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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成赢，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被吓到了？你别怕，我以后被打，也不会喊你来帮忙的。我爸打人可疼了，你要是挨上一下，也会很疼的，我才不要你疼。”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产生什么毁灭的想法，一直趴在他身上的黎鸮，猛地起身，直挺挺地站在地上，眼睛半眯，嘴里嘀咕：“我要上厕所。”
黎鸮的头还在晕，站得不太稳。
两瓶啤酒就醉成这样，他这酒量也太差了。
“然后呢？”谢成赢终于从剧痛中缓过来，额头上全是冷汗。
黎鸮很听话，不吵不闹，乖巧地被谢成赢拉着，只是他的脚不听大脑指挥，走路歪歪扭扭的，四处乱撞。
寂静了许久之后，就在谢成赢以为黎鸮已经睡着了，他忽然没头没尾地喊了一句：“谢成赢，被打好疼的，真的，好疼的。”
谢成赢：“小醉鬼！”
谢成赢刚聚在一起的怒意，瞬间就散了。
黎鸮摇晃了两步向前，双手捏着小票，像是小学生交作业似的，非常郑重地把小票递给了服务生小姐姐，交换到了一个钥匙扣。
服务生小姐姐非常耐心地回答：“这个不能单独卖，但我们ktv的消费小票可以兑换。”
大概是被休息区的冷风一吹，黎鸮的酒劲似乎比刚才小了一些，他不再坚持去爬ktv的假椰子树了，开始意识到应该回去找自己的室友。
谢成赢不知道黎鸮要干什么，急忙追上他。
谢成赢的心，此刻，像是再次被无数利刃扎入了似的，剧烈地疼：“你的妈妈呢？她不管吗？”
他下意识替黎鸮去挡，拦在两个人之间。
“这是我们ktv的活动赠品。”服务生小姐姐看着眼前这个小脸红扑扑的帅哥，知道他已经喝多了。
谢成赢拉着这只小醉鬼，神情有一瞬间的落寂。
谢成赢一只手被黎鸮抓着，另外一只手紧紧地捂着自己的胸口。胸口溢出来的痛感，已经让他没有余力发出声音了。
是一只柯基小狗造型的塑料钥匙扣。
生魂，一只魂魄，竟然流泪了。
谢成赢的胸口，那种密密麻麻的痛感，越来越清晰，他甚至都能感觉到自己额头上，因为这种久违的痛感渗出的冷汗。
谢成赢说：“黎鸮，下次不要喝酒了。”
大约高五六厘米左右，柯基小狗脖子和四肢的重要关节连接点可以活动，做工并不精致，上面还有明显的塑料毛刺，也就是路边两元店的水准。
黎鸮仰着头，看向ktv中央休息区的天花板，看着上面一盏一盏五颜六色的灯，似天真又似难过：“……其实，后来他们告诉我，那个天天揍我的男人不是我亲爸、我有自己亲生的爸爸妈妈时，我是高兴的。别的小朋友有的，我终于也要有了。”
已经昏迷了三年的这位病人，再一次出现了胸口剧烈疼痛的情况。
黎鸮举了一会，发现谢成赢没有接，于是继续卖力推销：“这是塑料的，砸人更疼。”
黎鸮眨了眨眼睛，似乎没明白谢成赢的问题含义。不过，他还是照自己的逻辑给出了答案：“打不过当然要叫人啊！以前我爸往死里揍我时，我也想叫人来帮我……可惜，没人来帮我。他们听见我的喊声，也只会当做没听见，从我家门口路过也假装什么都没看见。爷爷知道我被打，但是他也无能为力，他也帮不了我。他如果过来，我爸只会连他一起打。被打好疼的，哪里都疼……要是有人来帮我就好了。”
他举着那张白色的小票，忽然转头，对着谢成赢“嘿嘿”一笑：“幸好，小票我揣着了。”
·
他飞快地从沙发上飘起来，伸手扶住明显还在醉酒的黎鸮，无奈地说：“来，跟我走。”
谢成赢没说什么，倒是那个服务生小姐姐忍俊不禁，心想：这个小帅哥是真的喝糊涂了，竟然对着空气讲话。
