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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哪？”聂昭手指攥紧，心提了起来。
周培点头：“既如此，那便不必送了，回去歇着吧，舞弊案已结，科举该重开了。”
清清，你会回来的，对吧？
周朝安听聂昭这么说，怒道：“他算什么父亲！”
他走到内殿门口，顿住步子：“是谁要杀他？”
周朝安白了白脸色，默然闭了嘴。
“我不知道……”林斐是真的不知道，他只是让穆清一路往东，根本不知道穆清最终会去哪里。
阮民见聂昭醒来，忙凑上前：“陛下，您醒了？”
阮民急急进来，就看到聂昭喷出一口血，接着便向下倒去。
阮民想劝，又不敢去劝, 不禁想，要是穆清在就好了。
此事就这么被定了下来。
束宁立刻跟进来，聂昭道：“把林斐从天牢带过来，再去趟庄子，把伺候过穆清的人都挑出来送去江陵，清清祖母年纪大了，身边总要有人照顾，还有穆达……”
聂昭看向周朝安，眼睛通红：“舅舅，我幼时便很羡慕聂珏有父亲疼爱，也曾恨他，可如今看着他死在聂珏手里，却又觉得他可怜了。”说着，顿了顿，声音带了几分哽咽，“舅舅，我没有父亲了。”
那言官立刻上前，刚准备进谏，聂昭便直接道：“朕心意已决，众卿不会阻止朕尽孝吧？”
葬完先皇，大家跟着聂昭回到宫里才各自散去，唯有周培和周朝安一路跟着聂昭去到紫宸殿。
短短一句话，重击在聂昭胸口，聂昭眼前陡然一黑，一口自候间涌出。
穆清见状，起身便要问候，只是刚动了一下，浑身上下便剧痛难忍，仿佛骨头都碎裂一
聂昭苦笑，他垂着眼，看起来依旧如过去一般，他道：“我知道我若同外祖父还有舅舅商量，你们一定不会同意的。”
“继续找，直到找到他为止。”聂昭声音沙哑，他缓步朝内殿行去，脊背弯曲，整个人精气神仿佛被打散，瞬间苍老。
“知道了，外祖父。”聂昭垂首，看起来极为乖顺。
先皇帝年纪轻轻便早早去了，聂昭这才刚刚登基就吐血, , 虽说太医说是极度哀痛所致, 可阮民依旧害怕。
聂昭沉默半晌，淡声道：“查。”
目送周培离开，聂昭对外面道：“束宁。”
丁炤离开了，殿内瞬间只剩下聂昭一个人，他坐在桌前，目光直直看着那根发带，他甚至还清楚的记得穆清的发丝缠绕在他手上的感觉，可穆清却不见了。
“是吗？”聂昭转头看向阮民，“那为何他要走？”
之后近一个月的时间，聂昭几乎夜夜难眠。
聂昭和礼部商议完事宜已是深夜，待回到寝殿，刚进去就察觉到殿内有人。
“不必了，让他下去吧。”聂昭背过身去，缓缓合起眼。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想到此，聂昭心里又是一阵钝痛，穆清绝对不会死，他一定还活着, 他肯定是在生他的气才躲着不肯出来, 聂昭一遍遍安慰自己, 却依旧难掩恐慌。
聂昭没有理会林斐，再次问道：“朕再问你最后一次，清清去了哪里？”
聂昭颔首：“是。”
聂珏一脉已经被他尽数诛杀，是谁对穆清动的手？
周朝安道：“那你还做！”
天尚未亮的时候，阮民便来服侍聂昭更衣，看着聂昭灰败的脸色，又是一阵揪心。
他瞪大了眼，冲过去扶住聂昭，冲外面喊道：“传太医，快传太医！”
周朝安紧抿着嘴，脸色铁青，他指着聂昭，点了两下，最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愤愤甩了下袖子，大步离开了。
聂昭之后都没有睡着, 一闭上眼，眼前就是穆清的影子，有他喜，有他怒，有他哀，有他乐，但无论是哪个样子的穆清，最终都会变成一个血人，那模样，把聂昭五脏六腑全都搅得稀碎。
