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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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生生这可就犯了难，这让我怎么说啊……
“儿臣自请杖二十……”十下太轻，二十下太重，至于到底怎么判，全凭这上位者了。
“让他进来。”晏矜吩咐了一声，随后一个眼神示意，钱公公立刻扶起了跪在地上的晏溪。
林柏川还没有说完，面前的周生生就已经急急地跑出了院门……林柏川露出个欣慰的笑容，这周生，什么都一知半解，一片赤诚倒是真的。
“你倒是实诚。那你觉得朕应该如何罚？”晏矜脸上虽然还是没有明显的笑容，但是可以看出来怒火已经渐渐消了下去。
“你知道那日被发卖的女眷都是被谁买去了么？”
***
归家……这是什么理由。晏溪咬牙，这个周生总是说都不说就直接撞在枪口上，原本马上就要解决的事情，又变得复杂了起来。
“你这个表妹夫真是做的不称职，陛下一早就宣晏溪入宫去了，你这个驸马爷竟然是全不知道！”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缘由，周生生本能地想玩个文字游戏，并不想承认这件事情公主有错。
吏部尚书......谁......周生生缓了一大会儿才想起来，自己认识的姓林的可不就只有林柏川一个人。
周生生本能地露出了一个释怀的笑容，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拳打在了林柏川的胸口，“你不早告诉我！”
“驸马爷......”
晏矜长叹了一口气，看向晏溪，这个孩子要是是个男孩，有铁腕有仁心，何愁大齐不能强盛，偏生……
思衬了一会儿，周生生抿着的唇终于放开，用着破釜沉舟一般的语气说道：“出嫁从夫，若是公主有错，自然是周生当罚。”
“额……不知道……”原本有了误会，就与公主日渐疏离，一个屋檐下的夫妻竟然是大半个月都没有见过面了。
“表妹夫对自己的枕边人难道还不信任么？”林柏川反问，算是肯定回答。
“陛下无错，只是那半数的女眷是朝廷下过旨令的，允许人伢子发卖，儿臣只是做了一个大方的买家罢了……”
二十……估计打完之后满朝都知道了……
但没有想到偏生是和自己交集最少，感情最淡薄的周生来了，毫不迟疑。
周生生面露难色，却也只能壮着胆子回答：“归家是明面上的话，实则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晏溪低着头，迟疑了半晌，这才回答：“陛下判得对。”
周生生躺在床上，床边放着一本地方游志，翻开的那一页已经因为周生生一晚的翻来覆去变的褶皱不堪。周生生抱着被子在床上来来回回翻了好几个身才悠悠转醒，睁开了惺忪的睡眼。
听了这话，原本心中有些不忍心责怪的晏矜腾起一股莫名的火气。这顶嘴顶的自己反倒是不好定罪了。
“归家，归家，这皇宫难道不是晏溪的家？”晏矜故意曲解周生生的意思，将周生生引到了死胡同里面。
“谁送的拜帖？”刚刚睡得迷迷糊糊的没有听清楚，周生生用手捂住打哈欠的嘴巴，从民生的手中接过拜帖。
“李家旁支三代的记档。”晏溪不卑不亢，面上也没有半分惶恐。
周生生猜测一般的口气说出公主二字，既想着一定要是她，又想着不要是她……
对上陛下，周生生总是不自觉地想要瑟缩。光听见这声音觉得背上起了一阵一阵的冷汗，针芒在背的感觉也不过如此。
宣进宫了，宣进宫干什么！
林柏川一拍大腿，“你这个驸马爷做的还不如我这个表哥到位，这京城之中哪家富户敢买李家的家眷回家，惹上官非。”林柏川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
晏矜听了这个理由不免大笑，这周生究竟是装的愚笨不堪还是隐藏的太好……
“驸马爷，吏部尚书家的林公子递了拜帖。”门口民生弯着腰轻轻地敲着门，力道正好，足够里屋的周生生听见，又不会太过吵闹。
“既然你这么说……好！”晏矜站了起来，走到周生生的面前，“朕欲开恩科，驸马入试，若成，罪免。若不成，周生杖四十，如何？”
林柏川捂着自己被打的胸口，状似无意地提起：“我表妹呢？”
虽然心里面是这样想的，但是不容知否，听到外头通报周生来了的时候，晏溪心里面的第一反应并不是责怪，而是欢喜，这么着急地就赶过来，想必是连权衡利弊的时间都没有。就连母后尚且对自己权衡利弊，不愿意贸然前来求情，遑论一个成亲后形同虚设的周生。
“那你可知今日为何晏溪被召了过来？”晏矜忍住笑意复又问道。
天子怎会有错，怎能承认自己做错了......
