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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缓步靠近，越往里走，血腥味儿越浓，走到后殿中间，他再次停下，问道：“有人吗？”
周朝安沉吟了一下，道：“聂珏你当真要留？他如今犯了谋逆大罪，你杀他绝不会落人口实，你……”
聂昭盯着大门，没有从这里离开，那就说明，那个密室还有其他出口，可他却毫不知情，穆清自然更不可能知道，那就一定有另一个人的存在，那是谁呢？是谁带走了穆清？
第34章 第 34 章
这话让周朝安高兴起来，他拍了聂昭肩膀两下，假意勉强道：“也只能我们这些老家伙操点心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吧，日后可有的忙呢。”
穆清接过马疆，对林春道：“多谢小哥，也替我……谢谢你家公子。”
他推开阮民，快步冲进密室，密室里静悄悄，一点声音也没有。
一场叛乱，不过一夜的功夫便彻底平息，快的像是一场闹剧，宫外的大臣都不知道昨夜皇城内发生过一场政变，他们的轿辇甚至还停在宫门外等着上早朝。
所有人都动了起来，到处都是人，林斐推了穆清一下，转瞬间二人之间便被汹涌的人潮阻挡，穆清甚至都来不及向林斐道别。
穆清把包裹打开，顿时被里面的银票惊住，少说也有三千两。
聂昭顿足，看向周朝安：“舅舅可是还有事要安顿？”
穆清往佛像后走去，刚过去就被惊退好几步。
丁炤把穆清早晨出来的事情告诉聂昭，接下来又是长久的沉默。
聂昭身为太子，继承大统名正言顺，皇帝驾崩的消息刚刚传出，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跪下，山呼万岁。
宫门已经下钥，他留了几位大臣在前朝宿下，这才起身回东宫。
聂昭摇头：“舅舅忘了，幼时您曾教我，君子当言而有信，何况，母后已逝，陛下也去了，他再怎么说也是我在这世间的至亲，留下便留下了。”
这天夜里，穆清本欲找个农家休息，只是尚未到达村落，便遇上大雨, 路泥泞难行, 好在附近有间破庙可以暂时遮蔽。
他不敢回家，便按着林斐给他规划的路线一路往东，路上也不敢停歇半分，渴了就喝点河水，饿了就吃点果子，直到入夜才在一个村子停下稍作休整。
“你、你怎么样了？”穆清蹲到那妇人身边，此时再顾不上什么男女大防。
聂昭笑道：“有舅舅和外公为我兜底，我没什么可怕的。”
穆清没敢再往里走, 就在门口找了些木头生了火, 拉过草席在一旁坐了下来。
周朝安皱眉，很不满：“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答应他又如何？谁知道？便是有人知道，杀了便是。”
阮民一见聂昭，立刻迎了上来，待走近了，压低声音道：“殿下，穆公子一日未出来吃饭了。”
见穆清过来，林春忙牵着马迎上来，低低唤了一声：“穆公子。”
他留了丁炤保护穆清，同时也是监视穆清，就是防止穆清离开，他相信丁炤一定会看好穆清，可不知道为何，心里就是安定不了。
那妇人费力的从身旁摸出一块写满血字的帕子，上面写了孩子还有什么亲人，写了孩子的名字，待穆清看完后，那妇人又看向一旁的包袱，示意穆清打开。
重新回到寝殿，他坐在正殿，门外有月光倾洒，丁炤跪在他面前，低垂着头。
聂昭垂下眼，嘴角勾出一个讽刺的弧度，面上却依旧乖顺，他道：“我省得的，舅舅就当我行善吧。”
佛像后有一个年轻的妇人躺在地上，妇人脸色灰白，身下是大片血渍，她怀中有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正发出微弱的哭声。
