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妒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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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上压着的人比山还重，还抱得他死紧，不属于自己的男性气息一阵阵往鼻里钻，蒋厉眉头紧皱，胳膊抵着他肩膀，刚想挣扎，突然浑身一僵——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整得蒋厉还挺不好意思。

    蒋厉：“......对不起。”

    脸抽抽着稍稍动弹了点儿，想把人放开一会儿，可没过一秒就又被人勒着脖子缠上了。

    出乎他意料的是，少爷那张毒嘴这次并没有嘲讽他，人家干脆就没再说话。

    空气中，嗓音浑厚的青年清了清嗓子——

    在这工作都算屈才了。

    不过蒋厉倒不是很在意，因为他过两天就出院了。

    “不怕……不怕……”

    “邬楚？”

    蔫巴巴的质问，听着有气无力的。

    这是我的人，敢打主意的，别怪我不客气。

    感觉到怀里的人又开始抖，蒋厉转了转自己有些发麻的手腕，无奈叹了口气。

    邬楚靠坐在床边，不知何时直起了身，围在一旁的被子纷纷落下，露出相当难看的脸色，漂亮的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不远处青年清瘦的侧影。

    他这是在……发抖？

    “……”

    来公司前，蒋厉特意在家倒腾了一个上午，脑袋上的疤反正藏头发里也看不出来，但脸上可不一样。

    一点儿不生硬，心里素质还贼啦强大，能忍得了大少爷那张臭脸。

    怀里人这会儿已经不抖了，只是一个劲儿地往自己身上拱，小猪拱地似的。

    说句实在的，要不是这小子长得好，他早不伺候了。

    很朴素的安慰方式。

    蒋厉撇了撇嘴，决定还是不跟小孩儿计较。

    发现蒋厉偷偷看他，“小狗崽儿”有点恼怒，恶狠狠瞪他一眼：

    说完没听见人回应，蒋厉挑了下眉，背着手往外走。

    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得来个铁汉柔情。

    蒋厉不知道自个儿哪儿又惹了这位少爷，这两天又开始给他摆脸子了，蒋厉虽然心大，长这么大没跟人红过几次脸，但也是有自己的小脾气的。

    身后，大少爷屈膝抱坐在床头，一双长腿委委屈屈收着，周围包了一圈儿软被，脑袋上也搭了点儿，一头雾霾蓝的半长发乱糟糟的，压埋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张苍白的小脸儿。

    “你……醒啦？”

    蒋厉都想好了，趁着年轻，这几年先奋斗一阵攒点儿钱，等过几年把房车一买，就去相亲市场上谈个合适的，两个人美滋滋把小日子过好，不比什么都强。

    邬楚长得肖似他的母亲，有种颇为明艳的漂亮，虽然脾气坏了点儿吧，但耐不住这小子实在生了张讨人欢喜的脸，所以蒋厉对他的容忍度还是很高的。

    这次蒋厉边哼，还边就着拍子拍他的背：

    出院那天天气格外地好，拒绝了江枫在家再休息几天的提议，当天下午蒋厉就直奔了公司。

    “我是一只小青龙，小青龙，小青龙，我有一条小尾巴，小尾巴，小尾……”

    蒋厉最见不得女孩儿掉眼泪，忙道：

    “看屁啊！敢说出去你就死定了！”

    “谢了。”

    本来是不对外开放的，但随着邬楚年纪越来越大，身体素质也比小时候好了不少，已经不怎么会来了，资源搁置在这里也是浪费，索性就把权限放出去了。

    咬他的人一定是用足了力气，冷白的灯光下，那痕迹醒目而鲜明，像极了圈地盘的标记。明目张胆地警告别人：

    “太难听了。”

    一边的桌台上，蒋厉一声不吭地给人倒着水，时不时还得关注一下某人的动向。

    “对、对、对不起对不起……”

    一帮人乌泱乌泱涌进来的时候，蒋厉吓了一跳，上下两辈子在医院都没见过这么大阵仗。

    以前好像就蹲门口听过这两句。

    抱着自己的人一头漂亮的蓝发，脸深深埋在他肩窝，身体一下一下抖着，像入了什么不堪的梦魇，早没了白天那副骄矜自傲的样子，自然也不会回应他。

    跟蒋厉猜想的一样，电没有停太久，病房里的灯很快又亮了回来，整栋大楼陆陆续续恢复了正常。

    那茶水泼的地方蛮刁钻的，从胸前一直蔓延到领口都是粘不拉几的液体，蒋厉边提溜着领口，不然水渍顺进去，一边儿还得安抚人小姑娘，挺忙的，也就没注意到身后传来的视线。

    小东西估计上辈子属刺猬的，一个不满意就要扎人，不过可能是真吓得不轻，瞪人的时候眼尾还泛着点儿红。

    镜子里，那张巴掌大的俊脸上

    啧，就这服务态度，到哪儿不挣大钱？

    神奇的是，怀里的人居然真抖得没那么厉害了。

    不愧是市里最大的医院，办事效率还挺高，来电没多久院长就专门领着一帮员工过来道歉了。

    蒋厉放弃了，松不拉几往床上一躺，一脸生无可恋：“靠吧靠吧。”

