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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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太监不敢吭声。
***
“先生，我好害怕……”漆黑的眼眸中渐渐涌上一层水汽，微哑的嗓音含着细细的战栗，萧慎语无伦次道，“我以为我要死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先生了……”
“是！”小太监着急忙慌地跑远，沈青琢缓了一口气，改成跪坐的姿势，给陷入昏迷的四皇子进行急救。
两位皇子一同落水，兹事体大，甚至惊动了尚未就寝的光熹帝。
沈青琢二话不说，率先快步走进园子里，高声唤道：“萧慎！萧慎你在哪儿？”
沈青琢不自觉蹙了蹙眉，明锐的目光上下审视着他。
直至此刻，他才终于切身地清楚意识到，在这座皇宫中，人命贱如草芥。
沈青琢不由倒吸了一口气。
“你愣着做什么？”他立刻改变主意，厉声教训跟上来的小太监，“快找根木头过来救你家殿下！”
半晌后，光熹帝推开淑妃，“如此说来，今夜之事皆由四殿下引起？”
沈青琢靠在榻上读了一会儿书，睡意迟迟不来，便干脆披衣起了身。
光熹帝打量他两眼，最终定言道：“功过相抵，朕不罚你。自今日起，七皇子禁足冷宫，闭门思过！”
极短的时间内，他的脑海中闪过了无数个念头，最后还是再次跳下池塘，将沉下去的四皇子托上水面，抓住小太监递来的浮木游往岸边。
沈青琢跪拜：“微臣给皇上、娘娘请安。”
他的手僵在半空中，少顷，缓缓落到怀里颤抖的脊背上，安慰似的轻轻抚摸，如同给受惊的小奶狗顺毛。
“先生……”身后响起一道沙哑微弱的嗓音。
小太监战战兢兢地走进内殿，一见光熹帝和淑妃，便双腿一软跪了下去。
“大胆奴才，竟然如此信口雌黄！”泪眼婆娑的淑妃激动到站直了身子，“皇儿向来脾气温和有礼，怎会做出此等事来？”
***
沈青琢立即将他放回地上平躺，这时小太监也找到了一根长树枝，惶惶不安道：“公子，奴婢、奴婢不会水……”
光熹帝：“看来是朕管教无方，才让两位皇子闹出此等荒唐之事！”
他四下搜寻，焦灼的目光刚锁定池塘边，耳畔便响起小徒弟的求救声：“先生……救我！”
“今夜发生此事，且不论谁对谁错，微臣身为七殿下的侍讲，难辞其咎。”沈青琢恭敬地叩拜，“臣自请禁足思过。”
他终于知道了，原来他的先生，吃软不吃硬啊。
更何况，如今他才十二岁，距离十六岁还有四年，没有道理这么小就会杀人。
锦华宫内，太医和宫女太监忙成一团，淑妃正靠在光熹帝怀中抹眼泪，柔弱得像是随时会晕厥过去。
只短短片刻，他也浑身湿淋淋地爬上去，而四皇子还在池塘里，扑棱的动静越来越小。
“皇上，皇上万万不能轻信这个奴才的话呀！”淑妃捶着胸口，哭得我见犹怜，“皇儿，我苦命的皇儿生死未卜，皇上一定要查清真相啊……”
小太监：“两位殿下便起了争执，四殿下打了七殿下几巴掌——”
此言一出，光熹帝神情变了变。
“来人。”光熹帝来回踱步后，声音骤然一冷，“将这个不忠心、不护主的狗奴才拖下去，杖毙！”
“臣今日生辰，晚膳时贪嘴多吃了些，便想着出去散步，消消食。”沈青琢接过话，“臣踏进园子时，见二位殿下都在水中扑腾，便立刻跳下去咳咳……”
然而，在先生看不见的角度里，埋在怀中的小狼崽子，唇畔泄出一丝轻柔而满足的笑意，哪里有半分该有的惊惶不安。
被吓傻了的小太监如梦初醒，连忙低头到处找能用的树枝木棍。
沈青琢的身体一僵。
萧慎眼眸低垂，一动不动地回道：“母妃说想看看梅花，儿臣便替她去梅林摘了几支。”
但以古代的医疗水准，这位四皇子今夜就算命大救了回来，脑部的损伤恐怕也是不可逆的。
