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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行被吓了一跳,心虚道: “没、没事。”

    他吻去时鸣眼角的泪,道: “我不知道我的样貌,是否合你心意。所以在你看见我之前,我不会做那种事情。”

    凭什么玉竹可以,他也想要。

    不是很明显,浅得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但也够让江行愧疚的了。

    江行心知时鸣生气了,凑上去咬了咬他的耳尖,想把人抱在怀里。

    江行捏了捏他的手,又吻上他的眼睛。时鸣眼睫一颤,回握住他的手,道: “……不过若是哥哥开口,我情愿再信一次。”

    他看着外面如水的月色,心想,一定会有那天的吧-

    “这样一来,我吃准你不会离开我,再借你的势青云直上,然后新鲜劲一过把你抛诸脑后——我不是这样的人。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所以,我必须为你打算。”

    “等你能看见我的样貌了,等你对我进行一个全面的考量——如果到那个时候,你仍然觉得我很好,再来也不迟。”

    江行道: “阿鸣,玉竹……呃,玉竹她从前是在你、在你身边近身伺候的吗?”

    “你虽然不是因为样貌而选中我,但我认为,你有权利知晓我的样貌,再对此做出选择。”

    时鸣被他制住,有些勉强地又动了动腿,却被压下。他不笑了,问: “这次是什么,我还小?”

    “有什么是不能同我说的?”时鸣扣着他的手, “真奇怪。真的不说吗?”

    江行深吸了一口气,道: “信我,最后一次,好吗?”

    时鸣不是什么厚颜无耻的人。正相反,他脸皮很薄。如此的坦诚与撩拨,只为他一人。

    “不想听为何要问?”时鸣笑他, “哥哥觉得她是不是呢?”

    一吻毕,时鸣有些吃不住,附在江行耳边直喘气。他又笑道: “好凶啊。”

    他一想他就嫉妒死了。

    再听下去,江行觉得自己会发疯。但这明明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时鸣根本不听: “若我偏要动呢?”

    江行轻咳了一声,脑中天人交战。

    江行又吻上他,强势得不似平常。

    这算什么?拿他取乐吗?

    时鸣又道: “哥哥是不是在想, 她给我洗澡, 给我穿衣服,甚至就连睡觉她都看着?”

    江行心里疼得厉害。

    江行能理解。

    时鸣却不肯善罢甘休,故意咬了咬他的嘴唇,又抬腿蹭了蹭,问: “就这样吗?哥哥真好哄。”

    “我很想,但是我不能。若我起的根本就是狎玩的心思,你此番我反而求之不得。莫说现在,我甚至早在几年前,趁你不懂事的时候我便诱哄你了。”

    时鸣不能理解: “这是什么狗屁原因?”

    江行听出时鸣的不对劲,很快就强硬地将人翻了过来。见他落泪,江行慌了神,忙去哄他,又是一顿好生安慰,这才将将止住。

    时鸣不想同他说话,抱着被子往里面蹭了蹭,语中似乎带了几分哽咽: “……江行,你真是好样的。”

    江行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

    妒意在江行心中如藤蔓般生长, 缠紧了他的心。江行已经不想再听,翻身压上他的唇,有些急切地堵住了时鸣接下来的话。

    让人哪里还敢信?

    或者说,江行不敢想。

    江行心如擂鼓, 有点不淡定,捂住时鸣的嘴: “……算、算了,你还是不要说了, 我不想听。”

    江行放开他的手。方才他箍着时鸣的手,为了不让对方挣脱,他用了一些力道。如今松开,时鸣手腕上已然有两道浅浅的红印子。

    还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凭什么啊。

    江行抚上他的脸,心知今晚是逃不过了。

    一吻毕, 江行有些恨恨地咬了一下时鸣的唇,凶道: “你故意的。见我这样, 你很开心?”

    江行妒火中烧,自然不会发现,其实时鸣这点推拒的力道约等于无。比起拒绝,更像是欲拒还迎。

    江行同往常一样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

,嫉妒得发疯。

    算了算了,就当无事发生。

    “我在乎。”

    时鸣继续拱火: “玉竹的确很贴心啦。我很满意。真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这么……唔!”

    越期待越痛苦。

    不是不愿意信,而是不敢信。瞎了便瞎了,这么多年都过去了,还有什么不习惯的?怎么还在做失而复得的美梦呢?

    江行手指轻颤,指节珍重又眷恋地划过时鸣的脸,他道: “好了,睡吧。”

    这事儿才算过去。

    江行叹息道: “重要的。很久不能再见,也有再见的那天。我要与你相配。我要努力往上考。只有状元之名,才配得上你。”

    “如果那个时候你对我不满意,大可以让我离开,我绝不纠缠。我也不会借你家的东风、借你的愧疚扶摇直上。我会自请回乡,回岭南做个地方官,回去守着先生。”

    他都这样了, 聪慧如阿鸣,怎么可能猜不出来他心里在想什么?

