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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终两人一齐退下。走在宫道上，沉默无言间，李玠率先道： “你……”
“后来到了衙门，争论一番之后，说好赔偿白银五百两，那妇人也欣然接受了，不再抓着不放。不曾想今天又闹出来，惹皇兄不快。”
登闻鼓许久未响，又恰逢早朝散朝, 这件事情惊动朝野上下, 都想瞧瞧这位老妇究竟要状告什么。
总不能单单就靠这一张脸吧？
御书房内。
承元帝眼中闪过一丝不虞。
江行不可置信地与时鸣远远交换了一个眼神，却不曾想时鸣面上没什么震惊之色，似乎是情理之中。
尽管不想，李玠也得承认，他和晋王，确实没办法再相安无事了。
“却不曾想十年前, 独子竟惨遭杀害。草民求告无门，凶手进了趟衙门，竟然毫发无伤，如今还站在这大殿之内，怎能不叫人双目泣血啊陛下！”
师弟不是那么肤浅的人。
瞎想无益。不然，还是等事情结束之后，亲口去问问师兄吧-
虽然知道这些可能都在阿鸣的计算之内，但该担心还是担心。江行急得大脑飞速运转，不知如何是好。
烈日下，一位上了年纪的妇人一下一下敲着鼓, 口中呼喊： “陛下, 求您为草民做主！”
经时鸣这么一说，江行反应过来了。
那人当日难得摘下了帷帽，一张清秀的脸上并没有被捉的狼狈与懊恼，反而满是快意。
承元帝头很疼。
不管信不信，李玠仍然解释： “父皇，这事，的确不是儿臣做的，而是燕王李洵。”
老妇是李洵接来的，李玠并没有接触过。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所谓话术，包括敲登闻鼓、攀咬自己的这一套流程，通通都是李洵教的。
“你既第一次来京中，对京中事物一概不熟悉，又如何知道要称我为‘殿下’？”
念起亡妻，承元帝心下软了许多，道： “……这本也不怪你。既已谈好了赔偿，再反咬一口，属实不恰当。”
像是在哪见过, 可惜想不起来。
没等这老妇答话，一道清朗的嗓音在大殿内响起： “这人说的约莫是我。”
泼天的屎盆子扣在身上，就算他说不是自己做的，怎么也不会有人相信吧！
江行心下一沉。
李玠观承元帝的脸色，心想完了。
是啊，这人从岭南远道而来，就算后面去查，她一个寡妇，怎么能千里迢迢查到晋王身上？
可既然是以女子形象露面，师弟又是怎么……怎么喜欢上这位的？
眼看大殿内要乱成一锅粥，承元帝高声道： “肃静！太子晋王和这位妇人留下，其余的就先散了吧。”
承元帝面上带了些薄怒： “说说吧，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而且，十年前……
说出来太不光彩。要是时鸣打死不认，那这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后面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也行，要保不难。
第102章 旧时行恶事重提
看向他的目光甚至是平静的，掀不起一丝波澜。唯独在走时，唇边带了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
时鸣冷不丁说： “我记得，何越曾经藏在岭南。为了对我下手，他无所不用其极。”
为的，可能就是让他和晋王对立。
怎么阿鸣好像知道会闹这么一出？
李玠想，他可能知道这事儿是谁干的了。
但一想到李洵找自己结盟的初衷，可能就是让他和晋王鹬蚌相争，李玠不得不严肃起来。
承元帝心烦意乱地揉了揉眉心： “……罢了。你们二人先回去吧，这几日，就不要去做事了。那位老妇的事情，朕还要细细问她一番。”
一旁的李玠却心中一沉。
但师兄一向心善，为百姓仗义执言这种事情，是师兄能做出来的事情。
这话一出，几人皆是一愣。
江行眉头紧锁，忽而灵光乍现。
大殿内窃窃私语声愈来愈大，那老妇浑然不觉，还道： “太子殿下宅心仁厚，见草民可怜，这才帮了我一把！”
老妇不知他说这个做什么，顺着答： “草民正是从岭南一路赶来。第一次来京中，只为给独子讨一个公道。”
时鸣这话说得委婉，可在场的人稍微一想，也知道什么“歹意”，什么“行恶”，皮下究竟藏的是何种肮脏不堪的词汇。
“有次出门游玩，那位妇人的独子见我孤身一人，起了歹意。行恶不成，我挣扎间，失手将其杀害。”
