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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内心长叹一口气。

    顾书云笑了笑,也说了句:“欢迎。”

    做完一切后,她回了回消息,又无所事事地站起来在屋子里绕了几圈,最后心烦意闷地从书架上拿了本书,随意翻阅着。

    忽地,鄢曼吟想起了件重要的事,她声音郑重:“对了,妈妈前几天去见了一个老朋友,他说起了件事。”

    她转身对着坐在客厅的向梨迟说:“我去房间将琵琶收一下,爸爸妈妈有需要帮忙,麻烦你了。”

    但向梨迟昨晚好像没有回来?

    “娃娃亲?”顾书云愣住。

    顾书云还处在发懵的状态,不知做何反应。

    就在这时,厨房里的鄢曼吟喊了声:“有人来帮忙端菜吗?”

    酒杯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众人碰杯之后都抿了一口。

    鄢曼吟见她表情以为是不高兴,又是补充又是解释:“其实这就是很久之前我们长辈间的约定,没有强迫你要遵守,如果你不愿意,爸爸妈妈不会勉强你的。”

    一时不知脚步该停下还是回去。

    是不是因为现在她是外人了,妈妈说话也变得客气了?

    顾书云顿在原地。

    过了好一会,她粗略地计算了爸爸平常做饭需要用的时间,随后她走到卧室的门前,想听了听外面的声音。

    因为她看到了沙发上的向梨迟是有要起身的姿势,只是在听到妈妈的下一句后又坐了回去。

    不多时,父母买菜回来了。

    所以她昨晚没回来睡吗。

    顾书云将妈妈的神情语气都尽收眼底。

    向梨迟手里的勺子掉在碗中,汤汁飞溅到四周。

    向梨迟的表情却没太多变化。

    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听妈妈提起这个词和这件事,她有些茫然不解。

    顾书云微扯了个勉强的笑容。

    鄢曼吟继续又说:“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那天之后情况真的好起来了,你的病情好转不少。”

    想来她自己住的房子比这边大许多吧。

    鄢曼吟立马抽了几张纸巾替她擦拭,众人的关注都在桌面,没人注意到向梨迟朝顾书云投去同情的目光。

    翌日清晨,顾书云恢复了正常的上班时间。

    向梨迟语气平静:“我晚上有事。”

    顾书云推开门,看到小床上的床单整齐无痕,连被子摆放的位置都还保持着昨天的状态。

    “那就见见吧。”

    她和往常一样准备步行去评弹馆,所以起床时间没有太晚。

    向梨迟插入的声音似乎有些冷淡:“我说过了。”

    “好好。”鄢曼吟的声音重又喜悦。

    她静坐在一旁,埋头吃着碗里的食物。

    顾书云盯着自己的餐盘失神,沉默地思考着。

    话语落下之后,餐厅里的空气仿佛凝结了一般,安静的气氛中透露着一丝诡异。

    “知道了。”顾承望难得笑得开怀。

    所有问题都解决了,仿佛一切都尘埃落定。

    果然好一会都无人应声。

    只听旁边“啪嗒”一声,是勺子掉落的声音。

    从前不会这样的。

    鄢曼吟略微失望:“好吧,以你的时间为准。”

    刚刚喜乐舒然的气氛好像因为她的事变得糟糕,明明是亲人却透露着小心翼翼。

    鄢曼吟乌浓的笑眼依旧,说了声好,又继续其他的话题。

    其实她从门微敞的间隙能看见一些里面的情况,不过她还是礼貌敲门。

    那现在再提又是为了什么?

    顾书云愣了一下,身体僵硬。

    爸爸妈妈这个时间已经去上班她是知道的。

    她的双腿徘徊不定,最终还是选择了拉开房间的门。原以为能看到一片其乐融融的相处画面,但是现实骨感什么都没有。

    “噢。”她随意应了声。

    昨天向梨迟说起了她的职业。

    鄢曼吟说:“迟迟晚上有时间吗,一起去爷爷奶奶家走一趟吧?”

    似乎只有顾书云感觉到尴尬。

    两人对视了一瞬。

    顾书云低下头继续吃饭。

    顾书云抬起头看向她。

    “说是明天。”

    顾书云回到房间将房门轻轻关上。

    其他人杯子里都是果汁,只有顾承望装的是酒,因此鄢曼吟嘱咐道:“高兴小酌可以,不能过量。”

    顾书云心里又模糊地起了想搬出去的念头。

    “你的语气两天像是两个月。”顾书云笑说。

    终于长舒一口气,肩膀也随之松了几分。

    顾书云垂下眼睫,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像向梨迟并不开心。

    “他的意思也是先让你们两个小辈接触一下,觉得合适就继续相处,不要有压力。”

