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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铓因为胸口的疼痛和窒息感已经神情有些恍惚。

    戚铓沉沉的望着苏远安家的方向,拳头狠狠攥起,直至滴出血迹。

    “他在利用你。”

    戚苍被他突然的反应惊得嚯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快速的到他的身边。

    他上一辈子见到苏远安的时候经常会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为了避免这种情绪控制自己,他便对苏远安一直都时礼遇有加,每每看见苏远安看自己的眼神时,就抑制不住的心跳加速,他便加倍的抑制自己的感觉,他不明白也不敢,隐隐心中怕他和自己的结局如同他的父皇和母后一般。

    而虽然他在回应,那个俊逸,温柔的人却在越发炽热的阳光下消融,逐渐消失。

    有些事情没被点破的时候,只是像一场倾盆大雨在心底下个不停,不明白为什么,闸口岌岌可危,时不时渗出血,有些疼丝丝缕缕,当明白所有的心意的时候,心底里本就破损的大坝,顷刻瓦解,心里便充斥着抑制不住的疼,如山海般袭来,躲不掉,也制止不了。

    太医很快就来了,被初羽扛在肩膀上带过来的,落地的时候还被吓得双腿发软,哆哆嗦嗦,初羽把手里面太医用的药箱子递给他,太医看大殿里面的情况也不敢耽搁,颤颤巍巍的扑到了太子身边,被戚铓的眼神吓了一跳,手上忙不迭的一边掏着银针,一边说:“太子殿下,不能捏着胸口的衣服,请努力放松。

    苏远安在心里崩溃的反驳,声嘶力竭到喃喃自语,最后开始怀疑自己。

    “你的父母,弟弟,因他而死。”

    戚铓只是直直的看着他挪不开眼,口中说着:“要,要的,我要的。”

    戚铓在地上疼的没有多少力气回话,也什么都不想说,他想,自己还不能死,上辈子欠的这辈子要还,加倍的还,戚铓的眼睛红的像是充了血。

    戚铓则是从床上下来,走到窗边推开,外面清冷的月光便洒在他的身上。

    “他好像心里并没有多少你,你有收到过什么他送来的心意吗?”

    他以为感情这种东西不去过多的付出,最后的结果就不会让人痛彻心扉,生死不能。

    “戚铓?你怎么了。”

    苏远安爱他,一直都是,如果他的父皇说的那就是爱的表达,那么,他上一辈子的利用,苏远安也许一直都知道,只不过是心甘情愿的一直没有提出过什么。

    戚铓听完戚苍的叙述,久久的沉默了,突然间像是一棵行将就木的枯树,扎根在哪里,没了多少的生机。

    而苏远安已经就寝了,做起了梦,梦中好像一直有人在他耳边说什么。

    为了让他能好眠,苏远安便遍寻各地找寻神医,治好自己的病。

    窒息的感觉呼啸而来,积压在胸口处的疼痛似乎一下子爆发,戚铓用手紧紧地抓住胸口处的衣服,跌落在地上,眼睛猩红的吓人。

    最后在沉默中结束了这场在他看来无意义的对峙,那家被灭门的大臣,被他用搜罗来的罪证,判了罪,罪不可恕,满门抄斩,只是他的皇后太过气愤,亲自动刑了而已压下来。

    “爱是舍生忘死,喜欢会更简单一些,是想把所见所得都分享给他,爱亦是点点滴滴,时时刻刻,视他的所有为自己所有,心心念念”

    他说自己没吃过外面的小吃,因为身体弱,苏远安边想办法为他找能吃的各色小吃。

    他最终还是变成了他最讨厌的人,他的淮谦走上了和母后一样的路。

    “你弟弟传来了信,怎么没见到他和你说?”

    笔下缓缓出现了一个清秀的姑娘。

    “太子殿下?”苏远安好像不明白为什么戚铓愣神,又喊了他一句。

    苏远安送给他亲手画的画像,画像里面的他和苏远安眼里面都是对方,而自己因为看见那幅画像就心绪不稳就将他锁进了匣子里,放到了不常能看到的架子的角落。

    “他并不爱你,但你好像很爱他。”苏远安便在心里回应是的,爱,但是爱谁?他回完有些茫然。

    初羽便领了画卷出去。

    “苏远安这一世还在,我还不能死,我要去赎我亏欠的。”

    门外的初羽听里面的情况不对,直接闯了进去,看见在地上蜷缩的戚铓,惊得瞪大眼睛,然后快速的反应过来,转身运起轻功去往了太医院。

    “他好像对你有些冷漠,你知道原因吗?好像是和他小时候的经历有关吧。”那个人又说。

    “他好像喜欢上了别人?”

