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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雨从屋脊慢慢走下，赤脚踩在粗糙的瓦片上，她低声浅笑，似神明密语：“北冥瑶，你管得太多了。”
一缕阳光从侧面照射眼珠，北冥瑶快速地眨动眼睛，仅一下，风雨就消失眼前，屋下传来徐醉茗的声音：“风雨！你怎么一大早就爬房顶上去了！会得风寒的！风寒是会死人的！”
“那她们不是合格的家人，”徐醉茗答得爽快，“如果你的家人不合格，你就该跳出来，多听从自己的心。”徐醉茗指指心脏的位置。
“于是，我决定遵从天道指引，定居无名山。也是在这个过程中，我发现，如果我待在无名山以外的地方，我的能力就会随着时间推移一点点减弱。”风雨的手掌对着杨字往风的反方向推，但结果和昨日一样，她依旧不能轻而易举地改变风。
脱离了那个让他们窒息的环境，她们身上的很多东西都不知不觉暴露出来。比如他的武功，比如她的将军之心、将军之习。
天际破晓之时，风雨再次爬上了屋顶。浅眠被惊醒的北冥瑶也跟着她爬上屋顶，并顺手提着一壶冷茶。
宴槐序，真正想说的是什么？
“刚刚在想什么？”宴槐序没有正面回答，他转动手腕，松经骨。
北冥瑶将自己的想法如实与身边人说道：“你我都是牵线风筝，风筝线都在陛下手中，生异心，陛下就会毫不犹豫地将我们的线剪断，如果陛下愿意，剪掉的线还可以包括和我们系在一起的线。”
比如她的将军之心，她的将军之习。
六岁，小宴槐序想家，独自爬上北冥府邸中最高的那面墙，临近夜幕时因下不来暗暗哭泣，直到找遍全府的小北冥瑶挣脱姑姑的手，独自站在墙根。
北冥瑶灵台一震，其中浓雾和失意似被一阵清风轻而易举地吹开。
“怪不得这么好吃，”徐醉茗吸溜一口，用肩头撞北冥瑶的肩头，“你们之前不是经常一起在边关？就没蹭过二庄主的伙食？”
“一开始，我想过复仇，杀了全部人，让这山川日月统统血流成河，殷红一片，但即便我是受害者了，我却还是做不到。”长相艳丽、气质疏离的女子即便在讲到复仇这种话题时表情动作依旧没有一丝起伏。
小北冥瑶伸出两条肉乎乎手臂，大大的眼睛死死盯着小宴槐序踩着的碎瓦，鼓励他从新搬来的楼梯下来，她说：宴槐序，你慢慢下，如果没踩稳，我会接着你的，不用怕。
《长风载酒行》
之前他是著名的文武双废，但她早在私下猜测过他并非对文武一窍不通的人。
短短五个字，却说得漫长又疲倦。
两人齐步跨过门槛，宴槐序突然发问：“你不喜欢太子，为什么不拒婚？”
小宴槐序成功下楼梯，她握紧小宴槐序的手，笑容明媚，认真地向他保证：“我永远都会保护你的，所以你永远不用害怕。”
可是有些东西就算能够暴露于炎炎烈日之下也是没用的。
云梯下传来宴槐序宿醉后刚刚清醒的声音：“你慢慢下，我会接着你。”
她的声音平静地传到北冥瑶耳中——“我活太久了。”
风雨的手指继续在空中舞动，那是杨字的雏形。
风雨心中捻诀，手放在茶壶外，渐渐地，壶身由冰冷转为温暖。
壶口冒出热烟，她收回手，答北冥瑶：“那是很久以前的天道了，那个天才道师告诉我，万年后，故人或归。”可她已经等了太多个万年。
风雨看着自己胸前的黑溜溜的长发脑袋，目光融化，她不自觉地带上一抹浅淡笑意，舒眉低眼，此刻她的表情真正地与庙中菩萨的神情一模一样。
北冥瑶透过风雨的眼神得到了答案。她继续重复提问：“那如果最后没能找到你想要的答案呢？”
