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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雄闻言忽然冷笑一声，“你算什么？”
那是一双成年男人的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干净，从颜色看很健康，手背因为用力而绷起青色血管。
他看向梁暮秋。
他又对杨雄说：“你也别冲动，如果有什么困难坐下来大家一起商量，不一定非要到卖房子的地步。”
厉明深看着他，他也看着厉明深，火锅热气蒸腾，厉明深的脸变得朦胧，但那双眼睛却漆黑明亮，直直地朝他看过来。
杨雄喘着粗气，回头看了梁暮秋一眼，语气不善：“你来干什么？我们家事你少掺和！”
梁暮秋脸色一变。
厉明深注意到，轻抬眼皮朝他看去，问：“笑什么？”
梁暮秋冲他笑道：“桂花梨子酒。”
他没头苍蝇似的在屋里转了一遭，把柜子里衣服被褥全翻出来扔到地上，发了疯似的狠狠踩上去，忽然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猛地抬头盯着梁暮秋。
梁暮秋陶醉地闻着，声音也跟那滚沸的火锅似的激动：“冬冬冬冬，快拿筷子。”
他想，如果只一个人，那不就成了喝闷酒，还有什么意思。
杨雄也撕下伪装，伸手越过梁暮秋就要去拽杨阿公的衣领，被梁暮秋一把挡开。
杨雄忽然安静下来。
他冷眼看着杨雄，声音也冷下来：“我收回我刚才的话，你这种人无药可救。”
还没来得及感受滋味，就听隔壁传来杨阿公的吼声。
杨雄提高声音，用一种极度厌恶的语气说：“你使的什么手段啊，让我爸这么听你的话，真他妈恶心！”
梁暮秋不自觉笑了一下。
说完他便冲进堂屋，当看到杨思乐时愣了愣，紧接着就把杨思乐往前面的饭馆推，喝道：“呆着，不许出来！”
杨雄直接走到杨阿公卧室，粗暴地拉开所有柜子的抽屉，看到钱就往自己口袋里塞。
梁暮秋不好酒，何况昨天刚喝过，因此只给厉明深拿了个小酒盅。
梁暮秋忽然感到了难言的难堪。
小花的胸口毛色雪白，后背黑黄相间，是只非常漂亮的三花。它像是听懂梁暮秋的话，却没动，只喵了一声，伸出柔软的舌头舔了舔梁暮秋的掌心。
推搡间，梁暮秋忽然听到一声尖锐的猫叫，紧接着就见小花不知从哪儿窜上围墙，高高跃起，一爪子挠在了杨雄的脸上。
紧接着就是叮铃咣当一通乱响，像是饭桌被人掀翻在地。
他不由想象厉明深握笔时的姿态，猜测厉明深平时大概都会用这只手签合同，现在这只手却为他倒酒。
等厉明深也回到院子里，才发现桌上多了个白瓷瓶，颈口细长，瓶身雕刻梨花。
梁暮秋也听到了，脚步一停，紧接着绕过厨房走到墙根底下。两间小院几乎挨着，平时说话稍微高点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多功能锅里加入清水，煮开后再下底料，梁暮秋撕开包装扔进去，底料在沸水里化开，很快，浓香热辣的红油味儿便飘散开来。
梁宸安也不吃了，跑到墙根下跟梁暮秋一起听。
杨阿公说：“我就是死我也不会把东西给你。”
右手中指第一个关节处微微突出，应该是长久书写留下的印记。
梁宸安听懂了这个“他”指谁，朝厉明深看一眼，又飞快移开目光，嗯了一声，夹起羊肉沾点蘸料，再吹吹，等不那么烫了才送进嘴里。
梁宸安愣了愣，抬起头，就见厉明深正平静地看着他。
