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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紫怡把早饭和手里的东西一并丢给她,“喏,给你的。”

    第二天一早,金紫怡手里提着袋子等在她门前。

    聊天界面最上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一分钟过去了,陆景淮也没把消息发过来。

    方笑只好悻悻收回手。

    “也许。”陆景淮没再坚持,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方笑自知不好再久留,找了一个平时用过无数次的借口,拉着陆启正走了。

    过了许久,顾晓黎才举着手机慢吞吞地说:“陆景淮,我明天要拍吻戏。”

    “九年,每年买一个,想着有一年你能戴上。”

    陆景淮视线扫着窗外,一对母子从他面前经过,女人紧紧攥着小男孩的手,手里提着一袋子零食。

    “没什么问题”金紫怡声线颤抖,声调扬了扬,啧啧两声,“你家那位真舍得。”

    他突然想到病房里方笑的态度,他能感受到她的接近。

    得知陆景淮吊威亚受伤那次,她推了所有的工作赶过来。

    戒指,陆景淮:好看,适合老婆,买(很感兴趣!)

    金紫怡:“?”

    她伸出没有挂点滴的手,掌心内纹路纵横,宣告着她的年龄,“苹果给我吧。”

    戒指被设计成皇冠的形状,碎钻铺满外圈指环,粉钻被切割成泪滴形状镶嵌在皇冠最上方,闪着熠熠光泽。

    顾晓黎不信,又问了一遍,“真的?”

    小姑娘见到她的时候,瞳孔闪了一下,身体稍微往后缩,明显是被吓着了。

    AD:【好看,衬你。】

    “你俩要搞批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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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景淮怀里搂着一个漂亮的女孩,两个人交颈而眠。

    “那就好。”顾晓黎放下心来,“我在网上查了查,这段时间你注意不要让阿姨吃辛辣油腻刺激的食物,多观察观察。”

    DAWN:【睡着了吗?】

    偶有病床车轱辘滚在地上的声音掺杂其中。

    就在顾晓黎以为陆景淮已经挂断电话时,对面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好”。

    陆景淮收回视线,“好。”

    电话里一时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微弱的电流声和她这边嘈杂的背景音。

    陆景淮应该是刚起床,声线低哑,仿佛沙砾碾磨,携带着细微的颗粒感。

    “什么东西啊。”顾晓黎手忙脚乱的接过来,眼角渗出来几滴泪珠,看东西都是模糊的。

    陆景淮似乎是没想到她会提起这个话题,顿了顿,说:“很好。”

    又一条语音过来:“不算求婚,你权当是陆先生在宣示主权。”——

    “医生说恢复的不错。”

    他背对着陆景淮, 手里拿着柄木梳子,大手拢住乌发, 不紧不慢地从上到下给方笑顺着头发。

    顾晓黎刚拍完戏,正躲在树下休息,“阿姨的病怎么样,严重吗?”

    白色衬衫上充斥着褶皱, 沙发上有凹下去的痕迹, 应该是在这里睡了一晚上。

    “收到了。”陆景淮伸手捡起来苹果皮扔进垃圾桶里,碎发扫下来的阴影遮住大半边眼眶,看不清眼底情绪。

    走廊里人来人往,他如同一座雕塑一样站在那里,引得路过的人频频回头注视。

    顾晓黎被她这举动搞懵,“怎么了金姐,这戒指有什么问题么?”



    方笑点点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陆启正穿着西装,头发一丝不苟的拢在脑后,只是旁边掉下来几根发丝, 显得有些凌乱。

    出锅前他撒了点盐和黑胡椒进去, 随即从上方的柜子里拿出保温饭盒,把粥盛进去。

    陆景淮朝她点了个头,大步走了出去,“黎黎。”

    木门被拍得啪啪响,顾晓黎不情不愿地从床上爬起来,打着哈欠把门打开。

    “陆景淮?”对面迟迟没说话,顾晓黎叫了他一声。

    各种名贵拍品,陆景淮表情be like -(不感兴趣)

    握在在门把手上的手顿住。

    手握上病房门的那一刻,方笑脚步停下来,头一次体会到了近乡情怯的感情。

    正当她准备放下手机的时候,一个几秒钟的语音条发了过来。

    DAWN:【Hello?】

    比如现在。

    她不敢进去,同时也害怕面对他。

    顾晓黎咬着面包片,腮帮子鼓起来一动一动的。

    砂锅盖子被打开, 里面的米已经被煮烂, 边缘扯开小口子, 白色气泡咕嘟咕嘟翻涌,青菜碎和胡萝卜碎被一并放进去。

    两个人相对无言,四月独有的微风灌进来,还裹挟着丝缕凉意,陆景淮起身把窗户关上,在窗边驻足了片刻。

    顾晓黎用刚才的话回她:“我家陆景淮送的。”

