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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盈虽然比同龄孩子沉重,对吕泽而言也是一只手能拎起来的小崽子。

    韩信和刘肥没有跟着他们。

    吕娥姁和曹氏和要上战场似的,早早做好了准备,要抢购一整年的日用品。

    刘盈算是明白,黔首为何很难说明白自己的岁数。

    秦朝建立后也统一了历法,但对黔首而言,他们并不知道什么历法,一切习俗还是按照以往的来。

    吕泽看着已经比同龄人大一圈的刘盈,点头:“当然。”

    吕产面无表情被长兄拉来拉去,刘盈觉得吕产已经被长兄欺负得破碎了。

    冬日的枣子已经不水灵了,基本已经晒干。但吃点甜甜的东西,同样可以解渴。

    刘盈对表兄们做鬼脸。

    双赢……意思是各取所需?吕泽思索,又觉得“各取所需”无法完全解释“双赢”这个词。

    夫妻二人都摸了摸刘盈的脑袋,才相携回家。

    又闲逛了一会儿,刘盈见吕泽累了,主动下地走路。

    刘盈琢磨,要不要给阿父做个琵琶或者吉他什么的。

    当然,仍旧是吕泽付的钱。

    等这对夫妻离开后,吕泽才问刘盈为何要施恩于他们。

    刘盈一手牵着刘邦的手,一手拿着卷了饴糖的小木棒。

    吕泽真好奇刘盈都不口渴吗?

    刘盈捧着个破碗,脑袋一歪。

    在刘盈看来,这就是过新年了。

    父子二人一边闲聊一边逛街,路上遇到许多熟人。

    韩信和刘肥自然给阿母阿姨当苦力,不可能有空闲逛了。

    当雕版印刷术出现时,民间印刷最多的就是天文历。

    “我以后也要像大舅那样。”刘盈道。

    “盈儿,你不口渴吗?要吃枣吗?”

    吕泽丢掉了两个儿子,继续带着刘盈四处闲逛。

    《吾乃孝悌仁义汉太子也》

    他们要沾一沾刘盈的健康气,好生个活泼健康的孩子。

    吕泽道:“叫你去,你就去。”

    刘邦品着“洗脑”这两个字,感觉很形象。

    什么时候跑到自家诱拐走了自己的儿子。

    他也总算明白,为何秦朝算“成丁”是看身高。

    他抹了抹嘴,慷慨道:“阿姊,你有小宝宝了还出摊吗?枣子我都买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舅甥二人逛街的时候偶遇吕释之。

    刘盈叉腰得意:“对!我将来会比阿兄和刘肥都高大!”

    一条街走过去又走回来,刘盈的嘴都没停过。

    可惜他不知道琵琶和吉他怎么做。

    正好吕泽路过酒肆,刘盈抱住大舅的大腿不肯松,让大舅带自己走。

    表兄们不仅没生气,还有点开心。

    民间也知道年岁,是在印刷术普及后开始。

    夫妻二人卖的枣子很甜,没有一个枣子是坏的;卖的鱼也很肥大,说是瘦小的鱼都留着给枣阿姊补身体了,不会拿出来卖。

    “抱歉抱歉。”吕泽心道,我弟弟应该没差到那地步吧。

    吕泽笑道:“你们家里最能吃的不是你吗?”

    秦始皇已经统一天下很多年,许多住在村庄的黔首被收了很多次税,却连自己已经变成秦国人都不知道。让他们计算年月,实在是太为难人。

    任敖和任敬一人背着一个大箩筐采购。

    刘盈很不客气,一口干掉了半竹筒的水。

    周勃大为震惊,不知道刘盈

    刘盈皱眉不满:“大舅,你怎么能拿吕释之和我阿父相比?太侮辱我阿父了!”

    

    吕台:“啊?”

    几个月前刘盈还是正常孩童体型,这几个月怎么一下子往上蹿了一大截。

    吕泽大笑:“有志气!”

    他含着饴糖,含糊不清地将自己突然的感悟告诉刘邦。

    “哦。”吕台拉着吕产一起跑腿。兄弟要有苦同担。

    刘盈认出这个枣阿姊,是几月前他独自在街上奔跑引起人牙子注意,给他塞了很多枣子,还用眼神威胁人牙子的好阿姊。

    吕释之现在还没有原谅刘盈,扭头就走。

    枣阿姊笑得直不起腰:“到时你想给,阿姊都不让你给。”

    但他扭头离开时,他身旁几个儿子都转头看向刘盈。

    我是谁,我在哪?我为什么要跟着阿父来卖艺?

