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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她惜命。

    丹秉天自己先过去了,白初意原本不打算去,但见女儿今天乖巧听话,便尝试着提出了一起去。

    记忆中……陆伯伯家的“鼎香居”饭菜很美味,她跟朋友经常去,也记得很清楚,在她十七岁那年的酒店开业剪彩那天,就在相隔不到两条街的马路上,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

    时间过去了很久,但现在遥远的记忆被重启的时候,脑海中挥之不去的还是司机悔恨大哭的声音:“对不起,对不起啊——”

    白初意有些惊喜与不可置信!

    她的眼中一阵恍惚。

    白初意眼润微颤,忍不住快步走了过去,试探地抱了抱丹华。

    定睛一看,是一个头发已半白的阿婆。

    “唉哟……”

    “换算到上一世的话,过一会我应该感觉无聊要离席了,走的是这边……”

    白初意知道丹华其实一向不爱去开业那种喧闹的场合,而且她性格比较孤独,难得有个好朋友,听她这么说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况且今天母女关系才缓和一些,她更不会强迫女儿跟自己一起去了。

    车后座,丹华“挂断电话”,有些抱歉地看向白初意:“对不起啊妈妈,我忘记了今天约了蒋芳草,她在街边等我呢,妈我就不跟你一起过去啦。”

    血色,染红了眼中的世界……

    “塞?棱说个啥!”阿婆侧身倾了倾,手拢在耳朵上方,能看得出有些耳背。

    一个老人在红灯已经亮起的时候还蹒跚着过马路,正巧驶来一辆车,司机在看手机,见是绿灯了没留意,一脚油门踩了出去……

    那天以后,她做了很久的噩梦。

    一长串腔调独特丹华不能完全理解的语言贴脸输出,直扑面而来,砸得她有片刻呆愣,其间夹杂着一两句“走路”、“踩脚”……之类,让丹华反应过来,应该是说自己踩到人了,她赶紧回过神来:“对不起,对不起,需要我陪您去医院看看吗?”

    不好,撞到人了!

    那辆车渐渐融入车海,淡出了视线,丹华转身,辨别了一下方向,笔直纤腿一迈,朝着另一边走去。

    丹华下意识瞄了瞄,好像是个低调奢华的请柬,

    调整好心情,她仰起头嘿嘿笑。

    但现在,华儿这样问,是不是她……

    白初意有些愣,又有些开心,向前迈了两步,急忙问她:“饿了吗?想喝粥还是奶?厨房里还温着早餐……”

    丹华扯着嘴角嘿嘿笑了一声,声音中还有着淡淡的心悸。

    “华儿,华儿?”

    丹华一愣,悄悄地脸红红,回抱住了她。

    父母顾着自己,连重话都不敢说,丹辰更是知道她的心结,几乎不会出现在她眼前,惹她厌烦。

    丹华大惊问道。

    “然后是不知道该去哪里,旋转了一圈正面对着这个方向,开始出发……”

    阿婆的语气十分激烈。

    然后她继续说话了:“啷个#%¥_@@&……”

    “唔,妈妈……”

    难怪说话的声音非常大,丹华恍然。

    但唯有丹华才知道,这一刻的悔悟,自己经历了多少才换来。

    又是一长串的话语袭来,丹华痛苦面具,她

    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她就在路上踢踢踏踏乱晃,等听到那声刺耳的急刹车时抬头,正好看到了那一幕。

    上一世,她惦记着去找几个“发小”玩,最后其实去了的,但生意场上,全是笑脸,像是每个人都戴了一层面具一样,她在酒席上又呆得乏味无聊,陪丹父给几位世伯世叔打完招呼以后,半中间就偷悄悄先离开了。

    “你这孩子,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好感值+1】

    丹华突然有些想哭。

    今天,她想阻止那场车祸。

    她今天过来得早,还不到事故发生的时间,但不妨她提前过来蹲点。

    白初意没有留意到,听她这么说,倒是十分高兴。

    丹陆两家素来交好,本来她跟丈夫一大早就该去的,但白初意想着丹华最近暴躁爱生气,不放心留她一人在家。

    “咦,这是什么?”

    她笑着,眼里露出的是白初意以前熟悉的濡慕神色。

    毁了两家人。

    小时候的自己有多肆意,青春期的自己便有多叛逆。

    现在想想,前世的自己,何其幸福。

    像是在等一场审判的答案。

    丹华反应很快,察觉到身旁人有倾倒趋势,立即伸手,一把抓住对方的胳膊,帮她稳住了身形。

    ……

    “妈我跟你一起去。”

    清晰的提示音传来,丹华绷紧的心弦松了下来,她轻轻吐出了一口长气。

    “现在……”

    “哦,你陆伯伯的酒店今天开业,邀请我们一家都过去,你等下……跟我一起去吗?”

