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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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瑶甚至都没再锁粮食柜子，实在是少得太可怜，而且这把锁看着挺好的，用在更值得用的地方。

    正站在他们五个跟前的人，顺着五娃的眼神看了过去，看到了裹好纱布出来的胡瑶。

    胡瑶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但是，现在的胡瑶，最重要的两件事，是捂紧马甲及要与五个大反派打好关系。

    庞团长不由地厉声道，

    可疑的透明分泌物，从她嘴角流了出来。

    而让她觉得有点怪异和不舒服的地方，就是五个娃有三个娃手里都拽着一个小包袱，其中还包括最小的两岁女娃子。

    六岁的大反派，从地上拾起一些碎刨花，扔进了灶里，又放了一些碎小的枝叉在灶里，从厨房窗户上拿过来一盒火柴。

    向南竹马上又正色道，“这件事我已经安排妥当了，刘连长的媳妇会很快到我家去的。”

    “还好，我弄点饭。”

    而且原主男人是个当兵的，在胡瑶看来，应该当的不咋地，要不然这年月当兵是个香饽饽，家里竟然苦成这样。

    “你们五个可不能跑，外头乱着呢。”

    不管怎么说，先解决肚子的问题再论其它吧。

    胡瑶伸出手在柜子下面摸了摸，没有别的抽屉了，不过让胡瑶有些崩溃的是，一粒米或是一把白面都没有。

    “会不会是你想多了，毕竟你们都有五个娃了。”庞团长说得语重心长的。

    “你快躺着，你头上的包结血痂了。”兰花妈走过来看了看，抬了下手，又不敢摸。

    胡瑶看着她闪着泪珠的黑眼睛，恨不得把鸡蛋都给她吃呢。

    幸好厨房的厨具还是全的，有个捣蒜的石臼子，胡瑶用这个，把红薯干捣碎了后，放进大铁锅里准备煮个稀糊糊粥。

    她也对这家里的家当有点了解了，有小半袋的玉米面，半袋子黑面，半袋子红薯干，两把干粉条，大半袋的土豆。

    “一直嗡嗡响。”

    胡瑶向旁边迈了半步，总觉得这个小家伙的动作和声音，要是换个地方，那就可以称之为“便秘”了。

    “唉，你呀你。既然做了这样的决定，记着以后别后悔。”

    下面的事对于胡瑶来说，就简

    别说同胡瑶说话了，连个眼神都不给她。

    “我帮你烧火呀？”

    “有鸡蛋？”微张着小嘴的最小反派，嘴角又流出了一点点口水。

    随后用手轻轻碰了碰伤口位置，只剩下疼得“嘶嘶嘶”的不停地吸凉气了。

    “反派就是反派啊。”

    胡瑶对着一面裂了纹的塑料绿边的破镜子，把自己额角上有血痂的地方洒了些药粉，又把纱布围了两圈，再系好。

    要不是这是个破家，还以为有什么宝贝呢，值得用上一把锁。

    再看看自己身上，衣服上的补丁有三四条，更是知道这里生活并不好。

    “胡瑶，你还哪难受？”

    胡瑶虽然头还在疼，但是却还得吃饭。

    自己的得力部下，刚30岁，就升到了副营长了。对于他这个团长来说，是件很值得荣耀和高兴的事。

    这个时候的阳光，倾泻在五个娃身上，胡瑶都能看出来，他们好像很舒服，一个个都眯着双眼。

    这会儿胡瑶才感觉到胸口位置有东西，硌着难受，伸手拽出来后，竟看到了一把钥匙。

    只要对症，过期不过期，不是现在能关注的问题。

    “红薯玉米面糊糊，蒸鸡蛋羹。”

    她怎么能长得这么可爱呢，眼睛是圆丢丢的，小脸是白嫩嫩的，短短的毛茸茸的头发还打着小卷。

    “咕……”胡瑶的肚子立即也叫了起来，就像是在响应着现在窘迫日子似的。

    “家里再苦，也是自个儿的家啊。”

    兰花妈站起身时，深深地看了一眼胡瑶，摇摇头出去了。

    “噢，我来生火吧。”

    庞团长看着年轻而有作为的副营长，修长的身形，从远处留下了个更长的背影。这样不断拉长的背影，似乎说明了什么。

    胡瑶忍着头晕，下了炕，走到屋子边角位置的一个矮柜前，上面竟然还上着锁。

    正说着呢，胡瑶从屋里出来了。

    五个娃是不抬头看胡瑶的，胡瑶却站在厨房门口朝五个娃看了好几眼。

    现在在刘家村的向家，胡瑶躺在破屋的炕上，看着进来的女人，她不认识。

    唯一不变的，还是那个长音“嗯……”

    但是，现在的庞团长，却高兴不起来。

    胡瑶觉得自己的心有点要化了，看到靠在厨房门槛旁边的最小反派，正露着半张脸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我、我帮你生火，你给我们吃什么？”

