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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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我是殿下，我会一口咬住这里。”沈青琢侧过脸，露出那截修长纤细的脖颈，“机会只有一次，倘若今晚我真起心要杀殿下，殿下现在已是一具尸体了。”
小德子大惊，当即“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公子！奴婢对您绝无——”
萧慎背对着他，暗自咬紧了后槽牙。
身后的小德子猛地反应过来，急忙上前帮忙制住发疯的七皇子，“殿下，公子没有恶意！他是担心您出事才特意过来看您的！”
他缓慢地眨了眨眼睫，这才想起自己如今的处境。
然而，此刻他脑海中忽然浮现出昨夜的情景，这人教自己，杀人只有一次机会，必须一击即中。
“嘘……别叫！”沈青琢扔了灯笼，眼疾手快地俯身捂住团子的嘴，完全没意识到这阵仗，倒真像是来杀人灭口的。
沈青琢慵懒地打了个哈欠，似笑非笑道：“今日不讲学，殿下不必行此大礼。”
翌日清晨，意识回笼的一刹那，萧慎便敏锐地察觉到了异常。
如此近距离抵着，他能清晰地从那双烧得水红的眼眸中，发现一股浓烈的不屈和愤恨，如同雪原上刚出生不久的狼崽子，虽稚嫩弱小，却充斥着难驯的野性和兽类求生本能。
沈青琢也觉得这药难闻，嫌弃地捏着鼻翼，忽然间灵光一现，想起了某些骗小孩儿喝药的方法。
沈青琢压住往外冒的火气，心道明明方才咬死了不松口的是他，现在倒做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
萧慎混沌的神智清醒了几分，但仍旧没有松口，只瞪着一双大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人。
一出殿门，顿觉寒气逼人。
他倒吸了一口气，从袖口掏出一条干净的帕子，缠住虎口止血，决定先给他的小徒弟上第一课。
果不其然，萧慎立刻在他手底下拼命挣扎起来。
许是被这句话吓唬了，又或许意识到他真的不是来杀自己的，萧慎终于松开了那一口锋利的牙齿。
沈青琢：“叫你去睡就去睡，哪儿这么啰嗦？后面有你忙的时候。”
伺候小孩儿喝药，他还真没什么经验。
“唔……”昏睡中的萧慎发出模糊不清的呓语，不自觉地追逐冰冰凉凉的来源，小脸蛋在他掌心里轻轻蹭了蹭。
初次见眼前这人时，他并非没有心存过希冀。他以为沈青琢就算不会护着他，但至少会和其他人的先生一样，会教他读书习字。
大概是药太苦了，昏睡中的团子双唇紧抿，通红的小脸皱成一个苦巴巴的包子，就是不肯张嘴乖乖喝药。
眼见团子趴在小德子背上瑟瑟发抖，沈青琢单手解下肩上的雪披。
虽然脸颊瘦得可怜，但手感意外还不错，他干脆反手贴着高温团子的脸取取暖。
小德子挠了挠耳后，一脸困惑不解。
小德子：“奴婢明白了……”
可眼下，他显然还不具备这个能力。
小德子看向他的左手，忍不住道：“奴婢想先帮公子处理手上的伤。”
小狼崽子竟张口狠狠咬住了他的手。
“若殿下今夜出了事，圣上怪罪下来，我怕是担待不起。”沈青琢的语气冷了下去，“所以，殿下最好配合一点，也能少受些罪。”
沈青琢的心蓦地软了一下。
他喜欢有野性的小狼崽子，更喜欢具有挑战性的游戏。假如，把这次任务当成一场极高难度的养成游戏，也许，事情会比他想象中更有趣一点。