只有晏溪心中一紧，这周生来凑什么热闹……
晏衿将这纸拿在手中，卷成一团，心下还是有些不忍，原本应该扔在晏溪身上的纸直接扔在了晏溪的脚下。“你这还不是说朕错了！”
晏溪眸色低敛，“儿臣只是不愿意欺瞒父亲。”
“这是什么？”
周生生努力稳住心神，让自己不要看起来这么怂，回道：“儿臣听闻陛下召见公主，便想来接公主归家……”
这又算是什么理由啊……连周生生都觉得自己实在是扯得太远了，越来越不像是真的了。
晏溪一大早上就被一道密旨传召进宫，没有说事，但晏溪心中已了然。
早告诉你，也要我知道啊……
周生生眯着眼睛，凭着感觉将自己的脚穿进木屐里面，又从架子上面取下来一件白色绣着云彩图案的长衫披在身上。拍了拍自己的双脸，感觉穿戴整齐之后，这才从里屋走了出去，拉开了大门。
罢了，罢了……这孩子的性子总是这么轴……
“你倒是巧舌如簧，谁教给你的！”晏矜右手食指直直地指向晏溪，指尖微颤，足以说明面前人现在的盛怒。
听到这回答，晏衿的眉头紧蹙了起来，说话的语气更重了几分，“你既认为朕判得对，为何......为何又要如此！”
这一声可算是给了晏矜一个台阶，连同伺候的钱公公脸上都浮现出一阵喜意，这驸马也真是及时雨呀……
“儿臣知道，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发卖李家女眷的事情……”周生生如实答道，她可不觉得再这么精明锐利的帝王面前自己的欺骗可以给自己带来什么好处。
是父亲，不是父皇……
“是吏部尚书家的林公子。”
看着林柏川这样，一个不太可能的想法出现在周生生的脑中。莫不是公主……
外头的声音还在叫门，周生生朝着门口的方向应了一声，声音才停下来。
晏矜看向周生的眼神里面多了一丝看不懂，视线徘徊在周生与晏溪的身上。
“你是觉得朕判的不对？”晏衿一身绛红色常服，黑发之中夹杂着几缕白发皆规规整整地束在金冠里面。面上看起来没有生气，实则不怒自威，凌厉的眼神直直地看向几步处站着的晏溪。
今日国子监休沐，每隔十日就有这么一个机会让周生生好好睡个懒觉。只要公主不点灯，周生生不出西暖阁，两个人就没有理由会碰上，周生生也乐得自在。
“公……主？”
晏溪吸了一口气，心中的大石也算是放下来了，父皇既然是有此说，那这件事情就是被揭过去了。
“大抵是一些有钱的府邸……或是青楼吧……”周生生猜测。
早上的时候接了林柏川的拜帖，说好了巳时来，那厮竟然是提前来了。一来就在自己面前拐了一个大弯子，说了许久才绕到正题上。
“陛下因何事？”
周生生翻开红色封皮的拜帖，开头的三个字就是林柏川，写的龙飞凤舞的，像极了林柏川平时的行事作风。写明了时辰，巳时来访，睡不了懒觉了，真是麻烦......
