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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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天的周一早会，师团长再一次谈起迎接七月港台文艺工作者到访考察内地文艺工作。上次顶多算是刚敲定就急吼吼通知大家，这一次则是把整个流程给安排好了。
“不好意思啊……”苏叶面露难色，“同志，我不认识他们，我，我得回屋了！”
七月二十二日到二十五日，文化合作交流。
一周安排的明明白白，看样子师团长对这次活动非常非常重视啊，不仅提早一个月开始抓卫生，抓歌舞团素质，还换了好多新设备，招待好了也算是政绩吧。
“也不会，我东西全带出来了。”苏叶左思右想，记不起来放哪儿了。
要不是一万元实打实躺在苏叶的存折里，都要怀疑是不是遇上仙人跳了。
七月二十七日，欢送会。
左胜利娶冯夏兰的时候，冯夏兰倒是转了户口到左家，但他没收苏叶。
姐妹俩长得差距这样大？
上午，文工团领导与考察队进行亲切会谈。中午，在食堂接待厅接待考察队同胞，菜色……（涂掉）
王玲珑还以为她开玩笑，见她表情不对才知道不是，赶紧安慰：“别怕啊，就两张纸很容易放丢了，民政局肯定有备案，到时候你老公回来了，你俩去民政局补一个。”
按照舞蹈队演出前的标准，王玲珑和舞蹈老师足足训了苏叶半个月。雷政委也按照师团长的意思，不知道从哪给苏叶整来了一套没肩衔的女兵仪仗队礼服，穿上身，哗——那叫一个盘靓条顺，英姿勃发。
下午，参观文工团培训班，与培训班学员进行问答。
他们知道自己拿不出“证明”，于是把希望寄托在冯夏兰身上。
“不可能，那东西好像是我老公摆那儿的，我从没打开过。”苏叶否认。
民警同志看了看铁艺门内明显露出警惕神情的户主，和焦急辩解的左艳萍。
她居然来真的！
左胜利父女俩把这无妄之灾算到了冯夏兰头上，冯夏兰很委屈，想起上次苏叶说过再找来就会报警。
时间一晃就来到了七月，五号时候苏叶按时收到了两千元汇款，她已经收到了五张汇票共计一万元，几乎能抵她进文工团以来所有的工资。贺观棋消失五个月音讯全无，只有每月的汇票通知苏叶他确实是活人，苏叶连他长什么样都忘了，只记得挺帅。
见有人出来，民警扬声喊：“同志！同志！请来一下！”
在苏叶和其他听见动机出门查看的户主极力要求下，民警压着他们回所里，要他们拿出证明才让走。
王玲珑先是茫然，而后明白了雷金两位领导的意图，呼啦一下对苏叶露出了灿烂的笑。
倒是每月都有给周奶奶写信，但也没有回音。
怎么还有“如何证明我亲女儿是我亲女儿”这种事呢？
幸好他们还能证明自己不是无业游民，好歹写个检讨就让回家了。
苏叶饿得肚子咕咕叫，幸好师团长把印着“全团文艺标兵大比拼”的搪瓷杯里的水喝光了后，终于说出了“最后”两个字。
“那先说说你们叫什么。”
王玲珑还催呢：“找到没呀？”
连着把工作和生活里的讨人厌玩意儿清理出视线，盛夏如期来临，苏叶只觉每天阳光灿烂。
什么，只有几天？
时隔八年，左艳萍再次看见了苏叶那张脸。漂亮得不像真人，反而像国外进口那种洋娃娃，余光突然瞥见丈夫看呆了，气得狠狠拧一把他胳膊肉。
……
夜里躺下她俩还睡不着。
出来，像是来给花花草草浇水。
七月二十一日，文工团大礼堂展开“热烈欢迎港岛同胞莅临考察联欢会”，节目交给歌舞团金主任安排。
“民警同志……”苏叶怯怯道，“她说我是她妹妹，总得拿点证据吧，户口啊证明啊之类的，您一定要查清楚呀！”
找了半天，苏叶没找到。
顺着捋也没捋出个所以然，特别是中途苏叶还搬了一次家。
开会时，苏叶手里钢笔不停记录，最后形成了一张十分明晰的表格。
“赶紧找出来给我看看呀！”王玲珑对婚姻里的事情一直很感兴趣，兴奋地一咕噜爬起来，扭开床头灯。
苏叶怂得缩起脖子，以前每次路过舞蹈室，看到舞蹈队的战友练功都会后脖子发凉——那腰，那腿和胳膊，是人能扭出来的角度吗？？？