北冥瑶修长葱白的手指置于粥碗边，她平静，抬起看宴槐序的眼睛充满认真：“我宁愿牺牲自己的一切，都不会让自己连累家人。”
北冥瑶扭头看她，指尖和最后一缕晨风相撞，变得微微冰凉。北冥瑶看到了风雨眉目间浮现出属于人的疲态。
她想起了在战场上处置叛徒的时候。
北冥瑶拉高裙摆，道：“想到你当年爬的墙，墙边的老梅树去年被太子移种到东宫。”
“你竟然会武功。”北冥瑶不算惊讶地问他。
她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疑惑：“可家人之间不就是应该互相连累的吗？”
“可最后，我还是想我最初的朋友们。我数番尝试，但都失败了。”
“喜悦、重生、背叛、团圆，好的、坏的，我都一一品尝。”
宴槐序也不该想到的。她们都随父辈深陷朝局，都是陛下手中的棋子，若是反抗帝威，就会落得粉身碎骨、连累家族的下场。
“那如果最后没能找到你想要的答案呢？”北冥瑶的声音从面前稍低处传来，风雨沉默地站在了原地。
北冥瑶惊讶地睁大眼，不可置信地盯着她手中的璀璨烟花。
宴槐序眉弓微挑，见她不动又处境危险，心里一急，使了内力，踩了两下云梯，飞到屋上，将她带了下来。
对于北冥家来说，她嫁给太子比她成为一代名将更有用、更实际。
她宽大的袖子上的十根流苏不再飘逸，犹如死物。
许久之后，她寡淡颜色的双唇微微张开，道：“我家和你家不一样。”
北冥瑶沉默。
掌心烟花结束，北冥瑶意犹未尽地抬起脑袋，坐回原位，问风雨：“既然天道让你留在无名山，你又为何一直在找精通天算术甚至算神的修道者呢？”
杨远心连忙摆手拒绝，解释道：“昨晚酒喝太多，天刚亮就胃疼，从床上囫囵跑起来，去厨房自己煮了一盆粥。”
她的话语轻松起来：“所以知道我这次跟你们出来，冒了多大的险吧。昨天醉酒就是我在还没有休养完全的状况下使用大法招致的后果。”
“我阿姐说的，一家人不一定能有福同享，比如有天你在西边寻到一颗桃子，仙人告诉你这颗桃子是世界上最甜的，但西边离家太远了，你带着上路只会腐烂，家里人也不会为了一颗桃子跋山涉水，所以你只能自己吃掉，回到家后再跟家里人描述这颗桃子多香多甜。”
她的声音静谧安宁，予人平和，令人信赖：“这是我的命，我说过，你不用对每一条命负责。”
杨远心指着她们桌上还有还剩半盆粥的粥盆，嘻嘻笑道：“这说不定就是 我煮的呢。”
那位叛徒是她的副将，她很相信他，两人时常对酒当歌，在战场上她更是无数次地将后背交给他，但他辜负了她的信任和同袍情，查明真相后她就很明白：他不是个合格的将士，也不是一个合格的朋友，所以她不必用同袍情和友情来面对他，她直截了当地下了军令、就地正法。
云梯靠在黑灰色瓦片，北冥瑶短暂地看着它，直接地问风雨：“你昨晚怎么回事，怎么会醉了。”
“上一次出山，已经是好几个百年之前的事了。”风雨将杨字捏在手中，稍稍用力，杨字就发出小声的爆炸声，风雨再张开手，手中正在放烟花。
风雨轻盈地飘起，在屋脊上立定，她遥看远方蔓延开的日色，坚定得无人可阻：“我要耐心地等，等时间给我一个惊喜；但我也要主动出击，不能只相信一个可能，不能坐等答案。”
风雨仰卧在黑灰色上，抬眼就是灰蒙蒙的、还未被仰光照耀到的苍穹天空。
“但家人一定能有难同当，如果遇了事，就算你不拼命往家里跑，家里人知道了，就算中间隔了十万八千里，要跑死无数的马，也会跋山涉水跑来救你。所以家人之间是不怕为彼此而死的，更不怕所谓的连累。危难面前，家人只在乎你能不能活。”
今日他的行动证实了她的猜测。
北冥瑶惊讶，她可从来没想过这条路。
