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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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感觉自己被封进了一片深海之中，无数海水涌进大脑，所有记忆都被蒙上了一层水雾。朦朦胧胧，什么也看不见，什么都想不起来。

    有的人则是日常行为——

    “难不成王春花已经被医生杀了？为了不被发现，所以才不停洗脑赵东西？”

    医生眼疾手快扶住了他，五指牢牢抓住窦淮的胳膊，缓缓开口，“你在这里干什么？是来找我吗？”

    而赵东西的，是情绪——

    “你忘记了吗？”

    只是今天不知道出了什么岔子，他的治疗过程居然被人看见了。

    每个人大脑不同，所表现出来的混乱感也不一样。有的人是逻辑思维发生变化——

    “怎么了医生？”

    而且这些人看病还会付钱，他们的家属还会对医生的耐心感到庆幸。甚至最后把人关进精神病院时，院方还会付一笔提成给他。

    下意识抬头，刚巧撞上了一张苍白的脸。

    这位保安的情绪格外急躁，眼底挂着乌青，挥舞着胳膊就要上前。

    因为保安亭的遮挡，已经无法录到什么东西了。窦淮只能先收起手机，专心思考起来。思绪飘荡间，他忽然感觉头顶的灯光越来越暗。

    “你等一下。”

    刚好。

    如果现在有镜子，他就会发现，自己的瞳仁跟刚刚的赵东西一模一样，在眼眶里疯狂转动，红血丝布满眼白，看着非常诡异。

    “可他刚才做了什么？能迅速扭转一个人濒临崩溃的精神？”

    所有思绪都变得迟钝起来，窦淮懵懵地踉跄两步，眼底露出一片茫然。

    轰！

    地下车库的灯光更暗了，赵东西走了过来，望着不远处的身影问，“那人是谁啊医生？他是不是找你麻烦了？我去给他个教训。”

    窒息感愈发严重，窦淮痛苦地捂住头，嘴边发出细碎的□□。

    窦淮抖了一下，缓缓抬头。

    窦淮吓了一跳，本能往后一倒。

    【1+1必等于7！】

    “我在这儿干什么？我是….是来找医生的吗？”

    【全天下人都看我不顺眼！只有医生对我是真的好。】

    窦淮没做过心理咨询，可他知道，操控一个人的人心绝对不是简单的事，需要长此以往的交流、渗透。

    医生脸上不耐烦的情绪一闪而过，他不想让任何清醒的人看见这一幕。

    这对缜密的医生来说，是不允许发生的事情，他得上去把那人变成新的患者。

    想要篡改一个人的记忆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如同往精密计算机里注入病毒。可以黑掉记忆区，相应的，也会造成其他部位的混乱。

    医生抓着窦淮的手，慢慢把人拉向自己，用近乎蛊惑的语调问，“你是我的病人，你今天是来找我看病的，对不对？”

    看了看眼前这张陌生的脸，医生又凑近了些，“现在，你可以慢慢走去五楼精神科医生办公室里等我吗？你的情况很不好，你需要我的帮助，对吗？”

    这个医生绝对有问题！

    大脑倏然感到一阵晕眩，仿佛一片浓雾猛地罩在头顶。

    医生捏了捏眉心，把人拽了回来。

    【用手走路才是正确的！】

    而且听医生的话，他似乎很笃定王春花失踪一事，就跟亲眼见到了似的。

    “我…..”窦淮已经半跪在了地上，他脸上显出短暂的挣扎，随后便被更严重的无措取代。

    “我来这里都做了什么？我、我不记得了….我的记性真的好差，为什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医生慢慢的重复了一遍，窦淮才手无足措地站起身，一顿一顿走向步梯。身影萧瑟，很像个找不到妈妈的乖崽。

    “对，就是这样，”医生的笑容越来越大，镜片后的眼神也越来越残忍，“你的记性还是这么差，刚刚你来到地下车库的事是不是全都忘记了？你不记得自己为什么过来，也不记得自己在车库里看见什么、听见什么了，对吗？”

    迟钝感越来越重，仿佛整个脑袋都被浆糊黏了起来。空茫间，窦淮只能听到医生慢悠悠的声音，像一座灯塔，给了他唯一一个方向。

    自给自足，创收无忧，堪称打工人楷模。

    不远处，赵东西终于察觉不对，从保安亭向这里走来。

    “我是….你的病人，”他喃喃重复，“我今天是来找你看病的…”

    漆黑的瞳仁隐在镜片后面，薄唇勾起一个浅淡的弧度。

    医生的视线落在赵东西身上，这个也快玩坏了。

    作为研究员和监测者，医生对这种未知的临床表现有一种近乎病态的迷恋。

    “没什么大事，那只是我的一个病人。回去吧，我还有几句话跟你说。”他半张脸隐藏在黑暗中，镜片后的眼睛里射出阴冷的光。

    “是医生！他怎么会在我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