沈青琢沉默片刻，正色道：“我知道你一直在向东宫那位汇报我的近况，但今日之事，你我算是同谋。”
于是他不厌其烦地继续拧巾帕，折腾了大半宿，终于等到团子温度降了下去，身上也开始发汗，看起来没什么大危险了。
小德子愈发羞愧，低喃道：“公子……”
“打一盆温水送进来，再叫人把白天抓回来的药煎了。”点到为止，沈青琢转过身，给团子掖了掖被角，又强调道，“除了你，不许任何人进来。”
他一定是又想出了新的法子来折磨自己。
没办法，沈青琢只能坐到榻边，指点小德子将沾水的巾帕拧得半干，再反复擦拭团子额头和颈窝处，先用物理方法替他散热降温。
小德子：“有的，奴婢马上拿来！”
“起来吧。”沈青琢弯下腰，伸手扶他起身，语气也变得温柔起来，“你的忠心我看在眼里，才会把话挑明。在这宫里，我如履薄冰，现下能信任的人，也只有你了。”
萧慎默默站起身来，一时没有吭声。
发狠死咬着他不放口的小狼崽子，这会儿显得格外乖巧，整个人陷入昏睡中，无意识地任由他摆弄，叫抬起胳膊就抬起胳膊，毫无反抗之力。
小德子轻手轻脚地将殿下放上床榻，担心道：“公子，殿下烧成这样，要奴婢找太医来看看吗？”
“行了，我无意追究你过去的行为。”沈青琢打断他的辩解，“今夜之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若将来有第四人知晓，我定饶不了你。”
就在他收回手的下一刻，身侧的人倏然睁开了双眸。
尽管喂了药，但沈青琢怕这药不管用，还是继续用湿巾帕子擦拭高温团子。
意识陷入昏沉之际，他心想自己果然不适合照顾人啊，累死了。
沈青琢忍着剧痛，抬起另一只手，掐住小狼崽子的下颌，阴恻恻地威胁道：“你再不松口，我便卸了你的下巴，叫你以后喝水都漏风。”
长发披散，鸦羽似的眼睫安静合拢，在眼下投出一片月牙状的阴影，睡颜美得仿若一幅水墨丹青图。
沈青琢迅速抽出手来，只见虎口处一片鲜血淋漓，幸亏肉不多，就一层薄皮，否则真要被小狼崽子生撕一块肉下去。
“在这宫中，身不由己的远不止殿下一人。”沈青琢神色恹恹，似是尚未睡
但事实上，与好看的脸截然不同，此人有一颗恶毒的心，不仅不教给他任何东西，还变着法儿找借口惩戒他，和宫里其他欺辱他的人，没有一丁点不同。
折腾了好半晌，才终于灌下大半碗药，还有一小半都洒在了床榻上。
三人悄无声息回到霁月阁，依旧没有惊动其他人。
萧慎心知他说的是实话，四肢紧绷着缩在角落里。苍白干燥的嘴唇粘了鲜红的血，生理性眼泪盈满了眼眶，瘦小的身躯蜷缩成一团，看起来可怜极了。
“嘶……”一阵剧痛猝然袭来，沈青琢倒吸一口凉气，“松口！”
左右也不是真被小狼崽子咬了，沈青琢简单处理了一下虎口的伤，包扎得漂漂亮亮的。
不，沈青琢分明比其他人更可恶！
他瞬间警觉地从床上爬起来，却见枕侧合衣睡了一个人。
沈青琢瞧着瞧着，忍不住捏了一把团子的小脸。
萧慎一怔，回过神后立刻跳下床，不料身子还软绵绵的，这一跳竟直接跪倒在床榻边。
小德子跪在地上，神情惶惶：“奴婢不敢……”
事实上，也由不得他抗拒，小德子将他严严实实地裹好，背起来就往门外走。
***
不过到底只是个十来岁的孩子，一想到未来的暴君年幼时也会怕鬼，他又觉得有些好笑。
“啧……”沈青琢略有些嫌弃地蹙了蹙眉，“小德子，你先下去休息吧。”
随后，他试着在脑海中召唤出系统，果然没有得到一丁点回应。
不自量力的反抗，只会惹来更大的麻烦。
“抱歉，我并不是故意吓你。”沈青琢起身，离床榻远一些，“小德子，帮殿下穿好衣服，先回霁月阁。”
