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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表情，我又不是要死了。”为了打破此刻突如其来的伤感氛围，柯秉舟笑着自我调侃。
“说什么鬼话？你当他是同学，他当你是练拳的沙袋。”陶然母亲很铁不成钢道：“窝囊的东西，帮不上忙就给我闭嘴。”
结果做了这么多，人家还不领情。
“同学，你能告诉我他为什么打你吗？我弟弟不是会随便打人的人，肯定有理由的对不对？”
“有什么样的父母就有什么样的孩子，儿子在学校打同学，父母连面都不露，一家子都是野蛮人。”被打学生母亲翘着二郎腿露出鄙夷的神色，“这件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看把我家孩子打的，脸都花了，这不土匪吗！”
话音刚落，柯秉舟忽然停下脚步，眼眸森然。
看错也情有可原？
柯秉舟三百六十度用力甩动手臂，“看，好着呢。”
唯一感知到的情绪就是后悔。
柯秉舟这个态度，换作任何一个母亲都无法忍受。
柯明缨猛地回头去看柯秉舟，不敢相信他竟然在公安局说出这种话。
柯秉舟眼角微挑，勾了勾嘴角：“想知道？请吃大餐外加帮我写一个星期的语文作业我就告诉你。”
柯明缨戳了戳他青了一片的手臂，心里不是滋味。
“你说话怎么疯疯癫癫的，要不是你，我都不认识他。”
被打学生陶然和他的母亲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班主任因为要赶回学校二十分钟前就先走了。
“狠话说得响亮，其实内心特别软。”柯秉舟叹了口气，学着老人家的口吻摇头晃脑道：“你这性格以后走上社会可怎么办呦。”
如果时间能倒回到十分钟前，柯明缨绝对会重新考虑要不要来救柯秉舟。
回家的路上，柯秉舟一直缄口不提对方为什么和解，柯明缨端着姐姐的架子，硬憋着不问，但视线总是忍不住往柯秉舟脸上飘。
柯明缨又挤了一坨涂在他手臂上，“药膏味？”
“警察同志，你们瞧瞧，这什么态度！”陶然母亲气得把皮包用力扔到椅子上，要不是警察拦着就要冲上去打柯秉舟了。
柯明缨想道歉，但一直插不上话，毕竟打断长辈说话不礼貌，所以一直忍着。
板等了近半小时，就在她犹豫要不要当做什么都没发生重新进去时，陶然母亲脸色铁青走了出来，陶然跟在她后面，大气不敢喘一下。
姐姐也是高中生，以被打学生母亲目前激动的情绪来看，俩孩子只有被训的份，不顶事啊。
看到柯秉舟似笑非笑的表情，柯明缨有些不自然地说：“正、正准备走！”
那就如他所愿，她不管了还不行吗！
“怕什么，这是公安局，他不敢对你怎么样，有妈在，你大胆说！”陶然母亲狠狠剜了一眼柯秉舟。
……
陶然一米八几的个子，杵在那儿一动不动，视线上下左右飘忽不定，就是不和柯明缨对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打人的人。
“你觉得呢？”
调解室里，柯秉舟靠在墙角，四肢健全，脸上没有明显的伤痕。
“我、我……”陶然有些无措地看向柯秉舟，仿佛是在向他寻求答案，但却在看到他警告的眼神后瞬间闭嘴。
柯秉舟脸色渐沉，抿了抿嘴别过头不去看柯明缨。
“这个问题就不劳你操心了。”柯明缨撇嘴：“胳膊真没事？”
“你为什么打他？”
“行了别看了，我脸上又没有你要的答案。”柯秉舟淡淡开口：“陶然那小子威胁她妈，如果不和解就不离开公安局，补习班也不去了，所以他妈同意和解。”
拿他胳膊当什么？
她重重深呼吸，大步走到陶然面前，一字一句道：“你妈妈说得对，他那种不知好歹是非不分的人就应该受到处罚，是他活该，所以你一定不要原谅他，一定不要接受和解！”
陶然的嘴角破了皮，见到柯明缨先是一怔，接着飞快低下头。
她走到柯秉舟前面，向陶然低头，语气诚恳：“同学，对不起，治疗费我们付，该赔偿我们也一定会赔偿，希望你能原谅他，给他一次改正错误的机会。”
看了半天她才反应过来柯秉舟是在讽刺她。
“等等，这什么药膏？”柯秉舟拿过药膏，念起上面的字，“痔疮膏……？”
柯明缨绷着脸问柯秉舟： “你认真的？”
柯明缨心态崩了，但又做不到见死不救。
“同学，你没走啊？”这时负责调解的警察领着柯秉舟走了过来。
“你记住了，以后看见他就当他是空气，不许和他说话，不许搭理他，记住没。”