“好说，好说。”金主任乐得龇牙花。
苏叶有明天有事夜里就睡不着的毛病，黑暗里听见王玲珑好奇问自己：“你老公这么忙吗，都快半年了还不回来？”
“不清楚。”
师团长注意到，立刻说：“对，今年人事部新招的小苏就不错！还是歌舞团考上来的？文艺技能和政治觉悟双高啊，小苏啊，雷政委跟我提过好几次你，说你是个好苗子！这次你就一起陪同接待。就这样，散会！”
苏叶，“……”
二十号前夜，王玲珑在苏叶家住。
妹妹？
直到这时候冯夏兰的脑袋瓜都没想明白。
于是左家人一个个报名字，听完民警无语了，合着说户主是他们家孩子，但没一个和户主姓一样的是吧？
“正好，小飞龙这几天陪苏叶练，这几天你俩就不回办公室，一切以考察活动为主！”
“对，我是，怎么了？”
苏叶走上前来，隔着一道铁艺门。
散会，雷政委一把抓住苏叶。
“他长啥样？好看吗？”
这要如何证明，苏叶的出生证早丢了，苏叶的户口在文工团集体户上，原先街道的档案在迁出后已经交到了新街道，冯夏兰百口难辩，没法证明苏叶是她女儿。
“有相片吗？”
明天是团里很看重的日子，王玲珑知道苏叶作为门面招待贵客，绝对不能熬夜，急忙转移话题：“你床头柜边那黑木匣子里？”
怎么看怎么不像啊……
“怎么，怎么证明？这该怎么证明……她，她就是我闺女，她叫苏叶……”
六人全部露出殷切笑容，包括那个平时拿教训人当爱好的左胜利。
苏叶认真地看了看外面大小老少六人。
上班审审文件，下班回小洋房享受，日子别提多美妙。
“同志，你是这住户吧？”
苏叶慢慢在床上坐下，皱着眉思索，还是不安。
雷政委一瞪眼，“师团长钦点，你是想上天啊？”
她早就想操练操练歌唱队的了。
左艳萍急得喊：“你，你个小贱蹄子，又在耍什么花样！民警同志你别听她的，她就是我妹妹！”
苏叶穿着睡衣去找，她记得从文工团寝室搬出来的时候和行李放在一起了，后来新添了不少东西，宿舍里搬出来旧的就塞进衣帽间没动过。
会足足开了两小时。
“坏了，不知道被我放哪去了。”苏叶心里惴惴，觉得自己闯祸了。
试穿礼服时王玲珑直接看愣，半个月的操练，苏叶说不出哪里变了，但一眼就能看出确实有变化，说句大白话，就是更好看了，气质更柔更亲切了。
“小，小飞龙行吗？”苏叶道，“她本来就是学舞蹈的……”
“这几位同志，”民警比了比左家人，“说是来探亲的，是你亲戚，你看看是不是做个证？最近西塘路治安有点不好，我让拿证件，他们也拿不出来。”
“最后，咱们行政部门，挑一位形象好气质佳的女同志，到时候陪同接待。”
七月二十六日，陪同参观宁城风景名胜区，让港岛同胞体会祖国山河。
扪心自问，虽然忘了贺观棋鼻子眼睛嘴具体长啥样，但帅的感觉还是在的。
“挺好看的，真的。”
冯夏兰一下成为所有人关注的焦点，急得满头大汗。
宣传科的路过，雷政委一把又将王玲珑捞出来。
苏叶看着自己记录下的，心里琢磨。
对于贺观棋消失这件事，苏叶现在是不满又满意。不满当然是因为他领证就消失，隐约那点满意，则是因为苏叶其实没做好进入婚姻的准备。她一个人日子过惯了，突然身边多个男人，只会觉得怪又不适应。
好看是好看，但苏叶总不由自主带入，只觉骨头疼。
金主任笑眯眯看着，雷政委说：“她以前是唱歌的，金主任，人先给你几天，你交到舞蹈队老师手里好好练练，务必让港台同胞瞧瞧咱们这女同志的风貌！”
几天也是好的！
户口？
第二天一早七点起来，王玲珑骑车带苏叶回
“就结婚证上的。”
“对对，小飞龙你好好给她按照你们舞蹈队的标准练几天。”金主任乐，歌舞团以前俩技术台柱，全都跑去行政让他可惜了好一阵，如今可算又回他手里了！
民警表情一下严肃起来。
七月二十日港岛同胞文艺考察队伍抵达宁城军区文工团。
原先和手表放在一起，后来陈庄美带她去登记房子过户，男表让她带去给贺观棋，女表自己直接戴上了……
“是不是放你原来的宿舍忘记拿出来？”
王玲珑躺下，故意打了个呵欠，“别找啦，快睡觉，明天还有大事儿呢。”
苏叶也知道明天的事情更重要，躺下强迫自己忘了结婚证的事情，很快睡着。
话音落，苏叶就见雷政委和新来的办公室主任把视线转向自己。