十年前……这孩子应当才十四岁。如果扮作女子，和时月应当极为相似。
江行尤自怀疑，承元帝手指轻点龙椅扶手，道： “你说害你独子之人此刻就在殿中，可是哪位？”
到底是谁搞了这么一出啊！这不是逼着他和晋王打起来么？
承元帝亦是大惊，敲着椅子的手指都停了片刻，许久才道： “……休要胡言乱语。”
怎么一上来就要叫“殿下”？她是怎么知道的？
正想着，承元帝又开口了： “那老妇说，是你帮了她一把。太子，你怎么看？”
这会儿老妇被请到一边，房内只剩太子、时鸣与承元帝三人。事已至此，时鸣没什么可隐瞒的，实话实说道： “皇兄，人确实是我杀的。”
承元帝眸中泛起冷意： “你一向是个心软的孩子。”
或者只是那老妇胡乱攀扯？
江行直觉不是什么好事。看着那妇女的一张脸，他总觉得有些熟悉。
心软到难以明辨是非。
十年前，不就是阿鸣十四岁那年？！那么什么独子，什么杀害，说的不就是在游船上那次，时鸣处理掉的登徒子？
承元帝端坐龙椅： “你既说你冤枉，不妨细细道来，朕一定为你做主。”
语着什么，尤其时鸣脸上还带着笑容，江行则是一脸无奈。他敏锐地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匆匆放下礼物，行礼告退了。
李玠从自己的思绪里堪堪回神，斩钉截铁道： “她胡说。”
再看时鸣信誓旦旦的样子，承元帝心知这孩子是铁了心地要这么说，于是不做挣扎，反而问： “为什么？”
原来何越说的是真的，这位从前真的扮作了女子。
李玠深吸一口气，没来由地想起何越走前意味深长的表情。
但时鸣方才在大殿上就已承认了，承元帝斥他胡言乱语，也是留了台阶给他。如今再问，比起询问细节，倒更像是警告他不要乱说话。
要说背后没有人教, 江行不信。
当然是蓄谋已久，有人教的！而且，这明摆着就是专门冲时鸣来的。
这是不打算让他们干活了。时鸣呼出一口气，像是轻松了很多；而李玠却欲言又止，嘴唇嗫嚅了半天，依然说不出一句话来。
承元帝看着时鸣的那张脸，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想起他扮作女子的模样。
李玠心下一紧，斥道： “胡言乱语！本宫与你素昧平生，更没有去过岭南，如何帮助你？”
要说太子如何得知……许是李洵知道，然后将这件事告知他，完全可以说得通。
可这件事不应该早就过去了么，又是谁给抖出来的？
虽然说李洵最后被晋王整翻车了，还把自己的小命搭了进去，但留下来的这一手确实很成功。
老妇声泪俱下： “草民丈夫去世得早，一个人将独子拉扯到大。本以为独子能顶立门庭，草民好颐养天年。”
于是，破天荒头一次, 老妇直面天颜，一堆朝臣齐齐站着, 要她诉说冤情。
时鸣瞧他逃之夭夭的背影，眼底闪过一抹探究。
江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春深入夏, 六月似火，朝堂前的登闻鼓久违地被敲响。
算算时间，师弟那会儿也在岭南。李玠想，他们两个应该早在岭南就有所来往了。
至于那位老妇，承元帝想，要是太子或是何越想从岭南接什么人，不说易如反掌，倒也轻轻松松。
时鸣顿了顿，答： “从前在岭南时，为求生存，我办成女子，躲避燕王的追杀。”
而且上朝时，时鸣穿的可是正四品大理寺卿的紫色朝服，并非亲王服饰。按理来说，这人为了避免闹出笑话，称一句“大人”是最稳妥的。
承元帝不可避免地想起，何越，也就是燕王李洵，正是在太子别院被抓到的。
这事……和师兄真的有关系吗？
时鸣步步紧逼， “你空口白牙，上来就说杀人凶手在殿内，普通百姓，又如何得知朝堂之上，谁该来谁不该来？”
那老妇看清楚了时鸣的脸，尖叫起来： “陛下，正是这位殿下，在岭南时杀害了草民的独子！这张脸，草民绝不会认错！”
江行更惊：这事怎么和师兄牵扯上了？
这话逻辑清晰，用词考究；但看这老妇衣衫褴褛，手掌粗糙, 很显然没什么文化，是做惯了农活的。
殿中一片哗然。
时鸣“哦”了一声，问： “您可是从岭南远道而来？”
“且不论我如何得知晋王在岭南之事，好端端的，我为何要帮助那位妇人？”
承元帝果然没信，反而失望地看他一眼，道： “李洵已死，他如何能做？他又为何要做？你的意思是，是李洵教那位老妇过来攀咬你的吗？”
时鸣冷笑一声，并没有说话。
江行眼看时鸣站出来，心里没忍住骂了一句脏话。
江行心中不怎么太平，在接到李玠的目光时，不自觉地躲闪起来。
……无聊。
