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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猜测道:“想来,这应该是老太师的心愿吧?”

    以后的时间,她要多分出来些陪伴家人,免得给自己留下“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遗憾。

    赵云稷没有多问,他很利落地点了点头。

    程立德愣住。

    想到这里,程立德勉强露出了一丝笑容,“不是说要进殿商议吗?陛下……咱们一块进去吧?”

    程立德的头脑不笨,他见父亲露出这样的神情,很快就想起来之前在田家的时候,岳父让所有的儿孙离开,却独独提出想要见父亲和莫叔一面。

    可他心里也清楚自己这是讳疾忌医。

    岳父正病着,陛下早上还特意派了太医过来诊治,又怎么会在这种时候召他们入宫呢?

    虽然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杜梨只是一个地位卑微的婢女,但她庇护了怀葭,又费尽心思将她养大成人。

    连年少时的称呼都搬出来了,可见他此刻的心情十分激动。

    他虽坐着这天下至尊的位置,但他也是一个普通的老父亲,对孩子的期冀与别的父亲也没什么不同。

    程立德低头看了她一眼。

    此消息一出,别说京城众人的反应各不相同了,就连苍耳都有些懵圈。

    “好,我陪你一起去。”

    程若望朝赵衍拱了拱手,他的神色看起来十分平静,“不知陛下可有召钦天监过来算一算良辰吉日?”

    没人知道那天的流年殿里究竟谈了些什么,大家知道的是最终的结果。

    自怀葭回来之后,岳父对她的疼爱就毫不遮掩,甚至超过了他那几个嫡亲的孙女。

    苍耳听了这样的话,心里才终于好受了一些。

    老太师病重,心里最想见的人不是自己的儿孙,而是两位老友。

    婚期定下来了,按理说他应该高兴才对,可看到长辈们为他们如此熬心费力,他又觉得这心头沉甸甸的。

    他不应该因为心底的惧怕去阻止女儿追求属于她的幸福。

    这种种迹象都表明了,老太师心里最挂念的事情应该就是外孙女怀葭的亲事。

    刚从田府出来,因为不放心苍耳,就拐来寻味居看望她的赵云稷有些若有所思。

    听到这里,程立德也有些明白了,“爹,您是在说……怀葭的婚期?”

    赵云稷笑了,他轻轻拂了拂苍耳耳边的碎发,柔声开口道:“我知道我的亲事自有礼部操持,但我觉得不够……我想给你一个终生难忘的体验。”

    这又是哪跟哪儿啊?

    越想越不放心,她忍不住扯了扯程立德的衣角,小声喊了一声,“立德……”

    毕竟太子殿下不是秦时,就连怀葭,也跟当初那个遇事六神无主的模样完全不一样了。

    苍耳耳边听着他的话,她觉得自己的心似乎痒了一下,而且有越来越痒的趋势。

    完全用不着自己花心思。

    寻味居这边赵云普已经能够挑大梁了,林家的事情也解决了,济世学院的进度有陆表哥看着,她没什么不放心的。

    外祖父还病着呢!

    从田府出来之后,莫羡之并没有直接回府,而是转道去了皇宫。

    赵衍一边招呼他们往前走,一边对着程立德笑道:“立德,你也别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朕跟你的心情是一样的,咱们这做父母的,要尽可能地为孩子们铺平所有的道路,还要在一旁护着,看他们的路是不是走得顺畅无阻……这样即便有一天咱们离开了,也才能真正对他们放心啊!”

    外祖父从太师府出来后直接就进宫了,之后父皇就传召了老国公和程将军程夫人。

    这个做爹爹的绝不允许悲剧在自己的女儿身上重演一遍。

    她既为父亲在病重的情况下还要为怀葭的未来思虑感到心酸,又担心自己的夫婿乍然间接受不了这个消息。

    也有女儿病得憔悴不堪,强笑着跟他说——我以后不结婚了,就陪着您一辈子好不好?