谢成赢：“……”
黎鸮忽然咧嘴笑了，这是一个甜甜的笑，却像是一根刺扎进谢成赢的眼睛里，让他眼眸里流出了一滴泪。
他没有做多余的动作，但是他乖巧帅气的长相，加上现在喝得小脸红扑扑的，只是简单地歪着头，看起来就像是在卖萌。
京市顶级私人豪华医院的顶楼私人病房内，所有医护人员再一次严阵以待。
“你的亲生爸妈？”
因为黎鸮说：“他们啊，他们也是属于别的小朋友的，不是属于我的……我还是什么都没有。”
黎鸮的眼神还在迷离，没什么焦距，也看不太清谢成赢的样子。他只是凭借本能地抓着谢成赢的手臂借力，让自己勉强站着，不至于摔倒。
“你想要身体？”小醉鬼黎鸮迷迷糊糊的，在谢成赢那么一长串的失落中，只抓住了这么一个关键词。
谢成赢先后把黎鸮从门框、走廊垃圾桶、拐角、墙壁几个地方解救回来，又眼睁睁地看到黎鸮，差点和走廊里另外一个醉酒的客人撞在一起。
随后，那股无名的剧痛，再一次席卷了谢成赢。
谢成赢一路“惊险”地把黎鸮送到厕所，又一路护送他回包厢。
黎鸮歪了歪头：“姐姐，我可以单独买一个吗？”
他歪着头，笑眯眯地说：“你想要身体，这个简单嘞！梁颖学姐给的玩偶娃娃，寝室里还摆了一堆呢！你喜欢什么身体，都可以选！”一边说，黎鸮还一边挣扎着抬起手，开始掰手指数：“有小兔子，小猪，小恐龙，大象鼻子，小狗……你喜欢哪一个？我最喜欢美羊羊！因为它会动，还会气爆炸！嘭的一声，就炸开了！”
谢成赢一惊，这才低头，仔细看黎鸮手里的钥匙扣。
然后，他们离开休息区前台，走到一棵假椰子树下，黎鸮突然转身正对谢成赢，像是一位大获全胜的冠军似的，一伸手，把自己的“战利品”豪迈地递给了谢成赢：“喏，送给你的！”
他刚生出的那么一点失落，全被黎鸮这个气氛破坏大王给破坏了。
他说：“我没有身体，除了你之外，我碰什么都碰不到。我甚至连你睡觉时替你撵蚊子这么简单的小事，都办不到。那么弱小的蚊子，也会穿过我的身体。所以，下次不要喝酒了好不好？如果你遇到危险，受到欺负，我什么忙都帮不上，也不能保护你……”
说完，他忽然又开心起来：“师父是对我最好的人！他不让我叫他师父，我就背地里叫，我才不要不叫他师父呢！反正就算他算出来我不听话，也不会当面来找我算账，他根本不打算再见我的！”
路过ktv休息区前台时，黎鸮原本已经走过去了，又忽然倒退了几步，退了回来，停在了前台服务生的面前。
然而，那位酒醉的客人，直接从谢成赢的身体中穿了过去，毫无所觉。也幸好谢成赢在替黎鸮挡人的同时，拉了他一把，堪堪避开没撞上。
他用力按住了黎鸮的两只手。小醉鬼左右扭动，确定自己不能动了，才总算安静下来，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一脸无邪地望着谢成赢。
他有些发晕，似乎觉得头太沉了，于是再次歪了歪脑袋，让自己的头变得舒服一些，又继续补充说：“有了它，你想揍谁就去揍谁，想打谁就打谁。谁敢欺负你，你就打回去！你要是打不过，你就回来喊我，我给你撑腰，我帮你去揍他们！”
黎鸮晕晕的，毫无所察，还在继续碎碎念，有时候说到兴奋的地方，他还会手舞足蹈。
他扭着身体，费劲地从自己的牛仔裤兜里掏出了他们的消费小票。
黎鸮转头看他，茫然道：“什么然后呢？”
听到黎鸮要被嫁给一个老男人冲喜，谢成赢的怒意彻底炸了，那双漂亮的眼眸，瞬间变得阴鸷，深处藏着浓浓的戾气。
黎鸮摇头，扁着嘴说：“我的妈妈不要我了。她嫌弃我是拖油瓶。她说是因为怀了我，才不得不嫁给我爸，她才不得不留在镇上的。我是她的绊脚石，是我毁了她一辈子。她说，如果我从来都没有存在过就好了。后来，她就自己走了，我再也没见过她。”