只有他面前摆着酒杯，他问梁暮秋：“你不喝？”
梁暮秋抿了下唇，但抿不掉脸上的笑意，从厉明深手里接过酒杯：“没什么。”
不知为何，梁暮秋的心忽然动了一下。
这一声后，杨阿公便没了声音，倒是杨雄说了好几句，刻意压低音量，听不清说了什么。
很快，梁暮秋也回来了，走回石桌前坐下，本想给厉明深倒酒，厉明深却抢先一步把他的酒杯拿走。
杨雄抹了把脸，血迹涂在脸上，叫他看起来更加狰狞：“别以为躲回村子里你干的那些龌龊事就没人知道，连自己老师都勾搭，你以为你是个什么好东西？”
等回小院，厨房里的菜都被端到院子里，桌上不够放，厉明深搬张椅子出来，梁宸安便默默地把一部分蔬菜搁在了上面。
“乖了。”梁暮秋摸摸它的头，起身走了。
他喘着粗气，目光也被手掌上的血染得赤红，嘶吼道：“我看谁敢拦我！”
舅甥俩面对面站着，梁宸安仰头朝梁暮秋看，表情有些紧张，梁暮秋摸摸他的头，拍拍他的后背让他坐回去吃饭。
厉明深也给自己倒一杯，梁暮秋同他碰了一下。刚要喝，还没沾到唇，隔壁再一次传来杨阿公的声音，含着压抑不住的怒气——
梁宸安跑进厨房，踮脚去够筷笼，但筷笼在餐桌中间，他够不着，伸直胳膊也始终差一点，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伸出一只手，把筷笼拿到了他面前。
羊肉卷下锅，几秒就熟，梁宸安夹进碗里，还没吃口水就流下来。他虽然馋，但并没有着急，又用漏勺捞起一块鲜嫩的巴沙鱼肉，放进梁暮秋碗里，然后才坐回去。
“小秋不许走！”杨阿公手指点着杨雄，“我就是要让大家伙知道你是个什么人，畜生都不如！”
梁暮秋冷冷地看着杨雄，并没有说话，垂在身侧的手却不由自主地握了起来，他能感觉到厉明深在看他。
“——我告诉你，你这是做梦！想都别想！”
杨阿公急气攻心，伸手去拽杨雄的口袋，撕扯间好几张钞票碎成两半，纷扬着落在地上。
“阿公，这是怎么了？”梁暮秋迈过门槛往里走，杨雄和杨阿公隔着掀翻的桌子对峙，而杨思乐躲在堂屋的门帘后面，肩膀一颤一颤，发出细微的哭声。
这酒是喝不成了，梁暮秋搁下酒杯，见厉明深也想起身，手搭在他肩膀轻轻压了一下，对他说：“我去看看，你继续吃。”
杨雄被戳到痛处，目光变得凶狠：“这房子必须卖，买家我都找好了，我就问你房产证放在哪儿了？”
看着看着，梁暮秋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了厉明深的手上。
梁暮秋拔腿就往隔壁走，刚到门口就看到里面一片狼藉，整张饭桌都被掀翻，饭菜撒了一地，碗筷摔得七零八落，就连小花的饭盆也被打翻了。
梁宸安双眼睁大，也紧张地看着梁暮秋。
梁宸安吓了一跳，猛地转头看了过去。
厉明深坐下，打开瓶口的塞子先闻了闻，而后扬了扬眉毛。
“谢谢。”梁宸安小声说。
杨雄嘶了一声，不自觉往后退，抬起手摸到了满脸的血。
“放屁！”
杨雄背对着门，厉明深脚步又轻，半边身体被门框挡住，因此并没发现。
梁暮秋面色一凝，同厉明深对视一眼。
他同厉明深对视两秒，就着对方的手抽出两双筷子，然后掀起眼皮飞快瞄了厉明深一眼，又拿出一双。
梁暮秋担心杨阿公情绪过激，劝道：“阿公，你先冷静，不要生气。”
杨阿公追着杨雄进屋，见他上了楼也连忙往楼上跑，脚步趔趄差点摔跤，幸好梁暮秋在后面扶了一把。
《宝贝你跟谁》
杨阿公眼睛通红，声音发颤，对杨雄说：“我一辈子都住这里，乐乐也出生在这里，这是我和乐乐的家啊，你卖了我们住哪儿，难道去流浪吗？”
