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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身向屋外走去。
夏秋之交，花容胭脂铺推出了新品，铺前人头攒动，裴昭挤了半天才挤进去。她回过神时，才发现王萼已经远远地落在后头：“王公子！我在这！”她举高手。
他想起上回和裴昭来此处时，她放缓了脚步，似乎很有兴致，便问：“有哪些祝福？”
卫铮铮往里一看，表情瞬时僵住了，想起不久前裴昭问起她生辰礼的事情，轻声道：“好精致的袖箭！这，这是袁姑娘给我的么？”
王萼颔首。
卫铮铮立刻笑起来，一把抱住她道：“好！”
裴昭望着她漂亮明丽的杏眼，想要捕捉一些情绪，譬如哀伤，譬如怀念。
卫铮铮托腮，陷入沉思：“阿娘和阿耶还在的时候，会在家里一起吃长寿面。后来阿娘和阿耶去世，我和我哥被殿下收留……若是事情少，便和我哥在酒楼大吃一顿，若是我哥没空，那便算了——总不能一个人过吧？”
“本来就是给她买的，哪有不送的道理。”他平淡道，“本王自己送。”
虽是初秋，但是南方的天空暗得很慢，两人来到市集时，还能看到绚烂的橙粉色夕阳。
王萼站起身，对她拱手作揖：“多谢袁姑娘的好意。但，但烦请袁姑娘，暂且不要把王某的事情告诉铮铮。”
卫婴想起上次在门口听到的对话，闭上嘴，默默地看着崔珩。
放衙后，裴昭换上常服，在官衙门口等王萼。
掌柜见他腰间玉带华美，举手投足又是贵族气派，讨好道：“郎君若是不着急，可以来定制。成色、款式、吊坠，全都可以自己选，只是价格，稍微贵了些……”
裴昭道：“邕州的花容胭脂铺也很有名。我偶然中去过一回，那里的胭脂与京城很不同。王公子，我们先去看竹笛。然后再去买胭脂如何？”
王萼点了点头，表情矜持，嘴角却微微上扬：“他日得空，王某便带着笛子去找她。可只有一支笛子作为贺礼，未免太轻了些。”
王萼挤到她面前时，拼命地掩着嘴咳嗽。他的目光落在不同胭脂盒前的小字上，气喘吁吁道：“平安喜乐、万事顺遂、心想事成……这些祝福，袁姑娘觉得哪个送人最合适？”
不知为何，今日裴昭没有穿着官服，而是穿着水绿色的襦裙。
裴昭连忙摆手：“我不会吹笛。若是王公子真的要送我……”她笑了一笑，“估计我会把她交给铮铮来吹。”
明艳张扬的颜色，衬得他的脸更显玉白。陌上人如玉。
王萼笑道：“价格好说，掌柜，可以在九月初一前做好么？”
掌柜忙道：“可以，自然可以。”便带着王萼进里屋选款式。等他再次出来，脸上的忧郁一扫而尽：“袁姑娘，虽然放在外面的笛子都很普通，但里面款式却很稀有……嗳，袁姑娘要选一支么？你陪王某来买这些，也辛苦了。”
崔珩皱了皱眉。
裴昭和王萼分别后，自己又留在胭脂铺逛了一会。
“以后铮铮会收到更好的。”她抬手摸了摸卫铮铮的发鬓。
“身体、家庭、事业的都有。但大部分人，还是喜欢和姻缘相关的。毕竟胭脂、口脂、香粉等等，常常用作定情信物。”掌柜笑道。
崔珩继续往门外走，但余光中却闪过一个影子，尽管那人背对着他，他还是立刻认了出来。
她见那张风流俊俏的脸上毫无调戏之色，便盯着崔珩身上绛色的圆领袍看了一会，也温和道：“殿下今日的衣服，也很漂亮。”
王萼面色大惊：“绝无，绝无此事！”但脸上却浮起红晕。
“殿下怎么了？”卫婴注意到他的不对劲，“嗳，竟然是裴姑娘？要不要卑职去——”下半句话还没说出口，便见王萼从人群中挤到裴昭身边，低声地说些什么。
但只有淡淡的无奈和满不在乎。
“殿下。”马车外传来卫婴的声音，“现在这个梅花袖箭，还是要送到裴姑娘那里么？”
