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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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家……难道不是？”

    “咿呀——咿呀——”木臼挤压、晃动，咯吱出声。

    “这次也不知到底是自然的灾祸，还是神的降罚……”

    果然，没一会儿他便听见外围有民众大喊：

    身随马动，贾胡提回手便抽出了一支箭。

    他眼神微睨，额间蹙紧，两指一松。

    最终，也不知是不是受了楚司译行为的影响，他沿着墙壁，步伐坚定朝庭审场入口移动。

    “这就是魁子？”乌瑟垂眼而立。

    “现在马醒了，两日监狱□□已是惩罚，维西尔大人是否依法放了我？”

    贾胡提将手下分去广场各个出口，自己则单枪匹马先进了去。

    然而，当他们视线看向庭审台上的另一边时，周身毛骨悚然倒是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满目震撼：

    就在众人都在为魁子而争喧不休时，人群中突然有人一语惊破大叫道：

    只是，他刚艰难地挤进去，就觉地面剧烈震动。

    巴图望了望广场，又看了看人群逃离的方向，耳边隐隐能听到里面惨烈的打斗声，手心出了些汗。

    “维西尔大人，这马只不过是千里奔波，气殆力竭，中央街上与我相撞，士兵缰绳拉得太紧，这才造成了马假死的现象。”

    “贾胡提将军带人来了！大家快快让路！”

    满地尸体，一青面獠牙，血肉红黑的婴孩正撕咬着一士兵的脖子，头戴红羽的刑捕睁眼躺在血泊。

    儒雅公正？对家？

    巴图听完，爽朗地大笑出声，脸上刀疤也跟着发笑，像是听了什么戏剧性的事。

    乌瑟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食指轻敲桌面，“哒——哒——”一下又一下，又像是敲在楚司译心头上。

    蹲下后，他视线虽只落在马儿身上，但是台下民众的议论声，他还是能零碎听清：

    那少年却凭借瘦小的身躯，如鱼得水般灵活穿行于人流之间，快速进入了去。

    忽然，空中传来群体的惊叫，如同埋藏地底的炸弹，爆出一阵闷雷。

    “马，竟站起来了！又活了！”

    三年以前，那一条条政策与实施上的对峙，可谓是闹得满城皆知，埃及谁人不知他与他们维西尔大人关系不和？

    “城中接连出现魁子，如今这魁子能被火烧死，可能怕火？”

    “这魁子尸体比死老鼠都臭……”

    第十七起，也就是说，这已经是第十七条人命了吗？

    在众人惊异的眼神下，那枣红色的马儿，鬓毛直顺，甩着马尾，十分有脾气，转头上前就是用嘴一叼，石缝里的野草被叼进了嘴里，长筒状的马嘴咀嚼着……

    巴图见此，

    而坐在一旁的杰南尼，目光炯炯地将两人的对话一字不漏地听了个清楚。

    两人沉默对峙一会儿后，乌瑟有些让民众出乎意料地率先开口道：

    “姜雨初，一个普通的外邦人。还请维西尔大人主持公道，让我看看那马儿，也算是死也死个明白了。”

    “维西尔大人，这是第十七起魁子杀人，一十二宫的人依旧没有停手，情况，情况和之前大致相同……”

    乌瑟半合双目，收回放在他身上的视线，转身背对楚司译，一言未语。

    楚司译喉结微动，锁链之下的手指弯曲，他毅然道：

    “带上来。”言简意赅，下方士兵会意。

    楚司译缓缓道出自己的逻辑。

    不是，兄弟，到底是谁让你这样有信心的？

    这想法一出，便令众人毛骨悚然。

    楚司译淡定地理了理额前的碎发，内心却隐隐有一分慌乱，询问出声：

    全场氛围变得凝重，台下民众似乎也是提着一口气。

    楚司译很快锁定了声音的来源，在阿米特广场内。

    毕竟，比起猜测一个人拥有起死回生的能力，运气与巧合显然更能使人接受。

    冰凉在弦，风过箭尖，似将风割裂，银色的箭头在阳光下闪着微微冷光。

    楚司译：打心理战嘛，谁不会？

    可是，他身为当事人之一，他难道自己还不清楚？

    “嗖——”一声，箭直朝魁子射去。

    他上下打量了楚司译几眼，像是在看山顶洞人般的怪人。

    那中年男人快步走到乌瑟面前，表情有些讨巧，弯腰道：

    “可就在刚才，你们一向儒雅公正的维西尔大人，见了这张脸，便直接要处我死刑，这难道不是已经憎恨到要杀了对方的表现？”