“我也喝。”梁暮秋撑着膝盖站起来，“等我，我再去拿个杯子。”
“不客气。”厉明深道，看着梁宸安跑了出去。
梁宸安坐回座位，忍不住又朝院墙那头看去，而后才拿起筷子，慢吞吞地继续吃饭。
梁暮秋拿了酒，没逗留就回来了，临走前蹲下摸了摸小花的脑袋。
“你要去我家玩吗？”他问，“冬冬很想你。”
梁暮秋走进厨房，从橱柜里又拿了个酒杯，他分神地想，不知道杨阿公家里怎么了，但到底是别人的家事，他一个外人也不好多问。
杨雄又在屋里乱踢一通，突然间安静下来，梁暮秋觉
担心杨雄会动手，梁暮秋快步走到杨阿公身前，将他护在后面，质问杨雄：“你想干什么？”
“老头这里没有，肯定在你那里，房产证是不是给你了！”
厉明深见到了，问：“他喜欢吃鱼？”
梁宸安才不管两个大人，已经迫不及待开始涮肉。
杨雄脸上顿时青白交加，强忍着道：“爸，你把这个院子卖了，我在城里给你买更大的房子住，有什么不好？”
梁暮秋扶着他在床边坐下，背对着门站着，觉得这样也好，至少不用叫厉明深看到他现在的表情。
杨阿公脸色涨红，胸口不住起伏，显然气得不清，往地上狠狠呸了一口：“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思？卖了房子钱都让你拿去吃喝嫖赌，还买大房子给我住？你还有没有良心啊？难怪乐乐的妈妈要跟你离婚，我看你活该！”
梁暮秋垂着眼，看着厉明深一手拿酒杯，另一只手倾斜酒壶，透明的酒液汇作一条纤细的水流，缓缓流了出来。
“畜……畜牲啊……”杨阿公气到说不出话，捂住胸口，爆发剧烈的咳嗽。
厉明深一直站在门边，并没有开口或者进来的意思，只用一种平静到冷漠的目光看着他。
“好，好，老不死的，我他妈叫你顽固！”
] 杨雄闻言忽然冷笑一声，“你算什么？”
那是一双成年男人的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干净，从颜色看很健康，手背因为用力而绷起青色血管。
他看向梁暮秋。
他又对杨雄说：“你也别冲动，如果有什么困难坐下来大家一起商量，不一定非要到卖房子的地步。”
厉明深看着他，他也看着厉明深，火锅热气蒸腾，厉明深的脸变得朦胧，但那双眼睛却漆黑明亮，直直地朝他看过来。
杨雄喘着粗气，回头看了梁暮秋一眼，语气不善：“你来干什么？我们家事你少掺和！”
梁暮秋脸色一变。
厉明深注意到，轻抬眼皮朝他看去，问：“笑什么？”
梁暮秋冲他笑道：“桂花梨子酒。”
他没头苍蝇似的在屋里转了一遭，把柜子里衣服被褥全翻出来扔到地上，发了疯似的狠狠踩上去，忽然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猛地抬头盯着梁暮秋。
梁暮秋陶醉地闻着，声音也跟那滚沸的火锅似的激动：“冬冬冬冬，快拿筷子。”
他想，如果只一个人，那不就成了喝闷酒，还有什么意思。
杨雄也撕下伪装，伸手越过梁暮秋就要去拽杨阿公的衣领，被梁暮秋一把挡开。
杨雄忽然安静下来。
他冷眼看着杨雄，声音也冷下来：“我收回我刚才的话，你这种人无药可救。”
还没来得及感受滋味，就听隔壁传来杨阿公的吼声。
杨雄提高声音，用一种极度厌恶的语气说：“你使的什么手段啊，让我爸这么听你的话，真他妈恶心！”
梁暮秋不自觉笑了一下。
说完他便冲进堂屋，当看到杨思乐时愣了愣，紧接着就把杨思乐往前面的饭馆推，喝道：“呆着，不许出来！”
