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世事漫随流水，算来一梦浮生 第九章 蕉窗夜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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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敢直视陆子修的双眼，就好像最开始在他怀里醒来那般。
我低下头，深深地呼吸了数口，带着些不安与期望轻轻敲了敲门……
房门紧闭，灯影摇晃，咫尺天涯。
这是木清儿的爹，是宠她爱她的父亲，即便纳妾无数，即便为了木家安危希望我前往祭月坛，但他是真心爱护这木清儿成长的，才使得木清儿成为一个娇俏活泼，视规矩为无物的洒脱肆意习武女子。
本就四五分钟的路程，却被我硬生生地走出了十来分钟。
我转头向明逸拿回了筝，摇摇晃晃地向卧房走回，明逸默默在身后为我撑着伞。
或许这首曲子能够让我有机会和陆子修说上几句话，或许这首曲子能够让陆子修明白一丝丝我的心意，知道我这六载的眉间心上的思念执着是真真切切的。
木逸之提袖掩面，我不禁动容了……
这是一个多月来，在同一屋檐下的第一次见面。
一把油纸伞落在头顶，我晃了晃神，惊诧欲哭地转头去看身后人……
“是将军让我来的……”
“对不起，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我一时消化不了，让爹爹担心了。”
随即随落梅换了衣裳便赶往前厅。
一月消沉已经足够，我本不是一个消极被动之人，即便对现在的处境依旧束手无策，脑中还是那剪不断理还乱的愁绪，但需要开始振作起来了。
“没事，不用担心。”我随口敷衍。
“夫人，您忘了？今日木老爷来探望您，已在前厅等了小半个时辰了。”
“清清呀，这一月多你都大门不出，也不让我们来探望，爹爹心急呀！”
那曲中如凤鸣的声声渴求，脉脉情深可否能被陆子修感应到？
时间静止了一瞬，陆子修应是头也不抬地淡淡道：“以后，不必再做莲子羹。”
呵，真是有趣，看戏人只会嫌那戏不够刺激精彩，又怎会在乎戏中人早已千疮百孔。
突地怯懦，我究竟在以什么身份表达自己的喜欢和付出，我这六载的执念和上天荒唐的安排又是什么意思？
“进。”微不可闻的声音，却让耳尖的我逮个正着，我欣喜地推门而入，庆幸今夜的宁静无风。
城中百姓也都再不提及此事，各司其职，各安其命，似乎一切都回到了正轨，一切从未改变……
“何事？”陆子修淡淡一句打断了我的思绪。
逃也似地跑离书房可见的视野，突然身子像是没了气力，我跌坐在地上，却死死地抱着手中的筝，好像只有它能够陪着我，能够永远不抛弃我。
“这一月需要静养，您今日也见着了，我不是好好的吗。”
明逸接过了我怀中的筝，我踉踉跄跄地起身，回望了望书房的方向。
午膳后，无论陆子修是否在府内，反正也见不着，我只好成天成天地练习着，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首曲子上……
空中不知何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落在面上，不知是雨还是泪……
这便是我来这个世间学到的第一个道理，别让自己的喜怒哀乐成为他人的饭桌谈资，这些世俗舆论能逃多远就多远！
“清清呀，你还好吗？”甫见我，木逸之上上下下看看我急问道。
我惶恐地抱着筝，欲语又休，好害怕一切都是我的自导自演的独角戏……
“傻孩子。”木逸之跨步上前，将我轻轻抱住，“哭吧孩子，有爹爹在就不怕，就算是没了去处，木家的大门一直为你打开，爹爹在家等你回来！”
斯文琴师依旧如往常，每两日前来府内教我琴技，话不多的琴师还破天荒地开口夸赞我的进步神速，得到师傅的肯定，我也有了些信心，更是使劲地练习起来。
所以他不愿见我，不愿多言，更不知对我应持怎样的态度……
唯有每夜枕着六载的执念和那一月“偷来”的幸福入眠，梦中常惊醒，才惊觉泪湿枕巾……
我小心翼翼地挑选了一个月朗星稀，静夜无风的时辰，抱着筝向着书房点点星火的方向走去。
气喘吁吁跑到我跟前，发现我湿透了全身的狼狈模样，惊吓不已：“夫人，您这是怎么了？我带您去换身衣裳吧。”
