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波鲁那雷夫的奇妙冒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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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劳斯一踩油门，从排排高档跑车列里开了出去，驶离大赌场。

    难道……另外1023个平行世界的波鲁那雷夫丢掉了灵魂，变成了科罗娜的收藏品？

    克劳斯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接受了她的中场休息，却没打算放弃给她施加压力。

    ……好吧，她果然还是很美。

    科罗娜突然发现，被他这么一说，连自己都无法拒绝“碰碰运气”的心理。

    随着他这句话，波鲁那雷夫猛回头，看见背后不知何时跟了一长串跑车，从奥迪到玛莎拉蒂一应俱全，个个气势汹汹。

    虽然离开时科罗娜的下属们一副想干掉自己和克劳斯的样子。赌场女主人眉毛拧成了倒八，把乌龟递过来时双手几乎颤抖着维持不住体面。

    波鲁那雷夫放松下来后恢复了本性，嘻嘻哈哈拍着同伴的肩膀，把自己变筹码，还被扔到一边的不愉快都忘了个一干二净。

    等等，这家伙开车技术没问题吧？！

有输。

    “而如果落到了‘萨杜恩’的那一面……”

    克劳斯看不出表情地注视着赌场女士。

    波鲁那雷夫想了起来，原来硬币背面十字架加镰刀的符号，是土星萨杜恩的象征。

    等等，他的意思是……要跟科罗娜签卖身契？！

    按理说她不会在赌局中表现出丝毫的表情异常，面部最容易被掌握，她不仅掌握轮盘，还精通骗术。

    “……她不会甘心的，我们得逃跑。”

    “硬币会揭示命运线，它是信号，警告最坏的未来将会到来，连科罗娜的幸运，也无法战胜这个未来。”

    而且那种模糊的语言，阴森的气质，这家伙在讲鬼故事吗？

    依旧没太听懂的波鲁那雷夫，干笑着悄悄往旁边缩了一下，拉远与克劳斯的距离。

    自己灵魂的价格还不够高吗？！

    “靠这个。”

    克劳斯点点头，专心驾驶。

    “看来，你确实不能主宰自己的运气。”

    这个幽灵，如果能成为自己的力量……

    没想到任务成功解决，不仅找到了替身之箭，还毫发无伤地离开了摩纳哥。

    克劳斯这话有些诱导之意，人人都听得出，但赌场本来就是诱哄人向缥缈希望供奉的地方。

    “……我只输过一次。”

    她知道人类的欺骗能力，是从眼睛往身体末端递减，跟大多数人猜测的不同，眼睛其实最会骗人。

    “照这么说，你岂不是可以依靠这个硬币一直赢？”

    不知道她是想要波鲁那雷夫的灵魂，还是想要眼前的修车工当奴隶，抑或着那股不服输的气势。

    “喂，我说，我们现在算同生共死的人了吧？真没想到啊你这家伙还留了一手啊哈哈哈哈……”

    波鲁那雷夫猛然低头看着怀里那只动物，龟壳上好像有一个凹槽。

    他还要添？！

    但她根本无法扔到忒弥斯的那一面，连她都不能，这意味着世上任何一个出千高手也都不能。

    “就跟科幻电影一样，在关键时刻做出的选择变成其他平行世界？而我们正在1024分之1的那条命运线里……是这个意思吗？”

    波鲁那雷夫不断呈s形扭动，从喉咙里发出含糊声，想阻止这场无意义的孤注一掷。

    “无论如何，这个硬币都会抛出我想要的结果。”

    “我增加的筹码内容……就是向你献忠。”

    “啥？”

    “你你你别骗我了……说到底怎么可能有大多数结果都一面朝上的硬币，你果然还是出千了吧？再说，你要怎么确定她会选忒弥斯那一面？”

    连续九次都没赢，她开始有些慌了。

    波鲁那雷夫呆滞地坐在副驾驶，看着正点燃发动机的克劳斯。

    “从那时起，我知道这世间有什么决定性的东西改变了。”

    克劳斯开始激烈打弯，波鲁那雷夫在猝不及防下差点甩弯了脖子。

    “我要等一下再继续……”

    “做好心里准备。”修车工突然开口。

    “你输了，科罗娜。”克劳斯平静地说，仿佛早就预料到赌场女士的自信心会落空。

    “一面是正义的忒弥斯，一面是死亡的萨杜恩。”

    波鲁那雷夫扒住车内的把手，感觉车速越来越快，赛道越来越弯。

    但究竟是为什么，自己总是遇到没法长期交往的女性呢？

    科罗娜吞咽了一下，迟迟不动作。

    科罗娜抬起眼睛看着克劳斯。

    “这是混沌（chaos）的硬币。”

    不不，应该不会吧？科罗娜手下那么多替身使者，她本人也是高手，怎么会被这种小把戏骗？

    这也太夸张了吧？！

    “科罗娜，你不是讨厌混沌理论吗？然而，无数宇宙的可能性中，总会有一线生机，只要概率不为0，一切都会发生。”