杨雄直接走到杨阿公卧室，粗暴地拉开所有柜子的抽屉，看到钱就往自己口袋里塞。
梁暮秋不好酒，何况昨天刚喝过，因此只给厉明深拿了个小酒盅。
梁暮秋忽然感到了难言的难堪。
小花的胸口毛色雪白，后背黑黄相间，是只非常漂亮的三花。它像是听懂梁暮秋的话，却没动，只喵了一声，伸出柔软的舌头舔了舔梁暮秋的掌心。
推搡间，梁暮秋忽然听到一声尖锐的猫叫，紧接着就见小花不知从哪儿窜上围墙，高高跃起，一爪子挠在了杨雄的脸上。
紧接着就是叮铃咣当一通乱响，像是饭桌被人掀翻在地。
他不由想象厉明深握笔时的姿态，猜测厉明深平时大概都会用这只手签合同，现在这只手却为他倒酒。
等厉明深也回到院子里，才发现桌上多了个白瓷瓶，颈口细长，瓶身雕刻梨花。
梁暮秋也听到了，脚步一停，紧接着绕过厨房走到墙根底下。两间小院几乎挨着，平时说话稍微高点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多功能锅里加入清水，煮开后再下底料，梁暮秋撕开包装扔进去，底料在沸水里化开，很快，浓香热辣的红油味儿便飘散开来。
梁宸安也不吃了，跑到墙根下跟梁暮秋一起听。
杨阿公说：“我就是死我也不会把东西给你。”
右手中指第一个关节处微微突出，应该是长久书写留下的印记。
梁宸安听懂了这个“他”指谁，朝厉明深看一眼，又飞快移开目光，嗯了一声，夹起羊肉沾点蘸料，再吹吹，等不那么烫了才送进嘴里。
梁宸安愣了愣，抬起头，就见厉明深正平静地看着他。
只有他面前摆着酒杯，他问梁暮秋：“你不喝？”
梁暮秋抿了下唇，但抿不掉脸上的笑意，从厉明深手里接过酒杯：“没什么。”
不知为何，梁暮秋的心忽然动了一下。
这一声后，杨阿公便没了声音，倒是杨雄说了好几句，刻意压低音量，听不清说了什么。
很快，梁暮秋也回来了，走回石桌前坐下，本想给厉明深倒酒，厉明深却抢先一步把他的酒杯拿走。
杨雄抹了把脸，血迹涂在脸上，叫他看起来更加狰狞：“别以为躲回村子里你干的那些龌龊事就没人知道，连自己老师都勾搭，你以为你是个什么好东西？”
等回小院，厨房里的菜都被端到院子里，桌上不够放，厉明深搬张椅子出来，梁宸安便默默地把一部分蔬菜搁在了上面。
“乖了。”梁暮秋摸摸它的头，起身走了。
他喘着粗气，目光也被手掌上的血染得赤红，嘶吼道：“我看谁敢拦我！”
舅甥俩面对面站着，梁宸安仰头朝梁暮秋看，表情有些紧张，梁暮秋摸摸他的头，拍拍他的后背让他坐回去吃饭。
厉明深也给自己倒一杯，梁暮秋同他碰了一下。刚要喝，还没沾到唇，隔壁再一次传来杨阿公的声音，含着压抑不住的怒气——
梁宸安跑进厨房，踮脚去够筷笼，但筷笼在餐桌中间，他够不着，伸直胳膊也始终差一点，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伸出一只手，把筷笼拿到了他面前。
羊肉卷下锅，几秒就熟，梁宸安夹进碗里，还没吃口水就流下来。他虽然馋，但并没有着急，又用漏勺捞起一块鲜嫩的巴沙鱼肉，放进梁暮秋碗里，然后才坐回去。
“小秋不许走！”杨阿公手指点着杨雄，“我就是要让大家伙知道你是个什么人，畜生都不如！”
梁暮秋冷冷地看着杨雄，并没有说话，垂在身侧的手却不由自主地握了起来，他能感觉到厉明深在看他。
“——我告诉你，你这是做梦！想都别想！”
杨阿公急气攻心，伸手去拽杨雄的口袋，撕扯间好几张钞票碎成两半，纷扬着落在地上。
