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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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后，安德鲁终于转醒，他还未睁开眼，鼻尖萦绕着的花香让他有些恍惚。

    哪怕诅咒已经解开，安德鲁的容貌还是没有完全恢复，取而代之的是一些无法祛除的疤痕。也不知道安德鲁是否也曾后悔。

    安德鲁久久沉默不语，他起初还认为克劳拉无法解决这场危机，但听完后，他觉得自己都未必能做到这个程度。

    克劳拉不想过多解释什么。男人似乎很难理解女人之间那种为了某种相同的目标或是喜好相生相伴的情谊。

    果然还是去抢劫教会吧。反正这国难有一部分原因是他们搞出来的，为此买单很正常。

    姐妹会的临时医院再度开起来，因为人手急缺，克劳拉还关停了几家纺织厂，让女工们帮忙打下手，她开出远高于纺织的薪水。

    总之不如学着古斯塔，先把目前帝国最大的债主消灭了，钱还可以再赚。

    下楼时，她撞上了内阁大臣们。最近这些家伙被她带兵围了几次府邸，各个安分得很。

    “你靠什么掌控这些女巫们？”米凯很好奇，这些女巫听从克劳拉的安排，又不全然敬畏她，难道也像他一样利益驱使？

    起初他们想在文书上搞些小动作，也被克劳拉立刻看出来，当着他们的面绑来了一位晚期患者。

    在那个雨夜，他见到过类似的法阵，不同的事，这个法阵带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暖气息，就像是在玛丽的怀中。

    克劳拉一旦下定决心，行动力高得可怕，让安德鲁好好休息。她当机立断去找阿方索，准备掏空索滋帝国的辖区教会。

    “国王的私印在你这吧，去找财政大臣取点钱，对方说什么都要私印才肯拿钱，这些日子都是我和艾洛薇在贴钱——如果国库发不出，要打欠条。”

    克劳拉好不容易攒了些钱，因为国难，一夜回到三年前。幸好她的糖生意一直有贵族买账，涨了几次价，还是有源源不断的订单送来。

    古斯塔一世在南边打仗，张嘴也是要钱要粮。弗洛伦斯写信催新一批药剂，布莱尔大巫催新的草药。

    在楼梯间遇到克劳拉，大臣们诚惶诚恐向她行礼。

    克劳拉:……

    古斯塔找不到贵族要钱，只好向教会银行要，教会是国王最大的债主。

    他们都是容器？

    良久他说：“辛苦你了。”

    当时大臣们死得脸色铁青，又拿出古斯塔一世试图压迫她。

    女巫们确保安德鲁情况稳定后，和骑士们连夜端了教会的黑巫师，撞上了即将被转移的阿方索和艾林，立刻将他们救了下来。

    神父们痛斥这种强盗行径，但领头的雪鸮骑士们置之不理。

    干涸的喉咙无法发声，但安德鲁来不及思索那些，他的注意力被床顶上巨大的魔法阵吸引。

    克劳拉立刻把这种想法拍出脑门，她可不能像那些个软饭男一样。

    “我们不是所谓掌控这种冰冷的关系。利益也不尽然，或许说是为了共同的目标。”

    “女巫强调你绝不能再使用那份力量了，下一次的代价很可能会是你的生命。”

    出于医者的骄傲，大多数医者也沉浸在治疗病人之中。

    克劳拉心想着或许需要动用更多的力量，也或许艾洛薇会有办法，只等艾洛薇情况彻底恢复，安娜回来后，她再亲自去一趟下城区。

    看在他们还算听话的份上，克劳拉没有过多为难他们，脸上还带着淡淡的微笑：“去见安德鲁吗？他才刚醒，不要用太多烦心事让他担忧。”

    半刻钟后，安德鲁半靠在床头，女官为他端来温热的蔬菜粥和清水。

    下城区情况更复杂些，臣民也更狡猾不服管，骑士们尝试强制管理，半夜差点被一把火烧毁营地，且食物基本被洗劫一空。

    克劳拉最见不得她忙得脚不沾地时，别人这么轻松，她已经在脑中想了无数个未来磋磨米凯的方案。

    因为艾洛薇在一周前已经对黑巫师们造成了致命的打击，残留的黑巫师并不多。

    不需要克劳拉多说，雪鸮骑士已经堵住这位大臣的嘴，狠狠收拾了他。按着他的脸往患者上贴，被堵住嘴的大臣发出了普通杀猪般的哼鸣。

    “国库确实，不太富裕……”还负了很多债，古斯塔一世一旦负债过多，就会想办法把那位贵族送上战场，所以王都的贵族都是有钱即刻花完，说不定也各个负债。

    她的表情实在恐怖，安德鲁立刻改口，“不过，也快到税收的时候了，到时候的钱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部分医者起初还不愿意和一群女人共事，不久后发现有他们没他们，姐妹会成员都能照顾好病人，甚至比他们更利索。

