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节 消失的枕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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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声音有轻微的颤抖，「我明明用斧头劈开了她的头，可我第二天回来，她竟然好端端地睡在床上。」

    害怕那就更好了。

    「今天是她的忌日，你这是要我们死在这里！」

    他双眼通红，在看到我的一瞬间就跪了下来。

    张勉果然吓得倒退了好几步。

    「希望是这样，」他伸手过来摸我，我企图往后躲却没躲开，那只搭上来的手潮湿冰冷，仿佛一具尸体。

    我想起来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难怪我每每睡到他下班才醒过来。

    当我确定了自己已经死去之后，之前那些混乱失去的记忆当然会回来。

    张勉的声音不知为何听起来总有种粘腻而冰冷的感觉，像蛇。

    他不知道，高僧们早就被吴川请去外地做法事，他们是决计赶不回来的。

    「救命！」

    静静的声音骤然尖了起来，那是极度的恐惧，

    做贼哪会不心虚?

    可是，人鬼终究有别，他为我做的够多了，我不能再害他了。

    「有一次半夜她看见了，」张勉的声音骤然变得十分阴森，「她简直是个怪物。」

    在我身后，张勉古怪地嘻嘻笑声响了起来，掐住我脖子的手越来越紧，我听到他的声音对着鬼婴说。

    它对我说，「快跑，快跑！。」

    天知道普觉寺香火这么旺盛，张勉怎么还能在寺庙中找到了一间房。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其实一直在害怕我？

    「放心吧，今晚他们不会死在这里，」我冲他笑了笑，「他们会有更悲惨的方式死去。」

    哗地一声，被冲走得干干净净。

    我只觉得那股灼烧感越来越强，终于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难道是天天跟鬼怪待在一处阴气太重，已经不算是一个活人了，所以才会对寺庙有这么大的感应？

    我看着外面阴沉得几乎要黑下去的天，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他的笑容里透着一股子阴森。

    他怎么会知道我去了哪里？

    他有些紧张地舔了舔嘴唇，

    「在这里，你会魂飞魄散的。」

    谢谢你，让我在这个对人性几乎绝望的时候，还保留了一点希望。

    我为什么会睡得那么死？

    见我醒了过来，张勉兴高采烈地跟我说，

    吴川……他能找到我吗？

    「什么消息？」张勉明显慌乱了起来，「我没有收到你的任何消息啊？」

    「冉冉。」吴川长长叹了口气，「我早就知道你失踪了。」

    「你都想起来了？」吴川静静地看着我。

    第二天是周末。

    「哦？」他冷笑了一声，「那为什么要去看产科。」

    我脑中一片混乱，勉强道，「我就是觉得身体不舒服，去医院看看。」

    他就这么盯着我，脸上的微笑仿佛凝固在了脸上，「冉冉，你在给谁发消息？」

    我这才想起了一切。

    死人怎么还会需要购药记录呢？

    我却只觉得瑟瑟发抖，为什么当时没发现他竟然是这样一个变态？

    「是那个野男人吗？」张勉并不看前面，只是转过头来直勾勾地盯着我，「有人告诉我，你昨天和一个男人在医院见面了，他是谁。」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笑容缓缓咧到了耳后，露出狰狞的利齿。

    咔擦咔擦咔擦，这是大块骨头喂狗的声音。

    张勉从门外回来的时候，一推门险些撞上我的脸。

    嘻嘻。

    现在剩的不过是一些小鱼小虾。

    「可是……」吴川还很犹豫。

    两吨水，足够了。

    我故意让自己表现得仿佛一个没有良心的厉鬼。

    在极度的缺氧中，我再次昏厥了过去。

    难怪……我似乎没有任何朋友。

    我悄悄地掏出手机，给宋川发了条消息。

    「给静静。」我勉强保持住笑容。

    「你手机上的挂件挺有意思的，什么时候买的？」

    「她现在白天都开始到处跑了。」张勉的声音透着一股恐惧，「我想办法压住了她，这才把她带了上来。」

    难怪邻居太太从未见过我。

    黑暗中，我侧着头盯着他，声音冰冷又缓慢，「你去了哪里？我听见你在和静静讲话。」

    那天除了查到静静的产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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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在意。」他又恢复了温柔的笑容，「我只是太在乎你了宝贝。」

