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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脑袋终于转过弯的小朋友当场呆住,可情绪被打断,再想重新积蓄起来就很难了,它只能鼓着腮帮子闷闷地盯着球球,一声不吭地等它解释。

    这个念头像闪电一样从球球的智能芯片里闪过,电得它一激灵, 很快反应过来, 继续锲而不舍挡住星星的目光, 慌忙道:“不对不对!星星,人类的脑袋吃了不能让丧尸变得聪明,根本就没有这种逆天的功效!”

    复杂的,是自己听不到心声和谎言的球球。

    咳,刚才光顾着哭了,忘了想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球球又一次道歉,然后才蹲在小朋友手心里,慢慢说道:“作为被我绑定的宿主,虽然这个世界的任务已经有新的系统和宿主去完成,但我们总局存在和运转的核心就是受理世界任务,所以由于世界意识的委托,我们可以伤害人类,但不能食用人类,那样你会被世界意识排斥出去,而且总局也会对我们进行惩戒。”

    球球总说人性很可怕很复杂,但星星现在觉得,能够被自己听到心声的人类,一点都不复杂。

    “星星,对不起……”

    就像现在一样……

    星星下意识拢住手里的光球,有点怕它真的会突然飞走。

    当初将它从垃圾场里带出来的球球, 会保护它为它指路的球球,原来很早之前就开始欺骗它了。

    只是这样的念头根本就没有机会出现在星星浆糊一样的脑袋瓜里,它现在都已经要想不清自己为什么生气了,满心都是要哄球球让它别哭别生气。

    所以比起当初,现在那份难过也显得格外真切清晰。

    球球:“……”

    “星星……”球球为星星的沉默而心慌,它想要解释自己不是故意欺骗,可它当初的行为就是故意为之,因此喊了星星好半晌,球球也没能说出什么有力的为自己辩解的理由。

    它不哭了,灰扑扑的颜色也重新亮起来,星星松了口气,肯定地点头:“嗯!星星真的!”

    听完小朋友掷地有声毫不嫌弃的心声, 球球诡异地沉默了。

    “……真的?”球球从星星手心里飞出来,凑到它眼前想要看清小朋友有没有撒谎。

    被看穿心思的小丧尸一时间哑口无言,脑袋里乱糟糟一片,不仅没想明白该怎么哄球球,更没多余的思维去想事情最后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哭、哭什么?

    当初说人类的恋爱脑什么的吃了会让丧尸变笨,所以星星还制止同类食用人类的脑袋, 可现在却又跟它说没有这种功效, 不会变笨也不可能变聪明?

    球球沮丧地落在星星手心里,整颗球都恹恹的。

    好像一个被碎片乱糟糟拼凑起来的人偶娃娃。

    星星伸手抱住贺阳,低头将自己埋进他怀里,对球球反应过来后的慌乱辩解充耳不闻。

    第121章 第121章

    所以我早就跟总局提交过申请,等这个世界的任务结束,就带着星星你转去快穿分局,到时候就能去往别的世界,一边完成任务,一边经历属于人类的正常生活了。”

    球球还哭了。

    星星:“……”

    灰扑扑的球球就和苦巴巴的贺阳哥哥一样,一点都不好看。

    “……”沉默了好几秒,球球颓丧地道歉:“对不起……我不该骗星星的。”

    小朋友垂着头,乖乖地承诺:“我不会丢掉球球的,你别哭了。”

    它以为自己说的都是善意的谎言,可是没有想过星星的感受,更没有想过每次星星都要因为它的话去对抗身为丧尸的本能会有多辛苦难过。

    明明一开始生气要被哄的人是它才对。

    一直埋着头的小丧尸终于不再把自己闷起来,它抬起头,然后就看到蹲在贺阳肩膀上灰扑扑的光球。

    球球一愣,然后哭得更大声了:“呜呜呜呜星星你个混蛋宿主!你心虚了,刚才都不敢看我!你果然是想把我丢掉不要我了对不对?!”

    星星已经听得脑袋空空了。

    只要吃了能让星星的脑袋变聪明,那这就是一颗很好吃的人类脑袋!

    “星星,如果吃了人类,以后你就再也不能脱离丧尸的身份和这具身体了。”

    短暂的沉默后, 星星轻声拆穿它:“球球,骗我?”

    怎么办,它好像还有点被星星的逻辑给说服到!

    解释什么?

    星星倾听过无数人的心声, 听到过很多种欺骗, 可它唯独没想过,自己会被球球欺骗。

    脑袋里的等式一点都成立不起来,星星本就稚嫩的思绪反而被球球哭得一团乱糟糟,就连刚才那些真切的难过都在断断续续的哭声里悄悄溜走了。

    还要离开这个世界……

    那目前的确缺那么点聪明智商的星星, 选一颗聪明的脑袋吃掉……应该也没什么毛病吧??