沈青琢低头看了一眼，用来包扎的帕子已经被血液浸透了，但这会儿都疼得麻木了，“无碍，有金疮药吗？”
而沈青琢也困得上下眼皮子直打架了，他长舒一口气，扔了巾帕，自己也爬上床睡过去了。
“公子，还是让奴婢来照顾殿下吧。”小德子自告奋勇，“您身子差，熬不住的。”
只不过，这一口也叫他认清了，眼前这头小狼崽子，可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般乖顺。
碰见这么个不靠谱的系统，难怪前几个穿书者任务都失败了。
然而，萧慎的眼神中，却再次透出一股冰冷的杀意。
俗话说得好，兔子被逼急了还会咬人呢，更何况是个活生生的人？
眼底的杀意暴涨，萧慎双唇微颤，伸出又红又肿的小手，悄悄向那截纤细脆弱的脖颈靠近。
“你傻啊？”沈青琢轻声骂了他一句，“这个点找太医来，岂不是会惊动所有人？”
“看来殿下没什么大碍了。”他撑起上半身，“既然已无碍，还不从我的床上下去？”
他从陶罐里捡了一颗蜜饯，送到团子嘴边，轻声哄骗他张开嘴，再叫小德子换成勺子，一鼓作气将药汁喂进去。
算了，小狼崽子今夜受的苦都是原主带来的，他既然占了原主的身，势必也要承担原主造的孽。
沈青琢一醒来，便见床榻另一侧窝着一个小孩儿，睁着漆黑的眼睛，神色木然地望着自己。
沈青琢也下了榻，拨开窗棂，随口道：“殿下心里一定奇怪，为何我罚了你，又向你伸出援手？”
沈青琢收回手，唇畔勾出一抹饶有兴味的笑意，果然不愧是他一开始就看好的角色。
身下并不是硬邦邦的床板，身上盖着的也不是湿冷的被子，自己全身都裹在暖融融的被窝里，鼻翼甚至萦绕着一股好闻的幽香。
约莫半个时辰后，药煎好了，沈青琢自觉起身，将位置让给小德子。
持续的发热令人头重脚轻，萧慎努力维持着最后一丝意识，喃喃道：“我不去……”
] “如果我是殿下，我会一口咬住这里。”沈青琢侧过脸，露出那截修长纤细的脖颈，“机会只有一次，倘若今晚我真起心要杀殿下，殿下现在已是一具尸体了。”
小德子大惊，当即“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公子！奴婢对您绝无——”
萧慎背对着他，暗自咬紧了后槽牙。
身后的小德子猛地反应过来，急忙上前帮忙制住发疯的七皇子，“殿下，公子没有恶意！他是担心您出事才特意过来看您的！”
他缓慢地眨了眨眼睫，这才想起自己如今的处境。
然而，此刻他脑海中忽然浮现出昨夜的情景，这人教自己，杀人只有一次机会，必须一击即中。
“嘘……别叫！”沈青琢扔了灯笼，眼疾手快地俯身捂住团子的嘴，完全没意识到这阵仗，倒真像是来杀人灭口的。
沈青琢慵懒地打了个哈欠，似笑非笑道：“今日不讲学，殿下不必行此大礼。”
翌日清晨，意识回笼的一刹那，萧慎便敏锐地察觉到了异常。
如此近距离抵着，他能清晰地从那双烧得水红的眼眸中，发现一股浓烈的不屈和愤恨，如同雪原上刚出生不久的狼崽子，虽稚嫩弱小，却充斥着难驯的野性和兽类求生本能。
沈青琢也觉得这药难闻，嫌弃地捏着鼻翼，忽然间灵光一现，想起了某些骗小孩儿喝药的方法。
沈青琢压住往外冒的火气，心道明明方才咬死了不松口的是他，现在倒做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
萧慎混沌的神智清醒了几分，但仍旧没有松口，只瞪着一双大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人。
一出殿门，顿觉寒气逼人。