苏叶：……
连冬天几件外套的荷包都掏了，也没寻到那两张薄薄的纸，苏叶心道坏了，不知道放哪儿了！
] 同天的周一早会，师团长再一次谈起迎接七月港台文艺工作者到访考察内地文艺工作。上次顶多算是刚敲定就急吼吼通知大家，这一次则是把整个流程给安排好了。
“不好意思啊……”苏叶面露难色，“同志，我不认识他们，我，我得回屋了！”
七月二十二日到二十五日，文化合作交流。
一周安排的明明白白，看样子师团长对这次活动非常非常重视啊，不仅提早一个月开始抓卫生，抓歌舞团素质，还换了好多新设备，招待好了也算是政绩吧。
“也不会，我东西全带出来了。”苏叶左思右想，记不起来放哪儿了。
要不是一万元实打实躺在苏叶的存折里，都要怀疑是不是遇上仙人跳了。
七月二十七日，欢送会。
左胜利娶冯夏兰的时候，冯夏兰倒是转了户口到左家，但他没收苏叶。
姐妹俩长得差距这样大？
上午，文工团领导与考察队进行亲切会谈。中午，在食堂接待厅接待考察队同胞，菜色……（涂掉）
王玲珑还以为她开玩笑，见她表情不对才知道不是，赶紧安慰：“别怕啊，就两张纸很容易放丢了，民政局肯定有备案，到时候你老公回来了，你俩去民政局补一个。”
按照舞蹈队演出前的标准，王玲珑和舞蹈老师足足训了苏叶半个月。雷政委也按照师团长的意思，不知道从哪给苏叶整来了一套没肩衔的女兵仪仗队礼服，穿上身，哗——那叫一个盘靓条顺，英姿勃发。
下午，参观文工团培训班，与培训班学员进行问答。
他们知道自己拿不出“证明”，于是把希望寄托在冯夏兰身上。
“不可能，那东西好像是我老公摆那儿的，我从没打开过。”苏叶否认。
民警同志看了看铁艺门内明显露出警惕神情的户主，和焦急辩解的左艳萍。
她居然来真的！
左胜利父女俩把这无妄之灾算到了冯夏兰头上，冯夏兰很委屈，想起上次苏叶说过再找来就会报警。
时间一晃就来到了七月，五号时候苏叶按时收到了两千元汇款，她已经收到了五张汇票共计一万元，几乎能抵她进文工团以来所有的工资。贺观棋消失五个月音讯全无，只有每月的汇票通知苏叶他确实是活人，苏叶连他长什么样都忘了，只记得挺帅。
见有人出来，民警扬声喊：“同志！同志！请来一下！”
在苏叶和其他听见动机出门查看的户主极力要求下，民警压着他们回所里，要他们拿出证明才让走。
王玲珑先是茫然，而后明白了雷金两位领导的意图，呼啦一下对苏叶露出了灿烂的笑。
倒是每月都有给周奶奶写信，但也没有回音。
怎么还有“如何证明我亲女儿是我亲女儿”这种事呢？
幸好他们还能证明自己不是无业游民，好歹写个检讨就让回家了。
苏叶饿得肚子咕咕叫，幸好师团长把印着“全团文艺标兵大比拼”的搪瓷杯里的水喝光了后，终于说出了“最后”两个字。
“那先说说你们叫什么。”
王玲珑还催呢：“找到没呀？”
连着把工作和生活里的讨人厌玩意儿清理出视线，盛夏如期来临，苏叶只觉每天阳光灿烂。
什么，只有几天？
时隔八年，左艳萍再次看见了苏叶那张脸。漂亮得不像真人，反而像国外进口那种洋娃娃，余光突然瞥见丈夫看呆了，气得狠狠拧一把他胳膊肉。
……
夜里躺下她俩还睡不着。
出来，像是来给花花草草浇水。
七月二十一日，文工团大礼堂展开“热烈欢迎港岛同胞莅临考察联欢会”，节目交给歌舞团金主任安排。
“民警同志……”苏叶怯怯道，“她说我是她妹妹，总得拿点证据吧，户口啊证明啊之类的，您一定要查清楚呀！”
找了半天，苏叶没找到。
顺着捋也没捋出个所以然，特别是中途苏叶还搬了一次家。
开会时，苏叶手里钢笔不停记录，最后形成了一张十分明晰的表格。
“赶紧找出来给我看看呀！”王玲珑对婚姻里的事情一直很感兴趣，兴奋地一咕噜爬起来，扭开床头灯。
苏叶怂得缩起脖子，以前每次路过舞蹈室，看到舞蹈队的战友练功都会后脖子发凉——那腰，那腿和胳膊，是人能扭出来的角度吗？？？
“好说，好说。”金主任乐得龇牙花。
苏叶有明天有事夜里就睡不着的毛病，黑暗里听见王玲珑好奇问自己：“你老公这么忙吗，都快半年了还不回来？”
“不清楚。”
