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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功司内。
时鸣怎么可能信他的鬼话？他施压道： “真不知还是假不知？那确实要加一点了。”
江行凑过去瞧了瞧，奇道： “燕王李洵？阿鸣查他做什么。”
“与殿下的眼睛极为相似。就是更加凶狠，颜色也更深一些，但确实是一样的眼睛。”
江行带他走到一处架子前，道： “都在这里了。”
忽然，不防外面齐刷刷一声“殿下”，把他的笔吓得一哆嗦。江行赶紧收起了画画的纸，还在纳闷是哪个殿下，没事来这里做什么。
犯人的眼睛瞬间惊恐起来。
又一狱卒见这人如此癫狂，迈了半步，询问道： “殿下，此人口出狂言，要不要让属下……”
时鸣正色道： “小江大人，本王今日有要事找你。考功司的档案馆，能否借本王一观？”
那人被灌了几勺，口目皆红, 甚至烫出好几个泡来。他依然不求饶, 口齿不清地叽里咕噜着什么。
江行处理完了公务，偷偷摸摸画着兰花，时不时还挂着笑容，心想自己画得真是不错。
江行道： “自是可以的，还请殿下先登记来访。”
时鸣打定主意，半晌，他将自己眼睛上的布取下，目光放空装成瞎子，问： “是不是与我有几分相像？”
“怎么不可能？”
在这七天里，狱卒若不是得了殿下的命令，让他留着这败类，他早就将人弄死了。
时鸣又问： “除了眼睛，还有什么其他特征？”
狱卒放下小米粥，取了几根针, 捉住那人的指缝要往里面插。
点、抓住相关人员便是。
那人愣神间，旁边狱卒威严的声音响起： “放肆！谁准你这么看我们殿下的？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那人方才都看愣了，被狱卒踢了一脚，此刻腹部还疼着。他忍疼道： “是、是。”
刑讯逼供不是没有，但这么凄惨的，这段时间里唯他一个。
那人被这威压逼得喘不过气来，战战兢兢道： “我曾见过他。他带着面具，其余的看不清楚，唯有一双眼睛，很……”
那人得了一丝喘息，面上已然狼狈不堪, 不复方才的嚣张模样。
时鸣扯下布条，一个一个翻看过去。走到嫡系那一栏，时鸣脚步顿了顿，抽出一册。
直到身边同僚拽他，江行才想起来行礼，仓皇道： “见过殿下，臣就是江行。”
光看眼型，都差不多。
走前，他丢下一句： “不必再留。”
惨叫声回荡在整个牢房。这间牢房单独设置，若正常说话, 旁人听不见里面。但若惊声惨叫，那外面很难听不见。
十指连心，显然是比方才还狠毒的酷刑。这人指缝被插了针，疼得冷汗流了满身。
有一狱卒剑已出鞘，抵在犯人脖子上。
话音一落，马上有几个狱卒端上一碗滚烫的小米粥，要往那人口中灌。
“你主子是谁？”
那人飞速低头。
真不知道哪来的这么大敌意。
时人最痛恨贩卖五石散之流。此人不但卖了，还卖了整整五百斤，实在叫人恨得牙根痒痒。
他一时看呆了。
但若是从外面来的，梁朝确实不好干涉。数额这么巨大，看来是要严查一番了。
皇室中三十多岁的宗亲啊……
没意思，这么快就招了。
原来是皇族出了败类。
江行有点别扭。
时鸣不置可否： “哦。”
犯人道： “那又如何？我一介将死之人，烂命一条。能借我的口朝你们那些狗屁的王公贵族吐口唾沫，我就是死也开心了！”
闻言，那人抬头，看上这位传闻中瞎子小殿下的眼睛。他呼吸一滞，飞速看了一眼，冒出一个不合时宜的想法来：这位殿下，相貌当真是顶顶好的。
那人见他沉思，大笑出声，狂妄道： “殿下就算知道是从哪儿来的，不还是束手无策？杀了我一个不算杀，除非你让你那好母家，把天竺新罗打下来啊？哦，我忘了，时家如今，就剩时大将军一个啦！哈哈哈哈……”
时鸣在外装瞎子。毕竟有当瞎子的经验，装得很像。他被玉竹扶着，快步走近殿内，问： “你们小江大人呢？”
破风声与惊叫声混杂在一起。起初那人还能有些动静，满地地爬着躲鞭风；时间久了，那人气息愈弱，再去看时，已然没了鼻息-
不、不对。
——但他们的封地，与益州八竿子打不着，更遑论去贩卖五石散？
时鸣觉得他磨蹭，揉了揉额角，冷声道： “说。”
那人缓了缓钻心的痛感, 鼻涕一把泪一把： “我上面那人，代号狩月, 无人知晓他的真名。不过、不过……”