“可是……我师父他也走了，他也不要我了。”说着说着，黎鸮的情绪渐渐就低落了，声音越来越小，“不对，其实我连叫他师父的资格都没有。他不让我叫他师父，也不承认我是他徒弟，也不让我对外宣扬。他说，他和我之间本没有师徒缘，是因为我命格被挪，他恰逢路过，于心不忍，又见我有天赋，才将铜钱赠予我。”
他说完，身体没站稳，差点踉跄了一下，下意识朝着谢成赢伸手，抓住他借力站稳。
谢成赢：“……”
黎鸮眨了眨眼睛，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
也正是因为太疼了，谢成赢没有发现此刻非常不合理的一幕——他的后背，是结结实实抵在那棵假椰子树的树干上的，没有像往常一样碰到任何物体都直接穿过去。
谢成赢背靠椰子树干，胸口的痛感，已经令他几乎无法站直了。
走到一半，黎鸮忽然对ktv的中央大厅休息区有了兴趣，跃跃欲试，想要往休息区沙发后面的假椰子树上爬。
“嘿嘿，后来我长大了一点，学会跑了。每次我爸打我，我就硬挨几下，找机会跑出院子。虽然被抓回去会被打的更惨，但是十次我总能跑成功个两三次的。再后来，我就在桥下遇到了我师父，他给了我铜钱，让我以铜钱方形之口替言。我学会的第一个字，就是藏，捉迷藏的藏字。我把自己藏起来，我爸就打不到我了。可是……”
谢成赢盯着这只柯基小狗，薄唇绷成一条线，语气复杂地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他等了半天，没等到谢成赢说话，又微微转头，努力让自己的视线聚焦。
像一只乖巧的小动物。
黎鸮站在前台，直勾勾地盯着某处，然后对着服务生小姐姐问：“姐姐，这个钥匙扣多少钱？”
] “谢成赢，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被吓到了？你别怕，我以后被打，也不会喊你来帮忙的。我爸打人可疼了，你要是挨上一下，也会很疼的，我才不要你疼。”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产生什么毁灭的想法，一直趴在他身上的黎鸮，猛地起身，直挺挺地站在地上，眼睛半眯，嘴里嘀咕：“我要上厕所。”
黎鸮的头还在晕，站得不太稳。
两瓶啤酒就醉成这样，他这酒量也太差了。
“然后呢？”谢成赢终于从剧痛中缓过来，额头上全是冷汗。
黎鸮很听话，不吵不闹，乖巧地被谢成赢拉着，只是他的脚不听大脑指挥，走路歪歪扭扭的，四处乱撞。
寂静了许久之后，就在谢成赢以为黎鸮已经睡着了，他忽然没头没尾地喊了一句：“谢成赢，被打好疼的，真的，好疼的。”
谢成赢：“小醉鬼！”
谢成赢刚聚在一起的怒意，瞬间就散了。
黎鸮摇晃了两步向前，双手捏着小票，像是小学生交作业似的，非常郑重地把小票递给了服务生小姐姐，交换到了一个钥匙扣。
服务生小姐姐非常耐心地回答：“这个不能单独卖，但我们ktv的消费小票可以兑换。”
大概是被休息区的冷风一吹，黎鸮的酒劲似乎比刚才小了一些，他不再坚持去爬ktv的假椰子树了，开始意识到应该回去找自己的室友。
谢成赢不知道黎鸮要干什么，急忙追上他。
谢成赢的心，此刻，像是再次被无数利刃扎入了似的，剧烈地疼：“你的妈妈呢？她不管吗？”
他下意识替黎鸮去挡，拦在两个人之间。
“这是我们ktv的活动赠品。”服务生小姐姐看着眼前这个小脸红扑扑的帅哥，知道他已经喝多了。
谢成赢拉着这只小醉鬼，神情有一瞬间的落寂。
谢成赢一只手被黎鸮抓着，另外一只手紧紧地捂着自己的胸口。胸口溢出来的痛感，已经让他没有余力发出声音了。
是一只柯基小狗造型的塑料钥匙扣。
生魂，一只魂魄，竟然流泪了。