相见便会怀念，念起那个灵动娇俏的木清儿，念起曾经恩爱幸福的时光，念起木清儿已经不在于世的事实……
“夫人，您怎的在这，落梅找了您好久。”落梅一手撑伞一手提着灯笼小跑而来。
苟且偷生在别人的身体里，说了不可原谅的谎言，原来自己的爱是那么自私丑陋。
此后一月，陆子修都未与我一起用过膳，也再未回过卧房。
而我同样也不知……
屋内有一阵的寂静无声……我不安等候着……
平日里我只能躲在屋内或是转角处偷偷地望着下朝回府的陆子修，远远地看着他快步而去书房的背影。
我缓缓转回头，默默无语，泪如雨下……
如前往祭月坛时做好的决定一般，无论陆子修对我持怎样的态度，我都会努力尽到一个妻子的责任，努力成为那个温柔贤惠的将军夫人，为陆子修分忧解难，只愿我的陪伴付出对于他来说不会成为负担。
《凤鸣曲》我已经在这一月摸透了曲谱，只需加紧练习定能较为完整优美地演绎出来。
“清清，我的孩子呀，而今爹爹为何觉得都不认识你了……”
“夫人，小心身子，早些回屋吧……”明逸关切道。
我心惊地低头左右为难，面对痴恋幻想了六载的，“恩爱相守”了一月的陆子修从未有过如此的胆怯……
“等等……”陆子修的突然一声不禁让我一颤。
慌忙地做了一个万福礼，我转头欲狂奔……
“爹爹……呜呜呜……”
微不可闻地一声叹息，陆子修似是疲惫道：“下去吧……”
而这份亲情，我逝去了六年……
现今还不敢直面陆子修，我只好每日起早练习曲子，而临近午时，就会做好银耳莲子羹端至书房放好，希望陆子修下朝一回来便可吃到这暖暖的羹汤。
“啊？”我惊恐地抬头望向陆子修，依旧冷然淡漠，紧锁的眉宇，眼神还似含了恨意，是我不敢直视的厌恶……
我想曲子练成之日，便是我有勇气见他之时。
我停下步伐，不敢回头，不知言语，像是静静等候着审判……
我又有什么脸去见他，又以怎样的身份去见他？
原来在这世界上，真的可以有那么一句话，就能让我起死回生，能让我可以忘却一切曾经过往，只想要再次撞破南墙……
清冷而无甚感情的声音再次响起：“清儿从来没有过你这样的表情。”
我突然好想夺门而出，这里压迫地让我喘不过气来……
“无妨。你着急寻我何事？”
我一瞬愣神，脑中一片空白，房内点点的星火慢慢模糊了起来……
蹁跹的衣袖，急速的步伐，默默幻想着他的表情，是不是有一点点的缓和，幻想着他的眉目，是不是有一丝丝的舒展？
对于这个“寄生”在自己夫人身体里面的人，陆子修现今或许更多的是排斥抗拒，不愿再相见……
一袭黑衣，是陆子修的近侍明逸……
即便陆子修不做任何评价，没有任何表情，我只愿他能够随口问一问我的名字也好。
我进退两难下只得硬着头皮上，还算顺畅平缓地说道：“我、我练习了一首好听的曲子……子修想听听么？”
门外的阑槛屋檐瞬间恍惚起来，我像失了明的疯子慌不择路地逃出书房……
我低下头，焦灼地等待着他的答复，手汗涟涟，抱着的筝也似千斤重，让我的手都有些颤抖……
我想起了我的父亲，如果我心伤哭泣，他也一定会如此轻轻抱着安慰，是我坚实的后盾，是我温暖的港湾……
终于在十多日后，我“大器晚成”、“勤能补拙”地将这首曲子练成了！
“爹爹……”我不自禁地叫出声。
我却没有力气再动，就这么静静地坐着，像是可以慢慢耗尽一生的时光……
心如同被人捏在手中，心慌不安，好似心跳的快慢不再是自己能够掌握的了。
我的真名，我真正的自己，在这世间，却不是我最最在乎的陆子修第一个得知的……
而我也几乎不出卧房，整日整日地发呆，不知在想什么，也不知该想什么。
原来就算住在同一屋檐下，却也能够一面不见，也能够形同末路啊。
只是加强了将军府的守卫戒备。
冷漠的面容，疏离的表情，这不是我梦中的少年将军……
“我不怨你，这本就是命中注定，该去该来的，一样都逃不过。”刚刚才在陆子修那儿吃了闭门羹，我并无心情应对木逸之的探访。
一入门，我焦灼地望向案几处的陆子修，他亦是默默地望着我，清冷的面容，淡漠的神情，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落梅告诉我祭月坛一事，皇上深感自责，赠与了将军府和木家很多金银珠宝，也多次邀请陆子修携我参与宫廷宴会，陆子修都一一婉拒了。
木逸之大大叹气，无奈歉意道：“清清呀，是爹爹无能，没能力护住你，让你不得不去祭月坛，让你身陷刺杀危险之中，你怨我，爹爹无话可说。”
——