    她先是在灶台跟前站定，忽然撅起了小屁屁，上身向前微倾，眉头也紧紧地皱了起来，两只眼睛死死盯着脸跟前竖起的一根食指。

    “嗯……”

    “嗯……”

    “擦”地一声，点着的火柴被扔进了灶里。

    听声音是不老的，可能因为生活不咋好，在村里也要下地，脸色比较黑，还会比实际年纪要大一些吧。

    五个娃当中，只有老五偷偷地睁开了眼睛。

    庞团长收回了视线，无奈地又叹了一口气。

    说到那个女人，向南竹眼神微黯，自嘲地笑了一声，“她？她是恨不得我真的牺牲了吧，好跟她那个老相好在一起。”

    胡瑶对于这种感觉忽然又觉得有点不对劲，这孩子会不会经常用这种眼神和表情？

    “胡瑶，你起来啦，头还疼吗？”

    “那你好好躺着。”

    可是，胡瑶不会烧火，就在她看着冷锅冷灶和柴禾发愣时，听到一个软软的低低的声音说，

    胡瑶看了看小药瓶，上面写着“云南白药”。

    忍着头疼，把炕上的破大柜子翻了个里外干净，终于找到了一点点发黄药粉和纱布，从颜色上就能判断出来，是有年头的东西。

    还是那个刚才进屋的女人，胡瑶不认识她，也不敢乱叫。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一周前。

    一个大白碗里放着两颗孤零零的红皮鸡蛋，还有六七个系着口的布袋子，有白色的，有深蓝的，应该都是装着粮食。

    又进来了一个男娃，从年纪上看，应该是6岁的老三。而一直在“便秘”的女娃子，真的晃到了边上去了。

    鼓着有点肉的小白脸，奶声奶气的，

    红红的小嘴巴，忽然拉了个长音，

    “向南竹，你是有五个娃的男人，不要这么任性。任务嘛，会有人接过手去做的。”

    胡瑶自认为不会同情一个反派的，虽然这位还是个在打晃的两岁的小女娃，如果胡瑶没有做以下事情时，她倒是可以这样继续硬气的。

    胡瑶暗暗叨叨了一句。

    胡瑶心里有点懂了，这是个受宠的。

    胡瑶是硬生生把笑给忍了下去，却见小家伙的脸已经憋得通红，却什么也没有发生。

    “小五，你退一边去。”

    胡瑶听了后眼皮立即就跳了两下，这个小家伙说的是“我们”。

    “向副营长，你的这个决定是很可怕的，如果你牺牲的消息传了回去，你让你媳妇和家里五个娃咋办？”

    胡瑶伸手把小反派抱进怀里时，更觉着是软软香香的。

    大反派就是大反派，不管哪个年纪，都是。

    兰花妈心里也难受，她看着穿得破破烂烂的五个娃，而且一个看着比一个脏，但是还是得拦着。

    最小反派点了点头，不过她的眼神，却突然变得复杂了起来，有些“幽怨”了。

    两只手上都端着碗，慢慢走出门的胡瑶，就看到五个娃，一个挨紧挨一个，一起坐在院里的一个大长凳子上。

    “轰”地一声，灶里的柴火就这么被点着了。

    柜子里面的东西，一眼就看明白了，是个放粮食的柜子。

    “嗯，有的。”

    眼前的这个男人现在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定，不由地让庞团长直摇头。

    要不是知道这五个是来自于不同空间的大反派，还以为是五个乖乖娃子呢。

    “你会烧火？”胡瑶问这话的时候，还有些心虚。

    一开始只睁着一个缝，慢慢地一双圆溜溜的眼睛，越瞪越大，死死盯着胡瑶手上的两只碗。

    刚才五个娃收拾好包袱，刚出门，被还在院子里的兰花妈给拦住了。

    现在装吃的都用布袋子，胡瑶打开全看了一遍。

    胡瑶想了想，从粮食柜子里，又找到了个空碗，装了一碗玉米面，又在鸡蛋碗里装了一碗红薯干，连带着两颗鸡蛋，都一起拿出来了。

    一九六一年的某个兵团的一间很普通办公室里，有个人坐在桌子后，沉着脸看着眼前的男人。

    庞团长扯住向南竹的衣领说，“你还有媳妇啊，你牺牲了，你让你媳妇要怎么活？”

    兰花妈指着五个排排坐的娃说，

    虽然这年头大多是吃不饱的，可是最小反派一看就是养得很好。而她的四个哥哥，脸色却差了很多。

    这么能干的六岁娃，说真的，胡瑶确实头一次见，而且烧火的利落劲，让胡瑶都有些脸红。

    胡瑶立即就用钥匙去开矮柜，果然打开了。

    “就是就是，你赶紧弄饭，要不你家娃要跑了。”

    庞团长的脸色又沉了沉，

    可向南竹却摇了摇头，“我是一名军人。”

    最小反派忽然声音提高了一些，整个五短的小身子，就站在了灶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