] 最终两人一齐退下。走在宫道上，沉默无言间，李玠率先道： “你……”
“后来到了衙门，争论一番之后，说好赔偿白银五百两，那妇人也欣然接受了，不再抓着不放。不曾想今天又闹出来，惹皇兄不快。”
登闻鼓许久未响，又恰逢早朝散朝, 这件事情惊动朝野上下, 都想瞧瞧这位老妇究竟要状告什么。
总不能单单就靠这一张脸吧？
御书房内。
承元帝眼中闪过一丝不虞。
江行不可置信地与时鸣远远交换了一个眼神，却不曾想时鸣面上没什么震惊之色，似乎是情理之中。
尽管不想，李玠也得承认，他和晋王，确实没办法再相安无事了。
“却不曾想十年前, 独子竟惨遭杀害。草民求告无门，凶手进了趟衙门，竟然毫发无伤，如今还站在这大殿之内，怎能不叫人双目泣血啊陛下！”
师弟不是那么肤浅的人。
瞎想无益。不然，还是等事情结束之后，亲口去问问师兄吧-
虽然知道这些可能都在阿鸣的计算之内，但该担心还是担心。江行急得大脑飞速运转，不知如何是好。
烈日下，一位上了年纪的妇人一下一下敲着鼓, 口中呼喊： “陛下, 求您为草民做主！”
经时鸣这么一说，江行反应过来了。
那人当日难得摘下了帷帽，一张清秀的脸上并没有被捉的狼狈与懊恼，反而满是快意。
承元帝头很疼。
不管信不信，李玠仍然解释： “父皇，这事，的确不是儿臣做的，而是燕王李洵。”
老妇是李洵接来的，李玠并没有接触过。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所谓话术，包括敲登闻鼓、攀咬自己的这一套流程，通通都是李洵教的。
“你既第一次来京中，对京中事物一概不熟悉，又如何知道要称我为‘殿下’？”
念起亡妻，承元帝心下软了许多，道： “……这本也不怪你。既已谈好了赔偿，再反咬一口，属实不恰当。”
像是在哪见过, 可惜想不起来。
没等这老妇答话，一道清朗的嗓音在大殿内响起： “这人说的约莫是我。”
泼天的屎盆子扣在身上，就算他说不是自己做的，怎么也不会有人相信吧！
江行心下一沉。
李玠观承元帝的脸色，心想完了。
是啊，这人从岭南远道而来，就算后面去查，她一个寡妇，怎么能千里迢迢查到晋王身上？
可既然是以女子形象露面，师弟又是怎么……怎么喜欢上这位的？
眼看大殿内要乱成一锅粥，承元帝高声道： “肃静！太子晋王和这位妇人留下，其余的就先散了吧。”
承元帝面上带了些薄怒： “说说吧，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而且，十年前……
说出来太不光彩。要是时鸣打死不认，那这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后面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也行，要保不难。
第102章 旧时行恶事重提
看向他的目光甚至是平静的，掀不起一丝波澜。唯独在走时，唇边带了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
时鸣冷不丁说： “我记得，何越曾经藏在岭南。为了对我下手，他无所不用其极。”
为的，可能就是让他和晋王对立。
怎么阿鸣好像知道会闹这么一出？
李玠想，他可能知道这事儿是谁干的了。
但一想到李洵找自己结盟的初衷，可能就是让他和晋王鹬蚌相争，李玠不得不严肃起来。
承元帝心烦意乱地揉了揉眉心： “……罢了。你们二人先回去吧，这几日，就不要去做事了。那位老妇的事情，朕还要细细问她一番。”
一旁的李玠却心中一沉。
但师兄一向心善，为百姓仗义执言这种事情，是师兄能做出来的事情。
这话一出，几人皆是一愣。
江行眉头紧锁，忽而灵光乍现。
大殿内窃窃私语声愈来愈大，那老妇浑然不觉，还道： “太子殿下宅心仁厚，见草民可怜，这才帮了我一把！”
老妇不知他说这个做什么，顺着答： “草民正是从岭南一路赶来。第一次来京中，只为给独子讨一个公道。”
时鸣这话说得委婉，可在场的人稍微一想，也知道什么“歹意”，什么“行恶”，皮下究竟藏的是何种肮脏不堪的词汇。
“有次出门游玩，那位妇人的独子见我孤身一人，起了歹意。行恶不成，我挣扎间，失手将其杀害。”
十年前……这孩子应当才十四岁。如果扮作女子，和时月应当极为相似。
江行尤自怀疑，承元帝手指轻点龙椅扶手，道： “你说害你独子之人此刻就在殿中，可是哪位？”
到底是谁搞了这么一出啊！这不是逼着他和晋王打起来么？