谢成赢的胸口，那种密密麻麻的痛感，越来越清晰，他甚至都能感觉到自己额头上，因为这种久违的痛感渗出的冷汗。
谢成赢说：“黎鸮，下次不要喝酒了。”
大约高五六厘米左右，柯基小狗脖子和四肢的重要关节连接点可以活动，做工并不精致，上面还有明显的塑料毛刺，也就是路边两元店的水准。
黎鸮仰着头，看向ktv中央休息区的天花板，看着上面一盏一盏五颜六色的灯，似天真又似难过：“……其实，后来他们告诉我，那个天天揍我的男人不是我亲爸、我有自己亲生的爸爸妈妈时，我是高兴的。别的小朋友有的，我终于也要有了。”
已经昏迷了三年的这位病人，再一次出现了胸口剧烈疼痛的情况。
黎鸮举了一会，发现谢成赢没有接，于是继续卖力推销：“这是塑料的，砸人更疼。”
黎鸮眨了眨眼睛，似乎没明白谢成赢的问题含义。不过，他还是照自己的逻辑给出了答案：“打不过当然要叫人啊！以前我爸往死里揍我时，我也想叫人来帮我……可惜，没人来帮我。他们听见我的喊声，也只会当做没听见，从我家门口路过也假装什么都没看见。爷爷知道我被打，但是他也无能为力，他也帮不了我。他如果过来，我爸只会连他一起打。被打好疼的，哪里都疼……要是有人来帮我就好了。”
他举着那张白色的小票，忽然转头，对着谢成赢“嘿嘿”一笑：“幸好，小票我揣着了。”
·
他飞快地从沙发上飘起来，伸手扶住明显还在醉酒的黎鸮，无奈地说：“来，跟我走。”
谢成赢没说什么，倒是那个服务生小姐姐忍俊不禁，心想：这个小帅哥是真的喝糊涂了，竟然对着空气讲话。
谢成赢：“……”
黎鸮忽然咧嘴笑了，这是一个甜甜的笑，却像是一根刺扎进谢成赢的眼睛里，让他眼眸里流出了一滴泪。
他没有做多余的动作，但是他乖巧帅气的长相，加上现在喝得小脸红扑扑的，只是简单地歪着头，看起来就像是在卖萌。
京市顶级私人豪华医院的顶楼私人病房内，所有医护人员再一次严阵以待。
“你的亲生爸妈？”
因为黎鸮说：“他们啊，他们也是属于别的小朋友的，不是属于我的……我还是什么都没有。”
黎鸮的眼神还在迷离，没什么焦距，也看不太清谢成赢的样子。他只是凭借本能地抓着谢成赢的手臂借力，让自己勉强站着，不至于摔倒。
“你想要身体？”小醉鬼黎鸮迷迷糊糊的，在谢成赢那么一长串的失落中，只抓住了这么一个关键词。
谢成赢先后把黎鸮从门框、走廊垃圾桶、拐角、墙壁几个地方解救回来，又眼睁睁地看到黎鸮，差点和走廊里另外一个醉酒的客人撞在一起。
随后，那股无名的剧痛，再一次席卷了谢成赢。
谢成赢一路“惊险”地把黎鸮送到厕所，又一路护送他回包厢。
黎鸮歪了歪头：“姐姐，我可以单独买一个吗？”
他歪着头，笑眯眯地说：“你想要身体，这个简单嘞！梁颖学姐给的玩偶娃娃，寝室里还摆了一堆呢！你喜欢什么身体，都可以选！”一边说，黎鸮还一边挣扎着抬起手，开始掰手指数：“有小兔子，小猪，小恐龙，大象鼻子，小狗……你喜欢哪一个？我最喜欢美羊羊！因为它会动，还会气爆炸！嘭的一声，就炸开了！”
谢成赢一惊，这才低头，仔细看黎鸮手里的钥匙扣。
然后，他们离开休息区前台，走到一棵假椰子树下，黎鸮突然转身正对谢成赢，像是一位大获全胜的冠军似的，一伸手，把自己的“战利品”豪迈地递给了谢成赢：“喏，送给你的！”
他刚生出的那么一点失落，全被黎鸮这个气氛破坏大王给破坏了。
他说：“我没有身体，除了你之外，我碰什么都碰不到。我甚至连你睡觉时替你撵蚊子这么简单的小事，都办不到。那么弱小的蚊子，也会穿过我的身体。所以，下次不要喝酒了好不好？如果你遇到危险，受到欺负，我什么忙都帮不上，也不能保护你……”
说完，他忽然又开心起来：“师父是对我最好的人！他不让我叫他师父，我就背地里叫，我才不要不叫他师父呢！反正就算他算出来我不听话，也不会当面来找我算账，他根本不打算再见我的！”