崔珩放下匕首，掀开车帘。
裴昭只好接过来，欠身施礼道：“多谢殿下。还有什么事么？”
心脏还是抽痛，像是错觉一般，影影绰绰的痛。
“殿下说的是，是卑职失言。”卫婴连忙道。
“说，说这个礼物，是殿下给裴姑娘的。”卫婴一时语塞。
裴昭往回看了一眼，见崔珩站在廊下，静静地望着她。
他把目光从两个人的身上移开，面无表情地向门外走去。可坐到马车里时，才觉得头晕目眩，额角已满是冷汗。
裴昭一时语塞。她看向窗外，见崔珩已经离开了，便问道：“铮铮……你很喜欢么？”
他停下脚步望去。
卫婴听到卫铮铮的话，只觉得气血都往脑子上涌，他不敢看崔珩的表情，低声道：“殿下，要卑职进去和卫铮铮说一声么？”
“殿下有何吩咐？”卫婴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卑职，卑职立刻让郎中过来。”
“裴姑娘不知道是本王送给她么？她既送给卫铮铮了，你又去掺和什么？”
裴昭会意：“王公子不必紧张。那晚上回去我问问，铮铮喜欢什么样的礼物。”
“本就是为裴姑娘买的，怎么有不送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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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的痛感掩盖不了肺腑的痛。
崔珩默默盯着她看了一会，目光从她的脸，落到襦裙，又落到她手中的胭脂盒上。他淡淡一笑，道：“上次去万宝楼竞下的梅花袖箭，本王替你带过来了。”
“更深露重，殿下早些歇息。”她不愿与他多谈。
裴昭便施了一礼，往屋内走，但连门槛尚未跨过去，便听得身后传来一声：“裴姑娘……今日的衣服很好看。”
他黑沉沉的凤眼一点点冷下去。
他在竹笛铺里左看右看，看了半天，稍稍入眼的都没有。要么嫌成色不好，要么嫌款式不好，要么嫌上面挂着的玉坠不够贵重。
裴昭想起万宝楼的经历，连忙道：“殿下，不必送我这样贵重的东西。”
“好像也没有什么……要不，送我点京城买不到的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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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昭打量着王萼不自在的神情，笑道：“上回王公子在宣纸上画的，是铮铮？”
“喜欢！这估计会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生辰礼。”卫铮铮吸着鼻子，“之前我哥送的，都是些……都是些一点都没用的东西……我哥一点都不懂我喜欢什么！”
崔珩愣了愣，似乎想说些什么。
他摇摇头：“没事了。裴姑娘早些歇息。”
他从银鞘中拔出匕首，将手掌覆在上面，慢慢握紧。锋利的剑刃很快嵌进他的掌心，血珠顺着银刃往下淌，淌到丝绒地毯上。
“铮铮，平日里可有什么缺的？”
她见崔珩面露迟疑，继续道：“殿下若是有什么喜欢的，同妾身说，妾身派人送到府上。”
裴昭这才松了口气，捏了捏卫铮铮的脸颊：“这个好办。”顿了顿，又问，“过去铮铮的生辰宴都是怎么过的呢？”
这间厢房和外面的马车只隔了一扇墙。
她心头一颤，轻声道：“以后我会陪着铮铮一起过。”