“都醒了啊，”杨远心高调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她走近屋内，眉眼俱弯，“竟然都吃上早饭了。”
“和我一起降生的朋友们早已一一死去，了无痕迹，”她继续道，语气平静地似在讲一个传说、一个别人的故事，“她们都死于人族之手，只有我，侥幸逃脱。”
“胡说，”杨远心心虚地挠挠脑门，辩解道，“这我可是按照厨娘的菜谱做的，就是厨房里没萝卜了，我就用青菜代替了，菜没炒过，怕少味，就再放了点八角。盐我也放了，还是很香的。”
宴槐序嘴唇刚张开，耳朵就听徐醉茗雀跃的声音。
北冥瑶提着茶壶，忆起过往，愣愣地站在了屋檐边。
北冥瑶捡起水壶，踩着瓦片往楼梯走，边走边朝下面喊：“徐醉茗！我还在上面。”
“后来，我想接纳天道安排，在江湖一复一日地流浪，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五十年、一百年……直到将人间事看了个完全。”风雨边说边在空气中写了一个馥字，然后吹一口气，字形消散。
北冥瑶呼吸变轻，她的深思随风雨游向遥远的过去。
人待我何，我亦待人何。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北冥瑶和宴槐序都将视线归于徐醉茗一人身上，徐醉茗放下还没动一筷子的饭碗，整个桌上只剩下了恍若啥也没听见的风雨开始享用早饭。
如果捂住耳朵，甚至可以以为她和端坐庙堂上的神佛一样，在存慈悲心说慈悲话。
“你还没有？”徐醉茗率先接上话，热情地拿起空碗就要装粥。
北冥瑶摁住徐醉茗的肩膀，用力压下去——虽然徐醉茗撞得根本不痛。她舀了一勺粥，细细品常，最后对杨远心道：“确实有你乱丢东西做杂烩锅的味道。”
北冥瑶和宴槐序对此表示沉默，徐醉茗则完全是来者不拒、不
] 风雨从屋脊慢慢走下，赤脚踩在粗糙的瓦片上，她低声浅笑，似神明密语：“北冥瑶，你管得太多了。”
一缕阳光从侧面照射眼珠，北冥瑶快速地眨动眼睛，仅一下，风雨就消失眼前，屋下传来徐醉茗的声音：“风雨！你怎么一大早就爬房顶上去了！会得风寒的！风寒是会死人的！”
“那她们不是合格的家人，”徐醉茗答得爽快，“如果你的家人不合格，你就该跳出来，多听从自己的心。”徐醉茗指指心脏的位置。
“于是，我决定遵从天道指引，定居无名山。也是在这个过程中，我发现，如果我待在无名山以外的地方，我的能力就会随着时间推移一点点减弱。”风雨的手掌对着杨字往风的反方向推，但结果和昨日一样，她依旧不能轻而易举地改变风。
脱离了那个让他们窒息的环境，她们身上的很多东西都不知不觉暴露出来。比如他的武功，比如她的将军之心、将军之习。
天际破晓之时，风雨再次爬上了屋顶。浅眠被惊醒的北冥瑶也跟着她爬上屋顶，并顺手提着一壶冷茶。
宴槐序，真正想说的是什么？
“刚刚在想什么？”宴槐序没有正面回答，他转动手腕，松经骨。
北冥瑶将自己的想法如实与身边人说道：“你我都是牵线风筝，风筝线都在陛下手中，生异心，陛下就会毫不犹豫地将我们的线剪断，如果陛下愿意，剪掉的线还可以包括和我们系在一起的线。”
比如她的将军之心，她的将军之习。
六岁，小宴槐序想家，独自爬上北冥府邸中最高的那面墙，临近夜幕时因下不来暗暗哭泣，直到找遍全府的小北冥瑶挣脱姑姑的手，独自站在墙根。
北冥瑶灵台一震，其中浓雾和失意似被一阵清风轻而易举地吹开。
“怪不得这么好吃，”徐醉茗吸溜一口，用肩头撞北冥瑶的肩头，“你们之前不是经常一起在边关？就没蹭过二庄主的伙食？”
