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他沉默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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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堂里，烈九卿安安静静地站在温容身侧，悉心为他布菜。

    此时，二十四岁的温容渐渐和数年后那张更深沉成熟且惊艳的脸重叠。

    身后，琴意眸子里精光微微流转，对管家说：“去准备吧。”

    她立刻拎着裙摆小跑着凑了上去，低声软语道：“千岁爷，我矜持的，您让我多侍奉侍奉您，您日后一定会发现我很矜持的。”

    她记得当时他要求她剔刺，还吃了很多，好像很喜欢的样子。

    烈九卿懊恼，正要反驳时，仰头就看见他微不可闻上扬的唇角。

    这天下，怎么就有这么好的人……

    不远处，眼看着一盘鱼吃了大半，画意不解，“千岁爷最讨厌吃鱼，吃这么多，是因为七小姐夹的？”

    烈九卿呆了呆，不知道哪里做错让他生气了，但是立刻承认错误就准没错。

    烈九卿心里难受，睫毛快速颤了颤，还是沾了一点点水雾，温容眉头再次拧起来。

    当知道真相，知道他囚禁她都是为了保护她后，她才后知后觉的懂了他沉默的温柔。

    此时和她的肌肤碰触，温容像是突然被烫到了一样，甩袖背在了身后，手指微微颤栗着握成了拳头。

    烈九卿微愣，“千岁爷，我要侍奉您。”

    温容勾唇，居高临下的睨着她，“追着男子要侍奉他，是你所谓的矜持？”

    温容顿了下，拿起了筷子，瞳孔看向她时更深沉了。

    愧疚汹汹，烈九卿咬紧牙关才没让情绪崩溃。

    烈九卿见他拒绝，眼睛亮堂堂的狗腿道：“那我能十分矜持地问您，您是不是还没用膳？我先侍奉您用膳吧？然后换药擦身，等您睡了，我再回丞相府，您看行吗？”

    温容声音冰冷，烈九卿仰头看他，一双好看的眸子里倒映的都是他的容颜。

    他的眼，一如既往的冰冷淡漠，深处却像是藏着山海霁月可以包容万千，看着她时永远都那么认真专注，好像能穿透灵魂。

    她还没说完，下巴就被一双冰冷的手用力往上一抬，被迫闭嘴。

    烈九卿将鱼放在他面前，期待地看着他，“千岁爷，您喜欢就多吃些。”

    烈九卿印象里，上一世他们到死也只坐在一起用了一次膳，是她想下毒杀他的那次。

    他好像对“死”很忌讳，很不喜欢。

    温容命令道：“坐下。”

    “千岁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我吧，以后我绝对不敢再怠慢您。我发誓，如果再怠慢您，我就不得好死……”

    她愣愣地看着他。

    此时，天上有细细密密的雨丝落下来，六月的天里透着丝丝凉爽。

    “小小年纪，胡说八道。”

    弧度很淡，有点邪气，却鲜活的不成样子。

    训斥了一句，温容丢下她转身进了内院。

    他从未被一个女子再三这么大胆地看过，画着胭脂的眼角更红了。

    温容唇角松动，“随你。”

    烈九卿绞着手指，为难道：“我就是一门心思想侍奉您，难免殷切显得孟浪。”

    她立刻坐在他身侧，夹了一块鱼就开始剔刺。

    他正要训斥她的娇柔，烈九卿就率先开口哀求。

    她试探性地问：“以后我收敛点，尽量显得矜持些，您看可以吗？”

    关于他的记忆越发汹涌，她发现，上一世她为数不多的人生里，谁都不如他清晰。

    “身为女子，不知矜持！”

    琴意嗤了声，书意沉吟道：“剔刺花时间，千岁爷是想多相处会吧？”

    管家激动道：“是，老奴这就去！”

    温容薄唇紧紧抿起，实在看不懂一夜之间巨变的烈九卿。

    半晌，他错开眼，“随你。”

    温容淡漠道：“那就坐近点，方便侍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