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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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徐景煜直愣愣的打断了，“你是在担心我，还是根本就没那心思？”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官家，路行舟落定一子，嗯了声，算是回应。

    路行舟小心的朝上觑了一眼，又低下头来，沉声道，“不曾。”

    徐国公顿时发懵，心想，哪句话是我的说的了？呆愣片刻，呵呵笑起来，“怪我，怪我！”

    小黄门领命而去，不一会，就端着漆盘碎步走来，孙殿头接过茶盏，轻轻放到龙案上，再次轻声劝道，“官家，喝口热茶，消消气。”

    走出屋子，姜离仰头猛吸口气，那样子更像是鱼儿重回大海。

    有那么一瞬，姜离为自己说出的话而后悔了。

    想到这，不禁嘲笑起自己的鲁莽，嘴边就起了笑意，见官家朝自己看来，忙收了笑意，道，“起码比起大理寺的那群废物来，要可靠的多。”

    “是。”

    熟知，全被路行舟无视掉，已然是那张冰山脸，态度却恭敬了不少，“臣，这几日一直在追查建安侯的案子。”

    徐夫人温柔的对姜离说，“愿与不愿，你都好好想想，你和煜哥也老长时间没说过话，都别在我这杵着了，去外面说话去吧。”

    “舅父头痛的毛病的可好些了？”路行舟抬腿往里走，冷峻的脸上看不出情绪来。

    路行舟侧身，将迎面而来的书册躲了过去，孙殿头则朝门外侍立在两侧的小黄门使眼色，小黄门心里神会，马上哈腰捡起地上的书册，恭恭敬敬的交到孙殿头手中。

    啪，官家将书册重重的扔在书案上，指着路行舟，气差点没喘上来，“查来查去，你就只告诉朕，建安侯身边的副将有问题，那建安侯知不知情，幕后之人又会是谁？你难道要朕自己去查吗？”

    孙殿头垂头连连称是，却也不敢在上前，转头让身旁的小黄门去沏碗热茶来。

    言罢，孙殿头和小黄门忙跪了下去，“官家息怒。”

    几个回合攻杀之后，官家轻落一子，淡然开口，“听说，你身边有一个小仵作，还是个跛子？”

    路行舟这才直起身子，抬眸，“舅父，我会尽快查出幕后之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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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心里早已有了猜想，当亲耳听到时，心还是揪的疼起来，但徐景煜还是将心绪强压下去，强颜欢笑道，“不是自己想听到的，当真有点难过，不过幸好，你还把我当作兄长，我知道你心里只想着为叔父洗刷冤屈，等你累了，你就转身，我永远都在你身后。”

    “哦，那可是有进展了？”官家抬眸觑向路行舟。

    官家也不是那暴躁的君王，可是连日来头痛折腾的他脾气也暴躁了许多，偏那太医院的蠢材还一直开温补的药，是以，现在看见药材就收不住脾气。

    路行舟来到宣化门前，翻身下马，将缰绳扔给戍守的士兵，孙殿头早已等候多时，笑着迎上来，“适才官家还问睿郡王来了吗？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路行舟将棋子扔入棋奁里，发生清脆的声响，才发现棋子和棋奁都是用上好的玉石制成，通体通透，难得的佳品。

    路行舟将视线落在棋局上，想着怎么能输掉这局棋，消除舅父胸中的怒意，正思忖着，就听一路小跑的声响由远及近，到门口响起尖锐的声音，“睿郡王，不好了，大理寺出事了。”

    姜离的心咯噔一下，暗道，糟了。

    *

    路行舟又打听了官家的饮食起居如何，孙殿头都一一作答了，两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巷道里。

    再次开口，声音就平和的多了，抬抬手，“起来吧，那幕后之人敢打朕钱库的主意，必定是经过精心谋划的，岂能顷刻间就露出马脚。”

    旁人看来竟是小女娘的娇羞。

    路行舟面向门口的身子顿住，嘴角扬起笑意来，返回身来，大步走到圈椅里，坐了下来。

    真是太让窘迫了！

    孙殿头回头将锦盒丢进小黄门的怀里，小黄门抱着锦盒一溜烟的跑没影了。

    此时，一个小黄门手捧着一个锦盒，一路小碎步由外而来，与门口的小黄门耳语了几句，便将手中的锦盒交了出去，门口的小黄门便将锦盒呈到孙殿头面前，附耳低语了几句，就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官家收敛了怒气，摆摆手，“你们都起来吧。”

    “吃了御医的药，似乎有些好转，但还是不太痛快！”孙殿头实话实说。

    茶盏上冒着袅袅热气，茶香四溢，官家端起来浅抿了一口。

    徐夫人忙打圆场，嗔怪的杵了下徐国公的膝头，“哪有你怎么直白问的？”

