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无法点燃的高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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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其他人眼里，不就意味着他治理良州不济，惹得神明不满吗？这让其他同僚，如何想他？

    “倒是老夫考虑不周了。”

    不等少女回答，少年的目光幽幽转向少女身旁的顾曦，摇着扇子的手停了一瞬，遮住了半边面庞，徒留一双丹凤眼细细打量着顾曦。www.nianxuan.me

    “还是把这些高香换掉吧，祭神途中香火断掉，即使是自然使然，重新点上也恐神明不喜，倒不如直接换掉，免得惹了神明不悦。”

    “祭神仪式还未结束，请各位稍安勿躁，若惊了神明，降下神怒，相信诸位也很难担待的起。”

    风声渐停，在香炉中香火上看不见的地方，一抹诡异的紫色被包裹在层层红色火焰当中，那抹紫色缓缓向外延伸，隐约有要吞噬外围红色火焰的趋势。

    “无妨无妨，公子言重了。”

    听了这话，众人立刻便熄了声，毕竟谁也担待不起神明的怒火。整个祭场又恢复了安静。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上莫名用上的慌乱，向祭坛之下的众人扫视一周，

    顾曦双手扶上头顶略显狰狞的面具，向下用力，傩面缓缓掩盖住她的面庞，最后，只剩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透过傩面闪闪发光。

    话音落下，以良州太守为首，其余几位大人各手持三炷香，缓步走上前去，将特质高香插入巨大香炉中。

    突如其来的风加快了高香的燃烧，此时，一直躲在火焰下层的妖艳紫色火焰借机吞噬掉红色火焰，并发出璀璨的紫色光芒。

    祭坛下，很多人都看到了这片刻间香炉上发生的一切，纷纷小声议论起来。

    眼见着少女还要再打，她赶忙拱手，也回了一个礼：

    “你既已找到家人，那我便也放心了，时候不早了，祭神仪式快要开始了，我就不多留了，二位，告辞。”

    此时，下人也将新的香火取了过来，太守等人双手接过点燃的高香，顾曦凝视了一瞬，是红色火焰。

    紫色的火焰再度重现，并在下一个呼吸后，再次全部熄灭！

    但是，几炷香接连熄灭，这真的是那阵风引起的吗？

    祭祀途中，这般喧嚣，成何体统！

    经过上次香火熄灭，本就有更多人将注意力放在了香炉之上，因此这次的香火刚熄灭，就被众多人注意到。

    鼓声悠扬肃穆，台下鸦雀无声，台上的巫觋们做出一个又一个动作，鼓声阵阵，敲打在每一个人的心上，众人面带虔诚之色，毕恭毕敬的仰望着台上的身影。

    以太守为首，身后三人从一旁的下人手中接过贡品，不约而同的捧着各色物件向供案走去。

    众巫觋双手合实，举至眼前，隐匿在宽大的袖子后。

    下人拿着火折子，刚要将火重新点上，就被顾曦制止了。

    “在下唐突了，还望姑娘不要见怪。”

    太守眼见高香二度拒燃，脸色当即就变得极为难看。

    眼见着这柱香熄灭，其余的香仿佛受到了什么特殊信号一般，几个呼吸的时间，便不约而同的也跟着熄灭了。

    以她目前见过的香的种类，无论什么材质的香燃烧后都不会有紫色的火焰，更不要说这香火是由红色变成紫色的，同种材质还能烧出不同效果不成？

    神色不由得凝重了几分，不是风的问题，那会是香的问题吗？可若是高香的问题，那明明已经换过高香了，为什么还是出了问题？

    良州太守也是第一次见这种情况，登时便愣了片刻。

    少女也注意到了气氛不对，她挑了挑眉，偷偷瞥了一眼顾曦，借着向后悄悄退了半步，饶有趣味地看着两人，一句话也没有说，一副局外人的样子静静看戏。

    若说刚才紫色火焰中还混合着红色火焰，颜色变化还不甚明显，那么现在，紫色火焰彻底同化了红色火焰，紫色便明晃晃的显现在众人面前，令人难以忽视。

    正当四人摆好贡品，准备走下之时，不知何处忽然袭来阵风，风虽不大，却也将供桌上铺设的锦缎撩起几寸之高。

    告文再次响起，“伏惟吾神，执掌一方水土，滋养万物。承蒙神恩，保我家帮。今日献上高香，望吾神保佑一方平安，风调雨顺。”

    “伏惟吾神，执掌一方水土，滋养万物。承蒙神恩，护我百姓。今日奉上贡礼，望吾神笑纳，保佑一方平安，风调雨顺。”

    太守等人也不自觉地随着声音向香炉中看去，却不成想，其中一炷香此时火焰却摇曳一下，点点香灰落入香炉之中，忽的便熄灭了。

    祭坛之上，女祭司身穿玄黑长袍，五彩的条带交织分布在祭祀袍之上，颈间朱红色的珠子交叠相映，褐色的傩面斜斜地挂在头顶。

    众人纷纷转头，看向那顶巨大的香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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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恰巧起风，香灰掉落，露出红色的香火，经此一风，香火更旺，红色更浓了几分。