水里的萧绍元已经不扑腾了，救人的机会稍纵即逝。
思来想去，沈青琢拿起桌上的水晶桂花糕，用油纸层层包裹好，打算去哄哄小徒弟。
沈青琢心知务必速战速决，好在小徒弟落水的位置距离他很近，他三两下游过去，自后向前一把托住扑腾的小少年，用尽全力往岸上送。
龙颜大怒，殿内立刻刷刷跪了一地，连淑妃的抽噎声也变得小心翼翼。
沈青琢下意识侧过身，将自己藏了起来，却听小太监口里喊着：“四殿下！七殿下！奴婢求两位殿下别打了！”
沈青琢匆匆回宫，换了身上湿透的衣物，便携了七皇子一同踏入锦华宫请罪。
光熹帝：“继续。”
“微臣份内之事，不敢讨要赏赐。”沈青琢努力维持正常缓慢的语气，“当务之急，还是尽快将四殿下医治好。”
沈青琢下意识想回到水里将人救上来，目光掠过地上的小徒弟，发现他双目紧闭，清瘦的小脸血色尽褪，一丁点儿的生气也没有。
沈青琢：“你将今夜看到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即可。”
光熹帝隐隐不耐地皱了皱眉，正准备说什么，堂下响起一道清润的嗓音。
不论是小太监，还是七皇子，亦或是沈公子，只要皇帝一句话，项上人头皆有可能不保。
沈青琢跪在地上，藏于宽袖中的手紧握成拳头，修剪整齐的指甲深深陷入手心。
似是不愿多谈冷宫中那位前贵妃，光熹帝略显疲倦地挥了挥手，“行了，都别杵在这了。”
小徒弟神色如此害怕，不似作假。
光熹帝一言不发，高深莫测的目光，落在底下安静垂首跪着的七皇子身上。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小太监被一拥而上的侍卫死死压住，急忙磕头求饶，然而还是逃不过被拖走的下场。
定睛一瞧，池塘里一阵水花四溅，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影正在水中扑腾。
小太监咽了咽口水：“今夜四殿下在太子殿下宫中饮了酒，回宫时，路过梅林，恰好遇见、遇见七殿下，便上前拦住了七殿下，说、说……”
后半句话尚未说完，被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打断了。
他想起晚膳时，小徒弟一副闷闷不乐的小模样，不由寻思起，难道是因为他白日教学时过于严格了些？
小太监壮着胆子继续道：“七殿下拔腿就跑，四殿下也追了上去，奴婢跟在两位殿下后面，跑到园子外，正巧遇见沈公子……”
想起半死不活的四皇子，光熹帝面色沉了沉，转而看向七皇子：“你，为何大半夜在宫中乱晃？”
说罢，竟然一头扑进了先生怀里。
锦衣卫来得极快，迅速将四皇子抬回锦华宫。
沈青琢保持镇定，努力回忆当初学游泳时教练教的急救知识，捡起一根小树枝撑住他的上下颚，单膝跪在地上，将人面朝下放在腿上，有节奏地轻拍他的背部。
小徒弟可别被他打击了学习的热情。
他心里一咯噔，上前低喝道：“站住！”
“奴婢不敢撒谎！”小太监慌忙磕头，“皇上明鉴，奴婢所言皆是亲眼所见！”
原书中，小暴君第一个杀的人就是四皇子，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人引到御花园里，一把推进河里淹死。
沈青琢的一颗心霎时提到了嗓子眼，迅疾脱下厚重的毛领氅衣，“别怕，先生来救你！”
七殿下？
小太监急忙刹住脚步，借着月色看清说话之人，也顾不上行礼了，张口求救道：“沈公子，四殿下和七殿下打起来了！您快劝劝主子们吧！”
池水透骨奇寒，甫一下水，针刺般的寒意便顺着四肢百骇往骨髓里钻。
“皇上，皇儿昏迷未醒，此事就如此草率了结了吗？”淑妃听闻后，又嘤嘤哭了起来。
与今夜这一幕，何其相似？
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跳下了池塘，心急火燎中也就错过了，水中扑腾的小少年见他跳下后，瞬间转变的眼神。
