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安若寺（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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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能不能听话！”

    地面仍在震动。远处的咆哮一声连着一声。满山林叶飒飒颤抖，惊恐的动物从他们身边仓皇而逃。

了，杨姑…该如何？”

    眼下他不仅是一道护着朝昶的影子，更是他的师父。曜陵山门处的摩崖戒律是他一句一句带着朝昶读的，礼义廉耻、君子德行更是他引着典据亲口训的。

    而拖于它身后的，是一道意味不详的尖啸。

    丑时已过，要快。

    到底也说不上有错，穿书局的人，合该清醒些。可这话他自己尚觉得冷血，遑论拿出来说服男主？

    “两位施主。”

    三花的嘴无措地开合了一下。

    总归，他骗不了自己——不退的朝昶，才真是日后那个剖骨镇魔、血燃三川的晟霄仙尊。

    “让他走啊！”028望着陡然哑了半声的纪栾，不明所以。

    无数奔逃的身影中，只有他们逆流而上。只还未奔行多远，脚边的影子就蓦地被一片黑影覆盖。抬头，重重树梢之上，两扇羽翅一掠而过，带出破空之响。

    可今日这话若说出口，是要教他袖手旁观、临阵脱逃？还是教他人分高低贵贱，曜陵小弟子的命，是该比一个疯女人的命贵上几分？

    于是他跳到少年肩上，递给他一个眼神。少年会意，墨色长剑出鞘，剑尖鸣颤着，耀出寒霜般的粼光。

    少年声音很低，却很坚定。

    “那我去前方探查，你们留在此处等着接应。”纪栾咬着牙改了口，“若是”

    握着昙枝的掌心霍然收紧，枝头颤抖，落下两片边缘发黄蜷缩的花瓣。

    “由我去吧。”

    思通道行比他以为的深上不少，他又有几张底牌，若真遇险，许还是三人同在一处更安全。再者说，左右朝昶这倔脾气也劝不住，倒不如少浪费些时间。

    那是似曾相识的黑影，流矢般划过夜空。

    嗡的一道鸣响，打断了两人的争执。

    没时间再犹豫了。

    “凶兽来历不明，只怕会危及全城百姓。思通身为佛门弟子，绝不可能避退。至于两位欲如何，还请早下决断。”

    隐秘的想法才脱口半句，先把纪栾自己吓了一跳。那点子被违拗的怒气迅速散去，最后变成一片空落落的、叫人沉默的心虚。

    “更何况，救的只是个......”书中无足轻重的路人！为了个随机生成的npc，拿男主——世界支柱的命去冒险，岂不是不值？

    若说先前那几声咆哮如风暴摧枯拉朽，现在嘶哑诡谲的低吼就像从地府溢出的怨毒诅咒，渗在每一处空隙，细细密密四处探寻。

    “混元摩寺德阳大宗师的刻纹。”纪栾细看几眼铜圈，很是惊讶，“你是禅方的徒弟？”

    “可你留下又有什么用！”纪栾一个头两个大，“天品之上的凶兽，若是直面，你自保都难，何况救人？”

    纪栾后脑一阵发麻，心思瞬息间转了百回。

    思通从虚空之中抓出一根鎏金鸣杖。杖首有四端十二环，大环中心饰着五轮塔。执杖的手腕上挂着三道铜圈，一动便铛铛作响，俨然一副武僧模样。

    “得蒙宗师恩授，曾在混元摩寺修行数年。天荫年恩师开寺布道，思通也与施主有过一面之缘，只是时日久远，施主不记得也属正常。”

    “她若真在被凶兽追赶，生机渺茫。我不能直接就逃了。”

    难怪今早传他言诀相表真身时，思通微挑了挑眉，原是相识的。

    地面的震动渐尽，低吼声也变得断续，像是凶兽力竭，又像是它失去了目标。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不过几句话的功夫，那声音似乎逼近了不少。

    “师尊！”

    “师尊如今如此孱弱，怎么能孤身犯险！”少年居然生气了，“我绝不可能让师尊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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