    。

    白初意试探地问着丹华。

    丹华认错态度良好。

    明面上,一场青春期的叛逆顺利度过。

    “华儿……”

    想想就死得憋屈。

    那她只能,原地狗带!

    “什么,陆伯伯的酒店今天就要开业了?!”

    《她有独特的苟命技巧》

    下车后,丹华望着远去的车眨了眨眼睛。

    丹华暗中给自己打了打气,又撒娇让白初意多说几声最喜欢自己,结果好感值并没有再增加。

    丹华脑海中思索着当时事故发生的方位,身体有些迟缓地转着,突然肩膀一疼。

    “喂?芳草……哦哦好的,行,那你等我我就过来。”

    虽然问题有些没头没尾,但白初意只是愣了一下,便有些反应过来——

    华儿这……是不是因为最近她耍性子,自己和秉天不敢再刺激她说教也少了,女儿误以为自己不喜欢她了?

    丹华回过神来,声音平平稳稳回了一句,掩下了内心起伏,尽量显得自然些。

    总不可能是一个人只能加一次吧?

    “谢谢妈妈。”

    借口都被她想好了。

    白初意急忙回答:“喜欢,华儿可是妈妈最喜欢的孩子了。”

    不知道是不是还有CD这回事。

    放松下来后,她有些怀念地打量着宅中的一切,眼角余光突然扫到桌几上有一道暗芒一闪而过。

    母女两人收拾了一番,便由司机开车驶向了鼎香居。

    前世她自然坐去了小辈那一席,听他们胡吹海喝,无聊透顶。换做现在,她更没共同语言了。

    白初意的声音把她的神思唤了回来。

    也许是心境成熟了,许多事拨开表面的那层迷雾,才发现自己是一叶障目,陷入在了自怨自艾的沼泽里……

    丹华一路走一路回忆,最后站在了一个红绿灯下,嘴中轻微念念叨叨,还原着上一世今天自己的行动过程。

    所以,她一开始就没想着真要去鼎香居。

    她声音低了一点,脸有些红,目光躲闪着不敢去看白初意:“妈……你还喜欢我吗?”

    丹华抿了抿唇有点紧张,手指在身后拧麻花都快打成结了。

    白初意在艺术上有很高的天赋,所以生子以后就回归家庭,只偶尔设计一些东西,丹华在家缠着她说了很多话,其中不乏有其它表示积极喜爱的词句,但遗憾的是好感度始终都没有再变动。

    等问完,她甚至有些紧张。

    是她不知珍惜,上天才收回了这些幸福,让她天大地大,再无容身之地,孤苦孑然颠沛失所……

    “对不起啊。”

    “诶咦,侬个伢儿不噶路哟#$@&一饿诶叽里咕噜……”

    白初意甚至还想把司机留给丹华,被很少说谎此时内心十分愧疚的丹华坚定拒绝了。

    丹华挠了挠额头,打算等下午和明天再分别试试……

    有几个纨绔子弟的嘴里总没好话,她真怕到时候一见到自己,人人上来一句“讨厌,怎么来这么早/晚”,“今天更讨厌你了啊”,“你跟我撞衫了真讨厌”……

    “昨天睡得早,醒来就再躺不住了。”

    青春期的孩子难懂,自家又是这么个情况……丹华的抗拒和厌恶白初意注意到了,她很愁,但真相又不能告诉女儿。

    虽然装嫩什么的有点羞耻,但两厢对比,还是苟命重要。

    心中有事的丹华没有发现,在她们走后,有一辆车也发动了引擎,不远不近地缀在她们的车后……

    白初意有些担心的声音传了过来,目光忧切。

    ——一般这样的商业活动,除了各家上层之间的你来我往,也是小辈云集联络感情的时候,陆家与丹家算是世交,其实她跟丹华不去是有些不合时宜的。

    她没有发现,就在不远处,有一辆车跟着她们来到这里,同样停留了片刻,待看到丹华下车孤身走向了其它地方,那辆车犹豫了一瞬,重新启动,选择了——默默跟在她身后……

    她不放心地摸了摸女儿的额头,感受到合适的温度才放下心来。

    丹华眼中泛起了暖意,她再度靠过去抱着白初意的胳膊蹭了蹭,擦去了眼角滑出的一丝水润。

    丹华想。

    她三两步踱过去,顺手拿起看了一眼。

                                                    丹华扬起手中始终黑屏的手机看了看,勾起的唇角划过一抹嘲讽——蒋芳草,妈妈知道她是自己的“好朋友”,现在利用一下她的名号,倒也正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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