    蒋厉看着那帮人一通感情丰沛地输出，直到床上人明显不耐烦了，才灰溜溜离开，临了都不忘把门儿轻轻关上。

    “那什么，没别的事儿，我就先走了啊。”

    但要总这么耍小脾气可不行，他又没给他发工资，没这么办事儿的。

    诶不管了，蒋厉不是啥纠结的人，这歌儿不行就换一首。

    发现自己撞到人了，还可能是位贵人，小姑娘一下慌了，道歉的声儿都结结巴巴的，那表情，看样子都要哭了。

    身下是柔软的床被，蒋厉仰躺着，手机不知何时滚落到床下，亮光被压灭在地板上，眼前登时一片漆黑。

    跟狗崽子刚筑完窝似的，可怜巴巴的。

    蒋厉惊讶片刻，又很快恢复如常，转身递过了水，笑了笑：“客气。”

    滑跪的速度相当快了。

    手机摔在地上也没坏，甚至连丝灰都没沾上，这间房被护工打扫得一尘不染，哪怕屋主是个脾气大且相当龟毛的小混蛋。

    蒋厉：“……”

    虽说他向来不是个会讨女孩儿欢心的人，但好歹要有个追求和态度。

    唯一有点儿难搞的可能就是，某位病患好像又别扭上了。

    他抖得实在太厉害了，蒋厉迟疑片刻，抬起手，试探性的，一下一下拍他的背：

    蒋厉单手提着领口，不知何时拉偏了衣料，露出截白皙凹陷的锁骨还有半拉肩膀，肩膀靠近后背的位置赫然横着道深色牙印。

    真是上辈子欠他的。

    怀里人就这么闷了会儿，直到蒋厉都快被压得睡过去了，迷迷瞪瞪才听他喊了声：

    后来他打听了才知道，这家医院其实就是邬家的产业，原先是邬老爷子专门给乖孙置办的私人医院，谁知道后来越做越大，现在已经成了业内首屈一指的大医院了。

    不好，蒋厉懵逼了下，后面啥词儿来着？

    “你是不是叫我小兔崽子了？”

    实在没办法，他只能尽量想想以前孤儿院的保育员是怎么哄小孩儿的。

    不过可能哄人方式也有保质期，一个套路用久了就没效果了。

    佩服完，蒋厉眼神扫了一圈儿，后知后觉发现房里就剩他俩了，再待下去可就不礼貌了，于是他咳了声，说：

    还有一句“有事儿也别叫我”咽肚子里了，忍住没说。

    况且来来回回就这两句，怀里人不腻，他自个儿都得腻歪了。

    冷不防被人戳破，蒋厉有点子尴尬，毕竟成年人了还是有点靓仔包袱，刚那样儿可太不爷们儿了。

    “咳……”

    邬楚虽然看着瘦，但还挺沉，就这么耗了十来分钟，蒋厉半边身子都麻了。

    蒋厉僵着身子，一动都不敢动。

    其实他身体还没彻底好利索，不过可不能再歇了，再怎么说工资还是要赚的，不然拿什么娶媳妇儿？

    说实在的，蒋厉不会哄人，从小到大也没被什么人哄过，向来就这么糙里糙气地长过来的。

    “别慌别慌，我洗洗就成，没事儿啊。”

    走到门口，到时候刚好碰上来送安神茶的护工，小姑娘年纪轻，胆子看着也挺小的，进来的时候都不敢抬头，也就没看见蒋厉，俩人一个进，一个出，蒋厉躲都来不及，扑通一声撞了个正着。

    心说小孩儿还挺好哄，蒋厉再接再厉，拍拍：“不怕啊……不怕……”

    还别说，人才到了哪里都是人才，这帮人虽然做的是医护工作，但口才丝毫不亚于脱口秀演员，彩虹屁吹起来那叫一个响亮，丝滑，有感情。

    “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

    就差直接撒尿了。

    房间里又安静下来，过了很久，身后闷闷吐出一句：

    空荡的病房安静得过分，四周昏暗，只有一丝皎白的月光偷偷落在了角落里的病床上，照亮了相拥而眠的二人。

    “别唱了。”肩膀处冷不丁响起道男声，嗓音闷闷，透着点儿嫌弃：

    刻意忽视了心底酸胀的不悦感，为了脸面，邬楚也没再说什么，直接按铃让人把门口两人给“请”了出去。

    眸色当即就沉了下去，联想起那则热搜，邬楚有些阴暗地想，差点儿就被他给骗了，这个浪荡的骚|货，明明心里都有人了，还那么不知检点！

    遗传了祖祖辈辈的美人基因，邬楚天生就是个美人胚子，其生母当年更是红极一时的影星，只不过后来跟邬家家主成婚后便逐渐在圈子里销声匿迹，生下孩子没过几年就撒手人寰了。

    *

    怪不得上到院长副院长，下到医生护士都得捧着这位，蒋厉啧啧两声，再一次对有钱人有了新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