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番外（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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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时候再说，你相中了谁？”

    “如今你已经有了联系了，不是吗，你比亚克更厉害，学习上比安德鲁更聪明，这些都是天赐的礼物，专属于你的，与神明的联系。洛薇不要停止做你自己，不要失去这份联系，不要像我一样。”

    这是不同的，嫁人后，就不是家人了。艾洛薇心知肚明，至少在王都，嫁人后，女孩们与母家保持联系的原因也只有丈夫需要这份利益。

    剑术课，艾洛薇心思一动，这是她从来没听说过的课程，是男孩专属吗，她也能学吗，她坦率地问出口。

    “温斯顿家那个二公子……”

    安德鲁悄悄和艾洛薇抱怨着他不敢和玛丽说的事，“过一会又有剑术课，希望今天他已经收拾好他的胡子了。”

    按照惯例王室会举行盛大的舞会，只是今年战事吃紧，大臣们可能会要求一切从简。但玛丽不打算听从大臣们的安排，不管如何，在她心爱的儿子人生中重大的仪式上，她必须给出足够的排场。

    偶尔她也会从王宫之中回到家里，这时公爵夫人总会对她热情相待。艾洛薇已经学会了用客套的笑容面对外人，公爵夫人对此感到很欣慰，认为将她送到玛丽身边绝对是再正确不过的事，她已经是一位合格的淑女了。

    临走前一周，他与艾洛薇的决斗又一次输了，艾洛薇用木剑狠狠地将他手中的剑打落，并横在他的脖颈处。

    安德鲁的决定没有遭到玛丽的反对，玛丽只是认真地询问艾洛薇，“练剑很辛苦，你会很累，还会受伤，即使这样你也要学吗？”

    艾洛薇年龄还小，这种场合她无法参加，她有些嫉妒能在这场舞会上见证安德鲁成长的人，她也想成为其中之一。

    “我的小天使，你这是怎么了？”玛丽敏锐发现了艾洛薇微红的眼眶，“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吗？”

    “洛薇你要原谅他吗？”

    “亚克，你又输了，承认不如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洛薇，卡尔，快来吃些点心。”玛丽遥遥呼唤着两人。

    而艾洛薇也没有让他失望，比另外两位晚学了两年的她，短短几个月了已经能和两位打成平手，甚至压亚克一头。

    “说起来，我的小王子马上就到了可以社交的年龄了，到时候就能认识很多新朋友了。”下个月安德鲁将要满12周岁，是可以在王都公开亮相的年纪了。

    二姐狠狠地推了她一把，但没有推动，常年习剑的她怎么                                                会是普通贵女能比的，“你才是怪物——艾洛薇，你就是个疯子！”

    “你当然不是疯子，你的姐姐为什么要这么说。”安德鲁紧紧皱着眉，不理解明明是亲人，为什么要用恶毒的言语伤害亲人，

    夫人们总是向玛丽抱怨着丈夫们的不忠，但瓦兰许夫人不同，她会一一将这些私生子扼杀在摇篮里。

    或许二姐说得没错，她就是个疯子，但是她喜欢这样的自己。

    艾洛薇一直记得她问出这话时的表情，那时的艾洛薇并不懂，现在想来，玛丽口中的累与受伤并不止身体上。但在当时的她，只是坚定地握拳，回答：“是！殿下，我不怕疼痛，我想要学剑术！”

    玛丽日常大部分时间都在画画，人像、风景、各种花卉。有时艾洛薇会和她一起，玛丽则会指导她该怎么画。

    “本来该去王宫的是我。”二姐忽然说道，她脸微微扭曲，“你为什么要出生，既然出生了为什么不是个男孩？”

    “其实不然，女性才是被神明偏爱的种族。男人们只是害怕，害怕一旦女性们得知这些事实，就会不再服从他们，所以他们用各种规律束缚女子，让女子变得柔弱、单纯、乖巧，并逐渐失去与神明的联系……”

    艾洛薇紧紧握住了这只手。

    最近王国似乎在打仗，整个王都暗潮涌动，但这份扰乱与孩子们无关。

    但艾洛薇比他想象中的更努力，也更有天赋，难得的，他抛开性别，生出了几分爱才之心。

    但听到父母还是会将她送往海伦学校时，大姐明显松了一口气，找了借口离开了，她离开的脚步略显轻快。

    玛丽紧紧地拥着她，艾洛

    “你可要记得是谁将你送到王后身边的，好好和殿下相处。”公爵夫人总是不厌其烦地说着。

    如今的艾洛薇头发扰乱，嘴角还破了皮，她眼神凶狠地瞪着地上的亚克，第一次毫不掩饰地在安德鲁面前暴露了真实的自己。

    “那老大送过去后，老二就不用送了。”

    大姐已经16岁了，本是可以进入海伦女校的年龄，但母亲因此和父亲争吵，认为应该尽早将她嫁人才是，何必浪费钱送到女校弄什么精英教育。

    不想让玛丽为她的家人费心，艾洛薇转而说起了学习上的事，想让玛丽开心，她看得出玛丽的疲惫。

    “您最好早做打算，那位与陛下纠缠已久，二子究竟是您的弟弟还是陛下的都不好说……”