周朝安见状，立刻跟了上去：“昭儿。”
穆清向高台看了一眼，高台上，聂昭面容平和，微扬的嘴角藏着浓厚的杀意，他收回目光，看向林斐，林斐朝他笑笑：“走吧。”
他迟疑半晌, 举着火折子朝后殿行去，刚进去就闻到一股血腥味儿，他停在门口，没再往里走。
“查。”聂昭缓缓开口，声音异常冷静，他的目光冰冷麻木，透着森森杀意。
周朝安冷哼一声：“他算什么至亲！”说罢，顿了一下，又苦口婆心说着，“一个一心要取你性命的人，哪有至亲会如此，昭儿，我和你外公才是你的至亲啊。”
只是这里除了这对母子，便再无别人，他若不管，那这孩子就只有死路一条。
他回头看了一眼巍峨城门，犹记得初来时的满腔热血，可惜此时已经全都烟消云散了。
林斐道：“我答应了陛下帮他一个忙，暂时走不了，你……珍重。”
“我该怎么做？”穆清从未遇过这样的情况，不禁有些无措。
他翻身上马，轻夹马肚，马匹飞驰而出，只留下一片烟尘。
，待会儿若是乱起来，你便往东华门跑，关节我已打通，我府上小厮牵了马在宫外等你，出去后一路往朝阳门走会路过一家陈氏成衣铺，那里有我给你备好的包袱，去了换件衣服，城门差不多也该开了，若有人阻拦，你便把令牌给他看。”
林春笑笑：“穆公子，快走吧，城门马上就开了。”
“你啊！”周朝安重重叹了口气，“为君者，最忌妇人之仁。”
“清清？”他哑声喊出穆清的名字，等了半晌没有得到丝毫回应，他疯了似的翻遍密室的每一个角落，没有穆清，哪里都没有他的影子。
那妇人道：“我被仇家追杀至此，我是活不成了，还求公子代我养育我儿几年，待此间风波过去，再将他送去给我弟弟。”
穆清一路朝朝阳门行去，路过陈氏成衣铺的时候，去铺子里换了身衣裳，还有林斐给他准备好的包袱，里面衣裳银钱路引，一应俱全。
“清清，清清……”他低喃着穆清的名字，起身又回到密室，刚刚被他握过的扶手在他离开的瞬间，四分五裂。
穆清猛地站起身，拔腿就想跑, 只是听着越来越清晰的哭声又迟疑了，万一……当真是一个孩子呢？
告别的功夫耳边传来聂昭的声音，他声音清冷，没有丝毫起伏，仿佛不是刚刚平定一场叛乱，而是在闲适饮茶一般，只是说出的话却格外冰冷：“来人，将逆党拿下，违命者，杀无赦。”
只是刚回去便看到阮民在门口焦灼的踱着步子，他脸上笑意敛起，心瞬间提了起来。
此时天已经有些蒙蒙亮了，拜别铺子老板后，穆清一路朝朝阳门奔去，过去的时候，城门缓缓开启，他打马上前，递上林斐路引，接受过检查后便牵着马出了城。
穆清只休息了一夜便又起来继续赶路, 约莫过了四五日，速度才逐渐慢下来，只是依旧不敢进城, 只敢走野外小道。
聂昭孤身立于高台上，看着匍匐在地的所有人，低垂的目光中透着睥睨，他缓缓抬起手，声音低沉带着威压：“平身。”
聂珏大势已去，叛乱很快平息。
聂昭道：“我答应了陛下。”
聂昭像是被当头淋了一盆凉水，全身汗毛炸起，这若是寻常，他可能会想，穆清是不是闹脾气才这样，可当他告诉穆清如何离开密室后，他就始终提心吊胆。
出去的瞬间，穆清只觉天地辽阔，身上突然轻松下来。
穆清把马栓好，匆匆跑进庙里，庙里黑漆漆的，在这暴雨夜中显得尤为诡谲秘。
“那你呢？”穆清看着林斐递来的令牌，是皇帝令。
后续事情还需处理，聂昭丝毫没有懈怠，只让人去宫外传了几名重臣进来，便开始安排皇帝的后事，乱党的处理，还有他登基的事宜，直到深夜才稍稍安排妥当。
哭声断断续续从佛像后面传来，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声音。
“夫人。”穆清忙扶住那妇人，不让她动弹，只是碰到
那妇人见状，立刻就要挣扎着起身，她已经脱力，可为了她的孩子，又好似有了无限的力量。
