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节 再见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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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查了下价格，至尊导览一个人要 5000 块。我们这一趟，算上门票和吃饭，瞬间烧掉了快 3 万。换算成我以前的工资的话，得苦干三个月才挣得到。而宋捷，拿出来不费吹灰之力。

    安顿下儿子之后，我带宋捷往外走，送他出门。

    「刚才那段，够了吗？」电话一接通，我就忙不迭地问。

    「那怎么行？」我当然反对。

    终于到了这一天了。

    我残破的梦境来自它，扭曲的情绪来自它，失败的婚姻也来自它。

    他告诉我他当天晚上不回家，跟同学聚完了，就来我这里过夜。我朝他翻了个白眼，说你想都别想，喝多了跑我这儿来让我伺候，也不怕自己到时候雄风不举。

    十年了。即便我已经又有了儿子，费尽心思地养育他慢慢长大，却还是无法忘记当年消失在小诊所肮脏厕所里的那个小肉瘤。它血糊糊地在我的心里来回滚动着、弹跳着，一天比一天臃肿，一天比一天丑陋。

    我吓了一跳，跑过去看，发现是宋捷，他手里拿着一束玫瑰花。

    而现在，我决定要与他战斗了——因为在半年前，我终于从顾聪那里得知了事情的真相。

    她把这套豪宅交给我住之前，在每个屋都布好了隐蔽的监控摄像头，就为了有一天能拍下宋捷出轨的证据，以便她能在离婚诉讼中完胜。

    「呵……」我冷笑了一声，「你嫌他脏，难道我不嫌吗？」

    我这天也特意打扮了一下，穿了性感的露肩短 t 和热裤，秀出锁骨乳沟和两条笔直的长腿。宋捷显然有被我勾到，眼神总是长久地黏在我身上，好几次都没听到他女儿喊他。

    「那倒是。」过了一会儿，顾聪像是想明白了，同意了我的看法，「所以，接下去什么安排？」

    「别了……小鹿还在下面呢……」在他离开我的嘴开始吻我脖子时，我寻到间隙，马上抗拒道。

    「嗯？」我有些不解，心怦怦直跳。

    如果我们赢了，她将能保住她的财产，我则能讨回我的公道。

    我打眼一看，心跳立刻漏了一拍，身上的血都往脸上涌去。

    这一天里，我们到哪儿都直接被当作是一家四口。工作人员帮我们拍了很多照片合影，一路都在不停地对我们表示艳羡，说我和宋捷两个人实在太般配了，站在一起就是一个催婚广告。

    我知道，他是个披着画皮的鬼。与他相斗的每一天，都在冒着被他吃得渣也不剩的危险。

    「差点意思。」她很是遗憾，「为什么不留下他呢？多好的机会。」

    那才是我的真实目的。

    我没跟宋捷他们一起走，而是听从宋捷的安排，一个人坐飞机转高铁，到了就直接住进他订好的市里最好的酒店，等他安排好事情之后来见我。

    「你还是不够了解宋捷。」深呼吸了好一会儿，我终于捋清了思绪，再次对着话筒开口，「他是不会在他不熟悉的地方做这种事的。他一定会保证自己掌握绝对的主动。」

    我没法应答，只咽了下嗓子，赶快开了门，送他出去。

    我告诉了她，宋捷约我一同回老家的事。

    我还没准备好，衣服都没有穿全，露着两条光腿。而这却正合宋捷的意，他过来把我一搂，横抱起来就往床上去。

    「为什么？」顾聪有些诧异。

    「喂

    我想起了半年前这个叫顾聪的女人第一次找我时的情形。那一天，气温低到我只肯露出脸在外面，而她却在一个工作日的晚上，穿着单薄而考究的羊毛套装，点了一杯冰美式在咖啡店等我。

    我有些犯难，儿子已经四十斤了，我还背着包，靠我自己真有点难把他弄回家去。

    幸好这时楼下执勤的保安小哥打着手电走了过来，了解了难处之后说他来帮我。而让我没想到的是，宋捷竟然一口回绝了，咬定由他来帮我把儿子抱上去，让保安小哥帮忙看着车和小鹿。

    「留下？」我震惊了，「你女儿还在下面！你不担心……」

    「曹漫。」她咬字很清楚，「你现在说这个，跟飞机飞到半空你却嫌闷要开窗户，不是一样吗？开什么玩笑呢？」她顿了顿，「出发之前，你可是完全知道我们要去往哪里的。现在反悔，你承担得起反悔的代价吗？别忘了，我们是有协议的。」

的确，我带儿子来过几次迪士尼——无一不是噩梦般的记忆。人山人海的排队，100 块 1 个的气球和 50 块 1 个的冰激凌，高温下 50 分钟排队 2 分钟游戏，被前面骑在爸爸脖子上的娃挡得什么都看不见的烟花秀……这一切，时时刻刻都在戳你的脊梁骨，问你为什么要来这儿花钱受罪。

