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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许看我。”他抬起头锁定那道视线。
火光摇移，映出几分不属于它的沧桑。
“我就看我就看，臭鸡，有本事打我啊，打我啊~略略略~”
谢霄未听出来，只是摇头，“恕徒儿，不能从，他是恶鬼，继续留着只会对师尊不利。”
姬玄市不得已反思了两息，最后得出，自己说的话实在是太轻了。
这世上绝大多数师父，都会早早地把自己的独门绝技传给徒弟，希望他能继承自己的衣钵并发扬光大，灵禅子却不同，他有一招千山寂陨名声极噪，据说达到至极境界，一剑方可震断一座山头，但如此威力的剑法注定不好练，非得是天资卓绝又极端刻苦之人才有可能领悟，二者缺一不可。
对视少顷，沈修宜别开脸坐到了远处。
“恶徒，你是刁玉难琢，你是朽木难砌，为师……教不了你了，你另拜高明吧。”
东方还美其名曰：“我只是想让你感受一下人世间的美好。”
也是那一次，沈修宜发了有史以来最大的火，姬玄市从未见过那么可怕的师父，至今难忘。
“允忱，你先放开他。”沈修宜的声音响起，平静中带着隐忍。
他承认，他是用了一点心机，他是花了一个月在一百棵树上做了手脚，事实上他的剑气连一根树杈子都断不了。
姬玄市醒过来时已是半夜，火堆烧得只余一团红色灰烬，他眨眨眼，迅速适应了四周的环境，月光之下身上盖着的衣料泛着淡淡的银亮，他这才意识到枕着的是谁。
所以一个月后，他就练成了。
可姬玄市不懂。
“我没发疯，我说的是真的，他方才要对师尊不利，被我拦下了。”
“没说你，”姬玄市恨恨，“你也不许看。”
那是他第一次见识到传说中的千山寂陨，他的师父就如一只轻盈的白鹤，傲立在天地之间，冷情剑气如虹，可破日月，真的只需一招，顷刻间杏树便瘫倒一片，数了数，足足一百棵。
一切做完，他的目光在这张稚涩枯白的脸上定了会儿。
东方一屁股贴过来，扒着他的脸，“不能看吗？我看看你脸上是不是有金子。”
东方听后一脸的不敢置信，话音止不住颤抖：“臭鸡，你真的要害师尊吗？”
等你学会这招，就是你我再见之日，他如是道。
姬玄市认命地闭上眼睛，时不时听一两句，但再也不作回应，他深知，这个人你要是回应他，那简直没完了。
入夜，他靠在树上睡着了，仰着头，嘴巴微张，一歪一歪的，看起来随时会俊脸着地。
“同情猪怎么不是同情？那你也同情同情我，你再不闭嘴我也要死了。”
那时的姬玄市并不知道，当沈修宜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给出的答案已经是无期，他还傻乎乎的相信，当他的剑气足以震断一百棵树，师父就会回来，倘若自己能在他离开之前就震断一百棵树，那师父就不会走。
他轻轻偏头，望向那张熟悉的侧脸。
姬玄市也习剑，不过习的都是相对平庸的剑法，沈修宜从未在他面前提及过那一杀招，也从没有要教他的意思，他对于千山寂陨如何如何，也是从别人口中听来的。
沈修宜的眸中浮上一层淡淡的悲伤，只消一瞬便又隐去，他轻轻地在他身边安坐，与他靠在同一棵树，待人再一次歪倒，就顺势靠在了他的肩。
为了不掉进这温柔陷阱，他决定回忆一下此生最痛的记忆。
他余光一瞥，阖上了眼。www.qingcui.me
直到十二岁那年，沈修宜告诉他自己要离开了。
没叨下去。
“我之前养了只小兔子，白白胖胖的，结果半个月后它死了，我不信邪，又抱了一只，你猜怎么着，刚到家又死了，师尊都来不及救它，我特别伤心，你说兔子怎么那么容易死？”
沈修宜几次抬头留意，叮嘱谢霄一声早睡，终是起身走了过去，先是替地上的人盖好毯子，又将他口水刺啦的指头抽出来擦干净，随后往火里添了把柴，转身褪下外衣，盖在姬玄市身上。
甚至后来，这块顽石已成为万人之上的鬼君，也依旧愿意舍弃一切回到他身边，他违心认错，如此卑躬屈膝、委曲求全，沈修宜对他还不是说杀就杀，怎么会伏下肩头容他依靠，一切尽是虚浮的假象，万般皆是夺命的弯刀，他不过是任人宰割的鱼肉，永生永世都逃不开被他欺又被他弃的命运。
姬玄市这般对自己说，眼中便有恨意裹挟着万千情绪涌上来，浮出两幢鬼魅的青绿，右手也鬼使神差地伸过去，缓缓靠近沈修宜的脖子，指节紧绷，下意识地聚着力，忽然，他彷佛下定什么决心，眸中冷光闪过，一爪子叨叨叨——
火光倏地亮起，只见谢霄半蹲在地，膝盖死死抵在姬玄市的脸上，颈边长剑出鞘，寒光凛冽，咫尺之遥。
人都睡了，正是开溜的好时候，他悄摸摸离开沈修宜的肩膀，正欲爬起，突然，对面的东方猛地坐起直指着他：“臭鸡！不许跑！”