丁炤领命后便离开了，聂昭静静坐在那里，手紧攥着椅子的扶手，他以为穆清看书是真的准备参加考试了，却没想到穆清竟然骗了他。
“我……这……”穆清有些为难，他也是自京中出逃，前途未卜，又哪里有能力担上这个孩子的命？
他脱下外衫, 架在火边烘着, 看着窜动的火苗, 不禁有些失神, 他只是一直往东走，可到底要去哪儿他也不知道, 以后要如何, 他也不知道。
那妇人缓慢的眨了眨眼，眼泪从她眼角滑落，眼中却满是庆幸，她费力的说话，声音却很小，她实在是太虚弱了：“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聂昭问：“他可曾出来。”
没有回音，他又试探着问了一句，好半晌，佛像后丢出一颗石子，石子在地上滚了一点点的距离便停了下来，丢这一颗石子似乎用尽了佛像后那个人的所有力气。
他不知道聂昭什么时候会发现他离开，只盼他发现的迟点，他能跑的远点，更希望的是，他的离开对于聂昭来说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自此山高路远，不复相见。
门外不远处有一批枣红色的马，旁边等着的小厮穆清见过几次，是林斐身边伺候的，随林斐姓，叫林春。
正想着出神, 依稀中似乎有微弱的婴儿哭声从后殿传来，在这样的雨夜和破庙，这声音格外的让人毛骨悚然。
穆清顺着往东跑，人群中并显不出他，他一路逃往东华门，宫门开了一点缝隙，他快速冲出去，刚出去，宫门便在他身后缓缓关起。
聂昭颔首，快步回到东宫，面上是藏不住的笑意，恨不得立刻回去同穆清分享自己的喜悦。
聂昭快步去到皇帝的寝殿，皇帝已然没了声息，他眼睛圆睁，口鼻皆有未干的血渍，旁边是倒下的药碗，他最终死在自己最疼爱的儿子手中，不知他死之前会不会后悔让他留下聂珏的命。
] 他缓步靠近，越往里走，血腥味儿越浓，走到后殿中间，他再次停下，问道：“有人吗？”
周朝安沉吟了一下，道：“聂珏你当真要留？他如今犯了谋逆大罪，你杀他绝不会落人口实，你……”
聂昭盯着大门，没有从这里离开，那就说明，那个密室还有其他出口，可他却毫不知情，穆清自然更不可能知道，那就一定有另一个人的存在，那是谁呢？是谁带走了穆清？
第34章 第 34 章
这话让周朝安高兴起来，他拍了聂昭肩膀两下，假意勉强道：“也只能我们这些老家伙操点心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吧，日后可有的忙呢。”
穆清接过马疆，对林春道：“多谢小哥，也替我……谢谢你家公子。”
他推开阮民，快步冲进密室，密室里静悄悄，一点声音也没有。
一场叛乱，不过一夜的功夫便彻底平息，快的像是一场闹剧，宫外的大臣都不知道昨夜皇城内发生过一场政变，他们的轿辇甚至还停在宫门外等着上早朝。
所有人都动了起来，到处都是人，林斐推了穆清一下，转瞬间二人之间便被汹涌的人潮阻挡，穆清甚至都来不及向林斐道别。
穆清把包裹打开，顿时被里面的银票惊住，少说也有三千两。
聂昭顿足，看向周朝安：“舅舅可是还有事要安顿？”
穆清往佛像后走去，刚过去就被惊退好几步。
丁炤把穆清早晨出来的事情告诉聂昭，接下来又是长久的沉默。
聂昭身为太子，继承大统名正言顺，皇帝驾崩的消息刚刚传出，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跪下，山呼万岁。
宫门已经下钥，他留了几位大臣在前朝宿下，这才起身回东宫。
聂昭摇头：“舅舅忘了，幼时您曾教我，君子当言而有信，何况，母后已逝，陛下也去了，他再怎么说也是我在这世间的至亲，留下便留下了。”