    亚克缓了好一阵，才从地上挣扎着爬起向安德鲁行礼。

    “应该可以吧，律法规定了女孩不可以学这个吗？”安德鲁作为储君，他的思维和别人不同，只要律法没有这么规定，那么就可以做，就算规定了又如何，储君是有特权的。

    艾洛薇如愿以偿地学到了剑术，尽管剑术老师——一位国王骑士，并不乐意这支队伍里出现一个小女孩。

    安德鲁耐心地替她整理好头发，“好了洛薇，不生气了，我替你骂他。”

    “我堂堂公爵的女儿，不送去女校，你是想让我被其他贵族们笑话吗？”

    除此之外还会有夫人们来王宫陪玛丽喝茶聊天，来的最多的是瓦兰许夫人。

    艾洛薇把手中的剑扔到一旁，狠狠地给了他一拳，亚克反应过来后，迅速与她扭打在一起。

    抢在安德鲁说话前，艾洛薇摇摇头，“过几年大姐就要嫁人去别人家了，一想到以后很难见到她……”

能稍稍打理一下他的胡子吗。”

    已经从侍从口中得知一切的安德鲁，用严厉的语气道：“亚克，你让我感到失望，希望从今以后你打败你的对手是因为自身变强，而不是等待对手变弱。现在向洛薇道歉，性别不是你恶言相对的理由。”

    他站起来，朝着艾洛薇伸出手，“走，我们一起去上剑术课。”

    “抱歉，艾洛薇，是我错了。”亚克深深地低下头。

    见此安德鲁总是嫉妒地说，玛丽和艾洛薇更像一对母女，玛丽则会笑着把他搂紧怀里，亲亲他的额头。

    “洛薇，你不是疯子，你姐姐在撒谎。你很好，又聪明又厉害，你看亚克剑术都比不过你。”

    “走吧，玛丽在喊我们。”安德鲁总是先一步起身，再伸手拉起艾洛薇。

    玛丽没有说什么女人就是要嫁人的，她心疼地摸了摸艾洛薇的脸颊，“分别只是暂时，宴会上你总能见到她不是吗？”

    这些事情过于复杂，玛丽不知该如何和她解释这一切，“女孩不会变弱，我们只会变得更强，经血也并非恶魔附体，而是让我们变得比男子更健康。”

    见艾洛薇来了，玛丽打断了瓦兰许夫人转而说起了别的话题，但艾洛薇却将这些话记在了心里。

    王后的命令，他会遵从，但也仅此而已。除了必要的教学，他从不额外矫正艾洛薇的姿势，更不会多余地指点。而他对另外一位同样学习的男孩亚克总是更严格一些。

    “那要怎么样才能找回这份联系！”艾洛薇连忙问道，她不想服从这些男人。

    “你也变成怪物了。”她说。

    但艾洛薇更胜一筹，将亚克掀翻在地后，她骑在他身上，一拳又一拳打下去，“亚克，你这个懦夫！听好了，我现在能把你打倒在地，以后也能，二十岁、六十岁、八十岁，只要我活着，我就能一直一直打败你。”

    闻讯赶来的安德鲁终于阻止了艾洛薇，他将艾洛薇拉起来，却没有管躺在地上的亚克。

    玛丽眼下有些青黑，国王不在宫中，她要辅助大臣们管理王宫中各项事务。即使忙碌，她也不忘每天和安德鲁和艾洛薇用一顿下午茶，这是他们的约定。

    艾洛薇摇头没有说话，她再一次意识到因为性别，她与安德鲁以及亚克的隔阂。难得地她迁怒了安德鲁，一言不发回到玛丽身边。

    “哈？你不过是个女孩，现在能击败我只不过是因为你年龄小，等你长大就会变弱，到时候……”

    艾洛薇望着这张有些陌生的脸，两年不怎么见面，二姐变化很大，不如说她以前从来没有认真记住两个姐姐的脸。

    玛丽摸了摸她的头，“去吧，我替你给剑术老师写一封信。”

    “谢谢你，安德鲁，姐姐她只是口不择言，毕竟谁都机会来王宫。”艾洛薇感觉自己就像分裂了两个自己，一个自己装作人们喜好的样子，看——现在安德鲁不就在安慰她吗，另一个自己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门外大姐二姐神色冷漠，对于父母只考虑她们的婚姻价值已经习以为常。

    “他说女孩迟早会变弱，为什么？因为我们时常会被魔鬼附体，迟早要结婚生子吗？”

    被她的狼狈吓到的玛丽，连忙找女仆们为她重新整理衣装，又亲自给她伤口上药，“我能知道你和亚克打架的理由吗。”

    玛丽让她趴在自己的膝上，就像一位母亲，和她说了许多，世人总是对女子诸多误解，将众多的不幸与灾难怪罪于女子身上。

    亚克很快也要离开王宫了，这让艾洛薇很欣喜，亚克年满12岁，是时候去教会参加骑士训练，成为一名侍童。

    就这样，过去了两年，她跟随着安德鲁学习着各种课程。亚克是安德鲁的伴读，但他总与艾洛薇不对付，两人总在安德鲁看不见的地方暗中较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