他倒吸了一口气，从袖口掏出一条干净的帕子，缠住虎口止血，决定先给他的小徒弟上第一课。
果不其然，萧慎立刻在他手底下拼命挣扎起来。
许是被这句话吓唬了，又或许意识到他真的不是来杀自己的，萧慎终于松开了那一口锋利的牙齿。
沈青琢：“叫你去睡就去睡，哪儿这么啰嗦？后面有你忙的时候。”
伺候小孩儿喝药，他还真没什么经验。
“唔……”昏睡中的萧慎发出模糊不清的呓语，不自觉地追逐冰冰凉凉的来源，小脸蛋在他掌心里轻轻蹭了蹭。
初次见眼前这人时，他并非没有心存过希冀。他以为沈青琢就算不会护着他，但至少会和其他人的先生一样，会教他读书习字。
大概是药太苦了，昏睡中的团子双唇紧抿，通红的小脸皱成一个苦巴巴的包子，就是不肯张嘴乖乖喝药。
眼见团子趴在小德子背上瑟瑟发抖，沈青琢单手解下肩上的雪披。
虽然脸颊瘦得可怜，但手感意外还不错，他干脆反手贴着高温团子的脸取取暖。
小德子挠了挠耳后，一脸困惑不解。
小德子：“奴婢明白了……”
可眼下，他显然还不具备这个能力。
小德子看向他的左手，忍不住道：“奴婢想先帮公子处理手上的伤。”
小狼崽子竟张口狠狠咬住了他的手。
“若殿下今夜出了事，圣上怪罪下来，我怕是担待不起。”沈青琢的语气冷了下去，“所以，殿下最好配合一点，也能少受些罪。”
沈青琢的心蓦地软了一下。
他喜欢有野性的小狼崽子，更喜欢具有挑战性的游戏。假如，把这次任务当成一场极高难度的养成游戏，也许，事情会比他想象中更有趣一点。
沈青琢沉默片刻，正色道：“我知道你一直在向东宫那位汇报我的近况，但今日之事，你我算是同谋。”
于是他不厌其烦地继续拧巾帕，折腾了大半宿，终于等到团子温度降了下去，身上也开始发汗，看起来没什么大危险了。
小德子愈发羞愧，低喃道：“公子……”
“打一盆温水送进来，再叫人把白天抓回来的药煎了。”点到为止，沈青琢转过身，给团子掖了掖被角，又强调道，“除了你，不许任何人进来。”
他一定是又想出了新的法子来折磨自己。
没办法，沈青琢只能坐到榻边，指点小德子将沾水的巾帕拧得半干，再反复擦拭团子额头和颈窝处，先用物理方法替他散热降温。
小德子：“有的，奴婢马上拿来！”
“起来吧。”沈青琢弯下腰，伸手扶他起身，语气也变得温柔起来，“你的忠心我看在眼里，才会把话挑明。在这宫里，我如履薄冰，现下能信任的人，也只有你了。”
萧慎默默站起身来，一时没有吭声。
发狠死咬着他不放口的小狼崽子，这会儿显得格外乖巧，整个人陷入昏睡中，无意识地任由他摆弄，叫抬起胳膊就抬起胳膊，毫无反抗之力。
小德子轻手轻脚地将殿下放上床榻，担心道：“公子，殿下烧成这样，要奴婢找太医来看看吗？”
“行了，我无意追究你过去的行为。”沈青琢打断他的辩解，“今夜之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若将来有第四人知晓，我定饶不了你。”
就在他收回手的下一刻，身侧的人倏然睁开了双眸。
尽管喂了药，但沈青琢怕这药不管用，还是继续用湿巾帕子擦拭高温团子。
意识陷入昏沉之际，他心想自己果然不适合照顾人啊，累死了。
沈青琢忍着剧痛，抬起另一只手，掐住小狼崽子的下颌，阴恻恻地威胁道：“你再不松口，我便卸了你的下巴，叫你以后喝水都漏风。”
长发披散，鸦羽似的眼睫安静合拢，在眼下投出一片月牙状的阴影，睡颜美得仿若一幅水墨丹青图。
沈青琢迅速抽出手来，只见虎口处一片鲜血淋漓，幸亏肉不多，就一层薄皮，否则真要被小狼崽子生撕一块肉下去。
“在这宫中，身不由己的远不止殿下一人。”沈青琢神色恹恹，似是尚未睡