“回禀皇上，臣也是偶然经过，当时具体的情况，还要问四殿下身旁的小太监。”沈青琢示意身后的侍卫，“将人带上来。”
一连下水救了两个人，沈青琢筋疲力竭地坐在地上，指挥小太监：“速速找人来救你家殿下。”
沈青琢不动声色道：“淑妃娘娘，不如先听他把话说完。”
绸缎般柔顺的黑发湿漉漉地半披在肩后，愈发衬得他面色苍白，大氅笼罩下的腰身纤细，脆弱得仿佛一阵风都能吹倒。
“青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光熹帝眉头紧锁，“好端端的，元儿怎么会落水？”
虽然他自认为已经拿出了十二万分的耐心，但到底是第一次做先生，对上的又是毫无基础的学生，难免偶尔有失分寸。
来回拍了几下后，萧慎顺利地咳出了呛进喉管里的水。
光熹帝眼眸微敛：“说什么？”
“救我！公子救我！奴婢是冤枉的！”小太监拼命挣扎，凄惨的求救声却愈行愈远。
光熹帝坐回椅子上，语气喜怒难辨：“沈卿，你今夜救了两位皇子，朕又该赏赐你什么？”
沈青琢动作一顿，回首：“你没事了？”
萧慎则不声不响地跪在他身后。
浑身湿透的小徒弟，正怯生生地望着他，眼底仍存有劫后余生的后怕，“四哥、四哥他要杀我……”
谁知他路过一处废弃的园子时，意外发现一个小太监正慌慌张张地往园子里跑。
小太监哆哆嗦嗦道：“四殿下说，七殿下偷鸡摸狗，不配做皇子……”
] 小太监不敢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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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我好害怕……”漆黑的眼眸中渐渐涌上一层水汽，微哑的嗓音含着细细的战栗，萧慎语无伦次道，“我以为我要死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先生了……”
“是！”小太监着急忙慌地跑远，沈青琢缓了一口气，改成跪坐的姿势，给陷入昏迷的四皇子进行急救。
两位皇子一同落水，兹事体大，甚至惊动了尚未就寝的光熹帝。
沈青琢二话不说，率先快步走进园子里，高声唤道：“萧慎！萧慎你在哪儿？”
沈青琢不自觉蹙了蹙眉，明锐的目光上下审视着他。
直至此刻，他才终于切身地清楚意识到，在这座皇宫中，人命贱如草芥。
沈青琢不由倒吸了一口气。
“你愣着做什么？”他立刻改变主意，厉声教训跟上来的小太监，“快找根木头过来救你家殿下！”
半晌后，光熹帝推开淑妃，“如此说来，今夜之事皆由四殿下引起？”
沈青琢靠在榻上读了一会儿书，睡意迟迟不来，便干脆披衣起了身。
光熹帝打量他两眼，最终定言道：“功过相抵，朕不罚你。自今日起，七皇子禁足冷宫，闭门思过！”
极短的时间内，他的脑海中闪过了无数个念头，最后还是再次跳下池塘，将沉下去的四皇子托上水面，抓住小太监递来的浮木游往岸边。
沈青琢跪拜：“微臣给皇上、娘娘请安。”
他的手僵在半空中，少顷，缓缓落到怀里颤抖的脊背上，安慰似的轻轻抚摸，如同给受惊的小奶狗顺毛。
“先生……”身后响起一道沙哑微弱的嗓音。
小太监战战兢兢地走进内殿，一见光熹帝和淑妃，便双腿一软跪了下去。
“大胆奴才，竟然如此信口雌黄！”泪眼婆娑的淑妃激动到站直了身子，“皇儿向来脾气温和有礼，怎会做出此等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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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琢立即将他放回地上平躺，这时小太监也找到了一根长树枝，惶惶不安道：“公子，奴婢、奴婢不会水……”
