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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愿应了声好,随后店老板递来两个装着冰西瓜的塑料袋,“今天太热了,也没多少顾客,你就提前下班吧。这俩西瓜,你拿回去一个,另一个你给小江送过去,这大热天的这孩子一个人肯定不太好过。”

    跌坐在地的少年一言不发,和那晚在巷子里蜷缩在角落里的身影渐渐重合。

    “那你的大姨夫这么家暴你们,你们就没想过报警吗?”齐愿的思绪瞬间被江匀昼的提问声拉回,地上的少年不知道何时停止了抽泣。

    挥拳的少年旁边那个一直没出声的少年哆哆嗦嗦开了口,“老...老大,这个女的好像是...那晚巷子里那个...”

    随后,齐愿迅速忙碌起来,怕厨房的油烟传到客厅里,她顺手关上了厨房的门。老式厨房里没有油烟机,她有些略微被呛到。很快她炒好了菜,将面也下了锅开始煮,想起店老板送的冰西瓜,正好可以切块一会当饭后水果。她从塑料袋中拿出一个西瓜,将表皮清洗干净开始切块。

    “我给你买的肉你怎么都不吃?”齐愿抬起头,朝沙发上的江匀昼问道。

    日子就这么平淡如水地过着,越川县也彻底进入了盛夏,随着闷热的天气一起到来的还有夏季畅销的冰西瓜。

    “哪来的崽种闹事敢闹到我家来了?”想起那晚在巷子里吓跑他们的方式,她还是决定故技重施,“没人告诉过你们这房子现在要卖给我抵债了?还是说你们现在想抢在我前面要走房子?”

    齐愿用湿毛巾轻轻地拭去他脸颊的眼泪,像当初在医院外江匀昼安慰她那样柔声开口,“你也清楚是你的爸爸害了他们,你既不是主使者,也不是受益者,你是你爸爸家暴遗弃的受害者,和他们一样是受害者。你为什么要用你爸爸的错来惩罚无辜的你自己?”

    《穿回甲方大佬少年时》

    齐愿注意到他的眼神,提了提手里拎着的两个冰西瓜,微笑着朝他开口,“王老板让我来给你送冰西瓜,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一段时间没出现,他们怎么突然追到江匀昼家里来了?这下该怎么办才好?还像上次一样恐吓他们吗?他们还会相信吗?她又要怎么解释现在自己在江匀昼家里的事情?

    地上的江匀昼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蹲了许久的齐愿有些脚麻,索性直接靠着沙发坐下,坐在了江匀昼的身旁。

    “当然没有,章超年没过多久就死了。”

    齐雅兰像发了疯一般地继续朝章超年挥砍,章超年被这场景吓呆了,大骂着疯子,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好就连滚带爬地冒着暴雨出了门。他走之后,齐雅兰放下菜刀,将齐愿紧紧搂在怀中,流着眼泪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对不起。

    为首的少年眸中泛出一丝异样,似是已经有所怀疑。齐愿感受到他的怀疑,双腿隐隐有些发软,但表面上未表现出分毫怯懦。霎时间,她联想起饭店老板和自己聊起过的江匀昼的家事,还有自己刚穿来的那天夜晚,江匀昼在楼下对自己提及的那个名字,壮着胆子怒吼出声胡诌。

    长久的静默后,齐愿确认混混真的离开了才心有余悸地关好门,转身确认江匀昼的状况。

    齐愿的大脑飞速运转,迅速思考着应对策略。见对方只有两个人,她不动声色地迅速回到厨房拿起菜刀,朝着门口就冲过去。她回忆着电视里演的狗血剧情节,将泼妇骂街的姿态学了个十成十。

    想到现在的他还是高中生,估计学业太繁忙了没有精力做饭,齐愿叹了口气将肉拿出来解冻,保鲜层里还有一些鸡蛋和青菜,就做个最简单的青菜鸡蛋肉丝面好了。

    可惜章超年注意到了身后卧室门的响动,下意识回头看到了举着菜刀狠狠砍来的齐雅兰,他瞬间侧身躲开,齐雅兰的菜刀只堪堪划过了他的手臂。他的血顺着手臂流下,染红了齐愿卧室的床单。

    骤然间,客厅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像是门被粗暴踹开的声音。齐愿被吓得身躯陡然一颤,连忙放下切了几块的西瓜,急急忙忙地关了火,放下菜刀打开厨房门查看状况。

    “你的事情我多多少少听王记饭馆的老板提及过,刚才那两个人还有一两周前的晚上在巷子里围殴你的人都是你爸爸的债主,对吗?”地上的少年还是沉默不语,齐愿注意到他的眼眶渐渐泛红。“你为什么一点都不反抗,任由他们欺负打骂你?”