算不上凌厉的五官，却总是因为绷着显得薄情寡义，如今闭着眼，眉宇松懈下来，细长的睫毛低垂，嘴唇还漾着浅淡的红，整个人罩着一层清明如水的月辉，说不出的细腻与温柔，姬玄市看着看着，不知不觉失了神。
沈修宜十分反人道将他绑到明镜千山的大堂前，当着众弟子的面打了整整一天，且完完全全下的死手，惨叫声回荡在整个镜湖水面，一度成为新弟子的噩梦素材，上到仇掌门下至食堂大娘都来给他求情，东方嗓子都哭劈了，皆不管用，最后还是凝虚师叔回来跟他打了一架，把冷情剑夺走才将他救下来，这一打疼得姬玄市整整半个月下不了床，连之后的送别都没去……
姬玄市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总觉得此别永别，他问，师父，我们何时再见？
东方后知后觉地醒过来，望见这一幕顿时爆发一声尖叫：“谢霄你发什么疯啊！”
那时候，围观的所有弟子包括姬玄市自己，都以为这只是一个师父的气话，可待到他一去不回，大家才猛然发觉，灵禅子的话真的不能再真了。
原来只是梦游。。。
姬玄市终于有了反应，微微抬头，“是不是被你吵死的？”
“你你这人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每一个字都像刀尖戳在他的心上，后来在他有限的能做梦的日子里，频繁地梦见这一句话，每每都惊惧出一身冷汗。
饶是爱犯贱的姬玄市，遇上更爱犯贱的东方蓝玉也没有办法，骂了一句“你弱智吧？”，便退到后面的树下寻个清静。
病急乱投医，万一就投成了呢，人世间许多为情所困的姑娘也是这么想的，爱上一个人就如同一场豪赌，分崩离析时总会推出所有的筹码，试图去押那点微不足道的真心，结局往往是丧失了神智。
似乎正是在等待这一刻，等这只恶鬼真面目暴露，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将其击杀。
以为被发现了，姬玄市的心脏呼之欲出，结果这厮不出片刻倒头又睡，“臭鸡，咂咂，臭鸡……”
东方大约真的是个变态吧，越骂他越来劲，拖着家当坐到姬玄市跟前来，两只眼直勾勾地盯着他，半晌之后又开始专注地讲《明镜阿猫阿狗那些事儿》，这家的猪不幸流产，那家的狗喜得九子，哪户的宝驹回回都被毛驴撬墙角，生下了一群骡子……听得姬玄市抓耳挠腮，直想上吊。
顿了顿，“猪不必抱回来了，没有你兴许能多活两年。www.cuidie.me”
果然，头顶安静不过小会儿，又开始：“你说得不无道理，我确实不太适合养兔子，但是这不代表我不适合养猪，养什么都要有个过程的，或许我应该先试试养只王八……”
不知道是被这样压着太屈辱，还是被沈修宜的新徒弟这样压着太屈辱，姬玄市只知道，这种屈辱让他无地自容，要是有条地缝怕是早就钻进去了。
一股大力又急又猛地捉住他的手腕，将他重重地甩了出去，他在地上滚了两滚，随即被一块磐石压住，动不能动。
但那些都不过是身体上的疼痛，身上的疼总会好，不似心上的伤，每次想起都会重新破痂流血，仿佛一生都不会好。
周围很安静，惟有四平八稳的呼吸。
他错了吗？
这具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用尽力气也挣脱不了分毫，他呼吸困难，眼前一片模糊，甚至连嘴巴都张不开，只能从喉咙里发出近乎碎裂的，唔，唔，唔。
地上凉，东方在他脚下缩成一团，却又不知做了什么美梦，一脸餍足地嗦着手指。
沈修宜避而不答，只是带他去了杏林。
他也承认，那时的自己因为无法承受师父将要离开的事实而变得有些痴傻，傻到以为这样明显的手脚不会被发现，他好似握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打心眼里不愿意衡量它的粗细，哪怕只有一点点希冀，他也要试上一试。
“师尊，他想害你。”谢霄的杀意从齿关溢出，一张剑削的脸庞在火光之下绷得紧紧，却又透着一丝快意。
东方这边叽里咕噜，除了噪音，姬玄市还觉出一道切切的目光徘徊在他的头顶，盯得他头皮发麻。
“……”这他么什么恶习！姬玄市直想冲过去呼他脸，不知道刚这一下沈修宜有没有醒。
所以啊，沈修宜的温柔都是装出来的，他要用他的温柔锁住他，让他一次又一次心甘情愿地死在冷情剑下！
东方真就不说话了，眼神既委屈又怨怼，就那么看着他，似是想通过这种深入灵魂的直视使对方受到良心的谴责。
一切的初衷不过是想把师父留下来，这个愿望真的有那么差劲么？他又有这么差劲么？他自认为是个敬师爱师的好徒弟，可在沈修宜的口中，怎么就变成一块顽石了？
] “不许看我。”他抬起头锁定那道视线。
火光摇移，映出几分不属于它的沧桑。
“我就看我就看，臭鸡，有本事打我啊，打我啊~略略略~”