裴昭看着他孱弱的模样，笑道：“这个好办。我对此略有了解。邕州特产，其一，是竹叶笛。铮铮恰好喜欢吹笛子，我们不妨——”
《青衣记》
崔珩一直以为，当时裴昭生气，是因为自己在围捕陈斯正一事上隐瞒了她。但他从未想过，或许是她心中，已有其他钟意的人。
这令裴昭有些为难。晚上回府，问起生辰礼时，卫铮铮还是和上回一样的答案：“只要是袁姑娘买的，我都喜欢。”
“陈家问斩时多派些人。”崔珩平淡道，“本王总觉得会有什么变故。”
裴昭将昨日的话如实转达给王萼。他却露出了为难的表情，低声道：“袁姑娘，王某除却去官府，大部分时间都在家中，也不知邕州有什么特产……”
卫铮铮这时从里屋跑过来，从她手上接过锦盒和胭脂，放在屋内的桌案上。那锦盒咔擦一声，自己弹开了，露出里面的梅花袖箭。
王萼也笑起来。桃花眼笑得明媚，冲淡了脸上的孱弱倦色。
正逢月底发俸禄，她也有些余钱，便选了京城买不到的胭脂和口脂，又在市集里用了晚膳才回去。吃饱喝足，又买了称心的东西，她到家时的心情极好，好到她看到廊 下的崔珩时，都微笑着打了招呼：“殿下，今日怎么有空来这？”
裴昭痛苦地皱了皱眉：总不能直接把这句话转达给王萼吧？
“说什么？”崔珩反笑道。
“好。”崔珩颔首。
裴昭想起卫铮铮的笛声，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能说：“王公子好奇，不如自己去问问铮铮。铮铮……正愁没人与她切磋。”
“铮铮喜欢吹笛子？”王萼挑了挑眉，“恰好王某自小就学过吹笛。铮铮喜欢吹哪种？”
掌柜一边为刚从鬼市回来的崔珩引路，一边解释着铺里的盛况：“殿下，现在换季，正好有新品推出，来的人才这样多。哦，那边的胭脂盒，专门刻了祝福语，城里的郎君娘子都喜欢用来送人。”
王家毕竟是望族，送礼也要求个气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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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身向屋外走去。
夏秋之交，花容胭脂铺推出了新品，铺前人头攒动，裴昭挤了半天才挤进去。她回过神时，才发现王萼已经远远地落在后头：“王公子！我在这！”她举高手。
他想起上回和裴昭来此处时，她放缓了脚步，似乎很有兴致，便问：“有哪些祝福？”
卫铮铮往里一看，表情瞬时僵住了，想起不久前裴昭问起她生辰礼的事情，轻声道：“好精致的袖箭！这，这是袁姑娘给我的么？”
王萼颔首。
卫铮铮立刻笑起来，一把抱住她道：“好！”
裴昭望着她漂亮明丽的杏眼，想要捕捉一些情绪，譬如哀伤，譬如怀念。
卫铮铮托腮，陷入沉思：“阿娘和阿耶还在的时候，会在家里一起吃长寿面。后来阿娘和阿耶去世，我和我哥被殿下收留……若是事情少，便和我哥在酒楼大吃一顿，若是我哥没空，那便算了——总不能一个人过吧？”
“本来就是给她买的，哪有不送的道理。”他平淡道，“本王自己送。”
虽是初秋，但是南方的天空暗得很慢，两人来到市集时，还能看到绚烂的橙粉色夕阳。
王萼站起身，对她拱手作揖：“多谢袁姑娘的好意。但，但烦请袁姑娘，暂且不要把王某的事情告诉铮铮。”
卫婴想起上次在门口听到的对话，闭上嘴，默默地看着崔珩。
放衙后，裴昭换上常服，在官衙门口等王萼。
掌柜见他腰间玉带华美，举手投足又是贵族气派，讨好道：“郎君若是不着急，可以来定制。成色、款式、吊坠，全都可以自己选，只是价格，稍微贵了些……”