    乌瑟的视线也因民众的惊呼声而转移到了马身上，只是又不同于民众，他在短短一秒间，目光便转而锁定了楚司译。

    空气中顿时弥漫出一股血腥之气。

    楚司译言下之意，是一定要见到当日那匹马了。

    随后，他趁着众人关注点都在魁子身上，转身走到仰倒在巨型担架上的马儿旁，独自蹲下。

    最先涌出的民众大多已经散开，剩下站在道上的人纷纷往道路两边让路。

    而乌瑟，从那婴孩尸体被抬上来时，目光便从楚司译身上移开，一直紧锁于那婴孩尸体上。

    却不想，魁子灵敏异常，竟然翻身而越，用手一抓，竟是将乌瑟背对着推到了箭前。

    “如今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刺激了马的味觉和肠胃，饥饿感恢复，刚好催动了意识的苏醒。”

    “跑！邻居们快跑！”

    马蹄声在石阶上一落，贾胡提的鹰眼将庭审中央的情况尽收眼底。

    一扬手，是一个放人的动作。

    看到这里，楚司译算是大概明白了。

    “天啊！站起来了！”

    时隔十六起，第十七起才堪窥魁子真身。

    楚司译眼神黯淡了一下。www.cuihan.me

    士兵撤下，一个男人走上台，邢捕着装，只是风帽上有一根红色的羽毛，是能发号施令的象征。

    楚司译活动了下卸去压力的四肢，接话道：

    “什么？什么站起来了？魁子站起来了？”

    楚司译退到一边，默不吭声地观察场上的变动，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

    ‘明明，只是面庞轮廓，隐约沾了点神韵罢了。’

    楚司译直接便被两个士兵架着带了出去。

    “！”巴图惊讶这外邦少年的行为，嘴上却急躁道了句：

    如今已经有不少人从四方出口，鱼贯而出。

    解决事情，得一件一件来。

    “不过，这次又有所不同。男人忙着逃窜竟打翻了屋内燃烧的蜡烛，房间被烧了大半，里面不只有烧焦的魁母尸体，还有被烧焦的魁子，这就是那魁子的尸体！”

    面对乌瑟直白而带审视的眼神，楚司译神态自然地浅浅一笑。

    场面静默一片，像是都在等楚司译的回答。www.cuihua.me

    他埋藏在银色衣袖中的右手握拳轻颤，目光透着多日以来压抑的隐忍。

    没过多久，马就被抬了上来。

    “神啊！是马！”

    近处民众更有作呕者，远处民众正情绪激动地嚷嚷着什么。

    经他一解释后，周围有不少民众相□□头，像是比较认同他这一番话。

    “这不怕死的外邦人，瞎凑什么热闹！”

    “听说维西尔和司译大人之间是对家，顶着这张脸，能活着确实好运。”

    “他们要是对家，我就冲进庭审场，当众把马杀了！”

    楚司译震惊：？

    男人一手拉缰，一手握弓，左耳垂下的水滴状红宝石折射太阳的光耀，身后跟着二十几个铁骑。

    而那平日主要握笔的维西尔也手持利剑，一起对抗着魁子，一身绿色服饰现已半身染黑，身上有不少负伤。

    “看了才知道。”

    巴图刚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想催促少年快离开这里，结果只见到了少年逆流而去的背影。

    难怪整个庭审，民众来得这般多……还撞见了乌瑟这尊大人物，恐怕就是因为他们话中不离的魁子了。

    马活了倒不是神奇，值得神奇的是这个将马救活的外邦人。

    只是除了马以外，还有一具血肉模糊的婴孩儿尸体也被抬了上来。

    “马不是你杀的？”乌瑟眼睛微眯，语气中带着考量。

    这一笑，令乌瑟眼神微晃。

    ‘看来方法有效。’

    听起来，像是停留在三年前的描述，加上相似的面容，流利的埃及话。

    楚司译不知乌瑟心中所想，只是将手中的x-ky302注射器小心收回系统空间，镇定走到乌瑟面前道：

    “对家？”巴图打断了楚司译的思绪，惊讶道。

    然而巴图目光十分肯定：“当然不是。”

    他想过去拉住那外邦少年，然而高大的身体被人群撞得不进反退。

    一见人出来，守在广场外的巴图便走了过来，抽出腰间的钥匙，几下便解开了楚司译手脚的锁链，言语间透着惊叹：

    本来他以为就他那几句话肯定不行，还得编个好一会儿，结果……

    脚边的石子上下跳动，得有三厘米高，这是重甲铁骑大行时才有的景象。

    这个外邦少年……

    巴图眼神一亮，难道是他，回来了？

    像是，在看他的造化？

    “那马醒得真是时候，你竟然能这么轻易从维西尔手上被释放，运气不错啊。”

    赤衣褐发，一骑着一匹白色棕尾马、面容沉稳贵气的男人飞跃而出，背负白色羽翎箭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