光熹帝：“看来是朕管教无方，才让两位皇子闹出此等荒唐之事！”
他四下搜寻，焦灼的目光刚锁定池塘边，耳畔便响起小徒弟的求救声：“先生……救我！”
“今夜发生此事，且不论谁对谁错，微臣身为七殿下的侍讲，难辞其咎。”沈青琢恭敬地叩拜，“臣自请禁足思过。”
他终于知道了，原来他的先生，吃软不吃硬啊。
更何况，如今他才十二岁，距离十六岁还有四年，没有道理这么小就会杀人。
锦华宫内，太医和宫女太监忙成一团，淑妃正靠在光熹帝怀中抹眼泪，柔弱得像是随时会晕厥过去。
只短短片刻，他也浑身湿淋淋地爬上去，而四皇子还在池塘里，扑棱的动静越来越小。
“皇上，皇上万万不能轻信这个奴才的话呀！”淑妃捶着胸口，哭得我见犹怜，“皇儿，我苦命的皇儿生死未卜，皇上一定要查清真相啊……”
小太监：“两位殿下便起了争执，四殿下打了七殿下几巴掌——”
此言一出，光熹帝神情变了变。
“来人。”光熹帝来回踱步后，声音骤然一冷，“将这个不忠心、不护主的狗奴才拖下去，杖毙！”
“臣今日生辰，晚膳时贪嘴多吃了些，便想着出去散步，消消食。”沈青琢接过话，“臣踏进园子时，见二位殿下都在水中扑腾，便立刻跳下去咳咳……”
然而，在先生看不见的角度里，埋在怀中的小狼崽子，唇畔泄出一丝轻柔而满足的笑意，哪里有半分该有的惊惶不安。
被吓傻了的小太监如梦初醒，连忙低头到处找能用的树枝木棍。
沈青琢的身体一僵。
萧慎眼眸低垂，一动不动地回道：“母妃说想看看梅花，儿臣便替她去梅林摘了几支。”
但以古代的医疗水准，这位四皇子今夜就算命大救了回来，脑部的损伤恐怕也是不可逆的。
水里的萧绍元已经不扑腾了，救人的机会稍纵即逝。
思来想去，沈青琢拿起桌上的水晶桂花糕，用油纸层层包裹好，打算去哄哄小徒弟。
沈青琢心知务必速战速决，好在小徒弟落水的位置距离他很近，他三两下游过去，自后向前一把托住扑腾的小少年，用尽全力往岸上送。
龙颜大怒，殿内立刻刷刷跪了一地，连淑妃的抽噎声也变得小心翼翼。
沈青琢下意识侧过身，将自己藏了起来，却听小太监口里喊着：“四殿下！七殿下！奴婢求两位殿下别打了！”
沈青琢匆匆回宫，换了身上湿透的衣物，便携了七皇子一同踏入锦华宫请罪。
光熹帝：“继续。”
“微臣份内之事，不敢讨要赏赐。”沈青琢努力维持正常缓慢的语气，“当务之急，还是尽快将四殿下医治好。”
沈青琢下意识想回到水里将人救上来，目光掠过地上的小徒弟，发现他双目紧闭，清瘦的小脸血色尽褪，一丁点儿的生气也没有。
沈青琢：“你将今夜看到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即可。”
光熹帝隐隐不耐地皱了皱眉，正准备说什么，堂下响起一道清润的嗓音。
不论是小太监，还是七皇子，亦或是沈公子，只要皇帝一句话，项上人头皆有可能不保。
沈青琢跪在地上，藏于宽袖中的手紧握成拳头，修剪整齐的指甲深深陷入手心。
似是不愿多谈冷宫中那位前贵妃，光熹帝略显疲倦地挥了挥手，“行了，都别杵在这了。”
小徒弟神色如此害怕，不似作假。
光熹帝一言不发，高深莫测的目光，落在底下安静垂首跪着的七皇子身上。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小太监被一拥而上的侍卫死死压住，急忙磕头求饶，然而还是逃不过被拖走的下场。
定睛一瞧，池塘里一阵水花四溅，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影正在水中扑腾。
小太监咽了咽口水：“今夜四殿下在太子殿下宫中饮了酒，回宫时，路过梅林，恰好遇见、遇见七殿下，便上前拦住了七殿下，说、说……”