聂昭抬起手，制止丁炤上前，他从丁炤手中拿过穆清的发带，紧紧攥在手心，明明已经过去那么久，聂昭却觉得发带上还残余着穆清头发上的清香。
聂昭深深看着林斐，缓缓松开手，千错万错是他的错，若不是他自以为是，他和穆清何至于走到今天的地步？穆清又怎么会冒险离开？
“属下抓住的人说是安王的人。”可这话无论谁听都很荒谬，安王没有丝毫动机。
穆清缓缓睁开眼，整个人仍旧处在一片混沌当中，他茫然的看着头顶粗糙的木梁，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夕。
他关好门，回身看到丁炤跪在面前，他沉默的看着丁炤，明明期盼快些找到穆清的下落，可看着丁炤的反应，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放我出去，让我去找他。”聂昭的话让林斐极度不安，若穆清当真出了什么事，他此生难安。
他道：“你舅舅只是怒你不争，我回去会好好说说他，此事你既然已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了，那便只能如此了，日后无论做什么，一定要同我还有你舅舅商量，切莫意气用事。”
去皇陵的路上，聂昭一路扶灵，他面色苍白，看起来颇有几分羸弱，知道先皇是如何待他的，都不得不感慨一句聂昭至孝，这么些年，是他们误会他了。
周培看了那药碗一眼，又看向聂昭，这才想起去皇陵的路上聂昭脸色就不好，他问道：“病了？”
聂昭苦笑一声：“看来确实是待他不好。”可还有再去对他好, 弥补他的机会吗？
阮民忙道：“怎会？陛下对穆公子极为爱重。”
刚到紫宸殿，周朝安把伺候的宫人全都赶走，关起大门，看向聂昭。
突然，一个小脑袋伸在他面前，一个约莫八九岁的孩童探头探脑看着他，对上他的眼睛后，惊喜的瞪大眼，然后噔噔噔跑了出去，边往外跑边喊：“爷爷，你快来，那个人醒了！”
他看起来依旧如过去一般，对周培和周朝安格外依恋，格外害怕失去他们的助力，更怕失去他们的亲情，甚至已经称帝，在他们面前亦没有丝毫帝王威严。
他把穆清身边的人和事全都安排好，当殿内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他脱力的靠在椅背上。
阮民看着聂昭脸色灰败, 忙道：“陛下, 还是让太医来为您看看吧, 您可把奴才吓坏了。”
周培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才离开。
周培看向聂昭，深邃的眸子里满是探究，聂昭向来听他们的话，从未忤逆过他们，可这才刚刚登基，便越过他们直接做了决定，还有之前聂珏逼宫，聂昭射杀顾其玉，这都不得不让周培多想，聂昭这么多年在他们面前的无害究竟是真的，还是伪装？
第36章 第 36 章
林斐像是被陡然浇了一盆凉水，寒意向四肢蔓延：“穆清出什么事了？”
静默良久，他哑声开口：“找到了？”
直到先皇入皇陵的前一日。
刚准备开口的言官一句话被卡在喉咙，说也说不出来，他若出言阻止，那他岂非是阻止皇帝尽孝？到时天下人如何看他？
聂昭只是想想这种可能，就觉得心肝俱裂，他大口喘着粗气，一遍遍告诉自己只要没有找到尸身，那穆清就还活着，可另一个声音却在嘲讽他，坠崖又怎么可能还活着？
聂昭醒来的时候是深夜, 阮民还有太医都在殿内守着。
“昭儿，你这是何意？”周朝安很是不满，哪里有皇帝守孝三年的？这简直是胡闹！
聂昭没有说话, 他盯着明黄色的床帐，好久才问：“阮民，朕是不是待清清很不好？”
聂昭冷笑：“林斐，你就好好在这里待着，你最好祈祷穆清没事，否则，我必将你千刀万剐。”