    阿鸣大概也是这样。一个又一个的所谓名医来看他的眼睛,一开始可能还抱着一丝希望,倒最后不如不期待了。

    江行心疼又自责地给他揉。

    江行生气总是花架子,一点儿也不可怕。或者说,他从来不会对时鸣生气。

    他才不想在阿鸣口中听到旁人。谁都不行。

    好嫉妒。

    前世江行最希望拥有一颗健康的心脏。他受先天性心脏病困扰多年,从牙牙学语一直等到青春年少,他一直都没有等到一颗合适的心。

    江行语气真诚: “我在乎,我也怕。我只是一个穷举子,我人微言轻,怎样都好。而你身份贵重,你我本就不相配。”

    时鸣一开始还想推他,被江行捉住了双手,按在头顶。

    时鸣“嘶”了一声,又闷闷地笑: “开心。怎么不开心?不过她才没有近身伺候。我骗你的。”

    在看到时鸣的脸时,他几次想要开口,几次都按下去了。他想,阿鸣会不会觉得他莫名其妙,小题大做?

    粗略算算,离会试还有两年多。江行本以为他与阿鸣能一直这样下去,直到第二天,园子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时鸣默了默,道: “可我不在乎。”

    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先摊牌,往后也少些误会。

    江行拥他入怀: “睡吧。会好起来的,我发誓。”

    所以到底有没有?

    江行眸中闪动着疯狂的欲色,时鸣虽看不见,但动作间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捅了大篓子,双手挣扎着,却被紧紧按住,动弹不得。

    那中年人身姿挺拔。应当是常

    江行甚至有些委屈:阿鸣怎么可以这么理直气壮地说出口?

    所有人都说最后一次,结果一次又一次。

    时鸣有些着急: “这都不重要!若你我很久都不能再见呢?”

    他们之间本来就不该有任何隐瞒。再说了,他就算现在瞒着,以阿鸣的聪慧,阿鸣迟早都能猜到。

    时鸣继续道: “那时我八岁。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坐在江边,我的世界里只有江风和江水。”

    江行难耐地抽气,隐忍道: “……不要动。”

    猜出来了还要故意说这些气人的话惹他。

    时鸣: “嗯?”

    是他无理取闹也好, 是他上纲上线也罢,江行心里就是不舒服。

    第053章 醋意大发又别离

    好几次等到了心源,江行满怀希望地看着那颗心被送去检测,又心灰意冷地被通知匹配不上。

    可这一人偏偏屡次拒绝,怎能不叫人心伤?

    “可是我的眼睛。”时鸣声音闷闷的, “我的眼睛它好不了了。”

    月上柳梢头,身边的阿鸣已经睡熟了。江行睡不着,轻手轻脚地爬起来。

    时鸣心思何等敏锐?几乎一下子就发现他不对劲,问: “哥哥,怎么了?”

    思来想去,江行决定说出去。

    这种感觉江行并不陌生,甚至十分熟悉。

    如此反复之后,他万念俱灰,再也不会有那种不切实际的幻想。

    时鸣眼睫很湿: “所以,你这么做,只是因为我眼睛瞎吗?”

    “不是。”江行松开他的掣肘,重新躺回去, “你看不见。”

    说还是不说呢?

    时鸣拿膝盖往上顶,如愿得到一声闷哼。他笑意惑人: “哥哥骗人,它一点儿也不好哄。”

    他注视着时鸣,深情款款。许久,江行爱怜地亲了亲时鸣的眼睛,认真道: “不可以这样。”

    江行呼吸陡然加重, 光是想象一下他都会眼红得不行。

    “……我不知道。”

    久病之人是不能抱有希望的,因为希望越大,失望时摔得就越疼。

    江行知他蓄意勾引,不愿落入圈套,道: “就这样。只要是阿鸣,我怎么样都好哄。”

    “若今夜贸然行事,往后我大可全身而退,你的处境却艰难了。你要怎么对你家中交待?我不愿意这样。”

    时鸣良久没有说话。到最后,江行以为他不会再回答自己时,时鸣枕着他的胳膊,慢悠悠开口: “哥哥。最严重的时候,我的头上被扎了几十根针。很多都是大穴。”

    时鸣拍开他的手,转过身背对他。

    时鸣忙道: “怎么会!我怎么会让你走?”

    江行摇摇头,继续道: “你从前便说人心易变,如今怎么不作数了?我此番也是给你我留一条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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