    身后是跌坐在地、眼神黯淡无光的江匀昼。齐愿蹲下身查看他的脸,他脸上前一阵子的伤口才刚刚痊愈,这下又添了新伤。看到他红肿的嘴角,她连忙在冰箱里找能够冰敷的东西,可最后只找到了冰水。随后她找来一张干净的毛巾,将冰水倒在上面拧干后轻轻敷在江匀昼的脸上。

    “小齐啊,我明天要回老家一趟看看我妈,天气太热,她一个人住在农村,我担心她为了省电不开空调热出病,明天就先关店了。”

    出了厨房,映入眼帘的就是大开着的入户门边站着的江匀昼,以及另外两个和他年龄相仿的少年。其中一个少年面目狰狞地一拳挥向江匀昼的脸,可他却丝毫不闪躲,硬生生地挨下了这一拳。

    电闪雷鸣的那天深夜,陷入绝境的齐愿看到了举着菜刀狠狠砍向章超年的齐雅兰,明明是非常恐怖惊悚的画面,齐愿却像是看到了神明。

    像是担心齐愿不认识路,店老板又叮嘱了她好几遍地址。齐愿并未多说自己知道江匀昼家的地址,只是点头应好,拎着两个西瓜往他家走去。

    江匀昼发出一声叹息,又担忧地开口,“那后来呢?你们就这样一直忍了这么多年吗?”

    江匀昼的视线没有丝毫偏转,“太麻烦了。”

    江匀昼也不说话,只是淡淡地点了下头。

    “江世海那是只骗了你们一家的钱吗?你知不知道他骗了我们家更多的钱?整整十几万!害得我们家破人亡的!要寻仇也是老娘先,这房子今天谁说我都不会让的!”

    “正好我也没吃饭,今天提前下班了,我可以借用一下你的厨房吗?”齐愿打算给他做顿晚饭。

    齐愿扬了扬手里的菜刀,不动声色地将江匀昼挤到身后,扬起头怒视着面前的两个混混,“我告诉你们啊,想抢老娘的房子,想都别想!不怕死你就来试试!”

    齐愿放下水杯,越过江匀昼走到厨房门口,像是确认了这就是他的晚饭。

    闻言,江匀昼接过她手里的袋子,让开身将西瓜放到了方桌上,然后起身倒了一杯水递给她。她接过水杯喝了几口,余光透过厨房打开的门看到桌上放着一袋方便面,锅中放了一些水还没开始烧。

    推开生锈的铁门,因为在这里住过一晚,齐愿轻车熟路地走上三楼,找到了江匀昼的家。此刻他的房门紧闭,她敲了有一阵他才开了门。

    为首的混混听到齐愿提及了江世海,又看到她眼里的滔天恨意不像假的,还有她手里高高扬起的菜刀,终于还是败下阵来,拉着不太聪明的混混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房门打开,一如初次来这里时一样,江匀昼依旧穿着有些发白的衬衫和短裤。见来人是流着汗的齐愿,他不免有些诧异。

    许久的宽慰过后,齐愿再次开口,你愿意听听我的故事吗?”

    “随你。”江匀昼并未抗拒,只是走到沙发前坐下,随手拿起一本书开始看。

    闻言,多年来陷入自厌自弃自责的少年懵懵地抬头,齐愿却不等他开口继续道,“我们决定不了自己出生在什么样的家庭,但要相信我们可以决定自己的未来。”

    想起江匀昼,自那晚分别后,他确实没有再来买过早饭。齐愿起初还担心他是骗自己不要再跟着他的说辞,打听了一番才得知越川一中确实是放暑假了。

    齐愿依旧在王记饭馆打着临时工,她有试图去找一份正式工作,可每次都苦于没有合理的身份和证件而作罢。不过最近她更烦恼的是一直住在宾馆里,即便是最便宜的小宾馆也要几十块钱一天,如果久住也实在是有些不划算。

    “你就吃这个吗?”

    齐愿盘算着在附近租个房子,正这么想着,店老板的叫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几乎是一刹那,齐愿就通过声音分辨出来这个挥拳的少年就是那天巷子里围殴江匀昼的混混!

    江匀昼神色痛苦又绝望,终于颤抖着开了口,声音里带有难以压抑的哭腔,“他们说的没错,是我爸爸害了他们,害得他们家破人亡,他们打骂我都是应该。”他终于控制不住逐渐汹涌的泪水,眼泪顺着他的下颌线滴落在他的白衬衫上,很快便洇湿一大片。

    “没用的,我们报警了无数次,每次都被章超年以‘家务事’的借口糊弄过去了。久而久之,连警察都不太想管我们了。”

    此刻是下午五点多,或许是今天格外燥热的缘故,店内并没有多少客人。店里为了应对夏季顾客的需求,也购入了不少西瓜作为一道菜品。

    齐愿开始向他讲述自己的原生家庭,讲述自己不被爱的凄惨童年和重男轻女的亲生父母,                                                讲述自己顽劣歹毒的弟弟和差点无法继续读的高中,讲述自己温柔的大姨和凶残的大姨夫。考虑到江匀昼还是个未成年的异性高中生,她隐去了章超年猥亵她的经历。

    齐愿一下子认出这个人就是那个不太聪明的混混跟班。

    王记饭馆离江匀昼家并不远,齐愿很快到了他家楼下。盛夏的天气,即使已经是傍晚,燥热的温度却丝毫不减,短短一段路走过来,竟也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齐愿努力回忆着那天的事情,那是一个燥热的下午。她走在楼下的路口准备去买菜,和狐朋狗友喝完

    齐愿见他没有拒绝,就开始准备做晚饭。因为在这里待过一晚,她对这里的布局还是比较熟悉的,她打开冰箱,上次给他买的肉还冻在冰箱里,几乎没有动过。

    挥拳的少年恶狠狠地开口:“你这个死不足惜的野种!要赖到什么时候才还钱?你们一家都是丧尽天良的贱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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