后半句话尚未说完，被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打断了。
他想起晚膳时，小徒弟一副闷闷不乐的小模样，不由寻思起，难道是因为他白日教学时过于严格了些？
小太监壮着胆子继续道：“七殿下拔腿就跑，四殿下也追了上去，奴婢跟在两位殿下后面，跑到园子外，正巧遇见沈公子……”
想起半死不活的四皇子，光熹帝面色沉了沉，转而看向七皇子：“你，为何大半夜在宫中乱晃？”
说罢，竟然一头扑进了先生怀里。
锦衣卫来得极快，迅速将四皇子抬回锦华宫。
沈青琢保持镇定，努力回忆当初学游泳时教练教的急救知识，捡起一根小树枝撑住他的上下颚，单膝跪在地上，将人面朝下放在腿上，有节奏地轻拍他的背部。
小徒弟可别被他打击了学习的热情。
他心里一咯噔，上前低喝道：“站住！”
“奴婢不敢撒谎！”小太监慌忙磕头，“皇上明鉴，奴婢所言皆是亲眼所见！”
原书中，小暴君第一个杀的人就是四皇子，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人引到御花园里，一把推进河里淹死。
沈青琢的一颗心霎时提到了嗓子眼，迅疾脱下厚重的毛领氅衣，“别怕，先生来救你！”
七殿下？
小太监急忙刹住脚步，借着月色看清说话之人，也顾不上行礼了，张口求救道：“沈公子，四殿下和七殿下打起来了！您快劝劝主子们吧！”
池水透骨奇寒，甫一下水，针刺般的寒意便顺着四肢百骇往骨髓里钻。
“皇上，皇儿昏迷未醒，此事就如此草率了结了吗？”淑妃听闻后，又嘤嘤哭了起来。
与今夜这一幕，何其相似？
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跳下了池塘，心急火燎中也就错过了，水中扑腾的小少年见他跳下后，瞬间转变的眼神。
“回禀皇上，臣也是偶然经过，当时具体的情况，还要问四殿下身旁的小太监。”沈青琢示意身后的侍卫，“将人带上来。”
一连下水救了两个人，沈青琢筋疲力竭地坐在地上，指挥小太监：“速速找人来救你家殿下。”
沈青琢不动声色道：“淑妃娘娘，不如先听他把话说完。”
绸缎般柔顺的黑发湿漉漉地半披在肩后，愈发衬得他面色苍白，大氅笼罩下的腰身纤细，脆弱得仿佛一阵风都能吹倒。
“青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光熹帝眉头紧锁，“好端端的，元儿怎么会落水？”
虽然他自认为已经拿出了十二万分的耐心，但到底是第一次做先生，对上的又是毫无基础的学生，难免偶尔有失分寸。
来回拍了几下后，萧慎顺利地咳出了呛进喉管里的水。
光熹帝眼眸微敛：“说什么？”
“救我！公子救我！奴婢是冤枉的！”小太监拼命挣扎，凄惨的求救声却愈行愈远。
光熹帝坐回椅子上，语气喜怒难辨：“沈卿，你今夜救了两位皇子，朕又该赏赐你什么？”
沈青琢动作一顿，回首：“你没事了？”
萧慎则不声不响地跪在他身后。
浑身湿透的小徒弟，正怯生生地望着他，眼底仍存有劫后余生的后怕，“四哥、四哥他要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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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监哆哆嗦嗦道：“四殿下说，七殿下偷鸡摸狗，不配做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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