这天夜里，穆清本欲找个农家休息，只是尚未到达村落，便遇上大雨, 路泥泞难行, 好在附近有间破庙可以暂时遮蔽。
他不敢回家，便按着林斐给他规划的路线一路往东，路上也不敢停歇半分，渴了就喝点河水，饿了就吃点果子，直到入夜才在一个村子停下稍作休整。
“你、你怎么样了？”穆清蹲到那妇人身边，此时再顾不上什么男女大防。
聂昭笑道：“有舅舅和外公为我兜底，我没什么可怕的。”
穆清没敢再往里走, 就在门口找了些木头生了火, 拉过草席在一旁坐了下来。
周朝安皱眉，很不满：“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答应他又如何？谁知道？便是有人知道，杀了便是。”
阮民一见聂昭，立刻迎了上来，待走近了，压低声音道：“殿下，穆公子一日未出来吃饭了。”
见穆清过来，林春忙牵着马迎上来，低低唤了一声：“穆公子。”
他留了丁炤保护穆清，同时也是监视穆清，就是防止穆清离开，他相信丁炤一定会看好穆清，可不知道为何，心里就是安定不了。
那妇人费力的从身旁摸出一块写满血字的帕子，上面写了孩子还有什么亲人，写了孩子的名字，待穆清看完后，那妇人又看向一旁的包袱，示意穆清打开。
重新回到寝殿，他坐在正殿，门外有月光倾洒，丁炤跪在他面前，低垂着头。
聂昭垂下眼，嘴角勾出一个讽刺的弧度，面上却依旧乖顺，他道：“我省得的，舅舅就当我行善吧。”
佛像后有一个年轻的妇人躺在地上，妇人脸色灰白，身下是大片血渍，她怀中有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正发出微弱的哭声。
周朝安见状，立刻跟了上去：“昭儿。”
穆清向高台看了一眼，高台上，聂昭面容平和，微扬的嘴角藏着浓厚的杀意，他收回目光，看向林斐，林斐朝他笑笑：“走吧。”
他迟疑半晌, 举着火折子朝后殿行去，刚进去就闻到一股血腥味儿，他停在门口，没再往里走。
“查。”聂昭缓缓开口，声音异常冷静，他的目光冰冷麻木，透着森森杀意。
周朝安冷哼一声：“他算什么至亲！”说罢，顿了一下，又苦口婆心说着，“一个一心要取你性命的人，哪有至亲会如此，昭儿，我和你外公才是你的至亲啊。”
只是这里除了这对母子，便再无别人，他若不管，那这孩子就只有死路一条。
他回头看了一眼巍峨城门，犹记得初来时的满腔热血，可惜此时已经全都烟消云散了。
林斐道：“我答应了陛下帮他一个忙，暂时走不了，你……珍重。”
“我该怎么做？”穆清从未遇过这样的情况，不禁有些无措。
他翻身上马，轻夹马肚，马匹飞驰而出，只留下一片烟尘。
，待会儿若是乱起来，你便往东华门跑，关节我已打通，我府上小厮牵了马在宫外等你，出去后一路往朝阳门走会路过一家陈氏成衣铺，那里有我给你备好的包袱，去了换件衣服，城门差不多也该开了，若有人阻拦，你便把令牌给他看。”
林春笑笑：“穆公子，快走吧，城门马上就开了。”
“你啊！”周朝安重重叹了口气，“为君者，最忌妇人之仁。”
“清清？”他哑声喊出穆清的名字，等了半晌没有得到丝毫回应，他疯了似的翻遍密室的每一个角落，没有穆清，哪里都没有他的影子。
那妇人道：“我被仇家追杀至此，我是活不成了，还求公子代我养育我儿几年，待此间风波过去，再将他送去给我弟弟。”
穆清一路朝朝阳门行去，路过陈氏成衣铺的时候，去铺子里换了身衣裳，还有林斐给他准备好的包袱，里面衣裳银钱路引，一应俱全。
“清清，清清……”他低喃着穆清的名字，起身又回到密室，刚刚被他握过的扶手在他离开的瞬间，四分五裂。
穆清猛地站起身，拔腿就想跑, 只是听着越来越清晰的哭声又迟疑了，万一……当真是一个孩子呢？