裴昭道：“邕州的花容胭脂铺也很有名。我偶然中去过一回，那里的胭脂与京城很不同。王公子，我们先去看竹笛。然后再去买胭脂如何？”
王萼点了点头，表情矜持，嘴角却微微上扬：“他日得空，王某便带着笛子去找她。可只有一支笛子作为贺礼，未免太轻了些。”
王萼挤到她面前时，拼命地掩着嘴咳嗽。他的目光落在不同胭脂盒前的小字上，气喘吁吁道：“平安喜乐、万事顺遂、心想事成……这些祝福，袁姑娘觉得哪个送人最合适？”
不知为何，今日裴昭没有穿着官服，而是穿着水绿色的襦裙。
裴昭连忙摆手：“我不会吹笛。若是王公子真的要送我……”她笑了一笑，“估计我会把她交给铮铮来吹。”
明艳张扬的颜色，衬得他的脸更显玉白。陌上人如玉。
王萼笑道：“价格好说，掌柜，可以在九月初一前做好么？”
掌柜忙道：“可以，自然可以。”便带着王萼进里屋选款式。等他再次出来，脸上的忧郁一扫而尽：“袁姑娘，虽然放在外面的笛子都很普通，但里面款式却很稀有……嗳，袁姑娘要选一支么？你陪王某来买这些，也辛苦了。”
崔珩皱了皱眉。
裴昭和王萼分别后，自己又留在胭脂铺逛了一会。
“以后铮铮会收到更好的。”她抬手摸了摸卫铮铮的发鬓。
“身体、家庭、事业的都有。但大部分人，还是喜欢和姻缘相关的。毕竟胭脂、口脂、香粉等等，常常用作定情信物。”掌柜笑道。
崔珩继续往门外走，但余光中却闪过一个影子，尽管那人背对着他，他还是立刻认了出来。
她见那张风流俊俏的脸上毫无调戏之色，便盯着崔珩身上绛色的圆领袍看了一会，也温和道：“殿下今日的衣服，也很漂亮。”
王萼面色大惊：“绝无，绝无此事！”但脸上却浮起红晕。
“殿下怎么了？”卫婴注意到他的不对劲，“嗳，竟然是裴姑娘？要不要卑职去——”下半句话还没说出口，便见王萼从人群中挤到裴昭身边，低声地说些什么。
但只有淡淡的无奈和满不在乎。
“殿下。”马车外传来卫婴的声音，“现在这个梅花袖箭，还是要送到裴姑娘那里么？”
崔珩放下匕首，掀开车帘。
裴昭只好接过来，欠身施礼道：“多谢殿下。还有什么事么？”
心脏还是抽痛，像是错觉一般，影影绰绰的痛。
“殿下说的是，是卑职失言。”卫婴连忙道。
“说，说这个礼物，是殿下给裴姑娘的。”卫婴一时语塞。
裴昭往回看了一眼，见崔珩站在廊下，静静地望着她。
他把目光从两个人的身上移开，面无表情地向门外走去。可坐到马车里时，才觉得头晕目眩，额角已满是冷汗。
裴昭一时语塞。她看向窗外，见崔珩已经离开了，便问道：“铮铮……你很喜欢么？”
他停下脚步望去。
卫婴听到卫铮铮的话，只觉得气血都往脑子上涌，他不敢看崔珩的表情，低声道：“殿下，要卑职进去和卫铮铮说一声么？”
“殿下有何吩咐？”卫婴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卑职，卑职立刻让郎中过来。”
“裴姑娘不知道是本王送给她么？她既送给卫铮铮了，你又去掺和什么？”
裴昭会意：“王公子不必紧张。那晚上回去我问问，铮铮喜欢什么样的礼物。”
“本就是为裴姑娘买的，怎么有不送的道理。”
-
掌心的痛感掩盖不了肺腑的痛。
崔珩默默盯着她看了一会，目光从她的脸，落到襦裙，又落到她手中的胭脂盒上。他淡淡一笑，道：“上次去万宝楼竞下的梅花袖箭，本王替你带过来了。”
“更深露重，殿下早些歇息。”她不愿与他多谈。
裴昭便施了一礼，往屋内走，但连门槛尚未跨过去，便听得身后传来一声：“裴姑娘……今日的衣服很好看。”
他黑沉沉的凤眼一点点冷下去。