柯秉舟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给我抹痔疮膏？！”
原来如此。
经过柯明缨面前，陶然母亲重重哼了一声。
陶然母亲显然被柯明缨这番操作整懵了，一副想说些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的表情。
警察： “陶然妈妈，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刚刚我们也向老师了解了情况，你也听见了，这两个孩子平时相处得还是不错的，柯秉舟在学校从来没惹过事，成绩也优秀，所以我们主要还是要弄清楚来龙去脉，从根本解决问题，防止以后再有类似的事发生。”
但对方言语过激，祸害、少管所、罪犯……每一个词都让令她觉得无比刺耳。
柯秉舟笑着转移了话题：“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
负责调解的警察看向她，问：“监护人呢？”
“他人还挺好。”
这让低头向人道歉的她像个多管闲事的笨蛋。
第二天柯秉舟请了一天假在家休息，柯明缨提前二十分钟到学校，在柯秉舟教室门口拦下了钟波。
原本面无表情的柯秉舟听了这话脸色一凛，他一把将柯明缨拉到身后，“你道什么歉，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怎么看谁都觉得挺好，是不是地上的狗屎你也觉得好？”
相比于惊讶，陶然的脸上更多的是惶恐。
纠结了几分钟，她决定先待在公安局门口等等，以不变应万变。
柯明缨被他无所谓的态度激怒了，亏她光着一直脚火急火燎跑去医院，还打了无辜的简熄一巴掌。
柯明缨没有接他的话，只是默默找出药膏给他涂在皮肤上。
她后悔和混蛋弟弟较劲，后悔把他一个人留在公安局。
“妈，算了。”一直沉默陶然忽然开口：“都是同学，犯不着。”
可是现在回去她又觉得很没面子。
某种程度上，她忽然能理解被打学生的母亲为什么这么愤怒了。
谁让痔疮膏和活血化淤药膏的包装这么像，连颜色都差不多。
真要是不管他，爸妈那里她也没法儿交代。
听了这话，柯明缨的第一反应是低头看地上哪里有狗屎，免得不小心踩到。
警察笑了笑没多说什么，然后看向柯秉舟，语气严肃：“大小伙子做事不要这么冲动，仗着年轻气盛说话做事不考虑后果是要吃大亏的。同学之间再大的矛盾也不能用武力解决，今天是和解了，万一和解不了，你就得被拘留，要是在档案上留下记录，是要跟着你一辈子的。”
见陶然松口，柯明缨瞬间找到了攻破点。
她瞥了一眼柯秉舟，后者神色淡漠，似乎并没有把这些话听进心里。
“没有理由，我就是看他不顺眼。”柯秉舟不耐烦地说：“关我抓我随便你们。”
警察轻轻拧眉，脸色有些为难。
柯明缨简直要被柯秉舟这态度给气死，她用力甩开他的手， “你能不能少说两句！”
陶然母亲拍桌而起，指着柯秉舟大骂：“这种人就是社会的祸害，必须关进少管所！作为警察，你们竟然帮着罪犯说话，我要投诉你们！”
“什么味？”
柯秉舟语气软了下来，“反正按我说的做就对了。”
柯明缨：“……？”
柯秉舟盯着药膏看了良久，对着空气嗅了嗅，表情微微抽搐。
说这段话的时候她没有停顿，几乎是一口气说完的。
“你怎么这么说话，你把人打了，他原谅了你，他人可不就挺好的。反倒是你，性格易怒，说话阴阳怪气。”
陶然母亲不屑地哼哼： “我们才不要赔偿，我就要警察处罚他，给他个教训，让他留案底，看以后找工作哪个单位敢要他。”
她知道他活该，但还是看不得他受伤。
陶然小声对柯明缨说了声对不起，然后紧跟了上去。
柯明缨脸色松了松，觉得陶然这个人还挺讲同学情谊的。
柯明缨瞪了他一眼，“不想知道！”
“父母都在外地，还不知道这个事。我是他姐姐，和我说就好。”
柯明缨：“……”
像在生气，又像在赌气。
柯明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公安局的，放过狠话后她的脑子里就像被塞了个打结的毛线团，怎么都找不到线头在哪。
警察无奈扶额： “同学，别说气话，咱们还是得好好解决问题。”
柯明缨的好奇心很重，特别是柯秉舟一有事瞒着她，她就更像刨根问底弄个明白。
回到家，柯明缨还是坚持查看柯秉舟的胳膊伤成什么样，柯秉舟拗不过她只好脱下外套让她看。