但事实上，与好看的脸截然不同，此人有一颗恶毒的心，不仅不教给他任何东西，还变着法儿找借口惩戒他，和宫里其他欺辱他的人，没有一丁点不同。
折腾了好半晌，才终于灌下大半碗药，还有一小半都洒在了床榻上。
三人悄无声息回到霁月阁，依旧没有惊动其他人。
萧慎心知他说的是实话，四肢紧绷着缩在角落里。苍白干燥的嘴唇粘了鲜红的血，生理性眼泪盈满了眼眶，瘦小的身躯蜷缩成一团，看起来可怜极了。
“嘶……”一阵剧痛猝然袭来，沈青琢倒吸一口凉气，“松口！”
左右也不是真被小狼崽子咬了，沈青琢简单处理了一下虎口的伤，包扎得漂漂亮亮的。
不，沈青琢分明比其他人更可恶！
他瞬间警觉地从床上爬起来，却见枕侧合衣睡了一个人。
沈青琢瞧着瞧着，忍不住捏了一把团子的小脸。
萧慎一怔，回过神后立刻跳下床，不料身子还软绵绵的，这一跳竟直接跪倒在床榻边。
小德子跪在地上，神情惶惶：“奴婢不敢……”
事实上，也由不得他抗拒，小德子将他严严实实地裹好，背起来就往门外走。
***
不过到底只是个十来岁的孩子，一想到未来的暴君年幼时也会怕鬼，他又觉得有些好笑。
“啧……”沈青琢略有些嫌弃地蹙了蹙眉，“小德子，你先下去休息吧。”
随后，他试着在脑海中召唤出系统，果然没有得到一丁点回应。
不自量力的反抗，只会惹来更大的麻烦。
“抱歉，我并不是故意吓你。”沈青琢起身，离床榻远一些，“小德子，帮殿下穿好衣服，先回霁月阁。”
沈青琢低头看了一眼，用来包扎的帕子已经被血液浸透了，但这会儿都疼得麻木了，“无碍，有金疮药吗？”
而沈青琢也困得上下眼皮子直打架了，他长舒一口气，扔了巾帕，自己也爬上床睡过去了。
“公子，还是让奴婢来照顾殿下吧。”小德子自告奋勇，“您身子差，熬不住的。”
只不过，这一口也叫他认清了，眼前这头小狼崽子，可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般乖顺。
碰见这么个不靠谱的系统，难怪前几个穿书者任务都失败了。
然而，萧慎的眼神中，却再次透出一股冰冷的杀意。
俗话说得好，兔子被逼急了还会咬人呢，更何况是个活生生的人？
眼底的杀意暴涨，萧慎双唇微颤，伸出又红又肿的小手，悄悄向那截纤细脆弱的脖颈靠近。
“你傻啊？”沈青琢轻声骂了他一句，“这个点找太医来，岂不是会惊动所有人？”
“看来殿下没什么大碍了。”他撑起上半身，“既然已无碍，还不从我的床上下去？”
他从陶罐里捡了一颗蜜饯，送到团子嘴边，轻声哄骗他张开嘴，再叫小德子换成勺子，一鼓作气将药汁喂进去。
算了，小狼崽子今夜受的苦都是原主带来的，他既然占了原主的身，势必也要承担原主造的孽。
沈青琢一醒来，便见床榻另一侧窝着一个小孩儿，睁着漆黑的眼睛，神色木然地望着自己。
沈青琢也下了榻，拨开窗棂，随口道：“殿下心里一定奇怪，为何我罚了你，又向你伸出援手？”
沈青琢收回手，唇畔勾出一抹饶有兴味的笑意，果然不愧是他一开始就看好的角色。
身下并不是硬邦邦的床板，身上盖着的也不是湿冷的被子，自己全身都裹在暖融融的被窝里，鼻翼甚至萦绕着一股好闻的幽香。
约莫半个时辰后，药煎好了，沈青琢自觉起身，将位置让给小德子。
持续的发热令人头重脚轻，萧慎努力维持着最后一丝意识，喃喃道：“我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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