他在竹笛铺里左看右看，看了半天，稍稍入眼的都没有。要么嫌成色不好，要么嫌款式不好，要么嫌上面挂着的玉坠不够贵重。
裴昭想起万宝楼的经历，连忙道：“殿下，不必送我这样贵重的东西。”
“好像也没有什么……要不，送我点京城买不到的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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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昭打量着王萼不自在的神情，笑道：“上回王公子在宣纸上画的，是铮铮？”
“喜欢！这估计会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生辰礼。”卫铮铮吸着鼻子，“之前我哥送的，都是些……都是些一点都没用的东西……我哥一点都不懂我喜欢什么！”
崔珩愣了愣，似乎想说些什么。
他摇摇头：“没事了。裴姑娘早些歇息。”
他从银鞘中拔出匕首，将手掌覆在上面，慢慢握紧。锋利的剑刃很快嵌进他的掌心，血珠顺着银刃往下淌，淌到丝绒地毯上。
“铮铮，平日里可有什么缺的？”
她见崔珩面露迟疑，继续道：“殿下若是有什么喜欢的，同妾身说，妾身派人送到府上。”
裴昭这才松了口气，捏了捏卫铮铮的脸颊：“这个好办。”顿了顿，又问，“过去铮铮的生辰宴都是怎么过的呢？”
这间厢房和外面的马车只隔了一扇墙。
她心头一颤，轻声道：“以后我会陪着铮铮一起过。”
裴昭看着他孱弱的模样，笑道：“这个好办。我对此略有了解。邕州特产，其一，是竹叶笛。铮铮恰好喜欢吹笛子，我们不妨——”
《青衣记》
崔珩一直以为，当时裴昭生气，是因为自己在围捕陈斯正一事上隐瞒了她。但他从未想过，或许是她心中，已有其他钟意的人。
这令裴昭有些为难。晚上回府，问起生辰礼时，卫铮铮还是和上回一样的答案：“只要是袁姑娘买的，我都喜欢。”
“陈家问斩时多派些人。”崔珩平淡道，“本王总觉得会有什么变故。”
裴昭将昨日的话如实转达给王萼。他却露出了为难的表情，低声道：“袁姑娘，王某除却去官府，大部分时间都在家中，也不知邕州有什么特产……”
卫铮铮这时从里屋跑过来，从她手上接过锦盒和胭脂，放在屋内的桌案上。那锦盒咔擦一声，自己弹开了，露出里面的梅花袖箭。
王萼也笑起来。桃花眼笑得明媚，冲淡了脸上的孱弱倦色。
正逢月底发俸禄，她也有些余钱，便选了京城买不到的胭脂和口脂，又在市集里用了晚膳才回去。吃饱喝足，又买了称心的东西，她到家时的心情极好，好到她看到廊 下的崔珩时，都微笑着打了招呼：“殿下，今日怎么有空来这？”
裴昭痛苦地皱了皱眉：总不能直接把这句话转达给王萼吧？
“说什么？”崔珩反笑道。
“好。”崔珩颔首。
裴昭想起卫铮铮的笛声，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能说：“王公子好奇，不如自己去问问铮铮。铮铮……正愁没人与她切磋。”
“铮铮喜欢吹笛子？”王萼挑了挑眉，“恰好王某自小就学过吹笛。铮铮喜欢吹哪种？”
掌柜一边为刚从鬼市回来的崔珩引路，一边解释着铺里的盛况：“殿下，现在换季，正好有新品推出，来的人才这样多。哦，那边的胭脂盒，专门刻了祝福语，城里的郎君娘子都喜欢用来送人。”
王家毕竟是望族，送礼也要求个气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