告别的功夫耳边传来聂昭的声音，他声音清冷，没有丝毫起伏，仿佛不是刚刚平定一场叛乱，而是在闲适饮茶一般，只是说出的话却格外冰冷：“来人，将逆党拿下，违命者，杀无赦。”
只是刚回去便看到阮民在门口焦灼的踱着步子，他脸上笑意敛起，心瞬间提了起来。
此时天已经有些蒙蒙亮了，拜别铺子老板后，穆清一路朝朝阳门奔去，过去的时候，城门缓缓开启，他打马上前，递上林斐路引，接受过检查后便牵着马出了城。
穆清只休息了一夜便又起来继续赶路, 约莫过了四五日，速度才逐渐慢下来，只是依旧不敢进城, 只敢走野外小道。
聂昭孤身立于高台上，看着匍匐在地的所有人，低垂的目光中透着睥睨，他缓缓抬起手，声音低沉带着威压：“平身。”
聂珏大势已去，叛乱很快平息。
聂昭道：“我答应了陛下。”
聂昭像是被当头淋了一盆凉水，全身汗毛炸起，这若是寻常，他可能会想，穆清是不是闹脾气才这样，可当他告诉穆清如何离开密室后，他就始终提心吊胆。
出去的瞬间，穆清只觉天地辽阔，身上突然轻松下来。
穆清把马栓好，匆匆跑进庙里，庙里黑漆漆的，在这暴雨夜中显得尤为诡谲秘。
“那你呢？”穆清看着林斐递来的令牌，是皇帝令。
后续事情还需处理，聂昭丝毫没有懈怠，只让人去宫外传了几名重臣进来，便开始安排皇帝的后事，乱党的处理，还有他登基的事宜，直到深夜才稍稍安排妥当。
哭声断断续续从佛像后面传来，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声音。
“夫人。”穆清忙扶住那妇人，不让她动弹，只是碰到
那妇人见状，立刻就要挣扎着起身，她已经脱力，可为了她的孩子，又好似有了无限的力量。
丁炤领命后便离开了，聂昭静静坐在那里，手紧攥着椅子的扶手，他以为穆清看书是真的准备参加考试了，却没想到穆清竟然骗了他。
“我……这……”穆清有些为难，他也是自京中出逃，前途未卜，又哪里有能力担上这个孩子的命？
他脱下外衫, 架在火边烘着, 看着窜动的火苗, 不禁有些失神, 他只是一直往东走，可到底要去哪儿他也不知道, 以后要如何, 他也不知道。
那妇人缓慢的眨了眨眼，眼泪从她眼角滑落，眼中却满是庆幸，她费力的说话，声音却很小，她实在是太虚弱了：“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聂昭问：“他可曾出来。”
没有回音，他又试探着问了一句，好半晌，佛像后丢出一颗石子，石子在地上滚了一点点的距离便停了下来，丢这一颗石子似乎用尽了佛像后那个人的所有力气。
他不知道聂昭什么时候会发现他离开，只盼他发现的迟点，他能跑的远点，更希望的是，他的离开对于聂昭来说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自此山高路远，不复相见。
门外不远处有一批枣红色的马，旁边等着的小厮穆清见过几次，是林斐身边伺候的，随林斐姓，叫林春。
正想着出神, 依稀中似乎有微弱的婴儿哭声从后殿传来，在这样的雨夜和破庙，这声音格外的让人毛骨悚然。
穆清顺着往东跑，人群中并显不出他，他一路逃往东华门，宫门开了一点缝隙，他快速冲出去，刚出去，宫门便在他身后缓缓关起。
聂昭颔首，快步回到东宫，面上是藏不住的笑意，恨不得立刻回去同穆清分享自己的喜悦。
聂昭快步去到皇帝的寝殿，皇帝已然没了声息，他眼睛圆睁，口鼻皆有未干的血渍，旁边是倒下的药碗，他最终死在自己最疼爱的儿子手中，不知他死之前会不会后悔让他留下聂珏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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