    “官家，官家，您书拿倒了。”孙殿头再旁小心翼翼的提醒道，生怕官家的怒气在波及到自己，顺便给了路行舟一个你自求多福的眼神。

    姜离哑然的望着徐景煜，在她心里一直都是把徐景煜当作兄长的，不由得脸颊沾上可疑的红云。www.zhuomo.me

    官家只看了一眼，便轻触眉头，将手一扬，一脸的不耐烦，“朕这几日睡的不安稳，竟还拿这劳什子来，是想让朕一病不起吗？”

    要不是孙殿头跟在官家身边有些年头，深知路行舟的脾性，说不准正心里嘀咕自己哪里得罪这‘活阎王’了。www.cuihan.me

    “可靠吗？”官家看着自己被吃掉的棋子，有些心疼。

    孙殿头忙上前帮官家顺气，“官家，万不可动怒了，龙体要紧！龙体要紧呐！”

    “如今已查证建安侯副将沈明受人指使擅自更改路线，使押送队伍陷入埋伏。”路行舟将自己查到的说了出来。

    “站住，你有多久没陪朕下棋了，让我看看你是否有长进了？”

    瞬间，大理寺仵作们的面庞就涌入了路行舟的脑海，比起那些早就暗中依附于世家大族的见利忘义之辈，路行舟更愿意相信自己找的人。

    官家将手一伸，“让你先。”

    官家对着消失的背影，重重的哼了声，来宣泄自己的不满。

    孙殿头手捧着书册躬着身子往里走，“官家，官家，万不可动怒，御医说您得静心养气。”

    徐景煜如今的感情是自己不能承受的，缕缕思绪，姜离抬眸，展开笑颜，“兄长不必把义母的话放在心上，如今建安侯府风雨飘摇........”

    刚起的好奇瞬间被湮灭，官家也懒得再搭理这个冥顽不灵的外甥，气哼哼的抓起书案上的册上，看了起来。

    “那查出来幕后之人是谁了？”官家漫不经心的问道。

    路行舟忽然发现，自己竟连人家姓氏名谁，家住哪里都没搞明白，只是在心里给她起了个小跛子的名号。

    “哦，那就是说当初用来铸造钱币的母钱至今仍是下落不明。”官家气笑了。

    这个外甥，真是软硬不吃，自己也不能真的拿出帝王的威仪来压制他，只好自己给自己台阶下。

    官家将矛头指向孙殿头，一把将其推开，“保重龙体有什么用，现在有人要打朕这江山的主意，你要朕如何不气。”

    官家看见迈进门槛的路行舟，嘴里哼了声，眼却装作无意般瞟了路行舟，侧着身子坐在龙椅上，“好了，你们都退下吧！”

    这话问的简直就是当头一棒，但姜离却有自己的思量，索性开门见山，道，“我一直都把你当作我的兄长。”

    路行舟闻声，微微皱了眉，脑海里却涌现出那双明媚的眼睛。

    孙殿头手捧锦盒，微躬着身子，将锦盒打来，里面露出一颗粗壮的山参来，“三皇子听闻官家这几日龙体不适，特意送来的，人就在门外候着，是不是要请进来？”

    官家把书正过来，继续看起来，路行舟躬身叉手道，“臣，告退了。”说着，就小步往外挪。

    见路行舟愣怔了，官家见有戏，探着身子前倾，试探问道，“可是已有人选？”

    当路行舟来到大殿时，正巧听见官家在里面咆哮，“你们说的这些朕早就知道了，能不能说点朕不知道的？”说着，便有书册从里面飞出来。

    孙殿头忙朝路行舟挤眉弄眼，意思是你快哄哄这个老小孩吧！

    路行舟也不客气，手执一子落入棋盘。

    “郡王爷，稀客呀，朕没记错的话，已有十几日不曾见过你。”官家随手从书案上挑了本册子佯装看了起来。

    这声舅父倒让官家舒缓了眉眼，将身子往后靠靠了，透过路行舟仿佛看到自己姐姐端阳大长公主的影子，哎了声，“你整天忙着查案子，倒像我这个舅父多苛责你似的，你也老大不小了，满京城的贵女可有你中意的？”

    身边的徐景煜，久久没有声响，姜离察觉出不对，猛然转眸，见徐景煜看自己的眼神热烈而压抑。

    “哼，真是一群酒囊饭袋，”路行舟面露微怒，心想，得赶快找个有真本事的才行。

    大殿里早已战战兢兢的大臣听闻此言，如同大赦，仓惶朝官家躬身叉手，急急忙忙退出殿门，迅速消失在门口。

    “没有!”路行舟迅速回神否认道。

    似是逃离般，姜离迅速起身和徐景煜走出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