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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俞甘答得很快,没有一点犹豫。

    许恙踮着脚尖,穿过走廊,走进对面的一个房间,从窗边探着头往下瞄了几眼,看到大门口伫立着一个黑色的影子。

    直到他下车时,才露出车后座上的一个小脑袋,是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背着书包,跳下车扶着车把,等男人打开门锁,便跟在后面推着车进了门。

    过了几秒钟,院门口的那盏灯灭了,连泛着金光的银杏叶也失去了原有的色彩,隐没于夜幕中。

    许恙瞟了他一眼,仰头望着天空,试图数一数能看到几个星星。

    “你怕黑?”

    但让许恙有些疑惑的是,台阶表面厚厚的一层尘土上似乎有几个鞋印,深深浅浅的,看起来倒像是不久前才留下的。

    那个女孩推着自行车碾过地上的金光,直到走到门廊处,她将车往墙边一推,车身和墙壁之间发出轻微的碰撞声,紧接着那扇紧闭的门就打开了。

    确实挺舒服。

    除了那两个排练室,估计没一个教室的灯能用,窗户也都关不严,丝丝缕缕地进着冷风,还不如走廊上暖和。

    许恙刚才被追着跑了半天,这又上了几层楼,体能早已经耗完。

    忽然间不知道说起了什么,三个人都仰头大笑起来,那笑声穿破了冬夜里凝滞的空气,被寒风吹散,只剩几个细碎的音节跳进许恙的耳朵里。

    但她在看见院里两人的那一刻,半睁的眼睛就亮了起来,随后就迎上去抱抱这个,摸摸那个。

    这里正对着校外的居民楼,向下俯瞰过去,是一条弯曲的小巷,狭窄局促的石板路两旁坐落着挤挤攘攘的小院。

    直到走到楼梯尽头,一个大铁门矗立在楼梯拐角处,再往上应该就是天台了。

    她也不管脏不脏了,转过身就朝后面的大铁门靠过去,想倚在上面歇一歇。

    许恙转身看着那扇半开的门,又低头看了眼上面挂着的大铁锁,这才发现那把锁只穿过了左边门的锁孔,但因为楼道里昏暗无光,他们刚才没有分辨出来。

    俞甘点了点头:“那去楼上看看有没有暖和点的地方。”

    她把手缩进袖子里,然后两只胳膊架在栏杆上,冲俞甘摆头:“快来快来,这块儿我擦干净了。”

    两排小院几乎都熄着灯漆黑一片,只有临近这边的一座还亮着一盏灯。

    她接着说:“我在想,有这么一盏灯在等着的人,一定不会怕黑吧。”

    天台上看着比楼梯里干净了不少,想来风吹雨淋的倒是免费保洁了。

    从他们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那个院子里的一半景象,角落里种着一颗银杏树,树上金黄色的叶子随风微微摆动,不时飘下几片,打着旋儿落到地上。

    门里走出一个穿着棉睡衣的女人,衣服上红红绿绿的鲜艳花纹更衬出那一脸的困倦疲惫。

    许恙走到围栏边,拿出兜里装的纸巾,擦出一段干净的地方,刚好够他们两个站的宽度。

    这栋楼并不很高,在这里也没有一览众楼低的气概,能看见的只是辽阔无际的暗紫色天空下,一排排高低错落的楼房。

    俞甘看着她乖乖并在一起架着的胳膊,跟戴了副手铐似的,绷着嘴角没笑出来,只是摇了摇头。

    不过转眼之间,那三人就已经陆续进了屋,那扇屋门再次紧紧闭合。

    他在长久的失望中唯一学到的一件事,就是不再抱有期望。

    但靠上去的那一刻,身后的铁门忽然“吱呀”一声开了。www.yuhua.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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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完消息,她活动了下僵硬发冷的四肢,冲俞甘一招手:“看这情况,咱只能等班里排练完再走。”

    “走?咱们上去瞅瞅?”许恙问。

    他们两个慢慢朝楼上走去,在扫荡了多个房间后,发现这栋楼荒废还是有道理的。

    那是一个澄黄色的灯泡,悬挂在院子门口,用一根线吊在屋顶上,看着简陋又草率。

    俞甘点头,率先穿过铁门走了上去,嘱咐她:“你跟在我后面,小心脚下有没有钉子。”

    侯主任离开后,他们又等了一会儿,确保他不会杀个回马枪,才小心翼翼地出来。www.cuiniao.me

    外面寒风萧瑟,远远看过去,那颗圆脑袋上不多的几根头发迎风飘扬,明晃晃的头皮看着都冷,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坚持下去的。

    “也不算吧,就是有一点不好的回忆。”许恙含混过去,便绕开这个话题问:“你这次如果到了二十名之内,家里那边会有什么改变吗?”

    没想到一眼扫过去没扫到几个,但仔细专注地盯住一块地方后,视野里就不时能蹦出来几个闪烁的光点。

    “嗯?”许恙回过神来,随即摇了摇头,“没有。”

    不过直到一脚踏到天台上,他们也没碰到什么尖锐的障碍物,就是一路上到处都是灰尘蛛网,看起来是闲置有一段时间了。

    一阵风过,几片灰扑扑的叶子落下,俞甘从眼尾瞥了许恙一眼,看见她的目光一动未动,只是上眼皮随着叶片缓缓下耷,然后久久地静止在那里。

    她倚了个空,还好前面的俞甘拉了一把她的胳膊,才没向后栽倒过去。

    小女孩嘴一张一合地在说着什么,女人认真听着,不时点头答应两声。

    他们两人就这样并排站着望向前方,没有人说话,能听见的只有呼啸而过的风声。

    许恙见没办法离开,只能给罗不修发消息,让他别等他们了。

    俞甘收回视线,想起她几个月都没有来看过一次的父母,轻声问:“你……想爸妈了?”

    但没防备许恙安利心切,一把将他薅过来:“快架上,很舒服的,我不能白擦了啊。”

    不一会儿有一个骑着自行车的男人从远处的巷口拐进来,晃晃悠悠停在那只灯泡下。

    他们耐心等了十几分钟,侯主任还站在原地。

    她把脑袋从右到左转了九十度,细致巡梭着目光

    这栋楼后门被锁上了,进出就只能走这个门,看侯主任那意思是准备守株待兔了。

    许恙应了声,随即小心谨慎地低头注意着地面。

    俞甘没办法,只能也和她学着,将两只小臂放上去,然后身体前倾将重心放在胳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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