    「有什么好担心的，楼下保安都是我的人。」她打断了我，语气毫无波澜，「要是这次成了，他下去了还正好又多了一个人证。」

    疯玩了一整天之后，返程路上，两个娃都在安全座椅里睡着了。

    「还真是，要把你带到他能掌控的地盘上再下手。」顾聪的语气还是浑不在意，说出的「你」字简直像是指代一个毫无价值的物品。

    而这一次，我们全程都有专人陪同导览，所有的项目都不需要排队直接进。不光享受了快捷便利，还对着乌泱乌泱的排队众生充分享受了心理上的优越感。

    我曾经认为这个主意不错，答应配合她。可现在我发现，真实的我比我想象的要脆弱得多。而宋捷，却比我们以为的更加强大和聪明。

    不等我反应，宋捷已经把我儿子从车里抱了下来，催我快去开门。

    我答应了宋捷的提议，把儿子托管给了婆婆，跟他回了老家。

    说完这句，他终于彻底离开我的身体，深呼吸了一下，等我开门。

    「小漫，你这就害怕了吗？」她停了一会儿之后，口吻一变，换了称呼，「害怕的话，还怎么给你死去的孩子复仇呢？」

    我不知说什么好了，感觉像有一支冰做的长矛逼近了我的心脏。

    下午四点，我正在妆台前化妆，忽然房间门「嘀」地一响，有人直接刷房卡进来了。

    是啊。复仇。

    「我在准备离婚了。」他在我耳边轻声说道，喘息还未平复。

    听到顾聪这么说，我感觉到心口狠狠一痛。

    对面的人没有马上说话，但是我听到话筒里有传来呼吸声。过了一会儿，她应该是已经查完了监控录像，对着话筒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抵达的第二天，宋捷就忙不迭地组织了同学聚会，就在我住的酒店里。

    今天他穿了件质感很好的湛蓝色休闲衬衫，搭配挺阔又修身的暗灰色西装裤，在廊灯下显得整个人既低调又俊秀。

    听了这句，顾聪稍稍愣了一下，然后笑了。

    「我订的房，有房卡不是很正常？」他邪邪地笑着看我，把花放在门口的桌上，朝我走过来。

    「你怎么有房卡？」我震惊。

    宋捷还是那样霸道和性感，还是可以如此轻易地撩拨动女人的心和身体。然而此时的我，却不可能像从前一样，还把这当成爱情的甜蜜。

    而那个人——那个在背后支持我与他战斗的人——又会陪我走到哪里呢？

    想到这，我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我的一只脚已经在悬崖的边缘跨了出去。

    与之相对应的，她为这个计划承担了所有经济成本，包括对我容貌的改造和一切衣食住行的投资，甚至买断了我两年的工资，并承诺了我一份更好的工作机会，甚至给我儿子包下直至 18 岁的教育基金。而我将付出的，则是我的身体，以及承担与之相关的所有风险。

    这句话一出来，我终于被悬停在心口的那柄冰一样的长矛彻底穿透了。

    「我不想去。」我听到自己斩钉截铁地说。

    确认宋捷下楼之后，我关上门，背靠着门滑坐到地板上，感觉心脏都快要从嗓子里蹦出来。

    「我想要你。」他又吻了上来，不再掩饰他的情欲，「我也把小鹿放我妈那儿，然后我俩出去玩玩，好好度个假。」

    5

    「我帮你抱上去吧。」宋捷看小鹿也在座椅里睡得香甜，立刻决定留她在车里一小会儿。

    宋捷被我露骨的话撩得心痒难耐，坚决要在聚会之前提前两个小时来我这儿，让我好好验证一下他的能力。我忍着恶心笑嘻嘻地应付了一声，心中却越来越紧张。

    6

    如今我走到这里，是不是已经足够了呢？

    「过几天我想带小鹿回趟老家，你跟我一起吧。把儿子放他奶奶那儿去。」

    那个吻又霸道又急切，像是要把我吞掉，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与此同时，他的手也终于伸到了他白天一直看却不能碰的地方，揉捏得我身体生疼。

    「嗯。」我不知说什么，只随便应付。

    听到这句，顾聪稍稍沉默了一下。

    我知道，那件事，终于要来了。

    宋捷先送我和儿子回家，到了楼下，儿子却已经睡熟，小呼噜打得地动山摇，怎么都弄不醒。

    他终于不情愿地停了下来，喘息着，慢慢放开了我。

    我只能再跟保安交代一句，快步跟上他，进电梯按楼层开家门，任他把儿子一直抱到卧室床上放下，还悉心脱掉小家伙的鞋子。

    的确，这个计划是我和她共同制定的。虽然我和她想要的东西不一样，但我们刚好各取所需。

    宋捷的老家在一个内陆省城下属的小县市，原本自身经济不发达，但周围有些风景秀丽的小景区，这几年正在快速发展，到处都建得又新又土。

    忽然间，我感觉有些愤怒。

    没想到的是，刚走到门口，宋捷突然一把拉住我，把我按在门后，开始疯狂地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