    餐桌上,一盘盘精致的菜肴在瓷白的盘子中显得色泽诱人,热腾腾的香气让人食指大动。

    “妈妈看了他孩子的照片,长相很帅气,人也很精神,真的很不错。”

    餐桌上碗勺相互碰撞发出低响的声音。

    顾承望和鄢曼吟双手都拎着好几袋东西,看上去有食材也有生活物品。

    四人落座,顾书云坐在顾承望旁边,向梨迟坐在鄢曼吟身边。

    他们拎着袋子走进屋内,顾承望去厨房处理中午要用的食材,鄢曼吟将其他东西都放在台子上一一进行归整。

    客厅和厨房里偶尔能听见电磁炉调节的声音,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然而当她走到客厅时,发现家里已经空无一人了。

    在他们谈及回家的话题时,顾书云只想尽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爸爸今天除了做了鲫鱼豆腐,还做了一道清蒸鱼,撒上葱白淋上酱汁的鱼肉看着就令人垂涎,软嫩的鱼肉入口,鲜香可口。

    鄢曼吟笑脸盈盈,热切地和顾书云介绍:“阿云,迟迟现在的名字叫向梨迟,以后你就多一个姐姐了。”

    “什么时候?”

    怎么没有听见人声?顾书云微微皱眉,满腹疑惑,从前也觉得这门隔音这么好,今天怎么听不到什么。

    顾书云原本想上前去帮忙,但是看到袋子里隐约露出的新水杯和其他东西,意识到这些应该都是特地给向梨迟准备的,因此她没走上去。

    “那时候,妈妈的老师和她的爱人来看望过你,看着小小的你这样遭罪很是心疼,于是送你他们替自己小外孙求的平安扣。”

    鄢曼吟拿着筷子的手在空中划了圈,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她弯起的嘴角怎么也压不住,和他们说:“快吃快吃。”

    帮忙做饭是很好增进彼此交流的机会,她还是将空间让给他们比较好。

    “书云姐,你终于来了,感觉好久没见了!”

    “爷爷奶奶其实挺想见见你的,害怕打扰你,就打了好几个电话给我。”

    “好吧。”

    “是,不过也都是很多年前口头确定的。后来老师去世,我们和她爱人联系变少,妈妈也都忘记了这件事。不过前几天,他爱人邀请爸爸妈妈吃饭,又重新并且正式地提起了。”

    现在以她的身份,夹在他们中间,太过尴尬。

    她嘴角的笑意温和。

    “明天有空。”她平淡开口。

    恰好她转头看向外面,愉声道:“书云在啊,过来帮妈妈吧。”

    顾书云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好像所有人都将她推隔在外,对她无论是言语还是行为都谨慎再谨慎。

    不过也是,书房的空间不大,还存放了许多父亲的资料和书籍。尽管经过整理堆在了角落,但摆上小床和简易衣柜后,能活动的空间不多了。

    鄢曼吟这话不知道是对谁说的。

    她的嘴角微微沉下,希望不是自己太过敏感。

    她抿了抿唇绷紧眉心,心情复杂地走向厨房。

    她知道这个,大概是她两三岁的时候,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印象,只是偶然听奶奶说起过。

    顾书云低垂着眼眸坐在练琵琶的地方,从一旁拿了湿纸巾开始缓慢地擦拭工具。

    鄢曼吟笑了笑:“后来他们又来探望你,你应该也不记得了。那会他们说起自己的小外孙,觉得年龄相仿,也很有缘分,就开玩笑地说要给两个孩子定娃娃亲,妈妈就同意了。”

    预想的那些好像被她搞砸了。

    父母两人在厨房里并肩忙碌,而向梨迟依旧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靠着沙发抱枕玩手机。

    她看了看书房的方向,门并未掩实。

    她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闪露着困惑。

    突然妈妈转向她的方向,恂恂问道:“那书云去吗?”

    来到评弹馆之后,乔木看到她来了很高兴,兴奋地朝她招招手。

    今天大概是这个月来最开心的一天。

    “书云小时候生了一场比较严重的病,当时妈妈请假了几个月照顾你。”

    如果她在场,爷爷奶奶可能也会像父母一样,谨慎地顾及着她的情绪,不敢过于表露对向梨迟到来的欣喜,所以她何苦去把本可以融洽的家庭团聚氛围搞僵。

    “不,不去了。”顾书云被自己呛了一下,“我这两天请假,已经不能再休假了。”

    乔木向来比较夸张,她嘿嘿一笑

    顾书云还未应话。

    最后上桌的顾承望戴着大手套,端上来最后做好的那道汤。

    顾承望举起酒杯,声调高昂:“来,咱们举个杯,庆祝迟迟回家。”

    顾书云走过去轻轻敲了敲门,又等了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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