哆哆嗦嗦地点上，我俩一人一根，剩的他拿在手上。

    前半句确实是我想给盈潇搭把手的原因，至于后半句。

    这个房子的整体的结构，像是一个棺材，两个房间分别是两个梯形，合并在一起。

    老徐发挥演技，大声嘶吼，说楼上一直放音响，又漏水，敲门没人回，联系不上业主。

    不得已，我和老徐商量了一下，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他转移财产的证据。

    果然，王超没有起疑，他的代步车停在一家绿色的连锁咖啡门口。

    我把手头滚床单的资料，他和女人约会的资料，发给盈潇，让

    老徐咋舌:「你是不是想着，盈潇接盘接了这么个王八，还不如接你的呢？」

    本以为没有进展，没想到王超先按捺不住。

    她找律师，现在在新婚姻法保护下，她想离婚，没那么简单，因为公司绑定得太牢固了，这种股权置换相当之麻烦，比结三次婚还难处理。

    但是很奇怪，王超这对小情侣，每次进来的时间都很邪门，而且每次都是这个时间点儿来

    经过一顿忙碌，还真让我们找到一套他名下未公开的房产。

    我忘了，人是可以耍无赖的，男人可以，女人也可以。

    凤小乙第二条语音，告诉我:「唉，周啊，老徐刚看了一眼，他说，这男的没几天好活了。」

    大家见过棺材吗？

    这还没完。

    凤小乙叹了口气，说:「你这个案子有点麻烦，对方不是平头老百姓，王超这个人，糟糠之妻不要了，但是能让人生两个娃。骗了个白富美当妈，吃人家老丈人的钱，养小三却不给小三房子。但是这地方的房子，他买得很邪门，这周围的房价可是一直在跌。王超干吗买一个一直在跌的房子。」

    老徐仰头，叹气道:「挨打过，从厨房打到客厅，再打到厨房。」

    侵权案完结后，我隐隐觉得王超的脸很熟悉。

    然后我们娴熟地撬开锁，一进门，倒吸一口冷气……

    我已经想好了千万个推脱方式，如果盈潇的回复有漏洞，一定能堵死王超。

    我说:「进去看看。」

    我吓得不敢说话，我说:「上头有啥，不会是人头吧？」

    。

    我看着她揽着两个孩子，俯身给他们穿鞋子的温柔样子，决心捞她一把。

    我这么想着，直到打开了王夫人——也就是盈潇的照片简历，即他们公司的财务总监，接着一对他们公司的财务报账。

    老徐是苗族人，祖上是白苗，虽然他啥本事都不会，就眼睛还行，看东西准。

    没想到刚停好车，凤小乙的电话就打过来——蔡菲菲在求职星巴克期间满世界地扔简历，找她易如反掌。

    饶是我见了这么多肮脏龌龊事，也吓得退了两步。

    我上下打量这栋老楼，喃喃自语:「女人会喜欢这种房子？」

    语音内容是:「你看过他是因为你每天坐公交车回家的那一站，有他家公司的广告，他自己出镜站台的。」

    要不是姿势花里胡哨的，我还以为在看回放。

    他骂了一句:「你想得美，真是人头，咱俩早祭天了，人头他妈的不臭吗？还得往下滴水呢！」

    「澳白。」王超笑笑，搭话。

    老徐心领神会:「听见了，就在这屋。事急从权，先救孩子！」

    一进门，我呼吸都凝滞了，只得强打精神，看向老徐，没想到他脸色更是惨白，突然伸手，指向我头顶。

    凤小乙那边一边敲键盘一边说话，懒洋洋的:「资料发你了啊，不过有个事得提醒你一下……」

    老徐在背后嘀咕:「让死人搭话了，真晦气。」

    这就是为什么老徐会被我抓过来蹲点的原因。

    因为照这么判断，王超不光没两天好活了，他死之前，还一定会把盈潇送进去。

    发给盈潇后，她竟然全不知情。

    说句不客气的，长得好看的男人确实容易被记住。

    车上，我赶忙打电话给物业，伪装成楼下的邻居。

    里面有一个长发女人，正低头给他做咖啡。我才盯了她一会儿，她突然极其警惕地看向我。

    她说:「他找我签法人了，我没同意。」

    等我进去了，我才发现，原来谜底在这，难怪王超要来。

    他摇头，低声道:「抬头看，慢一点。」

    蔡菲菲？我不由一惊，物业给的联系方式，竟然是「那个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