    太医半句不敢多听,只颤巍巍的努力施救。

    戚铓眼前似乎有一个人执剑而立,手中捏着一束刚刚折下的雪白的梨花枝,眼中带笑,里面满满的都是欢喜:“太子殿下,可要这束梨花枝?”苏远安微微侧头问他,脑后的红色发带在微风中扬起,风带起的花瓣围绕着他而旋转,一切好像都是最好的样子。

    “去找到她,不可声张,她能治好我,名岁腰。”

    苏远安下意识的想说有,有什么?苏远安又没说出口。

    太子殿内静寂的半点声音都没有,初羽也在床边站着守了他一天,直到殿内燃起烛火戚铓回过神叫初羽拿来了纸和笔。

    初羽见他醒了却在发呆也不打扰,只安静的在一旁站着。

    所以他的皇后一直在爱他,而自己是在她离世以后才发觉自己爱她,悔之晚矣。

    初羽站在戚铓的床边,看着再次陷入梦魇中的戚铓,一如半个多月前,而这时的戚铓却和上次不同,眼中好像有流不尽的泪水,口中喃喃的念叨着苏远安的名字,却满含痛苦。

    苏远安依旧想反驳,但是这一次他说不出来话,那双眼睛里是有爱的,但是那丝剩余的细微的爱,是对着他的吗?苏远安不知道。

    初羽只是看着流泪的戚铓发着呆,脑袋里想的是另外一个人,他曾经在另外一个人的眼中口中见过听过这种情绪。

    其实当年那场宫宴上的惊鸿一瞥他已经对苏远安上心,曾经他没细想过,现在想想,如果当时但凡换了一个人,即使手握通天的权利,他也不会用这种把人绑在身边的方法,一切的一切,在最初就初见端倪,但是直到现在他才幡然醒悟。

    他在心里回应,他不冷漠,我能看见他眼睛后面藏着的东西,那是一片干涸开裂的土地,没有多少生机,只剩下一些垂危的花朵,他是渴望的,渴望有人爱他,去改变那片荒漠,他心中也还是有爱的,只是藏得很深,而那双眼睛是谁的?他又不知道了。

    他在皇宫朝廷内因为身体不好经常被大臣忽视不敬,苏远安便在朝上用一己之力护他周全,哪怕是带上他的父母,打破曾经两不相帮的中立状态。

    曾经的经历一幕幕的在眼前浮现,曾经忽视的所有细节,像是大水决堤般充斥着他心里的每个角落,苏远安的眼神,从一开始的温柔热烈好像要融化他到最后的空寂冷漠。

    登基后因为边关动乱,苏远安的父母便因为自己儿子的一句句儿子在宫中过的很好,太子殿下很爱自己的虚假空话,再次奔赴战场,命陨边关,弟弟也因为能让哥哥在宫内生活安稳,上了战场战死,尸身不明。

    他的梦突然清晰了,清晰的梦里似乎是一个高门大院,但是院里没有半点声音,只有盘旋在头顶迟迟不去的乌鸦的鸣叫。

    他是个畜生。

    戚铓依旧和之前一样,被突然而起的大火惊醒,满身寒湿,连带着脸侧都是未干的泪水,戚铓伸手蹭了蹭,坐在床头发呆。

    一如他所愿成了他手中最利的刃,刀刃永远向着外人,不会割伤他。

    殿内的人都被他清理了出去,太子殿下的这个样子可不能被下面的人看见。

    戚铓只是突然在回忆与苏远安前世的一些经历。

    “他好像配不上你的喜欢,他都未曾碰过你。”

    苏远安心底止不住的反驳,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怎么会?喜欢上别人?

    他和苏远安最后一次交谈是什么来着?

    可是却没想到,爱只是被深深的压抑在了心底,不知不觉中变成参天大树,自己却不自知,摆出冷漠疏离的虚假的亲近,而清楚自己心意的苏远安则是在全心全意的爱自己,清清楚楚看到了自己的疏离。

    苏远安有些迷茫,谁,那个人是谁,为什么不能喜欢上别人,那个人好像也未曾说喜欢过自己。

    画纸的右下角便出现了一个苍劲锋利的名字。

    戚铓却只能站在原地看着,四肢像是被坠了千斤重,半步挪不开,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眼睁睁的看着苏远安化为虚无。

    ……

    是那场冷战,那场没被他放在心上的冷战,苏远安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一场大臣家灭门案的现场,他到的时候,苏远安一席白衣戴孝却身染血污,手中拎着的剑上还滴落着鲜血,看见自己的时候满眼冷寂,空荡荡的眼中好像失去了灵魂,不管外面的百姓大臣如何评说,只是游魂般的回到了寝宫一言不发的清洗着自己,而他站在外面问原因却始终没得到回复。

    初羽又想起了那个在他房间内被他当成摆件的面人……

    苏远安送给他亲手写的话本子,因为他的一句民间的话本子太过杂乱,又因为自己和他说过小时候的经历说向往民间的生活。

    “他是个冷心冷肺的人,你没有暖好他的能力。”

    只喃喃的念叨着:“淮谦,苏远安……”

    风吹树叶

    是自己,害死了父母,弟弟,爱上了一个无可救药的没心的人。

    戚苍突然想起他们两个还没在一起时,邱篱在看向他的时候经常如一只受惊的兔子,胆小里面掺杂着满满的好奇,时常藏着自己,怯生生的,,后来两个人真正在一起了之后好像好了很多,现在他才明白,邱篱一直是当初那个在府中受尽欺凌的庶小姐,只是在自己的面前掩饰了本来的心,变成了自己喜欢的样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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