“一开始，我想过复仇，杀了全部人，让这山川日月统统血流成河，殷红一片，但即便我是受害者了，我却还是做不到。”长相艳丽、气质疏离的女子即便在讲到复仇这种话题时表情动作依旧没有一丝起伏。
小北冥瑶伸出两条肉乎乎手臂，大大的眼睛死死盯着小宴槐序踩着的碎瓦，鼓励他从新搬来的楼梯下来，她说：宴槐序，你慢慢下，如果没踩稳，我会接着你的，不用怕。
《长风载酒行》
之前他是著名的文武双废，但她早在私下猜测过他并非对文武一窍不通的人。
短短五个字，却说得漫长又疲倦。
两人齐步跨过门槛，宴槐序突然发问：“你不喜欢太子，为什么不拒婚？”
小宴槐序成功下楼梯，她握紧小宴槐序的手，笑容明媚，认真地向他保证：“我永远都会保护你的，所以你永远不用害怕。”
可是有些东西就算能够暴露于炎炎烈日之下也是没用的。
云梯下传来宴槐序宿醉后刚刚清醒的声音：“你慢慢下，我会接着你。”
她的声音平静地传到北冥瑶耳中——“我活太久了。”
风雨的手指继续在空中舞动，那是杨字的雏形。
风雨心中捻诀，手放在茶壶外，渐渐地，壶身由冰冷转为温暖。
壶口冒出热烟，她收回手，答北冥瑶：“那是很久以前的天道了，那个天才道师告诉我，万年后，故人或归。”可她已经等了太多个万年。
风雨看着自己胸前的黑溜溜的长发脑袋，目光融化，她不自觉地带上一抹浅淡笑意，舒眉低眼，此刻她的表情真正地与庙中菩萨的神情一模一样。
北冥瑶透过风雨的眼神得到了答案。她继续重复提问：“那如果最后没能找到你想要的答案呢？”
北冥瑶修长葱白的手指置于粥碗边，她平静，抬起看宴槐序的眼睛充满认真：“我宁愿牺牲自己的一切，都不会让自己连累家人。”
北冥瑶扭头看她，指尖和最后一缕晨风相撞，变得微微冰凉。北冥瑶看到了风雨眉目间浮现出属于人的疲态。
她想起了在战场上处置叛徒的时候。
北冥瑶拉高裙摆，道：“想到你当年爬的墙，墙边的老梅树去年被太子移种到东宫。”
“你竟然会武功。”北冥瑶不算惊讶地问他。
她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疑惑：“可家人之间不就是应该互相连累的吗？”
“可最后，我还是想我最初的朋友们。我数番尝试，但都失败了。”
“喜悦、重生、背叛、团圆，好的、坏的，我都一一品尝。”
宴槐序也不该想到的。她们都随父辈深陷朝局，都是陛下手中的棋子，若是反抗帝威，就会落得粉身碎骨、连累家族的下场。
“那如果最后没能找到你想要的答案呢？”北冥瑶的声音从面前稍低处传来，风雨沉默地站在了原地。
北冥瑶惊讶地睁大眼，不可置信地盯着她手中的璀璨烟花。
宴槐序眉弓微挑，见她不动又处境危险，心里一急，使了内力，踩了两下云梯，飞到屋上，将她带了下来。
对于北冥家来说，她嫁给太子比她成为一代名将更有用、更实际。
她宽大的袖子上的十根流苏不再飘逸，犹如死物。
许久之后，她寡淡颜色的双唇微微张开，道：“我家和你家不一样。”
北冥瑶沉默。
掌心烟花结束，北冥瑶意犹未尽地抬起脑袋，坐回原位，问风雨：“既然天道让你留在无名山，你又为何一直在找精通天算术甚至算神的修道者呢？”
杨远心连忙摆手拒绝，解释道：“昨晚酒喝太多，天刚亮就胃疼，从床上囫囵跑起来，去厨房自己煮了一盆粥。”
她的话语轻松起来：“所以知道我这次跟你们出来，冒了多大的险吧。昨天醉酒就是我在还没有休养完全的状况下使用大法招致的后果。”
“我阿姐说的，一家人不一定能有福同享，比如有天你在西边寻到一颗桃子，仙人告诉你这颗桃子是世界上最甜的，但西边离家太远了，你带着上路只会腐烂，家里人也不会为了一颗桃子跋山涉水，所以你只能自己吃掉，回到家后再跟家里人描述这颗桃子多香多甜。”