“清清……”木逸之吸鼻擦泪，激动而期待地望着我。
终于磨磨蹭蹭地来至书房外，却又生出了犹豫退却……
一心想如何为陆子修弹曲解心结，我竟忘了木逸之今日的到访。
] 不敢直视陆子修的双眼，就好像最开始在他怀里醒来那般。
我低下头，深深地呼吸了数口，带着些不安与期望轻轻敲了敲门……
房门紧闭，灯影摇晃，咫尺天涯。
这是木清儿的爹，是宠她爱她的父亲，即便纳妾无数，即便为了木家安危希望我前往祭月坛，但他是真心爱护这木清儿成长的，才使得木清儿成为一个娇俏活泼，视规矩为无物的洒脱肆意习武女子。
本就四五分钟的路程，却被我硬生生地走出了十来分钟。
我转头向明逸拿回了筝，摇摇晃晃地向卧房走回，明逸默默在身后为我撑着伞。
或许这首曲子能够让我有机会和陆子修说上几句话，或许这首曲子能够让陆子修明白一丝丝我的心意，知道我这六载的眉间心上的思念执着是真真切切的。
木逸之提袖掩面，我不禁动容了……
这是一个多月来，在同一屋檐下的第一次见面。
一把油纸伞落在头顶，我晃了晃神，惊诧欲哭地转头去看身后人……
“是将军让我来的……”
“对不起，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我一时消化不了，让爹爹担心了。”
随即随落梅换了衣裳便赶往前厅。
一月消沉已经足够，我本不是一个消极被动之人，即便对现在的处境依旧束手无策，脑中还是那剪不断理还乱的愁绪，但需要开始振作起来了。
“没事，不用担心。”我随口敷衍。
“夫人，您忘了？今日木老爷来探望您，已在前厅等了小半个时辰了。”
“清清呀，这一月多你都大门不出，也不让我们来探望，爹爹心急呀！”
那曲中如凤鸣的声声渴求，脉脉情深可否能被陆子修感应到？
时间静止了一瞬，陆子修应是头也不抬地淡淡道：“以后，不必再做莲子羹。”
呵，真是有趣，看戏人只会嫌那戏不够刺激精彩，又怎会在乎戏中人早已千疮百孔。
突地怯懦，我究竟在以什么身份表达自己的喜欢和付出，我这六载的执念和上天荒唐的安排又是什么意思？
“进。”微不可闻的声音，却让耳尖的我逮个正着，我欣喜地推门而入，庆幸今夜的宁静无风。
城中百姓也都再不提及此事，各司其职，各安其命，似乎一切都回到了正轨，一切从未改变……
“何事？”陆子修淡淡一句打断了我的思绪。
逃也似地跑离书房可见的视野，突然身子像是没了气力，我跌坐在地上，却死死地抱着手中的筝，好像只有它能够陪着我，能够永远不抛弃我。
“这一月需要静养，您今日也见着了，我不是好好的吗。”
明逸接过了我怀中的筝，我踉踉跄跄地起身，回望了望书房的方向。
午膳后，无论陆子修是否在府内，反正也见不着，我只好成天成天地练习着，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首曲子上……
空中不知何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落在面上，不知是雨还是泪……
这便是我来这个世间学到的第一个道理，别让自己的喜怒哀乐成为他人的饭桌谈资，这些世俗舆论能逃多远就多远！
“清清呀，你还好吗？”甫见我，木逸之上上下下看看我急问道。
我惶恐地抱着筝，欲语又休，好害怕一切都是我的自导自演的独角戏……
“傻孩子。”木逸之跨步上前，将我轻轻抱住，“哭吧孩子，有爹爹在就不怕，就算是没了去处，木家的大门一直为你打开，爹爹在家等你回来！”
斯文琴师依旧如往常，每两日前来府内教我琴技，话不多的琴师还破天荒地开口夸赞我的进步神速，得到师傅的肯定，我也有了些信心，更是使劲地练习起来。
所以他不愿见我，不愿多言，更不知对我应持怎样的态度……
唯有每夜枕着六载的执念和那一月“偷来”的幸福入眠，梦中常惊醒，才惊觉泪湿枕巾……
我小心翼翼地挑选了一个月朗星稀，静夜无风的时辰，抱着筝向着书房点点星火的方向走去。
气喘吁吁跑到我跟前，发现我湿透了全身的狼狈模样，惊吓不已：“夫人，您这是怎么了？我带您去换身衣裳吧。”
相见便会怀念，念起那个灵动娇俏的木清儿，念起曾经恩爱幸福的时光，念起木清儿已经不在于世的事实……
“夫人，您怎的在这，落梅找了您好久。”落梅一手撑伞一手提着灯笼小跑而来。
苟且偷生在别人的身体里，说了不可原谅的谎言，原来自己的爱是那么自私丑陋。
此后一月，陆子修都未与我一起用过膳，也再未回过卧房。