柯秉舟点点头表示明白了，表情看上去比之前缓和很多。
] “什么表情，我又不是要死了。”为了打破此刻突如其来的伤感氛围，柯秉舟笑着自我调侃。
“说什么鬼话？你当他是同学，他当你是练拳的沙袋。”陶然母亲很铁不成钢道：“窝囊的东西，帮不上忙就给我闭嘴。”
结果做了这么多，人家还不领情。
“同学，你能告诉我他为什么打你吗？我弟弟不是会随便打人的人，肯定有理由的对不对？”
“有什么样的父母就有什么样的孩子，儿子在学校打同学，父母连面都不露，一家子都是野蛮人。”被打学生母亲翘着二郎腿露出鄙夷的神色，“这件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看把我家孩子打的，脸都花了，这不土匪吗！”
话音刚落，柯秉舟忽然停下脚步，眼眸森然。
看错也情有可原？
柯秉舟三百六十度用力甩动手臂，“看，好着呢。”
唯一感知到的情绪就是后悔。
柯秉舟这个态度，换作任何一个母亲都无法忍受。
柯明缨猛地回头去看柯秉舟，不敢相信他竟然在公安局说出这种话。
柯秉舟眼角微挑，勾了勾嘴角：“想知道？请吃大餐外加帮我写一个星期的语文作业我就告诉你。”
柯明缨戳了戳他青了一片的手臂，心里不是滋味。
“你说话怎么疯疯癫癫的，要不是你，我都不认识他。”
被打学生陶然和他的母亲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班主任因为要赶回学校二十分钟前就先走了。
“狠话说得响亮，其实内心特别软。”柯秉舟叹了口气，学着老人家的口吻摇头晃脑道：“你这性格以后走上社会可怎么办呦。”
如果时间能倒回到十分钟前，柯明缨绝对会重新考虑要不要来救柯秉舟。
回家的路上，柯秉舟一直缄口不提对方为什么和解，柯明缨端着姐姐的架子，硬憋着不问，但视线总是忍不住往柯秉舟脸上飘。
柯明缨又挤了一坨涂在他手臂上，“药膏味？”
“警察同志，你们瞧瞧，这什么态度！”陶然母亲气得把皮包用力扔到椅子上，要不是警察拦着就要冲上去打柯秉舟了。
柯明缨想道歉，但一直插不上话，毕竟打断长辈说话不礼貌，所以一直忍着。
板等了近半小时，就在她犹豫要不要当做什么都没发生重新进去时，陶然母亲脸色铁青走了出来，陶然跟在她后面，大气不敢喘一下。
姐姐也是高中生，以被打学生母亲目前激动的情绪来看，俩孩子只有被训的份，不顶事啊。
看到柯秉舟似笑非笑的表情，柯明缨有些不自然地说：“正、正准备走！”
那就如他所愿，她不管了还不行吗！
“怕什么，这是公安局，他不敢对你怎么样，有妈在，你大胆说！”陶然母亲狠狠剜了一眼柯秉舟。
……
陶然一米八几的个子，杵在那儿一动不动，视线上下左右飘忽不定，就是不和柯明缨对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打人的人。
“你觉得呢？”
调解室里，柯秉舟靠在墙角，四肢健全，脸上没有明显的伤痕。
“我、我……”陶然有些无措地看向柯秉舟，仿佛是在向他寻求答案，但却在看到他警告的眼神后瞬间闭嘴。
柯秉舟脸色渐沉，抿了抿嘴别过头不去看柯明缨。
“这个问题就不劳你操心了。”柯明缨撇嘴：“胳膊真没事？”
“你为什么打他？”
“行了别看了，我脸上又没有你要的答案。”柯秉舟淡淡开口：“陶然那小子威胁她妈，如果不和解就不离开公安局，补习班也不去了，所以他妈同意和解。”
拿他胳膊当什么？
她重重深呼吸，大步走到陶然面前，一字一句道：“你妈妈说得对，他那种不知好歹是非不分的人就应该受到处罚，是他活该，所以你一定不要原谅他，一定不要接受和解！”
陶然的嘴角破了皮，见到柯明缨先是一怔，接着飞快低下头。
她走到柯秉舟前面，向陶然低头，语气诚恳：“同学，对不起，治疗费我们付，该赔偿我们也一定会赔偿，希望你能原谅他，给他一次改正错误的机会。”
看了半天她才反应过来柯秉舟是在讽刺她。
“等等，这什么药膏？”柯秉舟拿过药膏，念起上面的字，“痔疮膏……？”
柯明缨绷着脸问柯秉舟： “你认真的？”
柯明缨心态崩了，但又做不到见死不救。
“同学，你没走啊？”这时负责调解的警察领着柯秉舟走了过来。
“你记住了，以后看见他就当他是空气，不许和他说话，不许搭理他，记住没。”
柯秉舟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给我抹痔疮膏？！”
原来如此。