    庄重的声音穿过层层空气，传到众人耳中。www.qinxiang.me紧接着，管弦丝乐响起，阵阵庄重音乐回荡在这片天地之间。祭司的声音再次响起：

    同时，祭祀台下，几个身穿黑袍，头戴傩面的巫觋从侧面上了祭坛。

    他今年刚刚上任良州太守不满一年。其他几年的祭神仪式都没有出任何意外，今年到他这里就接连出了意外。

    太守等人轻手轻脚的向祭坛下走去。

    刚才香火由红色变成紫色，在到后来的熄灭，整个过程，她也看到了。而且由于角度和距离问题，她看到的，比其他人还要清楚几分。

    庄重的乐音再度响起，众人也开始变换动作。

    太守等人重新走到香炉前，将高香深深地插入到香火之中。

    阵阵微风拂过，各色条带迎风飞舞，顾曦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脸淡漠地看着下面的众生。

    “上香毕，贡礼——！”

    想到刚才的风，他只当是被风吹灭了，眉头皱了片刻。旋即便招呼着下人来将香火重新点上。

    随着女声落下，管弦乐音停了下来，

    顾曦一手向上扬，做出一个手势，身后的巫觋见令，纷纷以傩面覆面。

    总不可能是一只香的不同部位是由不同材质制成的吧。

    只不过这一次，没有任何的风，也就是说，刚才的高香熄灭，与风无关。

    下一秒，右眼眼皮猛然跳了起来，她用力闭上了眼，随后睁开，眼皮跳的稍轻了一些，但紧接着，心头上蓦然涌现出一种强烈的心慌。

    “巳时到，迎神来！”

    “贡礼毕，祭拜——”

    顾曦不喜欢这样□□的打量眼神，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眼神中也带了几分不善，隐隐有要发作的迹象。

    顾曦看着祭坛中央，闭上了眼睛，时间快到了，该去准备一下了。

    巳时已到，祭神仪式，要开始了。

    少年仿佛察觉到了，持扇的手微微一拢，“啪”的一声，白绸扇面上“关我何事”四个大字忽的便被收拢起来。

    时间在灼热空气中飞快流逝，祭坛上的人越来越少，最终，只剩下几个看管祭品的下人。

    “伏惟吾神，执掌一方水土，滋养万物。承蒙神恩，此间得以丰饶。今日携众人虔诚祈求，望吾神保佑一方平安，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迎神毕，上香——！”

    “等新的高香点燃，老夫等人再重新上香，不知这样可否？”

    鼓声越来越小，最后停了下来。最后一个乐音落地，众巫觋们做出最后一个动作。众巫觋与顾曦虽并未进行过多练习，但却配合的出奇的好，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挑不出丝毫差错。

    随着少年泉水般的清脆声音落下，令顾曦不悦的逼人气场也随之消失不见，少女见状，又向前迈了半步，也忙着劝慰：

    下人离开后，太守大人又看向顾曦，

    空荡荡的供桌上被精心准备的贡品填满，各色时令瓜果的清甜夹杂在一起，汇成另一股清香的味道。

    “迎神！”

    少年握着折扇，虚虚的行了一个礼，

    其余巫觋走下祭坛离开，徒留顾曦一人在台上。

    太守大人朝着顾曦点了点头，随后转身对着一旁的下人吩咐道，“按顾姑娘说的办。”

    这一幕正巧被人看到，“快看！香炉上的香火变色了！”

    顾曦看着下人的身影离去，点了点头。

    “伏惟吾神，执掌一方水土，滋养万物。承蒙神恩，保我家帮。今日献上高香，望吾神保佑一方平安，风调雨顺。”

    “奏，迎神舞！”

    白烟袅袅，高香燃烧的味道弥漫到空气中，再送到每个人的鼻尖。

    少女还想说些什么，少年先行一步拦住了她的话头，“告辞。”

    “姐姐不要生气，宁引这人就是这样的性子，我替你教训他。”

    说着少女一拳砸在了少年肩上，打得他连连后退，力道之大，连顾曦看了都忍不住肩头隐隐作痛。

    还没等顾曦说完，意外就再次发生。

    顾曦转头看向少女，清风吹过，鬓边的发丝拂过小麦色的面庞，遮住了她眼底的神色，

    众人低首，拱手，“恭迎神明！”

    顾曦虽在唱词，但心中终究惴惴不安，于是她便一直用余光留意着香炉那边的情况，因此，这次香火刚熄灭，她的心便深深地坠了下去。

    等不及她多想，祭坛之下的熙熙攘攘便已经传了过来。

    顾曦向前跨一步，其余巫觋依次分布在她身后，呈现出一个三角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