狱卒阴冷道： “你还知道律法？你贩卖五石散的时候知道律法吗？你还不知道吧，按照律法，你早在七天前就该死了！”
狱卒会意，将这人五花大绑到了刑架上。这人明明是个犯人，却有一种怪异的英雄就范的豪气。他不仅不怕，反而还目露凶光，恶狠狠盯着时鸣。
时鸣被他的眼光看得不太舒服，只让他瞧了一眼，便飞速地给自己的眼睛重新系上白布，逼问： “是或不是？”
犯人依然道： “这不可能！”
两人装作不熟装了一路，好容易到了档案室，江行总算歇下一口气。他委屈道： “殿下真是好大的架子。还‘小江大人’、‘本王’，好生疏啊。我还是喜欢‘哥哥’这个称呼。”
时鸣是先帝第九子，也是嫡幼子。这位燕王殿下，便是先帝第八子，已故贵妃林氏所出。
看阿鸣这么着急，想来真的有事。但公事公办，这是规定，江行也做不了主。
时鸣点头，差玉竹在册子上写了几笔。
但李洵早已被皇室除名，不知所踪。
人都要死了，狱卒没道理不让他知道， “你被押来汴京后的第二天，殿下就拟好了判决文书，过了明路，上面写的斩立决。只不过殿下前几天生了一场病，加上你还有点用，这才没来得及料理你。”
“谁给你的胆子侮辱殿下、侮辱时大将军？”
那人想了想，道： “算到如今，狩月约莫三十多。”
那人摇头： “其余的，我便不清楚了。狩月每次同我们接头，浑身都包裹得严严实实，一点蛛丝马迹都不会露出来。”
时鸣叫停。
第073章 查旧事悄生罅隙
既已除名，礼部那边自是查不到的。而吏部这边，也只有短短的几行，高度概括了李洵参与政事的几年。
周围牢房隐隐传来铁链晃动声，似乎是正在睡觉的犯人被吵醒了, 在翻身。
排除正统的这支，还有几位郡王也大概三十多岁。
时鸣转身道： “玉竹不必跟着。”
时鸣走后，狱卒踢死狗一样踢了那犯人一脚，道： “我们殿下仁慈，让你选个死法。”
时鸣手指敲着椅子扶手，心里有个不妙的猜测。
时鸣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不必。就是吵了些。”
若是能确定年龄，那范围便缩小很多。
一看就是胡说八道。
插到第四根，他便撑不住了，举着鲜血淋漓的手指，终于求饶道： “我说、我说。殿、殿下。”
如时鸣这般瞳色浅淡的，实在罕见，皇室中确实找不出第二个。所以，这人说“颜色更深”，想来没有作假。
先帝晚年宠爱林贵妃，曾经一度起过改立太子的念头。眼见燕王李洵势大，当时还是太子的今上坐立难安。
这刑罚称得上残忍。小米粥刚刚出锅, 这个时候强硬地让人吃下去，无疑是一种折磨。
仅仅只能确定是皇室，那范围可就大了。皇室宗亲，除了先帝留下的这支正统，还有其余的旁支，算上所有郡王亲王，以及世子庶子一类，很难确定到具体某个人身上。
这种在公共场合碰头，还得假装不熟悉的样子，怎么看怎么怪。
“容你多活了几天，已是仁慈。如今该问的已经问完，留你何用？你既不肯选个死法，那我便替你选。”
登记完毕，江行道： “我领殿下去。”
他用自己有限的语言描绘了一通。许是疼得，这人说话颠三倒四，时鸣好容易才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犯人不可思议： “我、我都说了，凭什么，凭什么杀我！你们，你们没有判决文书，私下处置我，是不合律法的！”
时鸣破功，笑道： “毕竟出门在外，确实要装一下。不提这个，我想看看皇室的档案。”
时鸣若有所思： “行，我知道了。”
江行见时鸣身穿大理寺的衣服，贵气间又带了点肃杀，是他之前从未见过的。
时鸣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没多在牢房停留，转身往吏部去了。
时鸣冷笑。
时鸣追问： “年龄呢？”
皇室子弟最显著的特征莫过于一双特别的桃花眼。其中个体虽稍有不同，但大同小异。
按这人所说，狩月生了一双很特别的桃花眼。仔细听起来，似乎有些像皇室的那类。
时鸣许是坐得无聊, 双腿交叠，换了个姿势。
那人被烫得说话含糊, 道： “不知道。”
说完，狱卒取了一根手指粗的鞭子，沾了盐水，往那犯人身上抽。
时鸣面色沉静，语调随意，像对待蝼蚁一般： “这么多天，想必他也饿了。”
三十多岁……