路过ktv休息区前台时，黎鸮原本已经走过去了，又忽然倒退了几步，退了回来，停在了前台服务生的面前。
然而，那位酒醉的客人，直接从谢成赢的身体中穿了过去，毫无所觉。也幸好谢成赢在替黎鸮挡人的同时，拉了他一把，堪堪避开没撞上。
他用力按住了黎鸮的两只手。小醉鬼左右扭动，确定自己不能动了，才总算安静下来，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一脸无邪地望着谢成赢。
他有些发晕，似乎觉得头太沉了，于是再次歪了歪脑袋，让自己的头变得舒服一些，又继续补充说：“有了它，你想揍谁就去揍谁，想打谁就打谁。谁敢欺负你，你就打回去！你要是打不过，你就回来喊我，我给你撑腰，我帮你去揍他们！”
黎鸮晕晕的，毫无所察，还在继续碎碎念，有时候说到兴奋的地方，他还会手舞足蹈。
他扭着身体，费劲地从自己的牛仔裤兜里掏出了他们的消费小票。
黎鸮转头看他，茫然道：“什么然后呢？”
听到黎鸮要被嫁给一个老男人冲喜，谢成赢的怒意彻底炸了，那双漂亮的眼眸，瞬间变得阴鸷，深处藏着浓浓的戾气。
黎鸮摇头，扁着嘴说：“我的妈妈不要我了。她嫌弃我是拖油瓶。她说是因为怀了我，才不得不嫁给我爸，她才不得不留在镇上的。我是她的绊脚石，是我毁了她一辈子。她说，如果我从来都没有存在过就好了。后来，她就自己走了，我再也没见过她。”
“可是……我师父他也走了，他也不要我了。”说着说着，黎鸮的情绪渐渐就低落了，声音越来越小，“不对，其实我连叫他师父的资格都没有。他不让我叫他师父，也不承认我是他徒弟，也不让我对外宣扬。他说，他和我之间本没有师徒缘，是因为我命格被挪，他恰逢路过，于心不忍，又见我有天赋，才将铜钱赠予我。”
他说完，身体没站稳，差点踉跄了一下，下意识朝着谢成赢伸手，抓住他借力站稳。
谢成赢：“……”
黎鸮眨了眨眼睛，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
也正是因为太疼了，谢成赢没有发现此刻非常不合理的一幕——他的后背，是结结实实抵在那棵假椰子树的树干上的，没有像往常一样碰到任何物体都直接穿过去。
谢成赢背靠椰子树干，胸口的痛感，已经令他几乎无法站直了。
走到一半，黎鸮忽然对ktv的中央大厅休息区有了兴趣，跃跃欲试，想要往休息区沙发后面的假椰子树上爬。
“嘿嘿，后来我长大了一点，学会跑了。每次我爸打我，我就硬挨几下，找机会跑出院子。虽然被抓回去会被打的更惨，但是十次我总能跑成功个两三次的。再后来，我就在桥下遇到了我师父，他给了我铜钱，让我以铜钱方形之口替言。我学会的第一个字，就是藏，捉迷藏的藏字。我把自己藏起来，我爸就打不到我了。可是……”
谢成赢盯着这只柯基小狗，薄唇绷成一条线，语气复杂地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他等了半天，没等到谢成赢说话，又微微转头，努力让自己的视线聚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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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鸮站在前台，直勾勾地盯着某处，然后对着服务生小姐姐问：“姐姐，这个钥匙扣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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