周生生低着头，一身的衣服虽然挑不出什么错来，但一看就不像是正儿八经进宫穿的锦袍，只是一身随意的常服打扮。
都到这地步了还问这种话，林柏川翻了个白眼给周生生，“自然是责罚，说好的发卖竟然是被长公主全买了下来，还好心地放归故里，这不是明着说长公主觉得陛下太过于残暴，若是这样陛下还不责罚……”
“儿臣周生拜见父皇，父皇万安。”周生生跪在地上，偷偷瞟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晏溪，看来是没什么大事，没受罚，还好还好……
晏溪拢了拢袖子，素白的手从衣袖之中取出几张纸，虽然一直放在身上，却没有多少褶皱，看来是保护得很好。
“陛下，明安长公主驸马周生求见。”王珂可算是受不了周生一直在自己面前死缠烂打了，只得硬着头皮进去禀报一声。
“你来干什么！”
钱公公眼疾手快，忙从晏溪的手中接过纸张，恭敬地呈到晏衿的面前。
晏溪撩开衣服下摆，径直跪在地面上。与晏矜有七分相似的眼睛里透露出一股子坚定。晏矜拱手行礼，头重重地磕在了大理石地面上发出一阵闷响。
“你想朕怎么责罚你？”
] 周生生这可就犯了难，这让我怎么说啊……
“儿臣自请杖二十……”十下太轻，二十下太重，至于到底怎么判，全凭这上位者了。
“让他进来。”晏矜吩咐了一声，随后一个眼神示意，钱公公立刻扶起了跪在地上的晏溪。
林柏川还没有说完，面前的周生生就已经急急地跑出了院门……林柏川露出个欣慰的笑容，这周生，什么都一知半解，一片赤诚倒是真的。
“你倒是实诚。那你觉得朕应该如何罚？”晏矜脸上虽然还是没有明显的笑容，但是可以看出来怒火已经渐渐消了下去。
“你知道那日被发卖的女眷都是被谁买去了么？”
***
归家……这是什么理由。晏溪咬牙，这个周生总是说都不说就直接撞在枪口上，原本马上就要解决的事情，又变得复杂了起来。
“你这个表妹夫真是做的不称职，陛下一早就宣晏溪入宫去了，你这个驸马爷竟然是全不知道！”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缘由，周生生本能地想玩个文字游戏，并不想承认这件事情公主有错。
吏部尚书......谁......周生生缓了一大会儿才想起来，自己认识的姓林的可不就只有林柏川一个人。
周生生本能地露出了一个释怀的笑容，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拳打在了林柏川的胸口，“你不早告诉我！”
“驸马爷......”
晏矜长叹了一口气，看向晏溪，这个孩子要是是个男孩，有铁腕有仁心，何愁大齐不能强盛，偏生……
思衬了一会儿，周生生抿着的唇终于放开，用着破釜沉舟一般的语气说道：“出嫁从夫，若是公主有错，自然是周生当罚。”
“额……不知道……”原本有了误会，就与公主日渐疏离，一个屋檐下的夫妻竟然是大半个月都没有见过面了。
“表妹夫对自己的枕边人难道还不信任么？”林柏川反问，算是肯定回答。
“陛下无错，只是那半数的女眷是朝廷下过旨令的，允许人伢子发卖，儿臣只是做了一个大方的买家罢了……”
二十……估计打完之后满朝都知道了……
但没有想到偏生是和自己交集最少，感情最淡薄的周生来了，毫不迟疑。
周生生面露难色，却也只能壮着胆子回答：“归家是明面上的话，实则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晏溪低着头，迟疑了半晌，这才回答：“陛下判得对。”
周生生躺在床上，床边放着一本地方游志，翻开的那一页已经因为周生生一晚的翻来覆去变的褶皱不堪。周生生抱着被子在床上来来回回翻了好几个身才悠悠转醒，睁开了惺忪的睡眼。
听了这话，原本心中有些不忍心责怪的晏矜腾起一股莫名的火气。这顶嘴顶的自己反倒是不好定罪了。
“归家，归家，这皇宫难道不是晏溪的家？”晏矜故意曲解周生生的意思，将周生生引到了死胡同里面。
“谁送的拜帖？”刚刚睡得迷迷糊糊的没有听清楚，周生生用手捂住打哈欠的嘴巴，从民生的手中接过拜帖。
“李家旁支三代的记档。”晏溪不卑不亢，面上也没有半分惶恐。
周生生猜测一般的口气说出公主二字，既想着一定要是她，又想着不要是她……
对上陛下，周生生总是不自觉地想要瑟缩。光听见这声音觉得背上起了一阵一阵的冷汗，针芒在背的感觉也不过如此。
宣进宫了，宣进宫干什么！
林柏川一拍大腿，“你这个驸马爷做的还不如我这个表哥到位，这京城之中哪家富户敢买李家的家眷回家，惹上官非。”林柏川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
晏矜听了这个理由不免大笑，这周生究竟是装的愚笨不堪还是隐藏的太好……
“驸马爷，吏部尚书家的林公子递了拜帖。”门口民生弯着腰轻轻地敲着门，力道正好，足够里屋的周生生听见，又不会太过吵闹。
“既然你这么说……好！”晏矜站了起来，走到周生生的面前，“朕欲开恩科，驸马入试，若成，罪免。若不成，周生杖四十，如何？”
林柏川捂着自己被打的胸口，状似无意地提起：“我表妹呢？”
虽然心里面是这样想的，但是不容知否，听到外头通报周生来了的时候，晏溪心里面的第一反应并不是责怪，而是欢喜，这么着急地就赶过来，想必是连权衡利弊的时间都没有。就连母后尚且对自己权衡利弊，不愿意贸然前来求情，遑论一个成亲后形同虚设的周生。
“那你可知今日为何晏溪被召了过来？”晏矜忍住笑意复又问道。
天子怎会有错，怎能承认自己做错了......
