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节 他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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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下不免寒恶，你打心眼里不想在这过夜，奈何这穷乡僻壤间方圆百里再没有第二家可以留宿的地方，不想在柴寿的背上颠一晚的话你只能在此将就。

    除了那栋租来的小别墅被炸了个稀烂，你俩可以说是毫发无损。

的笑，你右手警惕地握住车门把，目光投向车窗。

    「哦、哦好，我知道了。」

    你不得而知也问不出口。

    你决定假装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假装你爱上了柴寿，等柴寿逐渐放松对你的警惕后再伺机逃跑。

    莫名有种被自己带进沟里的感觉，你急于调整战略步伐，想要重新掌控这场游戏的主动权，于是慌不择路的你想到了一个最能加速和升华成年人感情的小游戏——

    「老板……」

    柴寿租下了一栋两层的小别墅，允许也只允许你在二楼自由活动。

    「我爱你……」

    车门打开，带着阳光温度的新鲜空气扑面而来，你噙起的笑容不由得扩散，用力过度的腿刚下地时还有些不稳，踉跄间一只大手以掌心朝上的绅士姿势闯入你的视野。

    柴寿的语速很慢，声音很哑，仿佛他不是在说情话而是再念自我折磨的诅咒，柴寿抬起头，喉间震动发出的咕噜分不清是不是呜咽:

    火。

    可明明他才是那个不懂事的小孩。

    他既没有责怪你的逃跑也没有惩罚你的背叛，柴寿对你的态度一如既往，一如既往到叫你不禁怀疑他是不是没看见那张被你留在床头的真心话卡牌？

    压了压猛然从睡梦中惊醒而突突乱跳的心脏，你打了一个哈欠，掏出手机将说好的三倍尾款扫给司机大叔。

    柴寿。

    心脏骤停。

    几杯白酒下肚，你与柴寿都有些醉了，酒精上头的你叫嚣着要烧大餐给柴寿吃，结果你点燃煤气还没放锅就直接抄起白酒倒了上去……

    有时你希望柴寿看见了那张真心话，这样他就会对你失去兴趣然后给你一个痛快，有时你又恨不能当初的自己没写下那张真心话——

    他克制又疯狂，强大又易碎。

    一手关上车门，一手拉近你与

    推开宾馆大门，阴冷的霉味就扑面而来，你不由得皱了皱眉，不用想也知道这种宾馆房间的床铺一定是洗的发黄摸起来还半干不干的那种。

    事实上到目前为止他一点也没把你怎么样。

    大火。

    「老……」

    只是当你穿着柴寿的宽松衣服主动爬上他膝盖的时候，柴寿却是稳稳推开了你，一双灰眸澄澈而冷静，他说:

    一难过，我这里就会痛。」

    他的距离，柴寿目送面包车扬长而去，目光再投向你煞白面孔时他左脸颊上掐出一个温柔又腼腆的酒窝。

    「现在我赢了，我能拿到属于我的奖励了吗？」

    因而现在更吸引你注意力的，还是这张宾馆老板偷偷塞给你的小纸条。

    你最终还是被柴寿囚禁了。

    看着眼前哭泣哀鸣的柴寿，你忽然想起你第一次见到柴寿长相时的评价:

    外头的天已经大亮，刺目的日光将整个挡风玻璃都晒得不可直视，在封闭车厢内睡了一宿的你头脑昏沉、浑身酸痛，不想多吸二手烟，你来不及看清车窗外的景物就推开车门。

    快逃！

    因而每当你对他的爱表现出憎恶，柴寿露出的受伤神情又都是那般痛苦而真实的，宛若一个满心期待献上自己最心爱糖果的孩童被人一把拍下他手心的糖果，那种可怜模样就算是石头也很难不心生罪恶感。

    作为学会狼嚎的回报，你教柴寿该怎么照顾喝得烂醉的人，为了实验逼真，柴寿当真去买了几瓶白酒。

    床榻上的小游戏。

    幸运的是，你没死。

    「嘀」的一声交易成功，司机大叔转回他臃肿的身体，又点起一根烟。

    隐隐有种内脏都要被捏爆的感觉，你不敢再动了，与此同时弓着腰的柴寿肌肉与声音一同绷到了极致。

    被司机大叔的一声声催促唤醒，你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然睡着了，好在这一路平安无事，柴寿并没有追上来，你也顺利到达了目的地。

    「我害怕你远离我，害怕你讨厌我，害怕你因为我而逼迫自己……」

    矛盾。

    「你

    快逃！！

    自从那天的「促膝长谈」后，你与柴寿的关系确实加速升华了不少，准确的说是你单方面接受了不少。

    好像他这一扑，就能直接扑进你的心里。

    只是当你走近收银台，看清收银台后那个清爽俊秀的年轻老板时，你又不禁感叹一声「人不可貌相」——这么干净得体的一个青年经营的店竟然这么脏。

    他的颈椎颤栗、呼吸滚烫，吐出的每个字都像是与大气层摩擦起火的黑红陨石:

    事到临头你又开始害怕了，你浑身倏地一僵，这下轮到你想对柴寿说「不要强迫自己」了。

    「很痛很痛，痛到像是被猎枪射中……」

    他如此矛盾，他如此迷人。

    「我爱你，我爱你……求求你……不要恨我……」

    那只被你艳羡的漂亮左手攫取心脏一般攥紧他心口的布料，柴寿的灰眸湿漉漉的，眼眶艳红，红到像是荆棘地里的玫瑰，显得那般禁忌而脆弱:

    「我爱你的身和心……」

    柴寿还教你该怎么狼嚎、怎么捕猎，尽管那些你学了也用不到，但你还是学得很开心。

    「我很喜欢这个追逐游戏。」

    见你脸色越来越差，柴寿不得不停下脚步选择就近找一家宾馆让你休息。

    你不知道你那晚的逃跑计划是怎么暴露的，也不知道那个司机大叔是什么时候被柴寿收买的，你甚至不知道你现在在哪儿，不知道柴寿会把你怎么样。

    8

    然而当你尴尬地想要从柴寿腿上爬下去时，柴寿却是轻轻倒抽一口气，伸手搂住你的腰将你紧紧摁在他的腿上。

    你开始主动找柴寿聊天，聊起各自的童年，尽管你们的童年都不太美好，但正因为都不美好，所以你们才能相互舔舐伤口，相互慰藉伤痛。

    于是你无时无刻不活在不安与惶恐中，随着你心的摇摆，你的精神也逐渐不稳定起来。

    奈何柴寿虽然天赋异禀体力过人，但你还是真真正正的肉体凡胎。

    不幸的是，柴寿也没死。

    「你的每根发丝都对我有致命的吸引力，面对你的时候我无时无刻不在克制自己对你的渴望，克制到我简直都要发疯……」

    记得柴寿那时是怎么抱着你直接撞破二楼窗户跳下去的——鉴于有了先前竖瞳的事，你对柴寿这种违背人体机能的怪物体质已经有所心理准备。

    你和柴寿一起烧饭，一起打扫房间，一起玩各种桌游，一起读完一整本书，一起交流读后感，有次你一时兴起甚至还给柴寿编了两个小辫子，然后和他一起笑得在打扫干净的地板上打滚。

    而你这样做的后果，就是你与柴寿相处得越来越和谐了。

    你着迷地最后看了眼那绚烂又可怖的火光，也着迷地最后看了眼那满脸绝望拼命朝你扑来的柴寿。

    但柴寿并没有继续，他只是单纯地抱着你，低下头将他那毛茸茸的脑袋埋在你的肩窝，毛刺刺的黑发蹭到你的脖颈有点痒，你忍不住挣扎一下，柴寿锁在你腰上的胳膊便随之紧了紧。

    你不敢想象在柴寿温柔体贴的表面下他是否正在准备着如何残忍而愉快地杀掉你。

    然而滚着滚着，你意识到不对劲了:你是要假装与柴寿玩得开心，而不是真的开心。

    「我真的爱你……」

    就这样相互折磨了一周，你与柴寿都伤痕累累，在你高烧卧床又一周后，你终于决定改变策略——

    7

    「爱你从内到外的全部……」

    「无法用简单用『英俊』或者是『帅气』这种肤浅词语来形容」。

    「你明明不想这样，为什么要强迫自己？」

    「我亲爱的爱人。」

    「啊谢谢。」正好需要一个支撑，你下意识就伸手扶住，直至感受到手背上那蜻蜓点水似的一吻，笑意愕然僵在嘴角的你仰头这才看清了眼前的……

    主动献身囚禁自己的人还被对方冷漠婉拒，你又羞又臊恨不能当场一头撞上去与柴寿同归于尽。

    沉寂多时的火终于燎起整个旷野，炽热的温度点燃了柴寿的疯狂也烧尽了他的伪装，柴寿垂首望向你的灰眸透不出半点光亮，他嘴角的笑诡谲而兴奋:

    爆起的大火。

    现在你终于想到一个能够形容柴寿的词语了——

    有时你凄声哭喊哀求柴寿放过你，有时你疯狂推搡撕咬柴寿让他滚开，但无论你怎么对待他，柴寿都只会默默承受，用他那双饱含爱意的灰眸深情地注视着你，仿佛在包容一个耍脾气的不懂事小孩。

    「老板，到地儿了，你可以下车了。」

    ！

    特别是当他用「我爱你」三个字来安抚你失控情绪的时候，他的眼眸与声音是那般真挚，就好像他从不认为他对你的这种爱恋是扭曲的、是畸形的。

    快逃。

    就见常年跑黑车生意的面包车车窗上贴满了劣质的黑膜，昏黄的路灯透过上面的破洞零零散散地洒进车内，流动地撩拨在人的眼皮上好似那催眠的羽毛，匀速行驶的车辆也摇摇晃晃、摇摇晃晃……

    他像一滩惹人厌恶的烂泥，又像一堆惹人怜惜的融化巧克力。

    风餐露宿惯了的柴寿显然不是一个有素质的租客，烧毁人家的小别墅后，柴寿丝毫没有赔偿房东的打算，而是第一时间抱着你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