    这一瞬间,他的脑海里飘过了许多遥远而陈旧的回忆。

    就连荣王世子赵云普的婚期也一并定了下来,只比他的堂兄赵云稷晚了二十天。

    仅凭这一点,她就值得他的尊敬。

    他理了理自己的衣裳,从容开口道:“走吧!”

    至于商议的是什么事情……其实仔细想想的话,也不是很难猜。

    程立德有些惊讶。

    赵云稷回过神来,“没什么……在想给你一场怎样的成亲礼。”

    苍耳的眼圈瞬间就红了。

    情稳定了,你陪我去一趟白石山吧!”

    他在来的路上没有明说,是因为他心里知道儿子舍不得怀葭。

    苍耳仰头看着他,神色十分认真,“我要成亲了,我想把这个消息告诉阿婆。”

    若真的是那样的话,

    田子黎也想到了这一点。

    程立德和田子黎满心狐疑地跟在他的身后,三人一起入了宫。

    赵云稷微怔。

    程若望却是一副并不意外的模样。

    她低声喃道:“外祖父对我太好了……可惜我不够懂事,整天忙碌这个忙碌那个的,很少有时间陪伴他老人家

    他希望自己的儿子像他一样,有知心人相伴,有儿女绕膝,一生安乐无忧。

    再然后他和怀葭的婚期就定下来了。

    他相信就算真的倒霉再次遇到了那种事情,她也不会像之前那样将所有的情绪都闷在自己的心里,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那他宁可将女儿一辈子留在自己的身边,由他这个做父亲的亲自守护她。

    莫如是也道:“你们放心,即便成亲了怀葭也还是你们的女儿,她随时都可以回去看望你们。”

    现在的她,独立、坚强。

    她有些好奇地问道:“云稷,你在想什么呢?”

    苍耳失笑道:“我说太子殿下……这等小事儿还用您亲自操心吗?”

    想到这里,赵云稷的心里不免有些五味杂陈。

    程若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

    可这毕竟是孩子的婚姻大事,一味回避终究不是办法,既然立德下不

    太子赵云稷和虞国公府大姑娘程怀葭的婚期定下来了。

    他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一丝释怀,“是啊!有我在一旁护着,她一定会幸福的。”

    了这个决心,那他这个当祖父的就越俎代庖一次吧!

    有女儿被弃后哭着询问他——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立德,你放心,朕和皇后一定会善待怀葭,绝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

    赵衍和莫如是一起等在流年殿的门口,看见他们进来,两人有些急切地迎了上来。

    好让她在天之灵知道,她亲手养大的孩子,现在有了属于自己的归宿,并没有被孤伶伶地留在这个世上。

    她连忙正色道:“成亲礼什么的,其实我也不是很在乎……那个,云稷,等外祖父的病

    最起码,他

    可见他是心里有事情想要跟二老商议。

    现在他老人家的身体越来越差了,若说他有什么未了的心愿,那大概就是没能亲眼看着怀葭出嫁,没有确定她在这浮沉的皇宫里站稳脚跟吧?

    他这句话出口,在场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岳父是心疼怀葭这些年吃了太多的苦,想要尽量弥补她。

    赵衍连忙点头道:“当然有……程叔,咱们一起进殿叙话吧!”

    想了一会儿,她抬头看向赵云稷,却发现他似乎有些神思不属。

    他从没有跟任何人说过,他抵触女儿成亲不止是因为舍不得她,更多的是因为他心里恐惧她会重蹈覆辙。

    事情总要分个轻重缓急吧?怎么就突然想起给他们办婚事了呢?

    很快明钦帝赵衍就派了自己身边的太监总管出来,说是要召程若望和程立德夫妇入宫议事。

    这句话算是说到程立德的心坎儿里了。

    先不说他上有父母尊长,就说他的身份,一国太子的成亲礼自有相关部门来操心,而且肯定是盛大而隆重的。

    赵云稷安慰她,“你放宽心,给老太师看诊的太医我已经亲自问过了,老太师只是身体虚弱,现在又感染了风寒,看着十分凶险,其实并没有性命之忧……你以后还有很多机会可以承欢膝下……”

    九月初九,距离现在还有不到五个月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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