谢霄未听出来，只是摇头，“恕徒儿，不能从，他是恶鬼，继续留着只会对师尊不利。”
姬玄市不得已反思了两息，最后得出，自己说的话实在是太轻了。
这世上绝大多数师父，都会早早地把自己的独门绝技传给徒弟，希望他能继承自己的衣钵并发扬光大，灵禅子却不同，他有一招千山寂陨名声极噪，据说达到至极境界，一剑方可震断一座山头，但如此威力的剑法注定不好练，非得是天资卓绝又极端刻苦之人才有可能领悟，二者缺一不可。
对视少顷，沈修宜别开脸坐到了远处。
“恶徒，你是刁玉难琢，你是朽木难砌，为师……教不了你了，你另拜高明吧。”
东方还美其名曰：“我只是想让你感受一下人世间的美好。”
也是那一次，沈修宜发了有史以来最大的火，姬玄市从未见过那么可怕的师父，至今难忘。
“允忱，你先放开他。”沈修宜的声音响起，平静中带着隐忍。
他承认，他是用了一点心机，他是花了一个月在一百棵树上做了手脚，事实上他的剑气连一根树杈子都断不了。
姬玄市醒过来时已是半夜，火堆烧得只余一团红色灰烬，他眨眨眼，迅速适应了四周的环境，月光之下身上盖着的衣料泛着淡淡的银亮，他这才意识到枕着的是谁。
所以一个月后，他就练成了。
可姬玄市不懂。
“我没发疯，我说的是真的，他方才要对师尊不利，被我拦下了。”
“没说你，”姬玄市恨恨，“你也不许看。”
那是他第一次见识到传说中的千山寂陨，他的师父就如一只轻盈的白鹤，傲立在天地之间，冷情剑气如虹，可破日月，真的只需一招，顷刻间杏树便瘫倒一片，数了数，足足一百棵。
一切做完，他的目光在这张稚涩枯白的脸上定了会儿。
东方一屁股贴过来，扒着他的脸，“不能看吗？我看看你脸上是不是有金子。”
东方听后一脸的不敢置信，话音止不住颤抖：“臭鸡，你真的要害师尊吗？”
等你学会这招，就是你我再见之日，他如是道。
姬玄市认命地闭上眼睛，时不时听一两句，但再也不作回应，他深知，这个人你要是回应他，那简直没完了。
入夜，他靠在树上睡着了，仰着头，嘴巴微张，一歪一歪的，看起来随时会俊脸着地。
“同情猪怎么不是同情？那你也同情同情我，你再不闭嘴我也要死了。”
那时的姬玄市并不知道，当沈修宜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给出的答案已经是无期，他还傻乎乎的相信，当他的剑气足以震断一百棵树，师父就会回来，倘若自己能在他离开之前就震断一百棵树，那师父就不会走。
他轻轻偏头，望向那张熟悉的侧脸。
姬玄市也习剑，不过习的都是相对平庸的剑法，沈修宜从未在他面前提及过那一杀招，也从没有要教他的意思，他对于千山寂陨如何如何，也是从别人口中听来的。
沈修宜的眸中浮上一层淡淡的悲伤，只消一瞬便又隐去，他轻轻地在他身边安坐，与他靠在同一棵树，待人再一次歪倒，就顺势靠在了他的肩。
为了不掉进这温柔陷阱，他决定回忆一下此生最痛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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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前养了只小兔子，白白胖胖的，结果半个月后它死了，我不信邪，又抱了一只，你猜怎么着，刚到家又死了，师尊都来不及救它，我特别伤心，你说兔子怎么那么容易死？”
沈修宜几次抬头留意，叮嘱谢霄一声早睡，终是起身走了过去，先是替地上的人盖好毯子，又将他口水刺啦的指头抽出来擦干净，随后往火里添了把柴，转身褪下外衣，盖在姬玄市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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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玄市这般对自己说，眼中便有恨意裹挟着万千情绪涌上来，浮出两幢鬼魅的青绿，右手也鬼使神差地伸过去，缓缓靠近沈修宜的脖子，指节紧绷，下意识地聚着力，忽然，他彷佛下定什么决心，眸中冷光闪过，一爪子叨叨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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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修宜十分反人道将他绑到明镜千山的大堂前，当着众弟子的面打了整整一天，且完完全全下的死手，惨叫声回荡在整个镜湖水面，一度成为新弟子的噩梦素材，上到仇掌门下至食堂大娘都来给他求情，东方嗓子都哭劈了，皆不管用，最后还是凝虚师叔回来跟他打了一架，把冷情剑夺走才将他救下来，这一打疼得姬玄市整整半个月下不了床，连之后的送别都没去……