两道声音在脑海拉扯，聂昭头痛欲裂，身体里有什么要炸开一般，他把桌案上的东西全都挥到地上，巨大的动静引起外面的注意。
聂昭把发带摁在胸口，心脏撕扯的痛，喉头一阵腥甜，他再次呕出一口血，他擦了擦嘴，对此毫不在意。
丁炤双手奉上穆清的发带，发带已经断裂，只有一半，另一半不知所踪。
将先皇帝葬下后，聂昭转身看向身后群臣，缓声开口：“朕与先皇父子缘浅，尚未来得及尽孝，先皇便猝然长逝，为表孝心，朕会为先皇守孝三年。”
聂昭摇头：“近来神思不安，喝点安神的药。”
聂昭跟在周培身后送他，刚走到门口阮民便端着药碗过来，见了周培，忙不迭的行礼。
周培叹了口气，觉得是自己想多了，聂昭是他一手带大的，他最该清楚他是什么样子。
他压抑着满腔悲戚，想要去怪谁，可最终发现他根本没有资格去怪别人，是他拉穆清入的局，也是他一步步把穆清逼上的绝路，如果穆清没有遇到他，如果没有遇到……
丁炤垂着头：“在崖边，穆公子被人追杀到那里，坠崖了……我们在崖底寻找多日，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主子！”丁炤低呼一声，上前去扶聂昭。
不多时，一个头发花白，有些跛脚的老人便被他拉了进来。
聂昭看看周培，又看向周朝安，他苦涩道：“舅舅，他虽待我不好，可到底是我父亲。”
“朝安！”周培沉沉看向周朝安，“慎言。”
他艰涩道：“属下带人追去的时候，只看到穆公子骑的马在……”
聂昭看向周培，低低喊了声“外祖父”，面上有几分惶恐：“我是不是惹舅舅生气了？”
话音刚落，满朝震惊，周朝安刚准备上前，被他父亲，当朝宰相周培按住，周培侧目朝一旁的言官使了个眼色。
阮民张了张嘴, 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让清清离开，就没想过他一个人会不会出什么事吗？”
] “在哪？”聂昭手指攥紧，心提了起来。
周培点头：“既如此，那便不必送了，回去歇着吧，舞弊案已结，科举该重开了。”
清清，你会回来的，对吧？
周朝安听聂昭这么说，怒道：“他算什么父亲！”
他走到内殿门口，顿住步子：“是谁要杀他？”
周朝安白了白脸色，默然闭了嘴。
“我不知道……”林斐是真的不知道，他只是让穆清一路往东，根本不知道穆清最终会去哪里。
阮民见聂昭醒来，忙凑上前：“陛下，您醒了？”
阮民急急进来，就看到聂昭喷出一口血，接着便向下倒去。
阮民想劝，又不敢去劝, 不禁想，要是穆清在就好了。
此事就这么被定了下来。
束宁立刻跟进来，聂昭道：“把林斐从天牢带过来，再去趟庄子，把伺候过穆清的人都挑出来送去江陵，清清祖母年纪大了，身边总要有人照顾，还有穆达……”
聂昭看向周朝安，眼睛通红：“舅舅，我幼时便很羡慕聂珏有父亲疼爱，也曾恨他，可如今看着他死在聂珏手里，却又觉得他可怜了。”说着，顿了顿，声音带了几分哽咽，“舅舅，我没有父亲了。”
那言官立刻上前，刚准备进谏，聂昭便直接道：“朕心意已决，众卿不会阻止朕尽孝吧？”
葬完先皇，大家跟着聂昭回到宫里才各自散去，唯有周培和周朝安一路跟着聂昭去到紫宸殿。
短短一句话，重击在聂昭胸口，聂昭眼前陡然一黑，一口自候间涌出。
穆清见状，起身便要问候，只是刚动了一下，浑身上下便剧痛难忍，仿佛骨头都碎裂一
聂昭苦笑，他垂着眼，看起来依旧如过去一般，他道：“我知道我若同外祖父还有舅舅商量，你们一定不会同意的。”
“继续找，直到找到他为止。”聂昭声音沙哑，他缓步朝内殿行去，脊背弯曲，整个人精气神仿佛被打散，瞬间苍老。
“知道了，外祖父。”聂昭垂首，看起来极为乖顺。
先皇帝年纪轻轻便早早去了，聂昭这才刚刚登基就吐血, , 虽说太医说是极度哀痛所致, 可阮民依旧害怕。