只有晏溪心中一紧，这周生来凑什么热闹……
晏衿将这纸拿在手中，卷成一团，心下还是有些不忍，原本应该扔在晏溪身上的纸直接扔在了晏溪的脚下。“你这还不是说朕错了！”
晏溪眸色低敛，“儿臣只是不愿意欺瞒父亲。”
“这是什么？”
周生生努力稳住心神，让自己不要看起来这么怂，回道：“儿臣听闻陛下召见公主，便想来接公主归家……”
这又算是什么理由啊……连周生生都觉得自己实在是扯得太远了，越来越不像是真的了。
晏溪一大早上就被一道密旨传召进宫，没有说事，但晏溪心中已了然。
早告诉你，也要我知道啊……
周生生眯着眼睛，凭着感觉将自己的脚穿进木屐里面，又从架子上面取下来一件白色绣着云彩图案的长衫披在身上。拍了拍自己的双脸，感觉穿戴整齐之后，这才从里屋走了出去，拉开了大门。
罢了，罢了……这孩子的性子总是这么轴……
“你倒是巧舌如簧，谁教给你的！”晏矜右手食指直直地指向晏溪，指尖微颤，足以说明面前人现在的盛怒。
听到这回答，晏衿的眉头紧蹙了起来，说话的语气更重了几分，“你既认为朕判得对，为何......为何又要如此！”
这一声可算是给了晏矜一个台阶，连同伺候的钱公公脸上都浮现出一阵喜意，这驸马也真是及时雨呀……
“儿臣知道，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发卖李家女眷的事情……”周生生如实答道，她可不觉得再这么精明锐利的帝王面前自己的欺骗可以给自己带来什么好处。
是父亲，不是父皇……
“是吏部尚书家的林公子。”
看着林柏川这样，一个不太可能的想法出现在周生生的脑中。莫不是公主……
外头的声音还在叫门，周生生朝着门口的方向应了一声，声音才停下来。
晏矜看向周生的眼神里面多了一丝看不懂，视线徘徊在周生与晏溪的身上。
“你是觉得朕判的不对？”晏衿一身绛红色常服，黑发之中夹杂着几缕白发皆规规整整地束在金冠里面。面上看起来没有生气，实则不怒自威，凌厉的眼神直直地看向几步处站着的晏溪。
今日国子监休沐，每隔十日就有这么一个机会让周生生好好睡个懒觉。只要公主不点灯，周生生不出西暖阁，两个人就没有理由会碰上，周生生也乐得自在。
“公……主？”
晏溪吸了一口气，心中的大石也算是放下来了，父皇既然是有此说，那这件事情就是被揭过去了。
“大抵是一些有钱的府邸……或是青楼吧……”周生生猜测。
早上的时候接了林柏川的拜帖，说好了巳时来，那厮竟然是提前来了。一来就在自己面前拐了一个大弯子，说了许久才绕到正题上。
“陛下因何事？”
周生生翻开红色封皮的拜帖，开头的三个字就是林柏川，写的龙飞凤舞的，像极了林柏川平时的行事作风。写明了时辰，巳时来访，睡不了懒觉了，真是麻烦......
周生生低着头，一身的衣服虽然挑不出什么错来，但一看就不像是正儿八经进宫穿的锦袍，只是一身随意的常服打扮。
都到这地步了还问这种话，林柏川翻了个白眼给周生生，“自然是责罚，说好的发卖竟然是被长公主全买了下来，还好心地放归故里，这不是明着说长公主觉得陛下太过于残暴，若是这样陛下还不责罚……”
“儿臣周生拜见父皇，父皇万安。”周生生跪在地上，偷偷瞟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晏溪，看来是没什么大事，没受罚，还好还好……
晏溪拢了拢袖子，素白的手从衣袖之中取出几张纸，虽然一直放在身上，却没有多少褶皱，看来是保护得很好。
“陛下，明安长公主驸马周生求见。”王珂可算是受不了周生一直在自己面前死缠烂打了，只得硬着头皮进去禀报一声。
“你来干什么！”
钱公公眼疾手快，忙从晏溪的手中接过纸张，恭敬地呈到晏衿的面前。
晏溪撩开衣服下摆，径直跪在地面上。与晏矜有七分相似的眼睛里透露出一股子坚定。晏矜拱手行礼，头重重地磕在了大理石地面上发出一阵闷响。
“你想朕怎么责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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