师团长注意到，立刻说：“对，今年人事部新招的小苏就不错！还是歌舞团考上来的？文艺技能和政治觉悟双高啊，小苏啊，雷政委跟我提过好几次你，说你是个好苗子！这次你就一起陪同接待。就这样，散会！”
苏叶，“……”
二十号前夜，王玲珑在苏叶家住。
妹妹？
直到这时候冯夏兰的脑袋瓜都没想明白。
于是左家人一个个报名字，听完民警无语了，合着说户主是他们家孩子，但没一个和户主姓一样的是吧？
“正好，小飞龙这几天陪苏叶练，这几天你俩就不回办公室，一切以考察活动为主！”
“对，我是，怎么了？”
苏叶走上前来，隔着一道铁艺门。
散会，雷政委一把抓住苏叶。
“他长啥样？好看吗？”
这要如何证明，苏叶的出生证早丢了，苏叶的户口在文工团集体户上，原先街道的档案在迁出后已经交到了新街道，冯夏兰百口难辩，没法证明苏叶是她女儿。
“有相片吗？”
明天是团里很看重的日子，王玲珑知道苏叶作为门面招待贵客，绝对不能熬夜，急忙转移话题：“你床头柜边那黑木匣子里？”
怎么看怎么不像啊……
“怎么，怎么证明？这该怎么证明……她，她就是我闺女，她叫苏叶……”
六人全部露出殷切笑容，包括那个平时拿教训人当爱好的左胜利。
苏叶认真地看了看外面大小老少六人。
上班审审文件，下班回小洋房享受，日子别提多美妙。
“同志，你是这住户吧？”
苏叶慢慢在床上坐下，皱着眉思索，还是不安。
雷政委一瞪眼，“师团长钦点，你是想上天啊？”
她早就想操练操练歌唱队的了。
左艳萍急得喊：“你，你个小贱蹄子，又在耍什么花样！民警同志你别听她的，她就是我妹妹！”
苏叶穿着睡衣去找，她记得从文工团寝室搬出来的时候和行李放在一起了，后来新添了不少东西，宿舍里搬出来旧的就塞进衣帽间没动过。
会足足开了两小时。
“坏了，不知道被我放哪去了。”苏叶心里惴惴，觉得自己闯祸了。
试穿礼服时王玲珑直接看愣，半个月的操练，苏叶说不出哪里变了，但一眼就能看出确实有变化，说句大白话，就是更好看了，气质更柔更亲切了。
“小，小飞龙行吗？”苏叶道，“她本来就是学舞蹈的……”
“这几位同志，”民警比了比左家人，“说是来探亲的，是你亲戚，你看看是不是做个证？最近西塘路治安有点不好，我让拿证件，他们也拿不出来。”
“最后，咱们行政部门，挑一位形象好气质佳的女同志，到时候陪同接待。”
七月二十六日，陪同参观宁城风景名胜区，让港岛同胞体会祖国山河。
扪心自问，虽然忘了贺观棋鼻子眼睛嘴具体长啥样，但帅的感觉还是在的。
“挺好看的，真的。”
冯夏兰一下成为所有人关注的焦点，急得满头大汗。
宣传科的路过，雷政委一把又将王玲珑捞出来。
苏叶看着自己记录下的，心里琢磨。
对于贺观棋消失这件事，苏叶现在是不满又满意。不满当然是因为他领证就消失，隐约那点满意，则是因为苏叶其实没做好进入婚姻的准备。她一个人日子过惯了，突然身边多个男人，只会觉得怪又不适应。
好看是好看，但苏叶总不由自主带入，只觉骨头疼。
金主任笑眯眯看着，雷政委说：“她以前是唱歌的，金主任，人先给你几天，你交到舞蹈队老师手里好好练练，务必让港台同胞瞧瞧咱们这女同志的风貌！”
几天也是好的！
户口？
第二天一早七点起来，王玲珑骑车带苏叶回
“就结婚证上的。”
“对对，小飞龙你好好给她按照你们舞蹈队的标准练几天。”金主任乐，歌舞团以前俩技术台柱，全都跑去行政让他可惜了好一阵，如今可算又回他手里了！
民警表情一下严肃起来。
七月二十日港岛同胞文艺考察队伍抵达宁城军区文工团。
原先和手表放在一起，后来陈庄美带她去登记房子过户，男表让她带去给贺观棋，女表自己直接戴上了……
“是不是放你原来的宿舍忘记拿出来？”
王玲珑躺下，故意打了个呵欠，“别找啦，快睡觉，明天还有大事儿呢。”
苏叶也知道明天的事情更重要，躺下强迫自己忘了结婚证的事情，很快睡着。
话音落，苏叶就见雷政委和新来的办公室主任把视线转向自己。
苏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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