    顾晓黎趿拉着拖鞋,不紧不慢地往回走。

    前段时间这条消息又被营销号翻出来冲业绩,说那位匿名买家是她之前带过的一个影后,气得人家在微信上和她吐槽了半天。

    等两个人都醒过来的时候,方笑说些什么,却下意识摆起平时冷漠的架子,这么多年来,这副冷漠的躯壳仿佛已经成了她的保护色。

    在看到顾晓黎手里拿的戒指时金紫怡愣了一下,她从兜里掏出来手机点了两下,看一眼手机,再看一眼戒指。

    话头又丢回来,方笑哑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往日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稀疏散落在背后,眼睛眨了眨,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他。

    第65章 撞车

    “不吃醋?”她问。

    突兀的电话铃声在房间响起,像是救命符咒一样,方笑倏地松了口气。

    “不知道”顾晓黎沉默了一瞬,“金姐,他不会是想用这个方法变相求婚吧?”

    但是长久以来的感情缺失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DAWN:【这是什么意思?】

    一个预感自心底升腾,顾晓黎把九个盒子挨个打开,不出意料的,九个里面全是钻戒。

    东西不算轻,用袋子装着,天蓝色背景下,上面画着一片花田,顾晓黎打开袋子的粘扣,一排整齐的四方盒子映入眼帘。

    然后是长久的沉默。

    “那她,多大了?”

    厨房里砂锅锅盖被顶起来, 水蒸气弥漫整个屋子,推拉门玻璃上爬上一层雾气。

    推门进去的刹那,没有他冷漠的眼神。

    蝴蝶煽动翅膀,往另一只蝴蝶的方向奔去。

    她也不知道进去了该和陆景淮说些什么,他们已经太久没有交流过,以至于她不知道该怎样去以一个母亲的身份去关心他。

    陆景淮长得像她,摘掉眼镜后眉眼间就更相似,就连表情中的淡漠都和她如出一辙。

    “不知道,”金紫怡推门进来,“你家陆景淮给你的。”

    顾晓黎打开其中一个盒子,一款戒指安静的立在中央。

    指尖摁下录音键:“你这算是在求婚吗,陆先生?”

    这款戒指出自瑞士知名珠宝制造商,命名为“女王”,切割后的粉钻重31.56克拉,前年的拍卖会上被一位匿名买家买走,最终成交价在4.6亿。

    绒布盒子摸起来很舒服,面积不大,表面颜色多数都是靛蓝色和酒红色。

    “小淮”

    她着重强调了“你家”这两个字。

    把戒指都收好后,顾晓黎拍了张照给某位不吃醋的人发过去。

    陆景淮没动,把苹果放到桌上的果盘里,擦了擦手,才说:“现在吃不了,医生建议吃流食。”

    大概是生病让人各方面都脆弱起来,方笑心里生出来几分愧疚,连带着她平日里凌厉的气场都削弱了大半,“压岁钱,收到了么?”

    气温又降下去几度, 陆景淮出门前随手拿了件冲锋衣套上。

    方笑手里握着镜子, 微弱的谈话声从门

    路上不算太堵, 只用了二十分钟就到了医院, 进门前陆景淮瞥到一个宽阔的背影。

    “嗯?”陆景淮举着手机,黑色口罩遮住大半边脸,但从轮廓上依稀能分辨出来脸是好看的。

    “二十四。”

    “小淮,你和那个女孩子,最近怎么样?”方笑绞尽脑汁,这才想出来一个话题来。

    她打字:【一个就够了,怎么还送九个。】

    “这么多戒指,怎么,你要搞批发啊?”金紫怡洗了个手从卫生间出来,差点没被桌上这几个大钻闪瞎。

    顾晓黎喝了口牛奶,把面包片连带着那点酸涩的情绪一并咽下去。

    陆景淮:“不吃醋。”

    一只蝴蝶落在窗边迎春花的花蕊上,陆景淮听到她有些犹豫地说:“那个…”

    自打一年前她就发现了自己教育方式的漏洞,但那时陆景淮早已成年,方笑想弥补,却不知道该从何做起。

    本来也就只是一个一晃而过的镜头,借位拍完就结束了,跟他学的,顾晓黎偶尔也会使点坏心眼。

    方笑面对着他的背影,眼眶有些湿润,一种难以名状的悲伤包裹住她。

    拍卖会现场:

    陆景淮从冰箱里拿出来小白菜和胡萝卜,清洗干净后切成米粒大小的方块。

    “不是,”陆景淮笑了笑,尾音上扬,听起来别样温柔,“戒指,你戴着玩。”

    香气很快从厨房里飘出来。

    “你家求婚送九个戒指?”金紫怡敲了下她的脑袋,而后向前走了走,想要近距离观赏一下。

    风一吹,打着旋儿掉下来几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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