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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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司译淡定抬眸，对上了乌瑟那笑并不达眼的眼睛，反而从中看到了冷冽，他道：“对，还真是司译大人。”

    楚司译觉得现在全身上下的肌肉都发酸，像是一口气跑了五公里。

    但是这次，没有系统，空间中也没有存有这类药剂。

    那士兵两眼警惕，单手迅速握住了腰间悬挂的剑。

    “您要问什么？”楚司译眉头微皱，手伸向那个盒子道。

    但楚司译可没打算配合他，他还就不信能让他这样在这里，把手和腿吊断不成？

    “过来看看如今满城热议的人物，怎么查这魁子案罢了。”

    “你看他脸上的笑，是不是死时，还在为自己愚勇而高兴，想着为埃及除恶而死，异常光荣？”

    就在楚司译要打开时，木盒的盖子又被乌瑟压了下去，他道：“今日有人蒙冤，他日无人伸冤。”

    楚司译话一说完，四周静了下来，贾胡提心也随两人之间的对峙有些焦灼起来。

    贾胡提不以为意，倒是对他暗示性地眨了下眼，提醒他演戏呢。

    “司译大人说，维西尔大人，公正随和，亲近民众，是埃及极好的官。”

    只是他刚探了半个身子出去，就和刚好走到此处的巡逻士兵撞了个正着。

    系统便会快速按他要求，使用药剂，稳定他的情绪，从而在几秒内恢复正常，在旁人眼中只是脸色微变后，便恢复了镇定。

    楚司译听到这里，他觉得不仅呼吸不畅，还有些心肌梗塞……

    听到这里，楚司译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神情没有展露心中所想。

    只是他刚走到半途，眨眼功夫，窗内的半截身子就消失在了他的视线。

    屋内，两个高大的侧影，围聚在窗边，一只一看就常年手握兵器的手，正紧紧抓着一只小巧的脚踝，怕一卸去力气，对方便像鱼一样从他手中滑走了。

    至少晕过去前，让他想明白：这位维西尔大人想做什么？

    ‘埃及的维西尔大人，生得儒雅如君子皓月，书生意气……没想到，却也是个迂腐不知变通之人。’

    乌瑟嘴唇绷直，眼神深处有丝异样。

    “同时也顺道，来问辅查大人一件事。”

    乌瑟眉头微皱眉，看向这个

    手指摸到盒子的缝隙，有些湿黏，楚司译动作一滞。

    楚司译疼得眼眶泛红，转过头，自以为眼神凶狠地朝贾胡提瞪了一眼。

    他缓缓走回桌前坐下，嘴上无意嘟囔：“吃饭就吃饭，动什么手？”

    当然，如果忽略掉那只奋力抓住窗沿不放的手。

    乌瑟收回压在盒顶的手，像是已经最后确认了什么事，目光示意楚司译：

    “这是上午一位受你煽动的民众，见到魁子不退反进，照着你的样子学，只是刚拉起弓时，便被魁子一口咬掉了脖子。”

    红白相见的液体沾满了盒子，液体中混杂着草碎、泥土。

    然而，楚司译手更快了一步，盒子开了，一股浓烈的血腥之气爆发开来。

    像以前出现这种情况时一样，他只需在脑海中向系统呼救。

    而已，似乎看起来要比普通人惊吓后更严重，这是因为以前使用这类药剂后，这次刚好触发了那3%概率发生的副作用。

    他开始平静地阐述这人头的缘故：

    扫看楚司译片刻后，像是确认了楚司译的身份，以为楚司译对他这是有什么吩咐，便恭敬走过来。

    贾胡提眦裂了几缕血丝，是为这个只是面容几分相似的外邦人。

    乌瑟目光沉静，发间长玉斜插着，身上文人气质隐隐若现。他举止端正地将食盒放在楚司译面前，语气却不难听出其中若有深意：

    楚司译恨不得嗷嗷大叫，但是未免也太毁形象，只剩好声好气道。

    顷刻，乌瑟嘴唇动了：“前面的话，我信了，但是刚才那句话，我不信。”

    楚司译耳边已经听到了外面午时食摊的开锣声，他右脚已经率先抬到了桌子上。

    那就是……楚司译视线自然移到了乌瑟刚放在他面前的这个深色盒子。

    没错，楚司译打算跳窗。

    “难不成，是司译大人，告诉你的？”

    楚司译桌下半握的双手拽紧，其实他也在赌：

    “据士兵统计，光是上午，被魁子杀死的人，就多达十几名，发生的概率，比以往更高了。”

    “现在，你可以打开了。”

    只要官员提供身份令牌，便能在埃及任意一家食摊就餐，店家登记后，又可到最近的有关部门进行报销。民间甚至流行起来了一个接待榜，以此为荣誉宣传自家生意。

    从回忆中回神，乌瑟眼神有一丝怅然。

    乌瑟面上的笑，瞬间顿住了，取而代之的是那日楚司译在庭审场上见的神情：“那你说说，司译大人，是怎么评价我的？”