经过柯明缨面前，陶然母亲重重哼了一声。
陶然母亲显然被柯明缨这番操作整懵了，一副想说些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的表情。
警察： “陶然妈妈，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刚刚我们也向老师了解了情况，你也听见了，这两个孩子平时相处得还是不错的，柯秉舟在学校从来没惹过事，成绩也优秀，所以我们主要还是要弄清楚来龙去脉，从根本解决问题，防止以后再有类似的事发生。”
但对方言语过激，祸害、少管所、罪犯……每一个词都让令她觉得无比刺耳。
柯秉舟笑着转移了话题：“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
负责调解的警察看向她，问：“监护人呢？”
“他人还挺好。”
这让低头向人道歉的她像个多管闲事的笨蛋。
第二天柯秉舟请了一天假在家休息，柯明缨提前二十分钟到学校，在柯秉舟教室门口拦下了钟波。
原本面无表情的柯秉舟听了这话脸色一凛，他一把将柯明缨拉到身后，“你道什么歉，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怎么看谁都觉得挺好，是不是地上的狗屎你也觉得好？”
相比于惊讶，陶然的脸上更多的是惶恐。
纠结了几分钟，她决定先待在公安局门口等等，以不变应万变。
柯明缨被他无所谓的态度激怒了，亏她光着一直脚火急火燎跑去医院，还打了无辜的简熄一巴掌。
柯明缨没有接他的话，只是默默找出药膏给他涂在皮肤上。
她后悔和混蛋弟弟较劲，后悔把他一个人留在公安局。
“妈，算了。”一直沉默陶然忽然开口：“都是同学，犯不着。”
可是现在回去她又觉得很没面子。
某种程度上，她忽然能理解被打学生的母亲为什么这么愤怒了。
谁让痔疮膏和活血化淤药膏的包装这么像，连颜色都差不多。
真要是不管他，爸妈那里她也没法儿交代。
听了这话，柯明缨的第一反应是低头看地上哪里有狗屎，免得不小心踩到。
警察笑了笑没多说什么，然后看向柯秉舟，语气严肃：“大小伙子做事不要这么冲动，仗着年轻气盛说话做事不考虑后果是要吃大亏的。同学之间再大的矛盾也不能用武力解决，今天是和解了，万一和解不了，你就得被拘留，要是在档案上留下记录，是要跟着你一辈子的。”
见陶然松口，柯明缨瞬间找到了攻破点。
她瞥了一眼柯秉舟，后者神色淡漠，似乎并没有把这些话听进心里。
“没有理由，我就是看他不顺眼。”柯秉舟不耐烦地说：“关我抓我随便你们。”
警察轻轻拧眉，脸色有些为难。
柯明缨简直要被柯秉舟这态度给气死，她用力甩开他的手， “你能不能少说两句！”
陶然母亲拍桌而起，指着柯秉舟大骂：“这种人就是社会的祸害，必须关进少管所！作为警察，你们竟然帮着罪犯说话，我要投诉你们！”
“什么味？”
柯秉舟语气软了下来，“反正按我说的做就对了。”
柯明缨：“……？”
柯秉舟盯着药膏看了良久，对着空气嗅了嗅，表情微微抽搐。
说这段话的时候她没有停顿，几乎是一口气说完的。
“你怎么这么说话，你把人打了，他原谅了你，他人可不就挺好的。反倒是你，性格易怒，说话阴阳怪气。”
陶然母亲不屑地哼哼： “我们才不要赔偿，我就要警察处罚他，给他个教训，让他留案底，看以后找工作哪个单位敢要他。”
她知道他活该，但还是看不得他受伤。
陶然小声对柯明缨说了声对不起，然后紧跟了上去。
柯明缨脸色松了松，觉得陶然这个人还挺讲同学情谊的。
柯明缨瞪了他一眼，“不想知道！”
“父母都在外地，还不知道这个事。我是他姐姐，和我说就好。”
柯明缨：“……”
像在生气，又像在赌气。
柯明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公安局的，放过狠话后她的脑子里就像被塞了个打结的毛线团，怎么都找不到线头在哪。
警察无奈扶额： “同学，别说气话，咱们还是得好好解决问题。”
柯明缨的好奇心很重，特别是柯秉舟一有事瞒着她，她就更像刨根问底弄个明白。
回到家，柯明缨还是坚持查看柯秉舟的胳膊伤成什么样，柯秉舟拗不过她只好脱下外套让她看。
柯秉舟点点头表示明白了，表情看上去比之前缓和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