    星星喜欢亮晶晶的球球,那是它恢复视线后,第一次见到的“星星”。

    每一句,都分辨不了。

    小丧尸被哭得有点慌,原本紧抿着的唇瓣张张合合好几次,最后还是犹豫着伸出小手,把那颗哭得灰扑扑的小球小心捧到手里。

    这样的认知让星星眼中亮晶晶的光一点点黯淡下去,它抿着唇收回视线,之前还很有诱惑力的夏裕丰也不能再引起它的兴趣。

    “……别哭了。”星星闷闷地瘪嘴:“星星都、没哭。”

    只能看着小丧尸一点点将自己蜷缩起来,身上浅淡的人气也好像在沉默中一点点消散掉了。

    星星不就是丧尸吗?

    “……”闷在哥哥怀里的小丧尸此时显得格外沉默,它细短的手指不自觉攥紧贺阳的衣服,它没有心跳,也没有体温,此时却真的像人类一样感受到了一点点奇怪又陌生的情绪。

    人类哭都有眼泪的,球球……哭起来就变得灰扑扑。

    可骗星星的是球球,星星都还没有哭,它为什么先哭起来了?

    这意味着,星星没有办法去分辨球球说的那些话到底是真实还是虚假。

    “星星!”它无奈地叹气:“人类真的不好吃的,都没有甜甜梨好吃。”

    陡然听到脑海里的哭声,小丧尸懵住了,脑袋里的思绪迟缓地转了好几圈才意识到:球球又哭了,就现在。

    无论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对它而言,欺骗就是欺骗。

    球球在星星疑惑不解的目光中,破罐子破摔地说出自己一直以来的打算:“这个世界太糟糕了,我总觉得星星不该在这个世界里当一辈子的小丧尸,星星应该有自己的人生,星星应该拥有属于自己的快乐童年和完整的人生……

    听着脑海里逐渐放大的哭声,小朋友心里有点无措,看向球球时甚至有一种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动弹的奇怪束缚感。

    最关键的是……

    经过检测, 人类的俗语里也有一句话叫做“缺啥吃啥, 吃啥补啥”。

    “可你刚才都不理我!我都跟你说对不起了你还不理我,你是不是不想要我当你的系统了?你当初就想把我丢掉,你根本就不喜欢我!!”球球哭着控诉它。

    星星讨厌欺骗。

    这种情绪,好像被人类叫做……难过。

    但球球已经感受到对星星撒谎欺骗它的严重后果,所以在短暂的犹豫后,球球没有再选择用更多的谎言去弥补之前的漏洞。

    那些星星们一个个消失的时候,星星也曾短暂感知过这样的情绪,但那个时候的它,比起难过,更多的是懵懂茫然,那时的星星甚至不明白星星们的存在和消失都意味着什么。

    于是星星又迟钝地想起了很多事。

    球球很快发现了星星的异样, 它立马飞到小朋友眼前,用自己圆溜溜的身体挡住小丧尸逐渐蠢蠢欲动的渴望目光。

    小丧尸下意识避开了可能会和球球“对视”的方向。

    最后,道歉的人成了星星。

    闻言, 星星原本圆溜溜亮晶晶格外无害的目光突然聚焦在球球身上。

    比天空上亮闪闪的星星更漂亮更耀眼。

    恰好此时贺阳已经带着夏裕丰找了个能够暂时容身躲避的地方,星星坐在贺阳搬来的小板凳上,板着小脸和球球无声对峙。

    恍惚间,球球甚至觉得,此时的星星……似乎又回到了当初在垃圾场里刚被自己发现的时候。

    星星茫然一瞬,终于想起一开始到底是谁在生气了。

    可现在它被球球绑定了,接触了好多好多各种各样不同的人类,直接或间接的学会了很多东西,它对这个世界还有自己的认知都在一点点加深。

    星星:“……”

    星星无辜回望, 大概是想到了什么,眼眸一点点亮起:“不好吃,没关系~”

    冷漠,空茫,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但它听着球球的哭声,总觉得球球再哭下去的话,星星就也会跟着一起掉眼泪了。

    星星不是小鸟,没有长出能飞上天空的翅膀,如果球球真的离开了这个世界……它就真的失去球球了。

    当初球球想绑定的不是它,而是人类小孩,是绑定之后才发现星星不是人类的。

    星星眼睫颤动着,仍旧没有抬头,它听着贺阳奔跑间急促的呼吸心跳,用小手轻轻摸了摸自己本该有心跳的地方,一片死寂。

    什么脱离丧尸身份和这具身体?

    “那好吧……”球球勉为其难地哼唧着,又凑近贴贴小朋友光洁的额头,跟着放软了声音:“那星星也不要再生气,先听我跟你解释,好不好?”

    “对不起~”

    “我们老大说了,想要转组很困难,前提条件之一就是星星你不能吃人,所以后来我怕星星你会控制不住,才会说谎话欺骗你,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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