    是一个极为矛盾的动作。

    “松手，贾胡提松手，撑不住了……真不行了……”

    所谓大锅饭，也就是专门为民安处的官员以及士兵提供一日三餐的食摊。www.qingye.me

    大殿之上与他的对峙：

    “啪嗒——”几声，打开盒子的人一时没拿稳盖子，任其掉在地上滚落几圈。

    “维西尔大人，真是大驾光临，几天不见，您这是……”视线示意乌瑟手上提着的东西。

    不行，真不行。

    楚司译：不就一颗头？他再看一眼。

    “楚……初，雨初！别看，闭上眼睛，深呼口气，呼出来！”贾胡提急忙过来，不断给他顺气，让他喘过来。

    当视线扫到一直只在一旁观望站着，并没插手的乌瑟，楚司译收回自己小小的埋怨。www.xingyin.me

    就像是看到了那个人，也正遭受着一切。

    楚司译瞳孔紧缩，右手揪住自己的胸口，脸色惨白：

    一旁的贾胡提，盯着这个盒子已经许久，他觉得眼熟，似乎在某些特定场合，见过这个东西，是用来装……

    乌瑟留意到楚司译已经注意到了这个盒子，他却半分不急，甚至还缓和气氛地一笑。

    他朝这半个上司，老实地行了个礼：

    他现在的姿势可谓十分高难度，手扒住窗，一只脚却被身后那个大力的男人拽住高高抬起，整个身体像一条悬在空中即将被烧烤的咸鱼。

    “我很好奇，这一句话，说不定连你这位叔叔，贾胡提将军都可能不知道，你一个才来埃及不久的外邦人，从何而知？”

    他疾步走进一看，却又迅速转回了头，挺立起身体，照常巡逻，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般……

    特别是那双正对着，盯着你的死人眼睛。

    果然，僵持之下，贾胡提叹了口气，见已经将楚司译跑路的力气耗得差不多才松开手，任楚司译收回脚后勉强能扶着窗站立。

    随即，他竟好心地弯腰捡起地上的盒盖子，那头颅被盖住。

    楚司译难以做到闭上眼睛，他觉得闭上眼睛，印象只会更加深刻……

    这种谦谦雅致之感，似乎和三年前的乌瑟，别无不同。

    远看时和食盒非常相似，但是对比贾胡提手上提着的，又有所不同，外形更加方正，容量似乎也更大。

    一件事？

    看着那与司译大人面容隐约相似的少年脸上，凝聚了更多痛苦。

    他嘴角隐约泛起苦涩，脑中回响起楚司译三年前还在时。

    见人还扑腾，贾胡提手上的力气隐约加大：“贾胡提？叔叔马不停蹄地过来，这是连叔叔都不肯叫了？”

    他视线盯着乌瑟压在盒子上的那双手，指间有不少握笔生出的茧子，这是这位维西尔大人不知挑灯夜战，处理了埃及多少事务留下来的痕迹。

    真是……又开始倒霉了。

    ‘有时候我更希望您，能激进一些……’

    那双眼睛，出自一颗头盖骨掀开的头颅。黑色的头发，黑铜色的皮肤，鼻子耳朵呈现被啃食后糜烂的锯齿状。

    ‘系统，注射强，强心剂……’，他呼吸快一瞬停滞了。

    ‘沙地涵养，耕地大幅度增加，农民徭役税赋为何不降？就因为埃及一直沿用此额度征收，便约定成俗成了规矩，不可更改？’

    楚司译正在与抓住自己的人抗衡。

    楚司译短暂思索时，他突然发觉，空气中突然多了丝腥味儿，而他之前并没有在屋内嗅到过。

    而他余光，也准确注意到那从背后搂着人的贾胡提。

    若不是楚司译经历过庭审一遭，还真被乌瑟代入了进去。

    “嘶——别打开！”他想起是用来装什么东西的了！

    他如今已经变了，那个人何时又能看见？

    ‘您的立场一直是追求稳定，提倡节俭埃及财政和资源，但是您发现埃及有多少改变了吗？埃及每年还是需要依靠战争，依靠进口去获取一些物资……’

    士兵：？那么大一个辅查大人呢？

    当然，这是狭义的官兵食摊，广义的官兵食摊，可以涵盖全埃及。

    他的嘴唇向向，眼珠瞪出，像是看到了什么，最后的情绪凝固成了一张诡异笑着的面皮。

    乌瑟扫过那颗人头后，视线回到楚司译身上。

    楚司译强撑着大脑不断预警的意识，视线模糊地看向乌瑟站着的方向。

    他也知道可能是遇上之前药剂留下的副作用buff了，要是能再有一只药剂，副作用也会随之消失，但是现在没有，只会让情绪来得比正常还猛烈，被放大百倍。

    “啪——”楚司译感觉自己的小腿被不留情地打了一下，令他全身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