聂昭沉默半晌，淡声道：“查。”
目送周培离开，聂昭对外面道：“束宁。”
丁炤离开了，殿内瞬间只剩下聂昭一个人，他坐在桌前，目光直直看着那根发带，他甚至还清楚的记得穆清的发丝缠绕在他手上的感觉，可穆清却不见了。
“是吗？”聂昭转头看向阮民，“那为何他要走？”
之后近一个月的时间，聂昭几乎夜夜难眠。
聂昭和礼部商议完事宜已是深夜，待回到寝殿，刚进去就察觉到殿内有人。
“不必了，让他下去吧。”聂昭背过身去，缓缓合起眼。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想到此，聂昭心里又是一阵钝痛，穆清绝对不会死，他一定还活着, 他肯定是在生他的气才躲着不肯出来, 聂昭一遍遍安慰自己, 却依旧难掩恐慌。
聂昭没有理会林斐，再次问道：“朕再问你最后一次，清清去了哪里？”
聂昭颔首：“是。”
聂珏一脉已经被他尽数诛杀，是谁对穆清动的手？
周朝安道：“那你还做！”
天尚未亮的时候，阮民便来服侍聂昭更衣，看着聂昭灰败的脸色，又是一阵揪心。
他瞪大了眼，冲过去扶住聂昭，冲外面喊道：“传太医，快传太医！”
周朝安紧抿着嘴，脸色铁青，他指着聂昭，点了两下，最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愤愤甩了下袖子，大步离开了。
聂昭之后都没有睡着, 一闭上眼，眼前就是穆清的影子，有他喜，有他怒，有他哀，有他乐，但无论是哪个样子的穆清，最终都会变成一个血人，那模样，把聂昭五脏六腑全都搅得稀碎。
聂昭抬起手，制止丁炤上前，他从丁炤手中拿过穆清的发带，紧紧攥在手心，明明已经过去那么久，聂昭却觉得发带上还残余着穆清头发上的清香。
聂昭深深看着林斐，缓缓松开手，千错万错是他的错，若不是他自以为是，他和穆清何至于走到今天的地步？穆清又怎么会冒险离开？
“属下抓住的人说是安王的人。”可这话无论谁听都很荒谬，安王没有丝毫动机。
穆清缓缓睁开眼，整个人仍旧处在一片混沌当中，他茫然的看着头顶粗糙的木梁，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夕。
他关好门，回身看到丁炤跪在面前，他沉默的看着丁炤，明明期盼快些找到穆清的下落，可看着丁炤的反应，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放我出去，让我去找他。”聂昭的话让林斐极度不安，若穆清当真出了什么事，他此生难安。
他道：“你舅舅只是怒你不争，我回去会好好说说他，此事你既然已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了，那便只能如此了，日后无论做什么，一定要同我还有你舅舅商量，切莫意气用事。”
去皇陵的路上，聂昭一路扶灵，他面色苍白，看起来颇有几分羸弱，知道先皇是如何待他的，都不得不感慨一句聂昭至孝，这么些年，是他们误会他了。
周培看了那药碗一眼，又看向聂昭，这才想起去皇陵的路上聂昭脸色就不好，他问道：“病了？”
聂昭苦笑一声：“看来确实是待他不好。”可还有再去对他好, 弥补他的机会吗？
阮民忙道：“怎会？陛下对穆公子极为爱重。”
刚到紫宸殿，周朝安把伺候的宫人全都赶走，关起大门，看向聂昭。
突然，一个小脑袋伸在他面前，一个约莫八九岁的孩童探头探脑看着他，对上他的眼睛后，惊喜的瞪大眼，然后噔噔噔跑了出去，边往外跑边喊：“爷爷，你快来，那个人醒了！”
他看起来依旧如过去一般，对周培和周朝安格外依恋，格外害怕失去他们的助力，更怕失去他们的亲情，甚至已经称帝，在他们面前亦没有丝毫帝王威严。