] 考功司内。
时鸣怎么可能信他的鬼话？他施压道： “真不知还是假不知？那确实要加一点了。”
江行凑过去瞧了瞧，奇道： “燕王李洵？阿鸣查他做什么。”
“与殿下的眼睛极为相似。就是更加凶狠，颜色也更深一些，但确实是一样的眼睛。”
江行带他走到一处架子前，道： “都在这里了。”
忽然，不防外面齐刷刷一声“殿下”，把他的笔吓得一哆嗦。江行赶紧收起了画画的纸，还在纳闷是哪个殿下，没事来这里做什么。
犯人的眼睛瞬间惊恐起来。
又一狱卒见这人如此癫狂，迈了半步，询问道： “殿下，此人口出狂言，要不要让属下……”
时鸣正色道： “小江大人，本王今日有要事找你。考功司的档案馆，能否借本王一观？”
那人被灌了几勺，口目皆红, 甚至烫出好几个泡来。他依然不求饶, 口齿不清地叽里咕噜着什么。
江行处理完了公务，偷偷摸摸画着兰花，时不时还挂着笑容，心想自己画得真是不错。
江行道： “自是可以的，还请殿下先登记来访。”
时鸣打定主意，半晌，他将自己眼睛上的布取下，目光放空装成瞎子，问： “是不是与我有几分相像？”
“怎么不可能？”
在这七天里，狱卒若不是得了殿下的命令，让他留着这败类，他早就将人弄死了。
时鸣又问： “除了眼睛，还有什么其他特征？”
狱卒放下小米粥，取了几根针, 捉住那人的指缝要往里面插。
点、抓住相关人员便是。
那人愣神间，旁边狱卒威严的声音响起： “放肆！谁准你这么看我们殿下的？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那人方才都看愣了，被狱卒踢了一脚，此刻腹部还疼着。他忍疼道： “是、是。”
刑讯逼供不是没有，但这么凄惨的，这段时间里唯他一个。
那人被这威压逼得喘不过气来，战战兢兢道： “我曾见过他。他带着面具，其余的看不清楚，唯有一双眼睛，很……”
那人得了一丝喘息，面上已然狼狈不堪, 不复方才的嚣张模样。
时鸣扯下布条，一个一个翻看过去。走到嫡系那一栏，时鸣脚步顿了顿，抽出一册。
直到身边同僚拽他，江行才想起来行礼，仓皇道： “见过殿下，臣就是江行。”
光看眼型，都差不多。
走前，他丢下一句： “不必再留。”
惨叫声回荡在整个牢房。这间牢房单独设置，若正常说话, 旁人听不见里面。但若惊声惨叫，那外面很难听不见。
十指连心，显然是比方才还狠毒的酷刑。这人指缝被插了针，疼得冷汗流了满身。
有一狱卒剑已出鞘，抵在犯人脖子上。
话音一落，马上有几个狱卒端上一碗滚烫的小米粥，要往那人口中灌。
“你主子是谁？”
那人飞速低头。
真不知道哪来的这么大敌意。
时人最痛恨贩卖五石散之流。此人不但卖了，还卖了整整五百斤，实在叫人恨得牙根痒痒。
他一时看呆了。
但若是从外面来的，梁朝确实不好干涉。数额这么巨大，看来是要严查一番了。
皇室中三十多岁的宗亲啊……
没意思，这么快就招了。
原来是皇族出了败类。
江行有点别扭。
时鸣不置可否： “哦。”
犯人道： “那又如何？我一介将死之人，烂命一条。能借我的口朝你们那些狗屁的王公贵族吐口唾沫，我就是死也开心了！”
闻言，那人抬头，看上这位传闻中瞎子小殿下的眼睛。他呼吸一滞，飞速看了一眼，冒出一个不合时宜的想法来：这位殿下，相貌当真是顶顶好的。
那人见他沉思，大笑出声，狂妄道： “殿下就算知道是从哪儿来的，不还是束手无策？杀了我一个不算杀，除非你让你那好母家，把天竺新罗打下来啊？哦，我忘了，时家如今，就剩时大将军一个啦！哈哈哈哈……”
时鸣在外装瞎子。毕竟有当瞎子的经验，装得很像。他被玉竹扶着，快步走近殿内，问： “你们小江大人呢？”
破风声与惊叫声混杂在一起。起初那人还能有些动静，满地地爬着躲鞭风；时间久了，那人气息愈弱，再去看时，已然没了鼻息-
不、不对。
——但他们的封地，与益州八竿子打不着，更遑论去贩卖五石散？
时鸣觉得他磨蹭，揉了揉额角，冷声道： “说。”
那人缓了缓钻心的痛感, 鼻涕一把泪一把： “我上面那人，代号狩月, 无人知晓他的真名。不过、不过……”
狱卒阴冷道： “你还知道律法？你贩卖五石散的时候知道律法吗？你还不知道吧，按照律法，你早在七天前就该死了！”
狱卒会意，将这人五花大绑到了刑架上。这人明明是个犯人，却有一种怪异的英雄就范的豪气。他不仅不怕，反而还目露凶光，恶狠狠盯着时鸣。