姬玄市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总觉得此别永别，他问，师父，我们何时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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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玄市终于有了反应，微微抬头，“是不是被你吵死的？”
“你你这人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每一个字都像刀尖戳在他的心上，后来在他有限的能做梦的日子里，频繁地梦见这一句话，每每都惊惧出一身冷汗。
饶是爱犯贱的姬玄市，遇上更爱犯贱的东方蓝玉也没有办法，骂了一句“你弱智吧？”，便退到后面的树下寻个清静。
病急乱投医，万一就投成了呢，人世间许多为情所困的姑娘也是这么想的，爱上一个人就如同一场豪赌，分崩离析时总会推出所有的筹码，试图去押那点微不足道的真心，结局往往是丧失了神智。
似乎正是在等待这一刻，等这只恶鬼真面目暴露，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将其击杀。
以为被发现了，姬玄市的心脏呼之欲出，结果这厮不出片刻倒头又睡，“臭鸡，咂咂，臭鸡……”
东方大约真的是个变态吧，越骂他越来劲，拖着家当坐到姬玄市跟前来，两只眼直勾勾地盯着他，半晌之后又开始专注地讲《明镜阿猫阿狗那些事儿》，这家的猪不幸流产，那家的狗喜得九子，哪户的宝驹回回都被毛驴撬墙角，生下了一群骡子……听得姬玄市抓耳挠腮，直想上吊。
顿了顿，“猪不必抱回来了，没有你兴许能多活两年。www.cuidie.me”
果然，头顶安静不过小会儿，又开始：“你说得不无道理，我确实不太适合养兔子，但是这不代表我不适合养猪，养什么都要有个过程的，或许我应该先试试养只王八……”
不知道是被这样压着太屈辱，还是被沈修宜的新徒弟这样压着太屈辱，姬玄市只知道，这种屈辱让他无地自容，要是有条地缝怕是早就钻进去了。
一股大力又急又猛地捉住他的手腕，将他重重地甩了出去，他在地上滚了两滚，随即被一块磐石压住，动不能动。
但那些都不过是身体上的疼痛，身上的疼总会好，不似心上的伤，每次想起都会重新破痂流血，仿佛一生都不会好。
周围很安静，惟有四平八稳的呼吸。
他错了吗？
这具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用尽力气也挣脱不了分毫，他呼吸困难，眼前一片模糊，甚至连嘴巴都张不开，只能从喉咙里发出近乎碎裂的，唔，唔，唔。
地上凉，东方在他脚下缩成一团，却又不知做了什么美梦，一脸餍足地嗦着手指。
沈修宜避而不答，只是带他去了杏林。
他也承认，那时的自己因为无法承受师父将要离开的事实而变得有些痴傻，傻到以为这样明显的手脚不会被发现，他好似握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打心眼里不愿意衡量它的粗细，哪怕只有一点点希冀，他也要试上一试。
“师尊，他想害你。”谢霄的杀意从齿关溢出，一张剑削的脸庞在火光之下绷得紧紧，却又透着一丝快意。
东方这边叽里咕噜，除了噪音，姬玄市还觉出一道切切的目光徘徊在他的头顶，盯得他头皮发麻。
“……”这他么什么恶习！姬玄市直想冲过去呼他脸，不知道刚这一下沈修宜有没有醒。
所以啊，沈修宜的温柔都是装出来的，他要用他的温柔锁住他，让他一次又一次心甘情愿地死在冷情剑下！
东方真就不说话了，眼神既委屈又怨怼，就那么看着他，似是想通过这种深入灵魂的直视使对方受到良心的谴责。
一切的初衷不过是想把师父留下来，这个愿望真的有那么差劲么？他又有这么差劲么？他自认为是个敬师爱师的好徒弟，可在沈修宜的口中，怎么就变成一块顽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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