而我同样也不知……
屋内有一阵的寂静无声……我不安等候着……
平日里我只能躲在屋内或是转角处偷偷地望着下朝回府的陆子修，远远地看着他快步而去书房的背影。
我缓缓转回头，默默无语，泪如雨下……
如前往祭月坛时做好的决定一般，无论陆子修对我持怎样的态度，我都会努力尽到一个妻子的责任，努力成为那个温柔贤惠的将军夫人，为陆子修分忧解难，只愿我的陪伴付出对于他来说不会成为负担。
《凤鸣曲》我已经在这一月摸透了曲谱，只需加紧练习定能较为完整优美地演绎出来。
“清清，我的孩子呀，而今爹爹为何觉得都不认识你了……”
“夫人，小心身子，早些回屋吧……”明逸关切道。
我心惊地低头左右为难，面对痴恋幻想了六载的，“恩爱相守”了一月的陆子修从未有过如此的胆怯……
“等等……”陆子修的突然一声不禁让我一颤。
慌忙地做了一个万福礼，我转头欲狂奔……
“爹爹……呜呜呜……”
微不可闻地一声叹息，陆子修似是疲惫道：“下去吧……”
而这份亲情，我逝去了六年……
现今还不敢直面陆子修，我只好每日起早练习曲子，而临近午时，就会做好银耳莲子羹端至书房放好，希望陆子修下朝一回来便可吃到这暖暖的羹汤。
“啊？”我惊恐地抬头望向陆子修，依旧冷然淡漠，紧锁的眉宇，眼神还似含了恨意，是我不敢直视的厌恶……
我想曲子练成之日，便是我有勇气见他之时。
我停下步伐，不敢回头，不知言语，像是静静等候着审判……
我又有什么脸去见他，又以怎样的身份去见他？
原来在这世界上，真的可以有那么一句话，就能让我起死回生，能让我可以忘却一切曾经过往，只想要再次撞破南墙……
清冷而无甚感情的声音再次响起：“清儿从来没有过你这样的表情。”
我突然好想夺门而出，这里压迫地让我喘不过气来……
“无妨。你着急寻我何事？”
我一瞬愣神，脑中一片空白，房内点点的星火慢慢模糊了起来……
蹁跹的衣袖，急速的步伐，默默幻想着他的表情，是不是有一点点的缓和，幻想着他的眉目，是不是有一丝丝的舒展？
对于这个“寄生”在自己夫人身体里面的人，陆子修现今或许更多的是排斥抗拒，不愿再相见……
一袭黑衣，是陆子修的近侍明逸……
即便陆子修不做任何评价，没有任何表情，我只愿他能够随口问一问我的名字也好。
我进退两难下只得硬着头皮上，还算顺畅平缓地说道：“我、我练习了一首好听的曲子……子修想听听么？”
门外的阑槛屋檐瞬间恍惚起来，我像失了明的疯子慌不择路地逃出书房……
我低下头，焦灼地等待着他的答复，手汗涟涟，抱着的筝也似千斤重，让我的手都有些颤抖……
我想起了我的父亲，如果我心伤哭泣，他也一定会如此轻轻抱着安慰，是我坚实的后盾，是我温暖的港湾……
终于在十多日后，我“大器晚成”、“勤能补拙”地将这首曲子练成了！
“爹爹……”我不自禁地叫出声。
我却没有力气再动，就这么静静地坐着，像是可以慢慢耗尽一生的时光……
心如同被人捏在手中，心慌不安，好似心跳的快慢不再是自己能够掌握的了。
我的真名，我真正的自己，在这世间，却不是我最最在乎的陆子修第一个得知的……
而我也几乎不出卧房，整日整日地发呆，不知在想什么，也不知该想什么。
原来就算住在同一屋檐下，却也能够一面不见，也能够形同末路啊。
只是加强了将军府的守卫戒备。
冷漠的面容，疏离的表情，这不是我梦中的少年将军……
“我不怨你，这本就是命中注定，该去该来的，一样都逃不过。”刚刚才在陆子修那儿吃了闭门羹，我并无心情应对木逸之的探访。
一入门，我焦灼地望向案几处的陆子修，他亦是默默地望着我，清冷的面容，淡漠的神情，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落梅告诉我祭月坛一事，皇上深感自责，赠与了将军府和木家很多金银珠宝，也多次邀请陆子修携我参与宫廷宴会，陆子修都一一婉拒了。
木逸之大大叹气，无奈歉意道：“清清呀，是爹爹无能，没能力护住你，让你不得不去祭月坛，让你身陷刺杀危险之中，你怨我，爹爹无话可说。”
——
“清清……”木逸之吸鼻擦泪，激动而期待地望着我。
终于磨磨蹭蹭地来至书房外，却又生出了犹豫退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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