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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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千祭灵对外均称自愿，是为大义而死。妖也有，灵也有，人也有，其中人族不敢对她动手，但又管不住嘴，而妖灵有些是捉来的祭品。

    乌云盖雪越听越心惊胆战。

    这种搞阵法的大多最后都要喂阵，很可能会把自个搭进去。

    乌云盖雪气呼呼要去给他报仇，纪沉关手动不了，就轻轻咬它的耳朵尖，他说：天渺宗可厉害了，全是大修士，修仙可是要拼天赋拼世家。

    喵喵？为何会突然晕倒，你是不是忘记喝药了啊？

    彼时的他们谁也没有料到，在这个寒冷的夜里许过的愿望，最后不论是哪个，均没能实现。

    岁年寻思你小子刚刚还做好人好事，给冻得发抖的府外巡夜老人留了披风，这种口是心非的性子，真的太容易死翘了！

    他们被救了，但因为救不了所有人，便是错的，便是不公平，不如全都不救。

    那你要做什么？乌云盖雪问。

    ……哈哈。纪沉关闷闷地笑，感受着趴在胸口的毛团子的温度，许愿道：“那就希望我大仇得报，最后能死、死的，风风光光！”

    那之后，天星阵真正的绘制人被天渺宗幽禁，后来以不知何种方法跑了出去。

    不公平！就和三花猫天生好看一样！

    纪沉关将乌云盖雪揣在前襟里，暖烘烘的毛也煨着他的心，在空无一人的街巷深处，纪沉关讲起这段过往。

    岁年知道纪沉关每月会饮下大量的苦药，在这上头最花费灵石。

    纪沉关缓慢地道：我打听到，母亲原本是想将图纸交给她的好友，她避开了天渺宗的追捕，但还未抵达，却被那些祭祀生灵的亲朋层层围住。

    乌云盖雪不服气，纪沉关接着讲，乌云盖雪忽视了他的磕巴，听他说：我小时候就在天渺宗生活，修士与修士的差别比我和你的差别还要大。

    寻仇的亲友出手时，天渺宗赶到……我不知他们对母亲讲了什么，无外乎是恨她以阵杀人。

    夜深人静，轻声细语，那是燕历三百三十年的头一场雪，寒冷宣告着云乡浩浩荡荡的雪季拉开帷幕。

    原来在修士眼中，性命的多少决定了轻重，她先被背叛，又被指为是丧心病狂的阵修，而朝她扔石头的正是她昔日发誓要守护的众生之一。

    他的结巴很严重，说是因为更小的时候被吓出了毛病，大夫也治不好，只说现在能开口讲话已算不错。

    ……母亲被抓回到天渺宗的那一日，正是天星阵运作的那一天，三千血祭，换来天下四季……她当着所有人的面跳入血池。

    长老深知其价值，答应推举他为宗主，天渺宗利用这横空出世的救世阵法，一跃成为了众宗之尊。

    雪月出云，天地大亮。

    太危险了！

岁年跳出来落到纪沉关腿上，立起身体用前爪拍他的脸，它用力一猫掌下去，纪沉关脸上多了个梅花印子，缓缓转醒，道：“无、无事。”

    不想啊，和我有啥关系？岁年刚想摇头，却突然意识到这小子是爬不起来了，真是死要面子！不过自己也背不起他，罢了罢了……于是岁年点了点毛茸茸的脑袋：听啊听啊。

    这病秧子在镇上被传成了钟鸣鼎食之家外室的私生子，也有人说他是个低贱的妖人混血，还有人讲他是修士乱｜伦的孽种。

    他呼出白雾：我自私自利，只为自己。

    纪沉关道：我将天星阵的手稿图纸带了出来，那图纸不全，仍有小半卷在天渺宗中。还要继承研究，终止祭灵，拉下天渺宗，如今已初有成效。

    ……生父是前宗主的三子，娘亲是负责抄录阵法的侍从，他们少年时在藏书阁相知相许，后来娘亲嫁给了他，很快生下了我。

    两位虽同居一室，岁年对自己这人类小弟却了解不多，只是知道他不喜与人交流，会些术法却不能经常用，因为身体不大吃得消。

    ……我才不会为天下苍生去死。纪沉关磕磕巴巴地说，母亲教我救苍生为己任，可天下苍生和我有何干系？如此乱世，芸芸众生救过千千万万人，也如同杀我亲母一样杀了千千万万人。

    留下来的则是一个五岁的孩子，以及那卷不可能完全实现的图纸。

    纪沉关微微抬头，明月隐入云后……父亲纪璒靠天星阵当上了宗主，但天星大阵是未完全的阵法，但那男人太急了，他太想要权力，将部分图纸透露给了宗门长老。

    “岁年。”纪沉关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说：“你想、想听我以、以前的旧事吗？”

    谁知实际情况也差不多，纪沉关出生在一个极为俗套的青梅竹马的故事里，而他的父亲，乃是如今天渺宗的宗主。

    纪沉关听懂了它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