    因为我根本没有接受自己已经死亡的现实，所以会选择性消除那些和我「死亡」相关的东西，这才是我总是记忆混乱的真相。

    也是他的死期。

    「怎么一股消毒水味道，」他嫌恶地皱了皱

    难怪我一直找不到她，原来她躲在了这里。

    「我要杀了她，我一定要杀了她！」

    「这里一定能保护我们的！」

    「不能让他们死得这么轻松。」我冲吴川笑了笑，「好了，你的任务完成了，现在可以走了。」

    「可是……」静静的牙关在打架。

    「不要在这里。」他担心地握住我的手，「我帮你带他们回去。」

正紧紧地贴着我。

    是啊，为什么到现在我才发现呢？

    直到我脑海中出现了断断续续的记忆碎片，直到在我家的浴室里检测出了大片的鲁米诺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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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之前遭遇的种种不对同吴川仔细说了，他再四处调查取证，甚至不惜请假到我们小区去应聘保安。

    他真的在跟踪我！

    我还没来得及放下心来，张勉的头却在此时缓缓转过了一百八十度。

    最后。

    我被分别从浴室、厨房、厕所倒进了下水道。

    等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竟然是在寺庙的客房内。

    我早就死了。

    可惜都一无所获。

    我吓了一跳，难以置信地撑起身子，他却往我手里塞了一个东西，那是一具小小的婴儿骸骨。

    竟然是静静？！

    鼻子。

    我冲他微笑。

    「你为什么不看我给你发的消息，大师们今夜都不在，你不知道吗？」

    几乎是立刻，他回了个 1。

    原来。

    作为一个三十周的孕妇流产，我竟然没有后续的复诊记录，奇不奇怪？

    难怪我能出去的时候都是晚上。

    等距离寺庙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已经瘫软了下来。

    越靠近寺庙，我觉得越是晕眩，「是我高中同学，你别想太多。」

    他登时吓了一跳，「冉冉？你怎么会在门口？」

    「抓住你了。」

    之前在我离开的时候，宋川不放心，给了我一个有追踪功能的挂件，让我挂在手机上。

    大概是因为阴阳本来就不相干，我时常会失去关于和阳间人沟通的记忆。

    可张勉却仿佛什么都感觉不到，强行带着我继续往里走。

    「张勉！」我怒道，「你在干什么！」

    我开始让鬼婴恐吓他，想方设法让张勉察觉到我即将想起一切，极度的恐惧让他主动带着我去他自以为可以保命的庙里。

    我看着自己的手，终于发现那当中竟然透着一股青白的死气。

    又跟我说，有什么事情一定要给他发消息，他会尽快赶到。

    「宝贝，你前段时间不是说要去庙里拜拜？今天我看天气好，刚好一起去吧。」

    「对不起，即便知道你结婚了，我一直在默默关注你。」他咬紧了牙关，「在张勉带着那女人来产检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不对，可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就让那个畜生……」

    等我睡醒的时候，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坐在了车上。

    我强撑着浑身的酸痛爬起来，却听见隔壁的房间传来声音。

    那绝对不可能是一个活人能有的出血量。

    当当当，这是我骨头被砍碎的声音。

    为什么他们那么怕我？

    「你疯了，你怎么带她会来这里？」静静紧张地说。

    那条消息，早就被我删了。

    「放心吧，我不会害你，是我自己眼瞎，识人不明。」

    记录之外，其实还查了我的。

    「没关系，我本来就死了。」我抽回手，诚挚地盯着他的眼睛，「谢谢你。」

    他知道，无论如何，我都会这么做，便不再劝阻。

    「我浑身都好痛。」我刻意摇摇晃晃走到他面前，刻意拉长的指甲搭上了张勉，

    在握住它的一瞬间，我整个人一个激灵，突然间什么都想了起来。

    一个身影走了进来，我瞪大了眼，发现那竟然是吴川。

    如果不是吴川的帮忙，我根本想不起来自己其实早就死了。

    至于每次碰到张勉都感到冰冷僵硬，因为那个僵硬的人本来就是我。

    紧接着，我甚至还没反应过来，他伸手从我手中一把抢过手机，竟然连带着挂件一起扔了出去！

    至于消息，怎么可能收得到。

    她和张勉正在小声争执。

    也是现在，我才知道他居然悄悄喜欢了我这么久。

    「我不是怕别的，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我就怕你万一沾了血腥，影响你转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