他把穆清身边的人和事全都安排好，当殿内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他脱力的靠在椅背上。
阮民看着聂昭脸色灰败, 忙道：“陛下, 还是让太医来为您看看吧, 您可把奴才吓坏了。”
周培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才离开。
周培看向聂昭，深邃的眸子里满是探究，聂昭向来听他们的话，从未忤逆过他们，可这才刚刚登基，便越过他们直接做了决定，还有之前聂珏逼宫，聂昭射杀顾其玉，这都不得不让周培多想，聂昭这么多年在他们面前的无害究竟是真的，还是伪装？
第36章 第 36 章
林斐像是被陡然浇了一盆凉水，寒意向四肢蔓延：“穆清出什么事了？”
静默良久，他哑声开口：“找到了？”
直到先皇入皇陵的前一日。
刚准备开口的言官一句话被卡在喉咙，说也说不出来，他若出言阻止，那他岂非是阻止皇帝尽孝？到时天下人如何看他？
聂昭只是想想这种可能，就觉得心肝俱裂，他大口喘着粗气，一遍遍告诉自己只要没有找到尸身，那穆清就还活着，可另一个声音却在嘲讽他，坠崖又怎么可能还活着？
聂昭醒来的时候是深夜, 阮民还有太医都在殿内守着。
“昭儿，你这是何意？”周朝安很是不满，哪里有皇帝守孝三年的？这简直是胡闹！
聂昭没有说话, 他盯着明黄色的床帐，好久才问：“阮民，朕是不是待清清很不好？”
聂昭冷笑：“林斐，你就好好在这里待着，你最好祈祷穆清没事，否则，我必将你千刀万剐。”
两道声音在脑海拉扯，聂昭头痛欲裂，身体里有什么要炸开一般，他把桌案上的东西全都挥到地上，巨大的动静引起外面的注意。
聂昭把发带摁在胸口，心脏撕扯的痛，喉头一阵腥甜，他再次呕出一口血，他擦了擦嘴，对此毫不在意。
丁炤双手奉上穆清的发带，发带已经断裂，只有一半，另一半不知所踪。
将先皇帝葬下后，聂昭转身看向身后群臣，缓声开口：“朕与先皇父子缘浅，尚未来得及尽孝，先皇便猝然长逝，为表孝心，朕会为先皇守孝三年。”
聂昭摇头：“近来神思不安，喝点安神的药。”
聂昭跟在周培身后送他，刚走到门口阮民便端着药碗过来，见了周培，忙不迭的行礼。
周培叹了口气，觉得是自己想多了，聂昭是他一手带大的，他最该清楚他是什么样子。
他压抑着满腔悲戚，想要去怪谁，可最终发现他根本没有资格去怪别人，是他拉穆清入的局，也是他一步步把穆清逼上的绝路，如果穆清没有遇到他，如果没有遇到……
丁炤垂着头：“在崖边，穆公子被人追杀到那里，坠崖了……我们在崖底寻找多日，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主子！”丁炤低呼一声，上前去扶聂昭。
不多时，一个头发花白，有些跛脚的老人便被他拉了进来。
聂昭看看周培，又看向周朝安，他苦涩道：“舅舅，他虽待我不好，可到底是我父亲。”
“朝安！”周培沉沉看向周朝安，“慎言。”
他艰涩道：“属下带人追去的时候，只看到穆公子骑的马在……”
聂昭看向周培，低低喊了声“外祖父”，面上有几分惶恐：“我是不是惹舅舅生气了？”
话音刚落，满朝震惊，周朝安刚准备上前，被他父亲，当朝宰相周培按住，周培侧目朝一旁的言官使了个眼色。
阮民张了张嘴, 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让清清离开，就没想过他一个人会不会出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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