    连见过大世面的狮鹫骑士们都不忍直视，脊背发凉。

    成为国王就要负债，哪有这种事？不如加冕后，想办法把艾洛薇娶回家，她的钱可不要太多。

    克劳拉马上挥手让她的骑士放开大臣，又给他灌下一瓶药水，“诚惠100金，骑士会去您府上取。早这么说不就好了，不要被我发现你们的小手段，不然下次不会这么简单。”

    但克劳拉没有回答他，而是高呼安娜，后者不多时出现在她身边。

    克劳拉在纸上奋笔疾书，甚至来不及寻找信封，直接叠好后用蜡印简单封一下，

还包括霍恩·温斯顿和伊登。

    男人们只会用刻板的印象误会她们之间是纯粹的利益或是雌竞关系。

    但过于依赖这份能力，只会让他失去基本的判断力，也会承担超乎常人想象的痛苦。

    教会的布施帐篷，被克劳拉派人强拆了，顺带抢走了他们未发放完的粮食。

    睁眼望去，女官正在为他床头换上新采的月季。

    “殿下！您终于醒了！克劳拉小姐！殿下醒来了！”

    臣民们除非必须要外出工作的一律不允许到处走动。整个王都上城区被大规模清洗消毒，连流浪汉都被赶进了帐篷里，强制洗刷干净。

    “够了！我们会认真办公，绝不会再耍手段。”豆大的汗珠从瓦兰许额角滑下，这两天他没有收到任何教会那边的来信，也因为如此，他暗中祈祷古斯塔一世还能回王都。

    等房间逐渐安静后，她才松口气，往后靠在椅子上，道：“你房间实在太简陋了，没忍住给你加了些花瓶摆花。”

    是威胁吧，绝对是威胁，大臣们面面相觑。直到克劳拉和骑士们消失在拐角，他们才沉重地继续

    “疯子、恶魔、难怪教会想要处置你！”

    那位患者也当场喂了一瓶药水，不多时他的症状出现了明显的缓解，大臣们纷纷松了口气。

    很快她让女官将房门合上，命其他人在外稍作等待。

    这两天他们不仅做事效率极高，还明里暗里询问骑士们买卖药水的事。

    外面的辱骂和不理解都没能影响克劳拉，连那些叫嚣着她是魔女要烧死她的贵族都被她通通关起来，以免他们到处乱跑惹麻烦。

    “不用那么着急。”克劳拉摸了摸她的头，让她不要那么严肃，“转告伊登，让他留住霍恩·温斯顿，两人暂时都不要回王都。”

    听她的语气，安娜明白这张薄薄的信纸重之又重，“我会很快回来。”

    克劳拉搬了椅子坐在床边，一直有骑士和侍卫进出，与她交谈又很快离去。

    艾洛薇的女员工们也成为了医院的助手。

    还发现了一批才刚刚成为黑巫师的新手，数量寥寥无几，也印证了艾洛薇的猜想。

    安德鲁喉结微动，似乎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垂下眼一言不发，克劳拉也不知道他将这句警告听进去了吗。

    克劳拉的动作堪称雷厉风行，短短三天，王都上城区恢复了明面上的秩序。

    能够读取他人的心声确实是强大                                                且具有诱惑性的能力，尤其是对于年轻的王储来说，这是他分辨周围人的最佳手段。

    克劳拉的表情更可怕了，今年帝国乱成这个样子，春收的税都没收上来多少，秋天又能有多少？

    她才不在乎古斯塔一世回来后会不会被责罚，只想好好整顿乌烟瘴气的王都。

    克劳拉将这些毫无意义的文书扫到一旁，扬声道：“让他们进来。”

    克劳拉对容器的猜测被隐隐印证，只是她有些想不通，总不能是教会也获得那位世界意识的指引吧。

    “要么，你们老实办公，我也不针对你们。要么，现在就被感染，滚回家中养病。”

    直属军的效率很高，两天之类就将克劳拉分配的任务完成了大半。虽然引来了众多诟病，但克劳拉以一己之力全部抗下。

    这种感情远比爱情来得纯粹，爱情最终会像亲情一般转化为血缘关系，但友情永远不会，不需要血缘联系。

    克劳拉完全不谈感情，张口就是要钱。

    “不是我，是女巫们。”克劳拉没有居功，她不久前刚得知安德鲁诅咒复发的原因，心情有些复杂，

    “安娜！立刻送到伊登手里，若是赫利斯在他身边，优先交给赫利斯。”

    等安娜离开后，克劳拉才注意到米凯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们，无所事事地模样。

    “陛下能不能回来，侯爵阁下比我们更清楚。怎么样，诸位，是办公还是养病？”

    两人暂时略过了这个话题，克劳拉将王都最近的情况简洁明了地告知给安德鲁。

    安德鲁摇头表示不介意，几天未曾开口，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你又替我解除了诅咒？这次我该怎么感谢你？”

    “将军们到了。”骑士扣响了会客厅的门。

    “出什么事了吗？”骑士长被她的动作吓得一激灵，迅速出声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