承元帝亦是大惊，敲着椅子的手指都停了片刻，许久才道： “……休要胡言乱语。”
怎么一上来就要叫“殿下”？她是怎么知道的？
正想着，承元帝又开口了： “那老妇说，是你帮了她一把。太子，你怎么看？”
这会儿老妇被请到一边，房内只剩太子、时鸣与承元帝三人。事已至此，时鸣没什么可隐瞒的，实话实说道： “皇兄，人确实是我杀的。”
承元帝眸中泛起冷意： “你一向是个心软的孩子。”
或者只是那老妇胡乱攀扯？
江行直觉不是什么好事。看着那妇女的一张脸，他总觉得有些熟悉。
心软到难以明辨是非。
十年前，不就是阿鸣十四岁那年？！那么什么独子，什么杀害，说的不就是在游船上那次，时鸣处理掉的登徒子？
承元帝端坐龙椅： “你既说你冤枉，不妨细细道来，朕一定为你做主。”
语着什么，尤其时鸣脸上还带着笑容，江行则是一脸无奈。他敏锐地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匆匆放下礼物，行礼告退了。
李玠从自己的思绪里堪堪回神，斩钉截铁道： “她胡说。”
再看时鸣信誓旦旦的样子，承元帝心知这孩子是铁了心地要这么说，于是不做挣扎，反而问： “为什么？”
原来何越说的是真的，这位从前真的扮作了女子。
李玠深吸一口气，没来由地想起何越走前意味深长的表情。
但时鸣方才在大殿上就已承认了，承元帝斥他胡言乱语，也是留了台阶给他。如今再问，比起询问细节，倒更像是警告他不要乱说话。
要说背后没有人教, 江行不信。
当然是蓄谋已久，有人教的！而且，这明摆着就是专门冲时鸣来的。
这是不打算让他们干活了。时鸣呼出一口气，像是轻松了很多；而李玠却欲言又止，嘴唇嗫嚅了半天，依然说不出一句话来。
承元帝看着时鸣的那张脸，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想起他扮作女子的模样。
李玠心下一紧，斥道： “胡言乱语！本宫与你素昧平生，更没有去过岭南，如何帮助你？”
要说太子如何得知……许是李洵知道，然后将这件事告知他，完全可以说得通。
可这件事不应该早就过去了么，又是谁给抖出来的？
虽然说李洵最后被晋王整翻车了，还把自己的小命搭了进去，但留下来的这一手确实很成功。
老妇声泪俱下： “草民丈夫去世得早，一个人将独子拉扯到大。本以为独子能顶立门庭，草民好颐养天年。”
于是，破天荒头一次, 老妇直面天颜，一堆朝臣齐齐站着, 要她诉说冤情。
时鸣瞧他逃之夭夭的背影，眼底闪过一抹探究。
江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春深入夏, 六月似火，朝堂前的登闻鼓久违地被敲响。
算算时间，师弟那会儿也在岭南。李玠想，他们两个应该早在岭南就有所来往了。
至于那位老妇，承元帝想，要是太子或是何越想从岭南接什么人，不说易如反掌，倒也轻轻松松。
时鸣顿了顿，答： “从前在岭南时，为求生存，我办成女子，躲避燕王的追杀。”
而且上朝时，时鸣穿的可是正四品大理寺卿的紫色朝服，并非亲王服饰。按理来说，这人为了避免闹出笑话，称一句“大人”是最稳妥的。
承元帝不可避免地想起，何越，也就是燕王李洵，正是在太子别院被抓到的。
这事……和师兄真的有关系吗？
时鸣步步紧逼， “你空口白牙，上来就说杀人凶手在殿内，普通百姓，又如何得知朝堂之上，谁该来谁不该来？”
那老妇看清楚了时鸣的脸，尖叫起来： “陛下，正是这位殿下，在岭南时杀害了草民的独子！这张脸，草民绝不会认错！”
江行更惊：这事怎么和师兄牵扯上了？
这话逻辑清晰，用词考究；但看这老妇衣衫褴褛，手掌粗糙, 很显然没什么文化，是做惯了农活的。
殿中一片哗然。
时鸣“哦”了一声，问： “您可是从岭南远道而来？”
“且不论我如何得知晋王在岭南之事，好端端的，我为何要帮助那位妇人？”
承元帝果然没信，反而失望地看他一眼，道： “李洵已死，他如何能做？他又为何要做？你的意思是，是李洵教那位老妇过来攀咬你的吗？”
时鸣冷笑一声，并没有说话。
江行眼看时鸣站出来，心里没忍住骂了一句脏话。
江行心中不怎么太平，在接到李玠的目光时，不自觉地躲闪起来。
……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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