“阿公，这是怎么了？”梁暮秋迈过门槛往里走，杨雄和杨阿公隔着掀翻的桌子对峙，而杨思乐躲在堂屋的门帘后面，肩膀一颤一颤，发出细微的哭声。
这酒是喝不成了，梁暮秋搁下酒杯，见厉明深也想起身，手搭在他肩膀轻轻压了一下，对他说：“我去看看，你继续吃。”
杨雄被戳到痛处，目光变得凶狠：“这房子必须卖，买家我都找好了，我就问你房产证放在哪儿了？”
看着看着，梁暮秋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了厉明深的手上。
梁暮秋拔腿就往隔壁走，刚到门口就看到里面一片狼藉，整张饭桌都被掀翻，饭菜撒了一地，碗筷摔得七零八落，就连小花的饭盆也被打翻了。
梁宸安双眼睁大，也紧张地看着梁暮秋。
梁宸安吓了一跳，猛地转头看了过去。
厉明深坐下，打开瓶口的塞子先闻了闻，而后扬了扬眉毛。
“谢谢。”梁宸安小声说。
杨雄嘶了一声，不自觉往后退，抬起手摸到了满脸的血。
“放屁！”
杨雄背对着门，厉明深脚步又轻，半边身体被门框挡住，因此并没发现。
梁暮秋面色一凝，同厉明深对视一眼。
他同厉明深对视两秒，就着对方的手抽出两双筷子，然后掀起眼皮飞快瞄了厉明深一眼，又拿出一双。
梁暮秋担心杨阿公情绪过激，劝道：“阿公，你先冷静，不要生气。”
杨阿公追着杨雄进屋，见他上了楼也连忙往楼上跑，脚步趔趄差点摔跤，幸好梁暮秋在后面扶了一把。
《宝贝你跟谁》
杨阿公眼睛通红，声音发颤，对杨雄说：“我一辈子都住这里，乐乐也出生在这里，这是我和乐乐的家啊，你卖了我们住哪儿，难道去流浪吗？”
“我也喝。”梁暮秋撑着膝盖站起来，“等我，我再去拿个杯子。”
“不客气。”厉明深道，看着梁宸安跑了出去。
梁宸安坐回座位，忍不住又朝院墙那头看去，而后才拿起筷子，慢吞吞地继续吃饭。
梁暮秋拿了酒，没逗留就回来了，临走前蹲下摸了摸小花的脑袋。
“你要去我家玩吗？”他问，“冬冬很想你。”
梁暮秋走进厨房，从橱柜里又拿了个酒杯，他分神地想，不知道杨阿公家里怎么了，但到底是别人的家事，他一个外人也不好多问。
杨雄又在屋里乱踢一通，突然间安静下来，梁暮秋觉
担心杨雄会动手，梁暮秋快步走到杨阿公身前，将他护在后面，质问杨雄：“你想干什么？”
“老头这里没有，肯定在你那里，房产证是不是给你了！”
厉明深见到了，问：“他喜欢吃鱼？”
梁宸安才不管两个大人，已经迫不及待开始涮肉。
杨雄脸上顿时青白交加，强忍着道：“爸，你把这个院子卖了，我在城里给你买更大的房子住，有什么不好？”
梁暮秋扶着他在床边坐下，背对着门站着，觉得这样也好，至少不用叫厉明深看到他现在的表情。
杨阿公脸色涨红，胸口不住起伏，显然气得不清，往地上狠狠呸了一口：“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思？卖了房子钱都让你拿去吃喝嫖赌，还买大房子给我住？你还有没有良心啊？难怪乐乐的妈妈要跟你离婚，我看你活该！”
梁暮秋垂着眼，看着厉明深一手拿酒杯，另一只手倾斜酒壶，透明的酒液汇作一条纤细的水流，缓缓流了出来。
“畜……畜牲啊……”杨阿公气到说不出话，捂住胸口，爆发剧烈的咳嗽。
厉明深一直站在门边，并没有开口或者进来的意思，只用一种平静到冷漠的目光看着他。
“好，好，老不死的，我他妈叫你顽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