    

    

    路上也有人生出同样的疑问。一个头上绑着红绳的阿姊给刘盈塞了一怀抱枣子。

    跷着腿击筑的刘邦敷衍地抬了下手,继续唱歌。

    王媪专门给刘邦搭了个小台子,让他坐在正中间唱歌喝酒。

    

    阿父抱着琴哐哐哐弹,有点街头流浪艺人那个范儿了。

    但想起刘邦都在向大儒求学了,吕泽就算对吕释之滤镜拉满,也实在是说不出口。

    待年号一改,黔首摸摸脑袋,就分不清今夕是何年。

    刘盈非要搀扶着枣阿姊,去市集不远处寻到了枣阿姊卖鱼的丈夫,又把他的鱼也买走了。

    当刘盈的石头能砸开冰面的时候,沛县街上的人多了起来。

    

    刘邦确实已经有钱了,萧何、曹参等人也付得起酒钱,但他们就是要刘邦卖艺来给他们买酒,实在不知道是什么毛病。

    吕泽想起自家妻子闲聊时说起二妹抱怨,刘盈的衣服没几日就变小了,干脆把刘季的衣服给刘盈改一改,糊弄过去得了。

    我们家现在已经喝得起酒了,阿父你没必要再卖艺赊酒!

    显然,他当好人,吕泽买单。

    刘盈伸长舌头舔着饴糖:“只是有感而发,算什么大道理?阿父才是,最爱说大道理,你怕不是被儒生洗脑了。”

    阿姊家的枣树可真厉害,现在还能卖枣。

    沛县寂寥了一整个冬天,市集又繁荣起来。

    新年是最大的市集,其他地方的行商也会来摆摊。

    刘盈双手高举,在头顶比了个“O”:“好嘞。那时候我吃枣子可不给阿姊钱啰。”

    酒肆的人越来越多,纷纷给刘邦叫好。

    吕泽叹气:“释之这脾气……唉,刘季有了你后都变成熟稳重了,他有了这么多儿子,居然还是一副少年脾气。”

    奚涓带着老母亲逛街。

    刘盈笑嘻嘻道:“我学得可好了。大舅让吕台洗干净脖子等着,他必输。”

    他把当时阿姊最先出来阻挡人牙子视线的事告诉吕泽,又道:“不止那一次,阿姊一直都爱给我塞好吃的。她怀孕了,正是缺钱的时候,我家里又正好需要买枣子买鱼。阿兄和刘肥都很能吃。不是施恩,是双赢。”

    而刘邦和刘盈这对不要脸的父子,把韩信和刘肥一脚踹给吕娥姁和曹氏,手拉手跑了。

    吕泽善射,手臂比一些人的大腿还粗,让刘盈颇为羡慕。

    说完,刘盈扯了扯吕泽的衣袖。

    刘盈本来打算,如果吕释之来向阿母道歉,他就大度地原谅吕释之。

    此时不知新年元宵,但也会在冬雪化冻的时候烧点木头竹节热闹热闹。

    周勃抱着幼子来买布,还未取名的幼子刚会说话,见到刘盈就喊“老大”。

    在秦朝,能说出今年何庚的人,已经很有学问。普通人能知道年号就算不错。

    他们一见到刘邦和刘盈,任敖眼睛一亮加快脚步凑上来,任敬呼吸一滞放慢脚步躲在任敖身后。

    刘邦迅速凑齐了一帮小伙伴,到王媪的酒肆击起筑唱起歌喝起酒。

    吕泽想起刘盈在曹参处学射箭:“你学得如何了?台儿说他和你打赌?”

    刘盈用眼神示意枣阿姊的肚子:“这不是一眼就能看出吗?难道还能是胖了?”

    还有萧何、曹参、樊哙等人,好像与刘邦约好了似的一一出现在市集。

    刘盈抓耳挠腮,不想今天就浪费在帮阿父卖艺上。

    枣阿姊还给刘盈喝了自己竹筒里的水,水温温的,还有红枣的香气。

    刘邦笑话刘盈:“该让你也陪着你阿母,免得你现在闲得无聊,说什么无聊的大道理。”

    枣阿姊笑得蜡黄粗糙的脸色都变红润了:“盈儿眼神好,确实不是胖了,是怀上了。”

    吕释之的脸色便更不好了。

    现在嘛……哼哼,吕释之就等着生病时,他带着文武百官来哭丧吧!

    一段小插曲,街上

    吕泽把枣子全部买走。

    吕泽一边掏钱,一边问道:“你怎么知道她怀上了?”

    盈儿还是那样有趣。

    他一只手牵着大舅,一只手不断向街道两旁认识的人挥手打招呼。

    刘盈对大舅表达了遗憾。吕泽笑道:“能抱着弹的琴很多。吕台,你回家把瑟给你姑父送去。”

    他把吕台和吕产的旧衣服给阿妹送过去吧,料子比刘季的旧衣服好。

    刘盈摇头:“不是施恩。”

    大过年的不说晦气事,一个会和孩童置气的舅父不值得刘盈记挂。

    吕泽笑着让刘盈骑在自己的脖子上,扛着刘盈离开:“你自己慢慢喝,盈儿我带走了。”

    老母亲一见到刘盈,就数落奚涓为何现在还不娶妻生子。奚涓对着天空吹口哨。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笑容慈祥:“趁着现在身体还好,给娃娃多攒点家底。等他出生后,盈儿也来收他当小弟,带着他一同读书习字。”

    刘邦颇为无语。你吃个糖还能吃出人生感悟?是和大儒读书读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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