时鸣被他的眼光看得不太舒服，只让他瞧了一眼，便飞速地给自己的眼睛重新系上白布，逼问： “是或不是？”
犯人依然道： “这不可能！”
两人装作不熟装了一路，好容易到了档案室，江行总算歇下一口气。他委屈道： “殿下真是好大的架子。还‘小江大人’、‘本王’，好生疏啊。我还是喜欢‘哥哥’这个称呼。”
时鸣是先帝第九子，也是嫡幼子。这位燕王殿下，便是先帝第八子，已故贵妃林氏所出。
看阿鸣这么着急，想来真的有事。但公事公办，这是规定，江行也做不了主。
时鸣点头，差玉竹在册子上写了几笔。
但李洵早已被皇室除名，不知所踪。
人都要死了，狱卒没道理不让他知道， “你被押来汴京后的第二天，殿下就拟好了判决文书，过了明路，上面写的斩立决。只不过殿下前几天生了一场病，加上你还有点用，这才没来得及料理你。”
“谁给你的胆子侮辱殿下、侮辱时大将军？”
那人想了想，道： “算到如今，狩月约莫三十多。”
那人摇头： “其余的，我便不清楚了。狩月每次同我们接头，浑身都包裹得严严实实，一点蛛丝马迹都不会露出来。”
时鸣叫停。
第073章 查旧事悄生罅隙
既已除名，礼部那边自是查不到的。而吏部这边，也只有短短的几行，高度概括了李洵参与政事的几年。
周围牢房隐隐传来铁链晃动声，似乎是正在睡觉的犯人被吵醒了, 在翻身。
排除正统的这支，还有几位郡王也大概三十多岁。
时鸣转身道： “玉竹不必跟着。”
时鸣走后，狱卒踢死狗一样踢了那犯人一脚，道： “我们殿下仁慈，让你选个死法。”
时鸣手指敲着椅子扶手，心里有个不妙的猜测。
时鸣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不必。就是吵了些。”
若是能确定年龄，那范围便缩小很多。
一看就是胡说八道。
插到第四根，他便撑不住了，举着鲜血淋漓的手指，终于求饶道： “我说、我说。殿、殿下。”
如时鸣这般瞳色浅淡的，实在罕见，皇室中确实找不出第二个。所以，这人说“颜色更深”，想来没有作假。
先帝晚年宠爱林贵妃，曾经一度起过改立太子的念头。眼见燕王李洵势大，当时还是太子的今上坐立难安。
这刑罚称得上残忍。小米粥刚刚出锅, 这个时候强硬地让人吃下去，无疑是一种折磨。
仅仅只能确定是皇室，那范围可就大了。皇室宗亲，除了先帝留下的这支正统，还有其余的旁支，算上所有郡王亲王，以及世子庶子一类，很难确定到具体某个人身上。
这种在公共场合碰头，还得假装不熟悉的样子，怎么看怎么怪。
“容你多活了几天，已是仁慈。如今该问的已经问完，留你何用？你既不肯选个死法，那我便替你选。”
登记完毕，江行道： “我领殿下去。”
他用自己有限的语言描绘了一通。许是疼得，这人说话颠三倒四，时鸣好容易才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犯人不可思议： “我、我都说了，凭什么，凭什么杀我！你们，你们没有判决文书，私下处置我，是不合律法的！”
时鸣破功，笑道： “毕竟出门在外，确实要装一下。不提这个，我想看看皇室的档案。”
时鸣若有所思： “行，我知道了。”
江行见时鸣身穿大理寺的衣服，贵气间又带了点肃杀，是他之前从未见过的。
时鸣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没多在牢房停留，转身往吏部去了。
时鸣冷笑。
时鸣追问： “年龄呢？”
皇室子弟最显著的特征莫过于一双特别的桃花眼。其中个体虽稍有不同，但大同小异。
按这人所说，狩月生了一双很特别的桃花眼。仔细听起来，似乎有些像皇室的那类。
时鸣许是坐得无聊, 双腿交叠，换了个姿势。
那人被烫得说话含糊, 道： “不知道。”
说完，狱卒取了一根手指粗的鞭子，沾了盐水，往那犯人身上抽。
时鸣面色沉静，语调随意，像对待蝼蚁一般： “这么多天，想必他也饿了。”
三十多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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