    克劳斯无视波鲁那雷夫那边传来的愤慨，继续把自己也送上赌桌，堆高筹码。

    克劳斯的眼珠转过来，好像在看波鲁那雷夫那方的后视镜，法国人却感觉他在看别的什么东西。

    波鲁那雷夫的喜悦还没有持续十分钟就被沮丧冲淡，开始询问可以转移注意力的问题。

    科罗娜吞咽了一下，脸色非常难看。

    这个硬币虽然奇怪，但如果真有问题，她不可能看不出来，她的运气，就在下一局……

    “说起来，你是怎么做到的？那个硬币里难不成真有机关？”

    克劳斯目不斜视，一手方向盘，一手举起刚才的获胜道具——正面忒弥斯，反面奇怪字母符号的硬币。

    他们赢了，赢得很平静，科罗娜十次硬币都没扔到自己那一面，最终只能遵守诺言，把水箱里的乌龟交出来，并放二人离开。

    克劳斯把硬币翻过来给波鲁那雷夫看。

    “无论如何，她都会选忒弥斯，因为是硬币选择了她，而非她选择硬币。”

    萨杜恩——弑父后试图噬子，又被子女打败，重复命运的时间之神。

    克劳斯看着惊疑的女主人。

    “如果你很犹豫的话，我要求增加筹码，等你扔最后一次。”

    “呃……所以这是……什么意思？”

    “我要先等等。”

    这个满身秘密的疯狂修车工兼园丁，难道给硬币设了机关，想让哪一面在上都可以？

    “科罗娜，扔硬币是最古老的办法，你作为轮盘掌控者，不可能不会玩这个。”

    “这是什么玩具吗？还是说有机关？科罗娜应该是个高手，她居然都没识破……”

    “当然，这是承诺。”

    “科罗娜派人来追杀我们了。”

    “所以它……才是真的金库？”波鲁那雷夫把乌龟捧起来左看右看。

    波鲁那雷夫特别想离开这辆车，找个教堂消除一下内心不安。

    “说不定下一次，你就可以翻盘。”

    “预示着，混沌已经吞噬了秩序。”

    “只有那一次，硬币没按照我的想法落下，它产生了‘命运的异常’。”

    不过玩意儿还有这种秘密？

    “拿好那只乌龟，它的壳内部有一个异空间，科罗娜就把替身之箭藏在里面。”

    “命运线……你是说平行宇宙吗？”

    克劳斯也认真地回看她，虽然表情依旧匮乏。

    科罗娜一使劲，在最后的抛接中按住了硬币，大厅水晶灯为她照亮了结果。

    赌场女士突然开口，没再扔下去，动作停止了。

    她可是赌场女士，她高傲，狡黠，家财万贯，当然玩得起！

    “硬币指向宇宙的命运。”

    “你只能主宰他人的运气，却不能主宰自己的运气，既然你已经赢了很多次，那么稍稍尝试一局也不错，毕竟……只要赢了这一把，你不仅可以回本，还可以大赚一笔。”

    “还有一次，科罗娜，还有一次。”

    法国人虚心求教，希望得到明确答案，他压根没听懂关键在哪，萨杜恩意味着什么吗？

    克劳斯的侧脸在阳光下没那么鬼魅了，他刚到摩纳哥那会——就算说自己是被迪亚波罗收留的前科犯，波鲁那雷夫也会相信。

    科罗娜决定了，她要扔最后一次。

    克劳斯回答。

    抛弃迪亚波罗，改为侍奉赌场女主人。

    她有直觉，有预感，她积攒的无数经验与信仰在尖叫，她可以赢，蒙特卡洛是她的地盘！

    “如果宇宙依旧认同‘秩序’，这个硬币就会是忒弥斯在上，无论由谁经手，抛出千次万次，都只会是秩序女神在上。”

    “说好了？我赢的话，你就效忠我？”

    克劳斯变魔术一样反手把硬币收回去。

    她把手翻开——硬币上刻着讨厌的十字架与镰刀符号，跟前九次一模一样。

    波鲁那雷夫差点像条洄游的鲑鱼一样从沙发上蹦起来，然而失败。

    “如果你赢了，我可以再添一宗罪孽，抛弃现在的契约者为你服务。”

    波鲁那雷夫心里居然有点紧张，努力理解这段对话。

    波鲁那雷夫从赌场走出来时很没有真实感，仿佛在做梦。

    “你应该很清楚，连你都扔不出的结果，意味着什么。”

    克劳斯临走前以胜利为由，拿走了科罗娜放在化妆盒里的一把红宝石钥匙，似乎可以放进这个钥匙凹槽里。

    克劳斯的姓氏与气质相符，就算身处地中海艳阳天，他也散发出可以把头拿下来，放在手里玩的阴森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