她的声音静谧安宁，予人平和，令人信赖：“这是我的命，我说过，你不用对每一条命负责。”
杨远心指着她们桌上还有还剩半盆粥的粥盆，嘻嘻笑道：“这说不定就是 我煮的呢。”
那位叛徒是她的副将，她很相信他，两人时常对酒当歌，在战场上她更是无数次地将后背交给他，但他辜负了她的信任和同袍情，查明真相后她就很明白：他不是个合格的将士，也不是一个合格的朋友，所以她不必用同袍情和友情来面对他，她直截了当地下了军令、就地正法。
云梯靠在黑灰色瓦片，北冥瑶短暂地看着它，直接地问风雨：“你昨晚怎么回事，怎么会醉了。”
“上一次出山，已经是好几个百年之前的事了。”风雨将杨字捏在手中，稍稍用力，杨字就发出小声的爆炸声，风雨再张开手，手中正在放烟花。
风雨轻盈地飘起，在屋脊上立定，她遥看远方蔓延开的日色，坚定得无人可阻：“我要耐心地等，等时间给我一个惊喜；但我也要主动出击，不能只相信一个可能，不能坐等答案。”
风雨仰卧在黑灰色上，抬眼就是灰蒙蒙的、还未被仰光照耀到的苍穹天空。
“但家人一定能有难同当，如果遇了事，就算你不拼命往家里跑，家里人知道了，就算中间隔了十万八千里，要跑死无数的马，也会跋山涉水跑来救你。所以家人之间是不怕为彼此而死的，更不怕所谓的连累。危难面前，家人只在乎你能不能活。”
今日他的行动证实了她的猜测。
北冥瑶惊讶，她可从来没想过这条路。
“都醒了啊，”杨远心高调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她走近屋内，眉眼俱弯，“竟然都吃上早饭了。”
“和我一起降生的朋友们早已一一死去，了无痕迹，”她继续道，语气平静地似在讲一个传说、一个别人的故事，“她们都死于人族之手，只有我，侥幸逃脱。”
“胡说，”杨远心心虚地挠挠脑门，辩解道，“这我可是按照厨娘的菜谱做的，就是厨房里没萝卜了，我就用青菜代替了，菜没炒过，怕少味，就再放了点八角。盐我也放了，还是很香的。”
宴槐序嘴唇刚张开，耳朵就听徐醉茗雀跃的声音。
北冥瑶提着茶壶，忆起过往，愣愣地站在了屋檐边。
北冥瑶捡起水壶，踩着瓦片往楼梯走，边走边朝下面喊：“徐醉茗！我还在上面。”
“后来，我想接纳天道安排，在江湖一复一日地流浪，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五十年、一百年……直到将人间事看了个完全。”风雨边说边在空气中写了一个馥字，然后吹一口气，字形消散。
北冥瑶呼吸变轻，她的深思随风雨游向遥远的过去。
人待我何，我亦待人何。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北冥瑶和宴槐序都将视线归于徐醉茗一人身上，徐醉茗放下还没动一筷子的饭碗，整个桌上只剩下了恍若啥也没听见的风雨开始享用早饭。
如果捂住耳朵，甚至可以以为她和端坐庙堂上的神佛一样，在存慈悲心说慈悲话。
“你还没有？”徐醉茗率先接上话，热情地拿起空碗就要装粥。
北冥瑶摁住徐醉茗的肩膀，用力压下去——虽然徐醉茗撞得根本不痛。她舀了一勺粥，细细品常，最后对杨远心道：“确实有你乱丢东西做杂烩锅的味道。”
北冥瑶和宴槐序对此表示沉默，徐醉茗则完全是来者不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